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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上我居然在枕头下面发现这个东西,而且还有一张纸条,贿赂不说,还敢留名,我是真他妈佩服这小子的胆量。我堂堂一个少将军官,就给我三百块钱,写那几个歪歪扭扭的破字居然说想回家。你他妈回什么家,兵字怎么写你还没弄明白呢,你回什么家?哪他妈学来这一套东西,肮脏,你配做一名特种兵吗你。在这里我不点名说是谁了,以后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他妈四年之内别想回家。”我回头看了一眼队伍中的朱海,真行,你老乡就给你出这个点子,有点脑子都能看得出来,大虎同志肯定是不吃这一套的。“谁的钱,谁他妈拿回去,开饭。”大虎率先走进饭堂,有人在议论,虽然他们不知道是G4组的人,但是我却觉得脸上无光。我看见朱海没有去捡那三百块钱,那钱被郎队拿起来揣在口袋里。
也不知道是训练科目这么刻意安排的,还是我们真的将要面临战争。自从春节后,训练的科目全部以实战为主,射击、爆破、格斗很明显加大了分量。就连平时每天必须的体能增强,也占用了我们晚饭后那点时间。
上午趴在靶场叮叮当当打几箱子子弹,起初打完一动下来,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直响,后来大家聪明了,用弹壳把耳朵堵上。但是硝烟没办法处理,火药燃烧后把脸都熏黑了,一个个跟熊猫似的,脸都不洗,浑身火药味抓起馒头就啃。吃完午饭,接着又赶到位于靶场旁边的爆破场,蹲在地上练习拆装地雷和炸药。
今天是实体爆破练习,地雷和炸药摆弄快一个月了,都是没有内芯的模型。吃过午饭,几组人去弹药库提炸药,组组抬了七个箱子来到爆破场。郎队从箱子里拿出很多种炸药摆在地上,其中有几个是我们没见过的,“今天我们一是体验爆破,二呢,是需要试爆几个新家伙。”他拿起一个类似竹筒的东西对大家说:“这个叫‘竹雷’,大家也看到了,外壳是竹子的。之所以选用竹子为弹壁,就是因为竹子本身抗腐蚀性高于金属,而且便于伪装。”郎队从竹雷上端拉出一个小铁环,“竹雷属于绊雷,需要直接启动击针才可以引爆,但是不属于埋设种类。”他又拿起一个易拉罐,我注意到,这个罐子跟普通的可乐罐子一模一样,甚至包括上面的图案。“这个是最近国家刚刚开发出来的‘伪装两用雷。’这个外型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炸弹,可以埋设,也可以当作手雷投掷杀伤敌人。有必要说一下,这颗伪装雷的爆炸时间是2。4秒。”我们都看着这些新鲜玩意,最后郎队拿出一颗地雷,用匕首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将那地雷埋好后,在上面轻轻地放了一块小石头。对大家说:“下面我们演示一下,最后一种被成为步兵克星的地雷,为什么能叫克星。”
我们在旁边的地面上放置了十几块大小不一的木板,板子全部平摆在地面上。所有人员全部隐蔽到二十多米外的安全墙后面。郎队掏出手枪瞄准射击,我们紧紧地盯着那边的地面。随着队长的一声枪响,小石头被打飞,接着我们居然看到,从地面上一下窜起一个东西,跳得足有将近三米多,接着一声闷响……接着传来一阵劈哩啪啦弹片击打墙面的声音。硝烟散去,我们走出安全墙,当我们从地面上拾起木板的时候,我们惊呆了。木板虽然是平放在地面,但是上面已经被钢珠、弹片打得千疮百孔。连野拿起一个板子,隔着那些窟窿看着我说:“四儿,这板子要是你,肯定成筛子了。”“去你妈的,你就不成筛子了。”哪有这么比喻的。我们看着周围的板子,不免有点心惊胆战。“我想问问大家,如果你们触发这样的地雷,你们选择怎么躲避?”“卧倒!”为子回答。我上去照着他脑袋一下,“没脑子,这些板子都是平放的,都炸成这样,你还卧倒。”“那不卧倒还站着啊。”问题来了,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家叫“步兵克星”了。踩上这样的地雷,没别的招,一闭眼就OK了。
“大家看到了,这个就是外号‘美丽蝴蝶’的跳雷。”“这样的地雷踩上就是一个死。”队伍中有人说。“未必。”队长很坚定地说,“作为我们特种兵,第一是能灵活使用各种炸药和地雷,同时我们也必须具备拆除这些装置的技术能力。我们需要的不单单是脑袋上有眼睛,脚上也一定要长双眼睛,否则,你们就象这些板子。”脚上长眼睛,那是“鸡眼”。我突然笑了笑,“觉得可笑吗?我刚到越南战场的时候,得到一个称呼——南山第一踩,北山第一吐。”这个是大家愿意听的,毕竟中越之战是中国历史上特种兵使用最频繁的一次战争。“我刚到那里,老队长就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脚上要长眼,我跟你一样,一笑没当回事。结果怎么样,那些老兵走了无数次的雷区,从来没踩响过一颗地雷,我走过去,就踩上了,第一个在南山踩地雷的。我被气浪掀出三米多远,庆幸的是只受了点轻伤。你们觉得以后还会有我这么庆幸吗?”“队长,那第一吐呢?”连野追问道。“这个……也没什么。下面我们开始试爆今天带来的炸药和地雷,试爆完毕后,我们开始学习拆解这些炸药。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小心地从箱子里拿出那些各种各样的地雷,其中最让人心有余悸的就是蝴蝶雷。
耳朵都快震聋了,有的地雷声音很小,威力强大;有的声音很大,杀伤半径却很小,队长说这个叫威慑雷,主要以打击士兵士气为主。一下午,爆破场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我们大呼过瘾,我想这辈子,这一次是我放鞭炮最爽的一次。最后郎队一再强调的就是,必须在踩上的时候发现脚下的地雷,才有机会解除危险,而且很多地雷,都是采取二次撞击才会爆炸,也就是说撞针压下去,必须抬起来,才会击燃火药。尤其是对付象蝴蝶雷这样的地雷,很显然,绝对不能让它跳起来。其中一个最可笑,但是事后想想也应该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用匕首深深地插在旁边,用匕首的护手压住撞针,然后将钢盔扣在上面,压上几个背囊,那家伙就蹦不起来了,当然这个是需要几个人来完成的。当然让我们最讨厌的应该是绊雷中的“串雷”,十颗地雷只有一个有撞针,我们管那颗叫“母雷”,而且母雷上装有微电波发射装置,一旦母雷被引爆,其他子雷也瞬间会在周围爆炸。如果想逐一拆除,是相当耗费时间的。
当我们回到基地的时候,队长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地雷上的撞针,让我们必须用脚去熟悉踩上去的感觉。其实,穿着防刺的作战靴,想体会出这么微小的变化,谈何容易。但是一想到那些板子,就不得不一下一下地踩那些撞针。
第四十七章
踩了几天,耳朵听撞针那微小的“咔哒”声越来越清晰,再后来,队长就直接把模型地雷放在地上让我们踩,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但是那种很细微的弹力足以通过脚掌,传递给大脑警告:脚下亲密接触的是地雷。但是我们始终不明白一点,有些地雷完全可以采取引爆来排除危险,但是郎队始终坚持我们应该学会拆除,白天要能拆,晚上同样要能拆,这个就是需要很好的耐力。虽然我们现在玩弄的都是模拟地雷,但是每次因为失手,听到撞针的“咔哒”声,我们还是会被吓一跳。其实后来渐渐地自己就想明白了,特种兵执行的任务通常是比较隐蔽的,如果在敌人的火力打击范围内,一颗地雷的爆炸跟往天上打一颗信号弹没什么区别。时间久了,拆得就顺了,形形色色的地雷,形状不一样,但是里边的构造基本相同,处理的方法也基本相同。有的雷可以注水浸湿炸药,有的雷可以用一根小牙签一塞就搞定,但是最麻烦应当属于被我们称为“炸死猫”的感应地雷。这种地雷可以调整所需要的负重,也就是说,如果不想针对步兵的,就可以将负重点调到最高,需要重达几吨的坦克压上去才会爆炸。如果想袭击步兵,只需要重新调整重量标尺。郎队说:“这种地雷敏感程度可以炸死猫。”
研究地雷小一个月,我们才发现,如果真上战场,这些地雷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我们也学会了通过目视来观察地面的微妙变化,来躲避不必要的拆解过程,这个就需要平时对各种地面变化的了解。对付绊雷的方法更简单,戴上红外线夜视镜,在夜里就很轻松看见拉得直直的细钢丝或者强力鱼线。虽然排雷很重要,但是不是特种兵惟一需要掌握的技巧,毕竟走人道的时候很少。雷区的设置基本上遵循一个基本原则,就是公路或者小道。从敌人的火力分配上就基本可以断定雷区的大概位置。地面的问题似乎算是解决了,还剩下的就是水里还天空了。听说四月份就要开始跳伞机降的训练。我有恐高症,到时候能不能纵身一跃,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还是融化在蓝天里,那就只能看上帝什么意思了。
天越来越蓝了,虽然甘肃这边还很冷,但是当你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就会看到石头缝隙中,已经冒出几丝绿色。在基地周围,地域最广的是沙丘,绵延数十公里的黄土,加上干旱导致居民很少。即使冬天下点雪,也被风婆婆收藏了。一年多没见下过大雨,又处于海拔千米以上,所以他们的皮肤都被晒黑了。1号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莫名其妙地将我们宿舍的门都给封上了,所有的战士每天要从几根绳子爬上爬下的。天天看见一群猴子进出窗户,后来不知道谁反应了一下,1号就把门打开了,可是大家习惯了,没绳子,就直接扒着窗户上去。1号开会说了几次,可是大家仍然是趁他不注意屡次就范。
时间久了,几位阿拉伯首长的底子也摸了个大概,周大虎的确曾在越战中担任过特种部队的大队长,后来据说一次不必要的任务中,特种兵伤亡惨重,大虎同志被勒令撤职,但是细节谁也不知道。但是守着这个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战争贩子,我们也觉得训练的科目有别于其他部队。所谓艺高人胆大,我们训练了一年多,觉得自己已经行了,天天跟战友们较劲觉得不过瘾,总是伺机想找个机会练练。
这一天,我们正在训练格斗,我余光里飘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我一侧脸想看个究竟,就被张振鹤的勾拳打个正着,我“扑通”摔倒在地上。他急忙过来拉我,我一把打开他的手,“起来。”“组长,对不起啊,这一拳你应该能躲开的。”“起来,听见没有。”张振鹤以为我生气了,摘下拳套歉意地说:“不至于吧。”“至于,你挡着我看美女了。”他一回头,看见了那个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的女孩。大家都不练了,所有目光聚集在那团“火”上。那女孩大概是注意到我们在看她,冲着我们摆摆手。大兰激动地说:“看见了吗?她冲我摆手了。”“死一边去,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就冲你摆手呢。”为子推开挡在前面的大兰,翘起脚看着那女孩,郎队喊了一声:“继续训练!”说完就向那女孩子走过去。掐指头算算,小半年没怎么出去了,女人什么样都快忘了。这基地突然来了一个女的,可是要比哈雷彗星都稀罕的事情,我们看见郎队带着那女孩走进了指挥部。“是队长的老婆吧?”张振鹤一边戴拳套一边说。我揉着腮帮子说:“怎么可能,队长都多大了,那小妞一看也就二十多。”“你没看见她见到队长的热乎劲,肯定关系不一般。”“哎呀,过过眼瘾就行了,开干!打我一拳,我要报仇。”说着我就挥拳过去。
没一会,郎队带着那小妞向我们这边走来,这一次张振鹤眼神溜号,我照着他下巴就是一拳,我让你看。“你还真报仇啊。”转眼队长和那女孩来到我们跟前。“姐夫,你给我找一个人,看我能不能打过。”那小妞微笑着看大家,再看我们骨头都酥了。队长倒没阻拦,看看大家那些渴望挨揍的眼睛,指了指连野说:“你跟她试试吧!”连野一边坏笑一边紧紧拳套。“打坏了别怨我啊。”那女孩戴上拳套一笑说:“没事,来吧!”连野身高体壮,往那一站,比那女孩高出半头。大家围在四周,“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来吧!”那小妞亮开架势,看姿势好象真会点。连野向前一冲挥出第一拳,那小妞一偏头,居然躲了过去。连野打出第二拳的时候,小妞一低头又躲过去了。接连两拳的落空,就已经显不出连野的优势了,反而觉得小妞的身法还是挺灵活的。大家在一旁起哄,都为那小妞加油,连野大概是急了,可能在她的印象中,这样的女人也就是几下。我注意到他把左拳收到腰间,右拳直奔女孩的头部,女孩习惯性地向右一偏,但是这次她错了,连野的右拳走到一半就马上收了回来,左拳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