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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生仔细一端详,认出周青来了:“哎呀,是周青呀,你做官啦?”
“哦,当了总兵。”
“那你大哥仁贵呢?”
“他是大元帅。”
王茂生一听,手拿大令转身就跑,跨进寒窑,把大令扔给薛仁贵,说:“仁贵,你可对不起我呀!做了这么大的官,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当不当官,当多大的官,你也是我的老哥哥呀!”薛仁贵哈哈大笑,“大哥,你说对不对?”
此时,周青、李庆洪等人都来了。因为窑洞小,都进去容纳不了。这样就有的进屋,有的在门外,十位总兵参见了元帅,又拜见了顾妈妈。周青又给众人引见了柳迎春。周青说:“嫂子,我以为你不能等我大哥了。嘿嘿,没想到你倒等着啦!我大哥如今当了大元帅,嫂嫂你就是大元帅夫人了。”
柳迎春含羞带笑地低下头,向丈夫报以埋怨的目光,那意思是:你当了大官,怎么连我也不告诉!她叫金莲拜见了众位叔父。
周青说:“大哥,兵将全在外边等着呢,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埋锅造饭呀!”
薛仁贵说:“贤弟,我的战马‘乌龙靠雪山’让人家牵走了。你看马在谁家,就在谁家住下。”
周青一愣:这大王庄还真有胆大的人,竟敢牵走了大元帅的宝马!忙问:“是谁?”
王茂生插嘴说:“薛坤。”接着就讲起十二年来薛坤和他姑娘玉香截然不同地对待柳迎春的一些事情来……
薛坤把马牵到家中,忙叫家人备料喂马。家人问:“员外爷,这马真好呀!是从哪儿买来的?”
“哦,是折帐折来的。”
薛坤正得意洋洋地欣赏这匹马呢,周青、李庆洪闯进来了。薛坤一看来者气势汹汹,他脸上的得意神情骤然消失:“众位军爷,有何贵干?”
周青喝问:“这马是哪儿来的?”
“我的一个堂侄薛仁贵十二年前借了我两吊钱,今天我去讨债,他没钱还我,我就把马拉来抵帐了。”
周青听罢,气冲牛斗,啪!给薛坤一个嘴巴。
“我犯了何罪?”
“这马御封‘乌龙靠雪山’,吃半个王子的俸禄。欠了你两吊钱,你就拉马抵债,你胆子也太大了!如不是看在你和大元帅沾亲的面子上和你女儿玉香的面子上,我打不出你稀屎来才怪!”
“薛仁贵是大元帅?”薛坤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问了一句。
“你以为我大哥当不了大元帅?哼!”周青随手甩出一块银子,“欠你的钱给你。”
薛坤惊呆了,但还是本能地接住了银子,哆哆嗦嗦地在手里掂了掂,估摸有四两多重,心想:挨一巴掌得四两多银子,值得,值得。龇牙咧嘴地笑着说:“这哪可以呢?
仁贵当了大元帅,我得向他贺喜呀!“话是这么说,可已把银子揣起来了。
“薛坤,大元帅和我们还没有下榻之处,你把前院的房子腾出来,作为临时馆驿,该多少钱,我们给多少钱。”
薛坤一听到“钱”字,眼睛立时闪射出一种格外喜悦的光彩,连忙说:“好,好,我这就吩咐家人腾房子,收拾屋子。”
“等一等。往后你别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你跟你女儿学着点儿。”
“啊,是,是。我定向我女儿学。”
其实,他并不知道女儿做了什么事,也不敢问周青。自然,也就不知道该向女儿学什么。他最关心的还是赶快腾房子,因为这可以进一笔钱。
周青选吉地扎下营,一看薛坤的前院房子也收拾好了,忙请薛仁贵一家进来。
顾妈妈、柳迎春和金莲沐浴后,都换上了薛仁贵买回的衣物。用膳之后,薛仁贵夫妻二人到后院去拜见堂叔婶,看望堂妹玉香。薛仁贵连连向玉香致谢,柳迎春赠给玉香一些金银首饰。二人告辞之后,薛坤才问玉香是怎么回事,玉香说出如何暗中周济过柳迎春一家老小。薛坤才如梦初醒,忙说:“以后你嫂子再来借什么,你随便给她,为父不管。”
玉香哼了一声:“早该如此。人家往后也不会再找我们借了。如今我嫂子已是大元帅夫人了。”
临时馆驿立时热闹起来,真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呀!有些人八竿子搭不上,也来攀亲;有些人多年不来往,也来叙旧。当然,薛仁贵和柳迎春都热情地一一应酬,但心中有数。常言道:亲不亲,故乡人。薛仁贵心想:只要乡亲有为难之事找到我头上,我一定帮他们分忧解难。他传下一道令:军兵不得打扰百姓,不许胡作非为,违令者定斩不饶。
应酬闲暇之时,薛仁贵和周青说:“这次回来还没看见梁好友和张剑山呢。”
柳迎春一听薛仁贵提起这些人,忙插言道:“提起梁好友,真是个好人。一见到别人有困难,就解囊相助。今天他家中只剩一捧多米,全给了我……”
周青说:“那是个大好人呀!张剑山跟他可没法比。别看张剑山跟我们磕过头,要不是大哥从中调解,投军之前我就跟他划地绝交了。狗改不了吃屎,他还是那个味儿!”
柳迎春从心里烦恶张剑山,她避开谈论他的话题,又谈起梁好友来了。薛仁贵原本就对梁好友夫妻怀有好感,如今又听妻子说起他们的恩德,更想早些见到这对夫妻了。
于是对周青说:“你去把他夫妻一同请来。”
周青刚要走,有人来报,说外边有一披头散发的妇女哭喊着要见大元帅。
“好,叫她进来。”
工夫不大,进来一位妇女。柳迎春一看,来人正是梁好友之妻王氏,不禁大吃一惊:“弟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了你?我那兄弟梁好友呢?”
王氏一头扎进柳迎春怀里,哭着说:“别提了,他被抓走了!”
薛仁贵一听,二目圆睁:“被谁抓走了?”
“张剑山。”王氏说完,又问柳迎春,“嫂子,张剑山的事你跟大哥说了吗?”
柳迎春摇摇头:“我怕你大哥生气,还没说呢。”
薛仁贵追问:“张剑山怎么回事儿?他为何抓好友?”
柳迎春满腹委屈,张不开口,泪水溢出眼眶,嘴唇翕动了几下,对王氏说:“妹子,你说吧!”
王氏把柳迎春去求借张剑山之事说完,又接着说:“我和好友送走嫂子之后,好友要去找张剑山评理,我怎么拦也没拦住。他到了小张庄,张剑山人多势众,把你兄弟打了,还五花大绑送往龙门县。龙门县县令是张剑山的哥哥,你想好友还有好吗?张剑山的一个家人偷着给我送信儿,叫我快躲一躲。正在这时候,听说庄上来了大元帅薛仁贵,我这才跑到这儿见大哥……”
薛仁贵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暗骂张剑山。他竭力按捺住胸中的怒火,对王氏说:“弟妹放心,你去净面更衣,吃点儿东西,歇息歇息,我一定搭救好友!”
柳迎春陪着王氏走出房门之后,薛仁贵马上传令,命周青带五百军兵到小张庄捉拿张剑山,李庆洪带五百军兵去龙门县救梁好友,又说:“如县令不问青红皂白给梁好友过堂动刑,就把县官押来见我!”
周青带兵到了小张庄,命人上前叫门。他听院内响起啪啪啪的鞭子声,又听有人喊:“张员外,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家中还有老有小呀!”
周青立时明白了,里边正打人呢。他命军兵把门踹开,带兵一拥而入。果然,院内绑着一个人,光着膀子,四个家人抡鞭抽打。张剑山一见涌来了一群军兵,忙问道:“众位军爷,你们怎么私闯民宅?”
周青强压心中怒火,冷笑一声:“张剑山,你不认识我啦?”
张剑山睁大两只小眼,认出是周青,先是吃惊,接着是害怕,而后镇定一下,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哎呀,是周青兄弟呀!”
“对,我来给你送个信儿。”
“送什么信儿?”
“我大哥薛仁贵阵亡了,我来为媒,把大嫂给你!”
这小子听出话外之音,知道要坏,忙赔笑说:“兄弟,开什么玩笑哇。那是我酒后无德说了从句醉话,兄弟,来,进屋坐坐!”
周青脸色一变:“呸!我算瞎了眼,交了你这个朋友!”说着,刷!抽出宝剑,在地上一划,“今天我跟你划地绝交!”接着,把宝剑插入匣中,命人把张剑山抓起来。
周青又问被绑的那人:“你犯了何罪?”
那人上牙直打下牙,哆哆嗦嗦地说:“我也没犯什么罪呀!”
周青一看他冻得十分可怜,叫人把张剑山的衣服扒下来给他穿上。有人过来给他松了绑,可他不敢穿。周青说:“你穿吧!我给你做主。说说你为何被绑挨打?”
那人穿上衣服,说:“我是本府归院的,叫刘同。薛仁贵之妻柳氏来找张剑山求借,他什么也不借,反而调戏人家。梁好友来找他说理,被他抓起来打了一顿,又送往龙门县衙门问罪。我气愤不过,就偷偷给梁好友的家里送信儿。结果,他抓梁好友的妻子没抓着。有人告诉他说是我给送的信,因此挨打。”
“这事你做得对,我替你报冤。”周青说完,叫几个军兵把张剑山绑起来,自己举起皮鞭便抽,抽得张剑山叫爹喊娘,鬼哭狼嚎。
张剑山一嚎叫,引来不少乡亲看热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小子头上长疮脚下流脓,肚子里净坏水。”
“他倚仗着他哥哥当县太爷。把姜老蔫打入监牢,把姜老蔫的闺女给祸害了。他真是个禽兽呀!这回可给大伙出气了。”
“他的缺德事儿多了,干脆打死他得啦!”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回八成要到酆都城报号去了。”
这些议论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钻进周青的耳朵里,涌进周青的心里。它好比火上浇油,使周青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他想:张剑山这小子太坏了,我得为好人出气。有些事一定得先办,不然张剑山能说会道,见了薛大哥一说软乎话,大哥若是心一软,有些事就办不成了,这口气也就出不了啦!
周青拿定主意,让刘同领着,把张剑山家的财物全搬出来,招呼乡亲们来分财物、分粮食。大伙不敢要。周青说:“放心吧,我把这小子带走,他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啦!就是真有事,有大元帅薛仁贵给你们做主!有什么冤仇,你们到大元帅那去告。”
嚄,这话一说出来,大伙心里都有底儿了。不多时,就把张剑山家的财物、粮食全分光了。张家的家人、仆妇也都分了一份。周青让他们各自回家,便命人把张剑山和家属全都押往大王庄。
回来的路上,周青边走边骂:“张剑山,你小子太缺德了,这就是你欺压良善的报应!”
到了大王庄,周青见到薛仁贵交令。薛仁贵吩咐升堂,把张剑山押上来。众总兵全身披挂站在两旁,军兵各举刀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薛仁贵一看张剑山上身没穿衣服,尽是伤痕,不解其意,下意识地瞅了周青一眼。周青上前说:“这小子罪大恶极,告他的人太多了,都在门外呢。”
张剑山一看堂上坐着薛仁贵,吓得魂飞天外,一咧大嘴,连哭带叫:“大哥啊,千不看,万不看,只看你我兄弟结拜的面上,饶兄弟一命吧!常言道:人无错成仙,马无错成龙。知错改错就算无错。望大哥饶小弟一命,权当买鸟放生了。”
周青暗想:今天就是大哥放了你,我也叫你插翅难逃!
这时,有人送上来一大摞状子。薛仁贵没往下问,先看了几份状子,顿时火撞顶梁,吩咐把张剑山押下去。周青说:“这种人哪能留着?”
薛仁贵说:“等李庆洪从龙门县回来,再给张剑山定罪。”
两天过后,李庆洪带兵抬着梁好友回来了。薛仁贵一看梁好友遍体鳞伤,急忙叫人抬进房中,找来军医医治,让王氏精心伺候。然后问起事情经过。李庆洪说:“我到龙门县晚了一步。县令张剑平在给梁好友过大堂,硬逼梁好友承认带人抢劫张剑山家,并要他说出同伙藏在何处,想要屈打成招,只打得梁好友全身是伤,只剩一口气。我就带人把他抬了回来。
“那县令押来了吗?”
“我一上公堂,见好友正受重刑,我一怒之下,抓住狗官张剑平,拿出金鈚大令,亮出宝剑。那狗官一看势头不对,就全招了。我让他写下了供词。这狗官作恶多端,我把宝剑压在他脖子上,想吓唬吓唬他。谁知他的狗头那么不结实,噗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没等他说完,薛仁贵一拍桌案,把李庆洪吓了一跳:“李庆洪,你杀得痛快!”又马上吩咐把张剑山押上十字街头,开刀问斩。
消息一传开,小张庄的人纷纷而至,大王庄的男女老少也都来看热闹,真是大快人心。
张剑山的脑袋耷拉了,也没有人样了。他的家眷也被拉去陪绑。薛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