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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以为天子,群从者伏谒道旁,嫣驱不见。既过,江都王怒,为皇太后泣,请归国入宿卫,比韩嫣。太后由此衔嫣。嫣侍出入永巷不禁,以奸闻。皇太后怒,使使赐嫣死。上为谢,终不得,嫣遂死。嫣弟说亦爱幸,以军功封安道侯。巫蛊时,为戾太子所杀。
韩嫣好弹,常以金为丸,所失者日有十余。长安为之语曰:“若饥寒,逐金丸。”京师儿童每闻嫣出弹,辄随之,望丸之所落。
☆张放
富平侯张放者,大司马安世曾孙也。母敬武公主。鸿喜(嘉)中,成帝欲尊武帝故事,与近臣游宴。放以公主子,少年殊丽,性开敏,得幸上。放取皇后弟平恩侯许嘉女。上为放供张,赐甲第,充以乘舆服饰,号为天子取妇,皇后嫁女。大官私官,并供其第。两宫使者,冠盖不绝。赏赐以千万数。放为侍中中郎将,监平乐屯兵,置幕府,仪比将军。与上卧起,宠爱殊绝。常从为微行出游,北至甘泉,南至长阳、五莋,斗鸡走马长安中,积数年。
是时,上诸舅皆害其宠,白太后。太后以上春秋富,动作不节,甚以咎放。于是丞相宣、御史大夫方进,以灾异奏放骄蹇纵恣,奢淫不制,请免归国。上不得已,左迁放为北地都尉。数月复征入侍中。太后以放为言,出为天水属国都尉。永始、元延间,比年日蚀,故久不还放,玺书劳问不绝。居岁余,征放归第,视母公主疾。数月,主有瘳,出放为河东都尉。上虽爱放,然上迫太后,下用大臣,故常涕泣而遣之。后复征为侍中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岁余,丞相方进复奏放,上不得已免放,赐钱五百万,遣就国。数月,成帝崩,放思慕,哭泣而死。
☆弄儿
金日磾子二人,皆爱幸,为武帝弄儿。常在旁,弄儿或自后拥上项,日磾在前见而目之。弄儿走且啼曰:“翁怒。”上谓日磾:“何怒吾儿!” 为其后。弄儿壮大不谨,自殿下与宫人戏,日磾适见之,恶其淫乱,遂杀弄儿。弄儿即日磾长子也。上闻之大怒,日磾顿首谢,具言所以杀弄儿状。上甚哀,为之泣。已而心敬日磾,遂膺托孤之任。
按《汉书》:日磾二子赏、建,俱侍中,与昭帝略同年,共卧起。赏为奉车都尉,建为驸马都尉。及赏嗣侯,佩两绶,上谓霍光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耶?”光不可,乃止。疑日磾有三子,所杀弄儿乃长子,而赏与建其次耳。各书俱云日磾子二人,似未详。
☆弥子瑕
弥子名瑕,卫之嬖大夫也。弥子有宠于卫。卫国法:窃驾君车罪刖。弥子之母病,其人有夜告之弥子矫驾君车以出,灵公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犯刖罪。”异日,与灵公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以其余献灵公。灵公曰:“爱我忘其口,啖寡人。”及弥子色衰而爱驰,得罪于君。君曰:“是尝矫驾吾车,又尝食我以余桃者。”
☆王韶
王韶字德茂,少美丽,善姿首。初袭父封都乡侯,为太子舍人,累迁郢州刺史。韶昔为幼童,庾开府信爱之,有断袖之欢。衣食所资,皆信所给。遇客,韶亦为信侍酒。后为郢州。信西上江陵,途经江夏,韶接信甚薄,坐青油幕下,引信入宴,坐信别榻,有自矜色。信稍不堪,因酒酣,乃径上韶床,践踏肴馔,直视韶面,谓曰:“官今日形容,大异畴昔。”宾客满座,韶甚惭耻。
☆兵子
一市儿,色慕兵子,而无地与狎。兵子夜司直通州仓。凡司直,出入门者,必籍记之,甚严。市儿因代未到者名,入与狎。其夜月明,复有一美者玩月。市儿与兵子曰:“吾姑往调之。”兵子曰:“可往。”而美者大怒。盖百夫长胤子也。语斗不已,市儿遂殴美者死,弃尸井中。兵子曰:“君为我至,义不可忘,我当代君死。君可应我名出矣。但囹圄中愿相顾也。”市儿遂出。而兵子自称杀人,坐死。兵子囚囹圄二年,食皆自市儿所馈。后忽不继。为私期招之,又不至。恚恨久之,诉于司刑者。司刑者出兵子入市儿。逾年行刑,兵子复曰:“渠虽负义,非我初心。我终不令渠死我独生耳。”亦触木死尸傍。见《耳谈》。
☆任怀仁
晋升平元年,任怀仁年十三,为台书佐。乡里有王祖,为令史,恒宠之。怀仁已十五六矣,颇有异意。祖衔恨,至嘉兴,杀怀仁,以棺殡埋于徐祚家田头。祚后宿息田上,忽见有鬼至,朝中暮三时食,辄分以祭之。呼云:“田头鬼来就我食。”至瞑眠时,亦云“来伴我宿”。如此积时,后夜忽见形云:“我家明当除服作祭,祭甚丰厚,君明随去。”祚云:“我生人,不当相见。”鬼云:“我自隐君形。”祚便随鬼去。计行食顷,便到其家。家大有客。鬼将祚上灵座大食。食尽,合家号泣,不能自胜。谓其儿还,见王祖来,便曰:“此是杀我人。”犹畏之,便走出。祚即形露,家中大惊,具问祚。因叙本末,随祚迎丧。即去,鬼便断绝。
☆李延年
李延年,中山人,身及父母兄弟皆故倡也。延年坐法腐刑,给事狗监中。善歌,为新变声。是时方兴天地诸祠,令司马相如等作诗颂,延年辄承意弦歌,所造诗为之声曲。而女弟李夫人得幸,产昌邑王。延年由是贵,为协律都尉,佩二千石印绶,而与上卧起,其爱幸将韩嫣。久之,延年弟季与中人乱。及李夫人卒后,其爱驰,上遂诛延年兄弟宗族。是后宠臣,大底外戚之家也。卫青、霍去病皆爱幸,然亦以功能自进。
☆慕容冲
初,秦主苻坚之灭燕,冲姐为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坚纳之,宠后庭。冲年十二,亦有龙阳之姿,坚又幸之。姐弟专宠,宫人莫进。长安歌之曰:“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咸惧为乱。王猛切谏,坚乃出冲。长安又谣曰:“凤凰凤凰止阿房。”
坚以为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乃植桐竹数十万于阿房城以待之。冲后为寇,止阿房军焉。坚使使遗冲锦袍一领,称诏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间。卿远来草创,得无劳乎?今送一袍,以明本怀。朕于卿恩分,如何而于一朝忽为此变。”冲命詹事答之,亦称:“皇太后有令,孤今心在天下,岂顾一袍小惠。苟能知命,君臣束手早迭皇帝,自当宽贷苻氏,以酬曩好。终不使既往之施,独美于前。”坚大怒曰:“吾不用王景略阳平公之言,使白虏敢至于此。”
☆张幼文
张幼文与张千仞俱世家子。幼文美如好女,弱不胜衣,而尤善修饰。经坐处,如荀令之留香也。千仞与之交甚密,出入比目。及院试发案,二人连名,人咸异之。既娶,欢好无倦。而妇人之不端者,见幼文无不狂惑失志,百计求合,幼文竟以是犯血症。千仞日侍汤药,衣不解带。疾革,目视千仞不能言。千仞曰:“吾当终身无外交,以此报汝。如违誓,亦效汝死法。”幼文点头含泪而逝。时年未二十也。千仞哀毁过于伉俪。久之,千仞复与朱生者为密约,半载亦犯血症。千仞之伯父伯起先生,卧园中,夜半,忽梦承尘豁开,幼文立于上。伯起招之使下,幼文答曰:“吾不下矣。只待八大来同行耳。”千仞八房居长,故小名八大也。又曰:“欲得《金刚经》,烦楷书见慰。”语毕忽不见,而叫门声甚急。伯起惊觉,则千仞家报凶信者也。誓亦灵矣哉。伯起为作小传,并写《金刚经》数部焚之。
伯起先生亦好外,闻有美少年,必多方招至,抚摩周恤,无所不至。年八十余犹健。或问:“先生多外事,何得不少损精神?”先生笑曰:“吾于此道,心经费得多,肾经费得少,故不致病。”有倪生者,尤先生所欢,亲教之歌,使演所自编诸剧。及冠,为之娶妻,而倪容骤减。先生为吴语谑之云:“个样新郎,特煞(矢差)看。看面上肉无多。思量家公真难做,不如依旧做家婆。”时传以为笑。
☆宋朝
宋朝,宋公子,名朝。有美色。事卫为大夫,有宠于卫灵公。遂烝灵公嫡母襄夫人宣姜。已,又烝公之夫人南子。朝惧,遂与齐豹、北宫喜、褚师圃作乱,逐灵公如死鸟。灵公既入卫,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公子朝出奔晋。既自晋归来,灵公以夫人念南子之故,复召朝。太子蒯瞆献孟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我艾豭。”太子羞之。
☆秦宫
秦宫者,汉大将军梁冀之嬖奴也。宫年少,而兼有龙阳、文信之资。冀与妻孙寿争幸之。李长吉为诗云:“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人间酒暖春茫茫,花枝入帘白日长。飞窗复道传筹饮,午夜铜盘腻烛黄。秃衿小袖调鹦鹉,紫绣麻霞蹯哮虎。折桂销金待晓筵,白鹿青苏半夜煮。桐英永巷骑新马,内屋凉屏生色画。开门烂用水衡钱,卷起黄河向身泻。皇天厄运犹缯裂,春宫一生花底活。鸾昆夺得不还人,醉睡(毛瞿)毺满堂月。”
按:冀妻孙寿,以冀恩封襄城君,兼食阳翟租,岁入五千万,加赐赤绂,比长公主。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寿性钳忌,能制御冀,冀甚宠惮之。初,父商献美人支通期于顺帝。通期有微过,帝以归商,商不敢留而出嫁之。冀即遣客盗还通期。会商薨,冀行服于城西,私与之居。寿伺冀出,多从苍头,篡取通期归,截发,刮面笞掠之。欲上书告其事,冀大恐,顿首请于寿母,寿亦不得已而止。
冀嬖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寿所。寿见宫辄屏御者,托以言事,因与私焉。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谒拜之。冀大起第舍,而寿亦对街为宅,殚极土木,互相夸竞。时人谓之木妖。
☆冯子都
大将军霍光监奴冯子都,有殊色,光爱幸之。常与计事,颇挟权,倾都邑。后人为语曰:“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光卒,显寡居,与子都乱。显广治第室,作乘舆辇,加画绣裀。冯黄金涂韦,絮荐轮。侍婢以五彩丝挽显及子都,游戏第中。
谚云:“堂中无俊仆,心是好人家。”信然。或言子孟不学无术,此其一征。然则孔光号为名儒,何以献媚董贤也!
☆陈子高
陈子高,会稽山阴人也。世微贱,业织履为生。侯景乱,子高从父寓都下。是时子高年十六,尚总角,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螓首膏发,自然蛾眉。见者靡不啧啧。即乱卒挥白刃,纵挥间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数矣。陈司空霸先时平景乱,其从子伞越稣蛭庑耍痈哂诨翠靖讲课榧脑厍蠡瓜纭I‘见而大惊,问曰:“若不欲求富贵乎,盍从我?”子高许诺。子高本名蛮子,伞悠渌祝拿I‘颇伟于器。既乍幸,子高不胜,啮被,被尽裂。伞抑埂T唬骸暗梦薮淳奕晷埃俊弊痈咴唬骸吧硎枪硪玻蓝喟哺野 薄∩‘愈益爱怜之。子高肤理色泽,柔靡都曼,而猿臂善骑射,上下若风。性恭谨,恒执佩身刀及侍酒炙。伞约保兴#咳籼嵒ⅲ嫜嬗⑷恕<痈咴蛄⒔狻W痈咭嗲飧祷岬闷浠丁I‘常为诗赠之曰:“昔闻周小史,今歌明下童。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且曰:“人言吾有帝王相。审尔,当册汝为后,但恐同姓致嫌耳。”子高叩头曰:“古有女主,当亦有男后。明公果垂异恩,奴亦何辞作吴孟子耶!” 伞笮ΑH沼脶颍闯⒗胱笥摇<冉コぃ痈咧哂任啊I‘尝抚而笑曰:“吾为大将,君副之,天下女子兵,不足平也。”子高对曰:“政虑粉阵饶孙吴。非奴铁缠矟,王江州不免落坑堑耳。”其善酬接若此。伞纹锫淼巧剑肺S椋痈咄婆醵=斡弥嘣肝伺湟员Φ叮感母埂
王大司马僧辨下京师,功为天下第一。陈司空次之。僧辨留守石头城,命司空守京口,推以赤心,结廉蔺之分。且为第三子頠,约娶司空女。頠有才貌,尝入谢司空,女从隙窗窥之,感想形于梦寐。谓其侍婢曰:“世宁有胜王郎子者乎?”婢曰:“昨见吴兴东阁日直陈某,且数倍王郎子。”盖是时伞獠孔羲究赵谡颉E弥接胪āW痈叱蹙遄铮徊豢桑坏靡眩焖窖伞E痈撸⒌疗淠父笾兄楸τ胫壑低蚣啤S质橐皇谠弧锻派取罚纫砟衿渖希砸抛痈咴唬骸叭说劳派热缭苍拢涝苍虏怀ぴ病T傅醚字菸匏鋈牖缎淝О倌辍!
事渐泄,所不知者司空而已。会王僧辨有母丧,未及为頠礼娶。子高常恃宠凌其侣,因为窃团扇与頠,且告之故。頠忿恨,以语僧辨,用他事停司空女婚。司空怒,且谓僧辨之见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