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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取乐不算,还与一些三教九流的低贱之徒、颇有知名度的显赫人物保持着关系,其中尤以与张昌宗、张易之的关系最为可叹。二张本为她所发现,而后供奉给母亲武则天。母女同宠,相安无事。她与武三思、崔氏兄弟以及张氏兄弟等人的关系,延伸下去,与武则天、韦氏、上官婉儿,以及朝中许多政要共同织成一个以政治为经、以情爱为纬的密匝的网,太平公主正握住那网头。
这或许是太平公主家庭的“传统”。她的祖父太宗李世民,在夺取政权后就把弟媳元吉之妻杨氏纳入后官;高宗更是色胆包天,敢偷父皇的才人武则天,“父子同妃”,竟造就了一个中国历史上惟一的女皇;高宗又最无所顾忌,他既与武后之姐韩国夫人相好,又与其女魏国夫人私通;后来武则天当政,把高宗的把戏反过来玩,与女儿太平公主同时爱着一个或几个男人;中宗皇后韦氏,不仅与武三思、马秦客、宗楚客等有密切的情爱关系,甚至看上了女儿安乐公主之夫即自己的女婿武延秀,强迫他侍寝。韦氏创造了唐宫廷淫乱史的纪录,但比起太平公主的作为,她又还略逊一筹。
且说太平公主打发宗云走后,沐浴更衣,准备去丹房接受道士传授青春不老术。刚刚移步,忽闻门上报:“太子卫王求见。”
“快请。”太平公主忙说。
她决定不去丹房了。
太子卫重俊是中宗的儿子,叫太平公主为姑妈。可这位姑妈不知怎的却爱上了自己的侄儿。日夜思念,心痒难熬。不久前议立皇太子,太平公主为他力争,成了太子,他去公主府表示感谢:“姑妈,侄儿能立为太子,全靠您老人家栽培。侄儿给姑妈叩头。”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太子的位子实在来之不易,我不知费了多少口舌。难道你磕三个头就算报答了吗?”
“姑妈在上,侄儿能有今日,全靠您老,您说要什么,只要侄儿有的,都孝敬您。”
“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好,你过来。”
太子重俊上前两步,走近姑妈。
“再靠近些。”
他感到奇怪,什么事要说悄悄话呢?何况,这儿又没有另外的人。但他还是更靠近了。
“今晚要你陪我。”太平公主说得小声,但说得很清楚。
他知道姑妈淫乱成性,但没有想到竟打起侄儿的主意来了。他犹豫了。
“重俊,我虽是你的姑妈,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
太子重俊想到今后要登基,无论如何少不了她的支持。心一横,也就同意了。只是事后他说:“姑妈,下不为例。”
可是,太平公主她无法控制自己,她从重俊身上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甜头,时时盼望重俊回心转意,破例再来。
今天,他果然来了。
重俊进屋后,太平公主发现他神色有些慌张,便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姑妈!”喊一声后,重俊便握着太平公主的双手向她跪下了。
太平公主把他扶起来,拉他坐下,自己顺势坐在他的怀里,说道:“天大的事,有我哩!你说,谁又给你气受了?”
重俊放低声向她说了一阵。
太平公主听了,先是一惊,后来咬了牙说道:“我的乖乖,好,就是死,我也陪着你!”
说罢,太平公主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正准备拉着重俊上床,忽见外面一晃,一个黑影闪了过去。
“谁?”太平公主提剑撵出去,外面空无一人。
难道我眼花了?她想。
第十六章 纵横捭阖 左右逢源
在一次失败的政变中,她失去了两个情人,差点连自己都搭了进去;但她却是个胜利者。
太平公主眼睛并没有花。
半个多月前,嵩山南麓荒山野岭间的一个破烂道院里,老道金峭对他的两个徒弟作临别训诫。
坐在八卦蒲团上的金峭,从满头白发和长长的银须看,当在八十岁以上;从他红润的皮肤和明亮的目光看,却不过四十左右。他用铿锵果断的语气对站立在阶下的一僧一道说:“你两个这次下山,虽各自使命不同,但都应严守为师对你们订的戒规,若有违犯,所学之奇术就会失灵。切记切记。”
“谨遵师命。”两个弟子同声回答。
“李十三,你上前一步。”金峭说。
一个四十开外满脸胡须的道士,上前稽首侍立,说道:“小徒在!”
“因唐室诸王起事造反案,你被通缉,虽然已过多年,也不能大意。我把你的名字改为李石山,石头的石,大山的山,这样可以少些麻烦,又与你本名一个音。你的使命是药杀韦氏和太平,当然也可以采取其它手段,只要能致这两个祸国殃民的妖妇于死地就行。这里有一瓶药,名青春不老丹,服之对房事有奇效。此药瓶有两个盖,盖黄盖服了无毒;盖红盖,服后一、二个时辰内毙命,无药可解。切记不要弄错。”
金峭说罢,递给他一个盖着黄盖的药瓶,又递给他一个布袋,金峭打开给他看,里面装着个红瓶盖。
李石山接过药瓶,揣进怀里,毕恭毕敬地站立在老师面前。金峭看了看他,又说:“看你胡髯满腮,一脸皱纹,老气横秋的模样,像卖青春不老丹的吗?凭你这样子,能靠近韦氏和太平公主吗?快过来,我给你治治。”
李石山上前,挨近师父。只见金峭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一双手不断地在他脸上抚摩。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李石山脸上的皱纹如被熨斗熨过一般,全没了。就连胡须,也变得色泽鲜亮,并无一根杂毛。
站立在一旁的和尚看得呆了,上前一步向金峭拱手说:“师父,请您也给我摸一摸。”
金峭板着面孔说:“等会儿叫你时再说。”
那和尚羞赧地退下一步。
“李石山,你这次下山,使命重大。纵观世事,不出三年,当有大变。也许那时能出一个力挽狂澜的贤明君主,一扫大唐污秽,重振国威,再造盛世。但愿你审度时势,相机而动,为国立功,为民造福,也不在我们师徒一场。”
“谢师父教导,小徒牢记在心。”李石山回答道。
金峭又对那和尚喊道:“乌龟韩过来。”
和尚上前一步,侍立恭听。
“把你的名字也改改,这么多年你都没玩乌龟了,还舍不得丢掉那个名字。你先学佛,后学道,两教合一,就叫韩合一吧。”
“谢师父赐名。”和尚双手合十躬身感谢。
“你这次下山,一则协助师兄李石山完成使命。再者你要看你的儿子,要把他救出来。只是你儿子性情倔,要是实在不愿,不要勉为其难。何况,他现在年纪已大,那身子更是无法还原的了。你要顺其自然。见了面,他愿意,就带他出来;不愿,也就算了。人,怎么都过一辈子。”
“你刚才见我给李石山做了返童术,你也想做,可见你凡心还是太重,何况,于你去救儿子无一用处,他要是见了面认不得你,岂不是更不会跟你走了吗?所以你就不必做了。再说即使做了,也不可能永葆青春,只是短时间能骗过人去。人,还是用本来面目好。”
韩合一听了,似觉茅塞顿开,忙说:“谨遵师父教诲。”
“好,为师就讲这些,你们还有何事要问?”
李石山问道:“师父刚才教导审度时势,相机而动,弟子感到最难。这时势变化,难以预料,如何把握准确,实非易事。早闻师父为铲除张昌宗。张易之,促动‘神龙革命’,恢复大唐基业,建有奇功,弟子冒昧相问,请告之一二,也让我们学些见识,好用来为国效力。以前弟子也曾相问,师父闭口不说。今日弟子即将下山,恳请师父拨开疑团,不吝赐教。”
道长沉思良久,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要听,去端个蒲团,坐下让我细讲。”
“那武氏妖妇专权时代,何等凶恶,何等张狂,但凡稍有不满,便杀之于市;甚至连好言相劝者,也交周兴、来俊臣等酷吏查办,定要把你折磨得家彼人亡方才罢休。李敬业起兵,诸王反抗,白白送死。靠外力,难以把她掀翻。幸好有个张昌宗,是她须臾离不开的面首,从他身上用计谋,最能见效;可是他权重位尊,富可敌国,没有可以打动他的。据情势看,武氏年老多病,张氏兄弟作恶多端自觉难保,定生谋国篡位野心;而武氏为色所述,也有意禅位于张昌宗。我便利用替他看相的机会,说他生有天子之相,使之心乱神迷,一意孤行。又劝他在定州营造佛寺,求上苍保佑,使天下归心。就是公堂之上我也这样说,尽管明知自己将获罪,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啊!”李石山,韩合一齐齐发出一声惊叹,韩合一接着问道:“那师父后来是用什么法术跑掉的?”
“我没用法术,也不用跑。二张被杀,武氏退位后,御史中丞宋璟亲自到狱中接我出狱,还说我为李唐王朝立了大功哩。哈哈哈……”
听了金峭的故事,两个徒弟钦佩不已,称赞一番后,告别下山,直奔洛阳。
李石山走街穿巷卖药,因药效显著,众口相传,不几日便被太平公主府上家丁打听得详细,禀报了公主。
李石山被请进公主府。太平公主问道:“听说你的药很神奇,愿闻其详。”
李石山说:“此药乃华山顶峰仙草、东瀛深海龙涎等数十种稀有药物配合,用吐纳术采天地之精气炼就而成。有病者服之,可法百病;无病者服之,能增寿强身。此药尤对房事有奇效,男女皆然……”
太平公主当晚服后一试,果然其妙无比。始信道士之言不虚。
李石山又说他还有一种服后可还处女之身的药,只是要服药与修炼同时进行。太平公主听了,求之不得,决定一试。
李石山从怀里摸出小布袋,解开,从中取出那个红色的瓶盖,要把它换在药瓶上。他觉得自己正在完成一项庄严神圣的使命。他旋开黄瓶盖,换上红瓶盖,盖好,拧紧……每个哪怕是很细微的动作,都与大唐江山社稷休戚相关。他似乎看到她服药后慢慢瘫倒,口流血,挣扎着死去……他还想好如何从容而出,安全地逃出公主府。……
做好这一切后,他微闭双目,坐在练丹房的蒲团上,静静地等候太平公主的到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从下午等到天黑,等到二更、三更……难道她有所察觉?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他坐不住了,便轻启窗门,跳了出去。他要探个究竟。
太平公主与太子重俊的一切,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了。他们的交谈,尽管声音很小,但对练过各种奇异神功的李石山来说,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气得几乎要爆炸。
“好呀你这两个狗男女,姑侄通奸,谋划造反。”他对太子重俊的崇敬瞬间被粉碎,他要拥戴的立刻变为他要打倒的。他决定把这个消息捅给皇上。时间紧急,一刻也不能耽误。
当他从太平公主卧室的窗下纵身跳上屋顶时,那声惊惧的“谁?!”他听得清清楚楚。
兵部尚书魏元忠摸着自己的光头在厅堂里走来走去,神色疑惧,脚步零乱,老于政治斗争的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中宗继位后,流放外地的魏元忠被召回,担任兵部尚书之职。他年已七十有八,在历经生活磨难后,已完全失去当年的锐气,正如他那颗光头,毛发脱尽,浑圆溜光,只图最后的岁月平安无事足矣。他又纳了房小妾,红颜白发,又是一番情趣。他沉醉在温柔之乡里。
可是今天太子重俊与将军李多祚来访后,太子说话开门见山,一切平静都被打破。
“魏大人,您是前朝老臣,一向正直,满朝敬佩。韦氏母女淫乱,上官婉儿弄权,武三恩与她们勾结,欺父皇软弱,宫廷之内秽气冲天,一片狼藉,眼看大唐江山又将落入他人之手。今日我约李将军一起来府上拜谒,商议共讨,保卫我大唐基业……”
“啊,嗯……”魏元忠吞吞吐吐。
“魏大人,”李多祚接着说,“满朝文武中,我最敬佩您。想当初武氏专权,二张气焰嚣张,您敢于与之对簿公堂,真是大快人心。而今,朝廷有难,还望您老出面,为重振唐室,再立新功……”
“李将军辅助太子除逆,可敬可事,只是那韦氏、武氏合流后,其势不可低估……”
李多祚说:“魏大人不必多虑,韦武淫恶,天人共怒。想前年讨伐二张,如风扫落叶。今讨韦氏和武三恩,亦易如反掌……朝廷大臣对他们怨声不绝,只要魏大人振臂一呼,当应者云集。你我配合,定会一举成功。”
魏元忠听了,中气不足地说:“只是吾已老矣,力不从心。在一旁助助威还可以,其它很难有所作为……”
就这么几句话说了,魏元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