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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呸”的一声,道:“我是为了你好,跟你说正经的,你却老跟我歪缠。不跟你说了!”
李世民一笑,不再跟她说笑,走近含凉殿察看。
吉儿忙往里缩了一缩,听见燕儿又在发怒:“喂!有什么好看的?不准看!”
李世民的声音在响:“你别管得这么宽好不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你想偷窥那公主,是不是?”
“哎呀,真难听!哪有这回事?”
“你自己刚才说得比我还难听!喂,还看?”
“你别吵我,我觉得这件事透着点古怪。”
燕儿道:“什么古怪?我说你这么看来看去才古怪!”
李世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别这么喝干醋行不行?你也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公主的。”
“那么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古怪?”
“刚才那小宫女说这里面的女子是杨广的女儿,封作荣华公主的。但据我所知,杨广的女儿中好象没有谁是封作荣华公主的,这岂不古怪?”
吉儿的心又猛烈地跳了起来,想:“老天!他怎么总是这样精明得可怕。”
燕儿一撇嘴,道:“难道杨广的女儿你个个都识得?你怎知没一人是封为荣华公主的?”
李世民道:“你又来了!皇家的谱牒中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曾仔细看过,不会记错的。”
燕儿道:“那也没什么古怪。这个什么公主,只怕是个冒牌货,可能只是个郡主什么的,哄得杨侗那小子欢喜,便胡乱封她一个公主的名号,那又有什么可为难的?”
“嗯,那也说的是。”
“好了!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还不走?”
李世民叹道:“好啦,好啦,怕了你啦!走就走呗!”说着挽起她的手,往回走去。
吉儿看着二人背影渐行渐远,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却又不禁一酸,忙警惕自己:“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伤心?我跟他早已情断义绝;看他对那什么‘燕儿’的神态,早将我忘到九霄云外,我何必要自作多情、自讨苦吃?”
想是这么想,心中郁郁却不能说去就去。她呆呆的坐在那窗前直到天全黑尽,这才懒洋洋的去热了些上餐剩下的冷饭,食不知味的勉强吃了几口。
她象平日一样在父亲和弟弟的灵位前点了香火,跪着才默念了几句,忽又听得外面传来李世民和燕儿的笑语声,她双手捂耳,轻叫道:“天啊!难道一定要这么折磨我不成?”但那笑声越来越响,竟是一直向这边过来,清清楚楚的都钻入耳中、刺入心底。她咬一咬牙,又走到窗前,向外望去,不觉一呆,如入梦境。
只见在那流入荷花池的小河上,漂着点点烛光,犹如一条银带镶在河面上,真是尉为奇观。烛光渐渐移近,她才看清原来那些蜡烛是竖在一只只小碟子上,碟子浮在水面,随着水流向池中漂去。只听得脚步声细碎,李世民和燕儿手牵手的跟着那些烛火沿河走来。
只听燕儿道:“世民,你这法子可真好!既能找到这水流到哪儿去,又不用我们自己擎着蜡烛那么麻烦。”
李世民道:“而且还很好看,是不是?”
说着说着,那些烛火已漂入池中,散在水面上,璀灿夺目。
燕儿道:“这里是尽头了。咦,这里今天不是来过了吗?”
李世民一抬头,道:“不错,这是含凉殿。”回头烛光之下见燕儿面露不怿之色,便笑道:“怎么?可不是我要来这儿的,是你自己吵着要找这水流到哪里。这当儿又来怪我不成?”
燕儿鼓起腮道:“是啦,是啦!是我自己不好,你满意啦!”
李世民道:“你要是害怕这里,那就走罢!”
燕儿将头一晃,道:“谁怕来着?我偏不走!”说着在池边坐下。
李世民一笑,也挨着她坐下。
吉儿所坐的窗口就对着那水池,烛光之下,二人的眉目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见二人神情亲密,心中又是一阵翻滚。
李世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片,道:“燕儿,你瞧我的!”手腕轻扬,那石片“嗖”的一声在水面掠过,登时有一支蜡烛应声而灭。
燕儿瞧得真切,见那石片连烛芯也没碰着,纯是靠飞过烛火上方时带起的一股劲风将那火焰吹灭,不禁喝一声彩:“好本事!”
李世民道:“这是我小时候常常玩的游戏,你看怎么样?我们兄弟们一起比赛灭这烛火,可不曾有人能赢我。”
燕儿道:“哎呀,真是大言不惭!我就不信我不行。”
李世民道:“我们也来比赛一下,好不好?各飞一次石片为一回合,只要我没打灭,不管你有没有打灭,都算我输;只要你能打灭,不管我有没有打灭,都算你赢。怎么样?”
燕儿欢叫道:“好啊!不过……”她一侧头,“我赢了有没有奖,你输了要不要罚?”
李世民笑道:“行啊,你输了,就要给我罚一个吻!”
“啊,你这人真坏!”燕儿满面通红,“那么你输了呢?”
“那当然就是我给你罚一个吻了!”
“哎呀,那不行!那岂不是老给你占便宜?”
“咦,你怎么能这么说?其实是老给你占便宜才对嘛!”
吉儿听他二人笑作一团,真是心如刀割,只想转头不看,却是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只听李世民又道:“你不敢比,那就算了。”
燕儿气道:“谁说我不敢?比就比!”说着也捡起一块石片,向着水面掷去。谁知准头瞄得太低,石片撞上了烛芯,那支蜡烛一歪,带得那碟子也翻转背去。“嗵”的一声,整支蜡烛都掉进水中。
李世民哈哈大笑,燕儿急道:“这次不算,这次不算!再来一次!”又捡了一片石,飞将出去。哪知这次她惟恐掷中了烛芯,微向上方使力,却不免矫枉过正,那石片“呼”的一声从蜡烛上方飞过,火焰只晃了一晃,并没熄灭。
李世民拉长声音叫道:“又——输——了!这次可不许赖帐啦!”一手搂住她,往她唇上轻轻一吻,道:“怎么?还来不来?”
“来!怎么不来?我非要赢你不可!”
“好,那我就奉陪到底!”李世民又捡了石片,飞灭了一支。
燕儿这时已知道这游戏的诀窍跟射箭无异,都是讲究准头和手上的劲道要恰到好处。但正所谓“知易行难”,道理容易明白,要真能做到百发百中,不下一番苦功,岂可得乎!但她要强好胜,怎肯认输?又飞石掷去。她急于求胜,这一心浮气燥,更是连番失手,又被罚了数吻。
燕儿又急又羞,忽地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对李世民说:“这一次,我一定赢你!不过这次我要先掷。”
李世民没想到她已动了歪念,哪里信她,只道:“你要先掷就先掷,难道先掷的会占便宜不成?”
燕儿暗暗偷笑,捡石掷了,仍是不中。
李世民得意的道:“怎么?还一定赢我吗?”
“你还没掷呢!别忘了你自己说过,只要你没打中,不管我打没打中,你都算输。”
“嘿!原来你是指望我会失手。那你就输定了!”
“先别把话说满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拿起一块石片,扬手便要掷出。说时迟那时快,燕儿看准那石片正要脱手之际,伸手往他腰间一呵痒。李世民没防她使坏,“格”的一笑,手一颤,石片已脱手飞出,准头全失,远远的落到水池对岸去。
燕儿拍手也学他拉长声音笑道:“你——输——了!”
李世民又好气又好笑,叫道:“好啊,你竟敢在我面前使诈!”伸手也去呵她的痒。
燕儿笑得躺倒在地,一边挡架李世民的手,一边道:“我只说一定会赢你,可没说一定要用什么法子赢你。你自己平日不也教我说‘兵不厌诈’吗?”
李世民笑骂:“我教你对付敌人,是教你对付我吗?”
吉儿只觉天昏地暗,那笑声传进耳里象是千万只蜜蜂聚在一起嗡鸣不已。
二人嬉笑了一会儿,燕儿腾的坐起来,叫道:“再来一次!”拾起一石,瞄准一个火头,轻轻掷出。这次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烛焰终于给打灭了。她欢呼大叫:“我赢了!我赢了!”
李世民笑道:“好,这才是真本事。我认罚了!”说着合起双眼,等她来吻。但他熟知燕儿的脾性,知道她好不容易赢了,岂有不趁机捉弄自己一番之理?便又偷偷微睁一线,窥她的动静。
果然燕儿不凑嘴过来,却伸出一只手指,要来点他的嘴唇。李世民瞧着她指尖快要碰到自己唇上,突然张口作势要咬。燕儿大声尖叫,急忙缩手,嗔道:“好啊,你这人真是!不肯认赌服输,不老实受罚。”
“哼!是你不老实罚我,还是我不老实受你罚?你今晚总想捉弄我,我若再不好好教训你一番,你就要爬到我头上去了!”说着伸手便要捉她。
燕儿又笑又叫,二人又是闹作一团。
打闹良久,又再继续比赛。这时燕儿渐渐摸准了劲力,三次中也能赢上一次了。二人互有胜负,不一忽儿已将那些烛火全打灭了。水面上暗了下来,但天上繁星灿烂,倒影在水中,熠熠生辉,也是景象万千。
燕儿倚在李世民怀中,迷迷糊糊似要睡去。
李世民轻抚她一头秀发,望着水上点点星光,若有所思,忽叫:“燕儿!”
“嗯?”
“我们……不如正式成婚吧!”
此言一出,殿外殿内的人都是一惊,燕儿霍的坐起身来,盯视着他的脸,颤声道:“你说什么?”
“我立你为燕妃,让你名份有属!”
燕儿却不接口,仍只怔怔的望着他,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良久,却见燕儿微微摇头,道:“我不愿意!”
这一来,轮到李世民一惊,道:“什么?”
“你若真心爱我,想与我厮守一生,我当然愿意!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你只是想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是不是?那我就不愿意!”
又是俱各无言。
李世民淡淡的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说着拾起岸边的一块块石子往水里扔。
燕儿凄然道:“你这么说,就是默认不爱我了,是不是?”
李世民一皱眉,道:“说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没意思?你……你……”燕儿中心如沸、恼恨交加,只想狠狠刺伤他的心,再也不去想后果会是什么,脱口便道,“我知道!你还念念不忘那个吉儿!是不是?”
吉儿脑中嗡的一声,紧紧盯着李世民面上,只见他先是勃然大怒,既而一面悲凉沉痛,转眼又化作心伤如碎,咬牙半晌,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跟你说了!”抬头看天,只见天边一团乌云正向这边压来,道:“天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站起来便要走。
燕儿喝道:“站住!”
李世民一转身,脸上又显怒色:“又怎么了?”
“今天晚上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没什么好说的!”
二人怒目相对,又都不作声。这时只听得远远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似乎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临。
燕儿忽地软倒在地,哀哀而哭起来。
李世民心中一软,面上怒色稍霁,轻声道:“回去吧,要下雨了。”
燕儿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哭。
李世民靠在身边一株树上,双眼望着夜空,默不作声。
燕儿哭了一会儿,忽道:“到底是无垢姐姐说的话没错。”
李世民心中一凛,问:“无垢说过什么?”
“她说那吉儿是狐狸精,生前迷住你,到了死后还要纠缠你!”她咬牙切齿的说,只听得吉儿一阵心寒。
李世民怒道:“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你敢说一句,你没想她?”
“是的,是的!我想她,我想她!那又怎么样?这不关你的事!”李世民负气嚷道。
“忽喇!”的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得四下里如同白昼,但霎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映衬得黑夜更加倍的漆黑。
燕儿悲声道:“世民,世民!你忘了她吧!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了!”
李世民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捧头,跪倒在地,叫道:“够了,够了!你一定要这么狠心,非要揭我伤口不成吗?!”
燕儿见他如此惨痛,不由得又悔又疼,扑上前抱着他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一阵狂风大作,只卷得飞沙走石,乌云遮蔽得天上星月无光,大雨已倾盘而下。
二人一齐跳起。这御花园中只有花草树木,远离屋舍,除了一座含凉殿,再也找不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李世民见大雨已下起来,不及出园去避雨了,拉着燕儿的手便往含凉殿跑来。
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