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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烟含树色,栖鸟杂流声。“
李渊听了,哈哈大笑,极是欢快。
原来那藿叶、葵花都是向阳之物,李世民这诗中以此自比,既显自谦,又喻忠心,那是表达对李渊这如日中天的天子的赤胆忠诚了。
李渊赞道:“二郎既能冲阵杀敌,又能出口成章,文武全才,世所罕也!”
那边李建成的妻子冰儿听了直在心里嘀咕:“你父子俩互相吹捧,也不怕旁人听了呕气!哼,这李世民也真是,以前只见他直来直去的顶撞他老子,这会儿怎么忽地变得这般甜言蜜语,会得拍他老子马屁?”
李世民酌了一杯酒,双手举起,祝道:“愿父皇千秋万载、福体安康!”李渊跟他对饮了。李世民又酌一杯,再祝:“愿父皇这不世基业传之万代、皇泽不尽!”李渊又喜气洋洋的饮了。李世民再酌一杯:“愿父皇一统江山、恩被万民!”
李渊喜不自胜,道:“有皇儿助我,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李世民道:“谢父皇赞誉!如今天下之大,就只剩河南的郑逆王世充和河北的夏逆窦建德敢违逆父皇的天威。其中王世充薄德寡恩、部属离心,除一座固若金汤的洛阳城外,再也无所凭恃。我军雄师一到,定当摧枯拉朽、灭国无日!”
李渊微笑道:“二郎的意思是……”
“儿臣愿领大军,包围洛阳,将王世充这等不服皇威之徒献俘阙下!”
“好!难得二郎不辞艰辛,为父便为你召集全国兵马,供你驱策,为我大唐灭平郑逆,夺取东都!”
李世民躬身领命。
冰儿看在眼里,恨在心头,想:“若给他又一举吞并郑国,再将那夏国也灭了,这天下便真的全是他争来的天下了。”惶急之间一瞟眼,忽见对面坐着的李元吉一双眼睛盯着李世民,烛光之下流露出怨毒之色,再加上酒意,活象一双饿狼的眸子。
她心中一动,一拉身边的李建成,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快推举齐王跟随出征。”
李建成一怔,看了李元吉一眼,登时恍然大悟,站起来道:“父皇,二弟才刚刚平定刘武周回来,马上又要出征洛阳,真是太辛苦了。”
李世民警惕的望了他一眼,道:“大哥这样关心小弟,小弟真是不敢当。不过我军新胜,气势正盛,正宜一鼓作气灭平郑逆。小弟为国尽忠,牺牲性命尚且在所不惜,何敢言劳?”
李建成挤出笑容来,道:“二弟如此忠心为国,真是我朝之福。但你乃国之柱石,岂可轻言牺牲?”说着转向李渊,“父皇,何不让四弟跟着一起出征?既可让他熟习行军打仗之道,又可分担二弟的辛劳,岂不更好?”
李渊尚未回答,李世民已勃然大怒,想:“好啊,原来你拐弯抹角,只是想分我兵权!”忙抗声道:“父皇,战阵之上兵凶战危,四弟年纪还少,不宜冒险!”
李元吉腾的跳起来,便要破口大骂,却给冰儿和李建成的目光一齐制止,咽了口气,道:“父皇,我年纪不少了,我也要去打仗!”话声之中,倒有三分撒娇之意。
李渊扫了李世民一眼,见他眼中突地闪过一丝愤恨之色,但随即消失,心中猛地若有所悟,点了点头,温言道:“二郎,三胡既如此急于为国效力,你就成全他吧。”
“这……”李世民听父亲语气虽是温和,但眼中的神色却极是严峻,不觉暗里咬了咬牙。但他不愿就此屈服,道:“父皇,战场之上实在是万分危险,儿臣这也是替四弟的安危着想。”
冰儿冷冷的道:“秦王怎么这样说呢?三胡随你出征,自然有你来保护他周全,便再凶险的地方,三胡也定能履险如夷。你再这样过分爱护他,倒显得他贪生怕死,不敢上阵杀敌,岂不灰了他的心?”
这番话好厉害,明里捧了李世民,又套得他若再拒绝李元吉出战就等于是羞辱李元吉胆小怕死。李世民暗暗气恨,却也无言可对。
李渊也道:“你大嫂说得就对了。三胡还嫩,跟你在军中也说不上帮什么忙。但他总得学会行军打仗之法,不能天天在这儿纸上谈兵啊。你就带着他去,顺便教教他,那也好啊!”
李世民听李渊言下之意似是说李元吉只是习练兵法谋略,并不参与决策,心中稍安,又知道父亲已开了口,势难令他回心转意,只得道:“父皇英明,儿臣自当遵命。”
李建成和李元吉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目光。李建成举起食指悄悄地指了指李世民,轻轻地一曲。李元吉会意,向着李世民深深一揖,道:“多谢二哥栽培!”
李世民强笑了一下,心中对他的痛恨却又深了一层。
宴罢后,李元吉跟着李建成回到东宫。
一屏退闲杂人等,李元吉便道:“大哥,这次多亏你了。”
原来他自从弃守太原逃回长安后,李渊虽宠爱他而将战败之罪转嫁到宇文歆头上,但他终于再也不能回太原过他昔日那“一城之帝”的快活日子了。在长安之中,他虽是皇子,又得李渊回护,终究不能再象在太原时那样任意妄为,否则给哪个耿直不知变通的官员参上一本,总是一件大丢面子的事。他无法随心所欲的胡作非为,不免深感气闷难伸。李建成和冰儿却常常陪他到处游玩,冰儿更替他物色不少美貌女子供其淫乐,他自然对李建成夫妇感激涕零。如今又凭李建成的举荐而可以离开长安出征作战,那更是如登仙境、得脱苦海了。
李建成道:“四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听父皇的口吻,他不会让你在军中参与决策。你屈居李世民之下,军中又全是他的心腹大将,只怕日子不会好过。”
李元吉惊怒道:“难道他敢杀了我不成?他敢来动我一根毫毛,我跟他拼命!”
冰儿忙道:“三胡,你不要鲁莽。李世民杀你是不敢的,但他要整治你,难道会没有法子?他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来触怒你,激得你自己忍耐不住,自行要求离去,那就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了。”
李元吉听了无言,半晌才道:“那怎么办?难道给他欺到头上我也不能还手?”
李建成道:“何至于此!这次你随军出征,其实另外负有重大责任,你若因了他的一点点欺侮就意气用事,可就坏了大事啦!”
李元吉忙问:“是什么重大责任?”
李建成和冰儿对望了一眼,李建成低声道:“李世民数次大胜之后,得意忘形、飞扬跋扈,你是看见的了?”
李元吉恨恨的道:“我一见他那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狗样就有气!”
冰儿微微冷笑道:“不止你这么想,连皇上也这么想呢。”
此言一出,李元吉固是大吃一惊,连李建成也吓了一跳,心想:“哪有此事?父皇深藏不露,谁能知道他怎么想?冰儿这样信口开河,若传出去被父皇知道了,岂不会惹他生气?”
李元吉喜道:“真……真的?不过那也没什么奇怪,但凡有点血性的人,见了他都会气恼!可是……可是父皇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委以兵权,让他领军出战?”
冰儿道:“李世民自以为是功高盖世的秦王,其实在皇上眼中不过是一根打人的棒子!如今天下未平,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这才暂且让他得意。以后什么郑逆夏逆都没了,他若听听话话,恪守臣子之道,那还可以让他享一享清福;若还是如今日这般倨傲无礼、目中无人,皇上又怎会再容他嚣张?再说,他虽骄横,但恶迹不著,皇上乃有道明君,不能没有拿着他的确凿过失就治他的罪。所以,这一切就靠你了。”
李元吉大惑不解,道:“靠我?”
“是啊,李世民在皇上和我们面前,自然是不得不收起他的狐狸尾巴的。但是在军中,到处是他的人,你想他还不原形毕露?有了你在,就可以将他种种不合臣道的举动密报皇上,皇上有了真凭实据,还怕扳他不倒?”
李元吉恍然大悟,欢喜得手舞足蹈,叫道:“我明白啦,我明白啦!原来父皇派我随军出征是有这等深意的。”
冰儿道:“对了,皇上是瞧得你起,才将这等重任交托给你,你可要小心谨慎,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而引得李世民对你生了疑心。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如今不妨让他横行,以后就轮到他屈膝跪在你面前求你饶命了。”
李元吉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正是,正是!”幸亏大嫂提醒我,否则我一气之下不顾一切的跟他大干一场,可就坏了大事啦!“
当下三人又兴高采烈的谈了一会儿,李元吉这才离去。
李元吉走后,李建成道:“四弟为人鲁莽,他若终究按纳不住脾气,可就糟了。”
冰儿冷笑道:“那有什么好糟的?他若跟李世民火并起来,不是他自己吃了亏,就是李世民要受皇上责罚,我们不用担半点风险,岂不更好?由李元吉来向皇上告密,免了我们负上背后说李世民坏话的恶名。日后若给李世民查出了真相,也只会气恨李元吉捣鬼,不会疑心到我们头上;就算他要疑心,也抓不着我们的把柄。”
李建成笑道:“原来这中间还有这许多玄妙,亏你想得出来。”
冰儿自得地将头一扬,道:“好教你得知,我们女子的心计可不输于你们男子。”顿一顿,又道:“不过,我想李元吉不会搞砸锅的。你别看他脾气暴躁,好象心无城府,其实他的机心并不少,只不过自幼给宠坏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就用不上什么机心不机心了。如今他总该知道,在这世上立身为人,只靠一股狠劲是不成的。他入了李世民军中,李世民的麻烦可就多啦!”
李建成伸手搂她入怀,道:“我有了你这贤内助,可就什么都不用忧心了。便十个男子合起来,也及不上你智计百出。”他搂住她纤纤细腰,心中却想:“若燕儿能让我这么搂她……”
冰儿见他眼中掠过一丝愁苦之意,将身一扭,挣脱了开去,冷冷的道:“怎么?在想那个突厥公主吗?”
李建成大窘,矢口否认:“哪里有?别胡说八道!”
冰儿“哼”的一声:“你别以为可以瞒过我。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瞒住我的。”
李建成嚅嚅的道:“随便你爱怎么想好了。”
冰儿面色一缓,道:“你的心是怎么想,难道我会不知道?你喜欢那突厥公主……那么,好啊,想办法把她从李世民那儿抢过来!”
李建成傻了眼的望着她,好半天才道:“你……你在说什么?”
“那女人是突厥的公主,若真能将她拉到我们这边来,就等于将突厥的势力也拉到我们一边来了。于我们的大事岂不是有莫大的好处?”
李建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嫉妒……?”
冰儿一面鄙夷之色:“嫉妒?哈!我会是那种胸无大志,一生一世的心机只拿来讨你们男人欢心的小女人吗?我有更多的大事要花费心思,才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李建成呆呆的道:“大事?”
冰儿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才有大事要费心吗?我的大事,就是要让你当成皇帝,那我就可以当皇后了。只要能办成这件大事,你要搞多少女人,我才不管!”看到李建成目瞪口呆的样子,便道:“你可以有你的皇帝梦,我就不能有我的皇后梦了吗?”
李建成强笑了一下,道:“原来我心里想什么,你全知道了,却从不对我提起。”
冰儿道:“我不早说了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瞒住我的吗?若非这女人有助于大事,我本也不想提的。如今我说出来了,你可以安心去跟李世民争那燕儿了吧?”
李建成尴尴尬尬的道:“这件事你别说了。燕儿满心里只有他,哪里将我放在眼内?”
冰儿不耐烦的道:“你这人怎地没半点男子汉的气概?明明喜欢人家,却憋在心里不敢说;见人家移情别恋,便只会独自伤心。事在人为,我总会替你想出好办法来的。”
李建成仍是摇摇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冰儿道:“你只管走着瞧好了。不过……”她目光一寒,“别说我没事前警告你,你别妄想拿我的太子妃的位子来讨好那蛮夷女子。否则,我总有法子教你遗恨终生!”
洛阳的王世充听说唐军动员全国兵力来攻打,心中又惊又怒,但当着众大臣的面,却不动半点声色,反哈哈大笑,道:“听说这领兵的唐军元帅李世民还不到二十五岁,那不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这小子运气倒好,碰巧赢了几场仗,就不可一世起来了。想当年李密是何等骁勇善谋,瓦岗军是何等天下无敌,还不是被我军拖垮?当初李渊刚刚攻入长安还未称帝时不也曾派了军队来攻打我们吗?那次的统兵元帅是谁?段爱卿,那次是你应战的,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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