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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的成功还得益于秘书和厨师的辛勤工作,厨师每周两次供应伦敦最物美价廉的午餐。(也许并不一定总是价廉的:杰里·弗罗斯特有一次在留言簿上写道:“我们似乎一定要证明一种论断是假的,即根本就没有什么免费午餐。”)中心逐渐成了一大批自由市场经济思想家的聚集地。他们并不都是保守党党员,但他们都在寻求改变舆论的气氛和深入了解市场的作用和国家统治经济的弊端。
我是在1974年5月底直接参与该中心工作的。基思是否想过邀请影子内阁的其他成员与他一起在中心工作,我不得而知。如果他邀请了,他们一定没有接受。他处在一个冒险的暴露的地位,害怕引起特德发火和左翼评论家的嘲笑是参加中心工作的强大障碍。我在这样的时候跳出来并且成了基思手下的副主任。
政策研究中心是官僚气最少的机构。管它叫“智囊团”并不合适,因为它没有使人联想起任何美国有名的大基金会的气势。艾尔弗雷德、谢尔曼感觉到了这一点,他把中心叫作“鼓舞者、变革的载体和政治酶”。最先提出的社会市场方针没有显示出特别的效果,最后悄悄地被人遗忘了,只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名为《为什么英国需要社会市场经济》。社会市场的概念——像其他过于从字面上翻译的外来名词一样——被一些问题弄糊涂了。仅仅重新表述只有成功的市场经济才能维持社会进步,可能有这么简单吗?既然有高度的“社会保障”即调节,它在多大程度上显示出是市场经济呢?即使它的最著名的倡导者西德总理路德维希·艾哈德对社会市场经济在以后一些年的实施情况都明显地表示了怀疑。
然后,中心干的事就是大量揭露政府干预造成的徒劳无益和自食恶果的后果。接着就发起在最高知识层进行公开政治辩论,目的在于实现变革,改变舆论氛围,改变对变革的“可能”性的看法。为了做到这点,必须再次借用艾尔弗雷德的另一句话,“敢于想不可想像的事”。过了不长时间,这种做法开始引起了一些风波。
基思决定要在1974年夏秋期间做系列演讲,他在演讲中将对已出现的错误进行自己的分析并指出应该采取的行动。第一次演讲于6月22日星期六在阿普敏斯特进行,这次是为了吸引潜在的基金捐助者。艾尔弗雷德是主要的起草人。但是,和基思的所有演讲一样——除了那个重要的埃奇巴斯顿演讲之外——我后面还要谈到这次演讲——他没完没了地散发演讲草稿征求意见。他对所有反馈回来的意见都认真考虑,每个多余的字都删掉,从而使文字很精练。基思的演讲一向注重严谨的分析和精确的语言,重视的程度胜过讲话的风格。就整体而言,这些讲演是富有感染力的讲究修辞的作品。
这次演讲激怒了特德和保守党权势集团,因为基思把保守党和工党政府所犯的错误混为一谈,统称为“30年来社会主义式的时尚”。上一次敢于说这种话的人是1944年海克等的《走向农奴制的道路》。基思抢在一定会对他进行的批评之前,先发制人地承担了对于当时和以后保守党所犯错误应负的全部责任。他把过去一直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一个个地拿出来批评。在谈到疯狂追求经济增长时他说:“增长是好事,但我们只是不知道如何加快增长速度;更快的增长也许就像幸福那样、不应该是主要目标而是其他政策的一种副产品。”
他直率他说,公有部门一直在“耗费着私有部门创造的财富”,并对政府“投资”旅游业的价值和扩大大学的做法表示异议。他谴责社会主义者仇视利润并指出控制房租和提供公房对劳动力流动造成的危害。最后他谈到“混合经济的固有矛盾,这在主张共识者的眼里尤其不可饶恕”。这次短短的演讲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更多的内容还在后面。
基思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有意避免把使英国受到很大损害的一些做法说成是恶意造成的,如过分庞大的国家开支、国有化、经济的管理控制、税收和工会权力等。相反,他认为,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出自良好的愿望。也许在这点上他是过于大度了,认为别人也和自己一样有高尚品格。但是,他的明显的真诚和博爱精神,连同他对过去30年政治的毁灭性批判一起,增强了讲演的实际效果。8月间,他在利斯重新谈到这一问题。当时,我本人更多地参与了政策研究中心的活动,参加基思的会议,对他的见解发表看法,并且准备我自己在我最熟悉的教育和社会事务领域的意见和文稿。
从基思和艾尔弗雷德身上我学到很多东西。我重新阅读了有关自由派经济学和保守思想方面的有创新观点的著作。我还定期参加经济问题研究所的午餐会,那里有拉尔夫·哈里斯、阿瑟·塞尔登、阿兰·沃特斯等人——换言之,都是那些在我们执政期间出大差错时持正确观点的人——他们正在忙着为英国规划一条新的、非社会主义的经济和社会道路。我常常与道格拉斯·黑格教授一起吃饭,这位经济学家后来成了我的一个非正式经济顾问。
大约就在这时,我还结识了文雅风趣的戈登·里斯,他以前是电视制片人。他当时是保守党电视形象问题的顾问。我觉得他对电视这一媒体有着异乎寻常的见识。事实上,到1974年10月大选前夕,我已经和那些我在担任保守党领袖的年代里非常倚重的人建立了大量的联系。
基思的系列政策演讲共有三次,最后一次于9月5日星期四在普莱斯顿举行。(当时他是影子内阁的内政大臣)。早些时候影子内阁就基思的观点进行了讨论,但未作结论。特德拒绝了基思提出的对经济进行全面重新估价和讨论的要求。基思决定,他的意见既不能就此被压制下去,也不能扔在一边无人理睬,他宣布他要就经济政策发表重要讲话。特德和我们大多数同僚都极力阻止他这样做。杰弗里·豪和我被认为是影子内阁中最可能影响他的两名成员,因而被派去设法说服他不要这样干,至少要降低他要讲的内容的调子:不管怎样,基思给我看了一份讲话初稿。这是一篇我所看到过的作出了最具影响力和说服力分析的讲话稿。我没有提出修改意见。就我所知,杰弗里也没有。普莱斯顿演讲至今应仍然被看作是为数不多的从根本上影响过一代政治家的观点的演讲之一。
这篇演讲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详细地陈述了货币主义的方针。它那忧郁的开场白说:“我们的社会正面临着被通货膨胀毁灭的威胁。”这种说法通常会被看作为危言耸听。但当时通货膨胀率达17%,且居高不下,通货膨胀对老百姓生活的影响使他们感到束手无策。这种情况只能使基思所说的历届政府都对通货膨胀达到如此地步负责的说法更具有爆炸性。他不接受影子内阁所持的观点,即通货膨胀是“进口”的,是全世界物价猛涨造成的。事实上,通货膨胀是货币供应量过分增长的结果。他解释说,“松驰的货币政策和出现通货膨胀之间有几个月或甚至一两年”的时间差。他也含蓄地——当然也是准确地——指责希思政府造成的刚刚开始的通货膨胀问题,而且下一年还会增长到灾难性水平。他同样拒绝把收入政策作为抑制通货膨胀的手段。整篇分析细致入微而且咄咄逼人:
“仅仅把收入政策(我想仅仅这个词是对影子内阁官方路线的一个小的让步)作为抑制过量货币供应造成的通货膨胀的方法,就像为了堵住一根漏水的管子不去关龙头而是试图堵住漏洞一样,堵了一个还会发现有两个……但是在今年以前很久,我们就知道所有这些论点了。1966—1970年间我们处于反对党地位时,就曾使用过这些论点。那么我们为什么又试图使用收入政策呢?我想我们拼命要信奉它是因为我们实在害怕它的替代物:合理的货币政策。”
(当然,我在1968年保守党政治研究中心的演讲中也接受了货币主义的分析,所以我感到这也同样适用于我。)
基思于是指出我们搞灾难性的180度大转弯的根本原因——害怕失业。当失业人数达到100万时,希思政府感到紧张了。不过,基思解释说,这个失业统计有些水份,因为它包括“短期失业”——即有些人暂时没有工作,正在调换工作——还有一大批人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是可以解雇的。同样,还有大量假失业,这些人在有收入的同时领取着救济金。基思指出,事实上真正的问题在于劳动力不足,而不是过剩。他说,由于控制货币供应量抑制通货膨胀,可能会有暂时增加失业的危险,对此我们应当有所准备并予以承认。但是要想压低通货膨胀(通货膨胀本身就减少就业机会,以后基思和我将多次提到这一论点),货币量的增长就必须受到控制。基思没有争辩说如果我们的货币供应正常,那么其他一切都会正常。基思特别指出这不是他的观点。不过,如果我们不能实现货币控制,我们就绝不能实现任何其他经济目标。
普莱斯顿演讲的影响是巨大的。当然,他让特德和保守党权势集团感到极为难堪。有些人仍然希望,关于可怕的社会主义的警告,加上暗示组织国民政府以及我们关于抵押贷款利率和地方税的新政策,就能使保守党重新执政——基思演讲当天的一次民意测验表明我们领先工党两个百分点,这又助长了上述错觉。普莱斯顿演讲使基思的战略真相大白,因为很清楚,如果保守党重新执政并由特德·希思担任首相,就几乎不可能像基思鼓吹的那样对政策进行重估。基思本人很谨慎,他决定在威尔弗莱德街的政策研究中心里多花些时间而少去威斯敏斯特,因为这里他的一些同僚对他十分恼火。就我来说,我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真正使我们党获胜的机会。在短期内,我准备尽我所能为我们的政策而斗争,为这些政策辩护是我的责任。从长远看,我确信我们必须使整个党跟上基思的思路,而且最好是在基思的领导下。
第三节 特德孤注一掷
保守党的竞选宣言,由于对报界走漏了消息而于9月10日星期二提前公布了,这时约在宣布大选前一个星期。当我正在主持切尔西古董交易会的开幕式时,有人提出关于这件事的问题,这使我很吃惊。这样公布竞选宣言,特别是在我们并没有什么新东西的情况下,绝不是竟选运动的好开端。不过,从两天以后影子内阁的所做所为可以清楚地看出,真正让希思和他的核心担心的是基思——在较小的程度上还有我——可能说什么,特德发出了命令:我们只能谈宣言,不能谈别的,财政策的任何发挥都必须经过与有关发言人、保守党主席和他本人讨论。影子内阁成员必须把精力特别集中在他们自己负责的问题上。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些话是冲着谁来的。
下一个星期三正式宣布大选将于10月10日星期四举行。早在这以前,我实际上已经为竞选运动进行活动了。星期一,我在西北区演讲,支持弗格斯·蒙哥马利,他是我极好的议会私人秘书(下议院前座谈员的眼睛和耳朵)。星期二,我在住房营建者联合会的一次会议上就我们的政策答复有关的提问。星期三全夭我都在接受一家叫作《退休前的选择》杂志的采访。这件事后来又来烦扰我,下面我将对此作出说明。星期四,影子内阁就竞选一事再次进行广泛讨论。第二天,议会解散了,议员们回到他们的选区去,竞选活动随之正式开始。
我从来没有像在这次竞选活动中这样频繁地在媒体面前出头露面。工党认识到住房和地方税问题方案是我们竞选宣言中仅有的两项吸引人的政策,于是他们立刻就开始批评我们的这两项政策。9月24日星期二,托尼·克罗斯兰把这两项政策说成是“一派谎言”。(也是在这次记者招待会上,丹尼斯,希利抛出了他那臭名昭著的发言,声称通货膨胀率按3个月的数字计算是8。4%,而实际上年通货膨胀率为17%。)为了继续开展辩论,我马上发表了一项声明反驳这一指责,这样会引起人们注意我们的政策,那天晚上我在芬奇利说,降低抵押贷款利率将是新的保守党政府采取的第一批行动之一。然后,为了达到同样的目标,经与特德和影子财政大臣罗伯特·卡尔商议之后,我在星期五早晨中央总部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宣布说,如果我们获胜的话,降低抵押贷款利率可望“于圣诞节”时实现。第二天早晨的主要报纸都在显著位置报道了这条消息,我被称作“撒切尔圣诞老人”。人们普遍认为我们在竞选中第一次取得了主动。到了下个星期一,我在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