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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开复教了惟明十几年,早就认识无晋,甚至还教无晋读过几天书,实在是因为无晋愚钝不堪才放弃,他听惟明说无晋出去几年,变得聪明无比,心中很是惊讶,便想趁机试探一下,难道傻子真的能变聪明吗?
惟明明白岳父的意思,便对无晋笑道:“无晋,当年我老岳父可是教过你一个月识字,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应该先行礼,再说话。”
无晋心中虽然不大愿意,但大哥既然说了,他也不好拂大哥的面子,便起身向戚开复深深行了一礼,“小子无晋,多谢老先生当年的教诲,无晋愚钝,让老先生失望了。”
“没有失望!”
戚开复捋须笑着点点头,无晋知礼,从这点就看出从当年大不同了,当年可是差点把自己的胡须烧了。
“你继续说,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盛儿是进京,还是留在这里当户曹主事。”
无晋见戚开复也才五十岁出头,精神矍铄,而且听说是进士出身,思路清晰,比他的儿子强多了,若他肯当户曹主事,倒是不错,便微微笑道:“我觉得如果戚老先生若肯出山,那可是苏大人的福气!”
“你是说老夫?”
戚开复哑然失笑,“惟明,你说我可以吗?”
惟明从未向这边想过,无晋提出这个建议,他细细一想,不由也怦然心动,以岳父在东海郡的资历和威望,他若肯出山,真是苏大人的一大助力,但他没有立刻表态,又对无晋笑道:“无晋,你接着说。”
无晋迅速瞥了一眼戚开复,见他好像在说自已开玩笑,可他的眼睛却亮了,这说明他心中其实也有意,只是他不好意思和儿子争,心中便有了计较,又继续笑道:“戚二哥出任户曹主事虽然是极好,但从长远看,还是考上进士科有前途,我觉得凭戚二哥的才学和抱负,如果止步于五品,真的是可惜了,而且今年进士录取人数究竟会不会扩大,现在说还为时过早,我想朝廷是讲究平衡的,如果全部都是贡举士考上,而没有明经士的份,这对朝廷也没有面子,我个人以为很可能会扩大录取人数,当然,我们应该尊重戚二哥自己的意愿。”
老大戚沛不满地看了无晋的一眼,他看懂了无晋的心思,为了让父亲出任户曹主事,便给自己的兄弟猛灌汤,他兄弟是什么水平他还不知道吗?连续两次考贡举士都名落孙山,考上明经科也纯粹是侥幸,他怎么可能考得上进士,等回来时户曹主事的机会也没有了,鸡飞蛋打,更重要是,戚沛反对父亲出仕,父亲已经五十多岁了,还能混几年官场,难道还看不开吗?
但他不好说无晋,便冷冷对兄弟说:“二弟,你的水平我的还不知道吗?你怎么可能考得上进士?”
“大哥,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戚盛的脸色阴沉下来,刚才无晋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觉得无晋年纪虽小,但远远比他大哥会说话,而且说的很中肯,让他听得入耳,不像他大哥,说话真是让人反感。
“凭什么我不能去考,没考过怎么知道我考不上?我觉得无晋说得很对,朝廷讲究平衡,既然扩大考生范围,那录取人数肯定也会扩大,这两年我的书本都没有丢下,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再说这是我自己的事,谁能替我做主!”
他硬邦邦地说完这句话,便扭过头去,不理会他大哥了,戚开复见两个儿子有矛盾,便给惟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来最后决定,惟明明白岳父的意思,只是他已经和苏翰贞说好了,这又突然改变人选,苏翰贞会不会有想法,他一时沉吟,难以回答。
无晋却淡淡说:“大哥,苏大人上午来找过我了,和我说到了戚二哥之事。”
屋内的几人都吃了一惊,一起向无晋望去,戚氏父子都无法理解,堂堂的一郡刺史竟然屈尊去找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这叫什么事?三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惟明却心知肚明,便连忙问:“苏大人怎么说?”
“苏大人说,明天再和戚二哥谈一谈,然后再决定是否任命戚二哥为户曹主事。”
“苏大人真是这样说吗?”戚沛有点不相信地问。
“戚大哥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问苏大人。”
“哼!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好了,不要争了。”
惟明止住了他们二人的斗嘴,他听懂了无晋的意思,也就是说苏翰贞可能已经调查过戚盛的考评,可能考评的内容让他并不是很满意,所以才要谈一谈才决定,这一刻他决定了,便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岳父单独谈一谈。”
吃完晚饭,戚氏一家人便告辞了,房间里只剩下惟明和无晋二人,骆骆和朵朵把他们叔叔当做山,在他身上爬上爬下,无晋一边和两个小孩子玩,一边笑着对惟明说:“大哥,我觉得戚盛不适合做户曹主事,从他说话就看得出来,他这个人不会为人,而且能力和才智都不足,戚沛倒不错,很精明,但他要去考进士,那我就推荐戚老先生,我觉得他倒比儿子适合,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嘛!五十岁才入仕的人比比皆是。”
“嗯!”惟明点了点头,“你确实提醒了我,我后来和岳父谈过了,他很愿意替我做一段时间户曹主事。”
无晋缓缓摇头,“大哥,你并没有明白我的真正意思。”
第一百一十四章 酒葫芦的秘密
惟明一怔,凝视着无晋,“你是什么意思?”
这时,两个小家伙把无晋的肩膀当成了滑梯,接二连三从他肩膀上滑下,开心得咯咯直笑,惟明脸一沉,对两兄妹说:“你们两个到外面去玩,爹爹在和叔叔说话,不要在这里捣乱。”
两个小家伙见爹爹不高兴了,都吓得不敢调皮,无晋在两个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去吧!下次叔叔再陪你们玩。”
看着两个小家伙出去,无晋这才淡淡笑道:“此去京城,难道大哥还真想回来做户曹主事吗?”
惟明明白了兄弟的意思,他沉思片刻说:“其实我也考虑过,就算考上了进士,大部分人也是从九品的主簿做起,除非有很硬的后台,一般很少有人能直接出任县令,而户曹主事,两年后也能直升主簿,而且一般是东海郡的县主簿,东海郡五县都比较富裕,容易出政绩,就怕没人没后台,被丢到西北或者岭南的小县去,很难翻身了。”
“大哥这样留条后路也不错,但我的意思是要尽力去争取,不要认为有后路就放松自己。”
“再说吧!”
惟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先考上进士再考虑其他。”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戚馨兰的声音,“大郎,无晋,祖父来了!”
“快请祖父进来!”
惟明连忙挣扎着要起身,无晋连忙按住他,“大哥不要动我来!”
“呵呵!原来无晋也在啊!”
门口传来了皇甫百龄的笑声,“正好呢,我也有事情问问无晋。”
无晋迎了出去,笑道:“祖父有什么事要吩咐孙儿?”
“嗯!我来问你,你师傅去世时有没有给过你两件东西,一个是酒葫芦,另一个是贝叶经文。”
无晋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两件东西,是前段时间黑妹给他的,“有的在当铺呢!”
“你去拿一下吧!我有事情和你谈。”
无晋点点头,回头对惟明道:“大哥,祖父让我拿一样东西,我去一趟当铺,马上回来。”
“去吧!”
无晋快步向院外走去,皇甫百龄却又对戚馨兰也招招手,“孙媳妇,你也进来吧!我有一件事情要给你们夫妻说一说。”
无晋赶回当铺,天已经黑尽了八仙桥的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路上变得明显冷清了,只有匆匆出城赶去码头的行人。
他刚走到当铺门口,只见两个黑影在门口来回踱步,显得心事重重不时偷偷从门缝里向当铺内张望。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无晋走到他身后,突然问道。
两个黑影吓得浑身一抖,一转头认出了无晋,两人‘扑通!’一声跪倒,给无晋连连磕头,“皇甫公子,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是一男一女,无晋认出了男人,正是杨记酒楼的东主杨荆州另一个女人脸上涂了厚厚的粉,一股呛人香气扑面而来,估计是杨荆州老婆。
两人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无晋不禁故作惊讶道:“杨东主你找错人了吧,我没有对你怎么样呀,”
杨荆州心中悔恨交加,今天有三拨乞丐八百多人,轮番来他的酒楼,从中午一直到晚上,赖在他的酒楼里讨饭,弄得污秽肮脏不堪,他万般无奈,只好了摆了十几桌酒席请他们吃饭,可是吃完一拨人走了,又来一拨乞丐,吵吵嚷嚷要他做善事,整整一天,一个客人都没有,伙计倒辞职走了五六人,更把他要吓晕的是,整个维扬县的近万名乞丐要来他酒楼吃一个月。
他这才明白自己惹大麻烦了,搞不好他的酒楼要从此倒掉,这时有个伙计提醒他,这可能和他早上得罪的皇甫公子有关,杨荆州终于恍然大悟,带着老婆来求饶,正好遇到无晋回来取东西。
“皇甫公子,我家这个老杀才是个吃屎的狗,不会说人话,求公子饶了我们吧!”
无晋打量一眼这个打扮得妖艳的少妇,他忽然想起了一个说,便问她:“你是齐家的女人?”
“是!是!我娘家是平江县齐家。”
“你们进来说话,我有事问你们。”
当铺门已经开了,皇甫贵正瞪着小眼望着这对活宝夫妻,一脸的不屑。
无晋坐在椅子上,一对夫妻垂手站在一旁,都毕恭毕敬低着头,不敢说话,无晋端过皇甫贵的大茶缸喝了一口凉茶,这才不冷不热说:“我确实给三眼弥勒打过招呼,让他关照你们生意,看来你们生意不错。”
杨荆州都要哭出来了,“公子,我是瞎了狗眼,求你饶了我吧!八仙桥之事我再也不敢提了。”
他还算聪明,先表明了态度,无晋点点头,态度很重要,既然杨荆州知道了厉害,他也不想过分逼他们了。
他的目光又转到杨荆州老婆身上,问她:“你是齐杨氏,对吧!”
“是!奴家正是。”
“我来问你,齐家管钱庄的到底是谁?不是那个齐四郎吗?”
齐杨氏摇摇头,“我四哥是管蚕茧生丝的,他是替我二哥齐玮来主持钱庄开业,二哥才是管钱庄。”
“不对吧!我记得是个小娘管钱庄,前几天还来过,我见刘掌柜对她恭恭敬敬。”
“那个是我大哥的三女儿凤舞,她是负责监察各地齐家店铺,上次来是查钱庄筹建之帐。”
“原来她叫齐凤舞。”
无晋暗暗点头,他现在才知道她的大名,在各地监察,下次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再来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明天乞丐就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杨荆州夫妻如释重负慌慌张张跑了。
“呸!”皇甫贵朝他们的背影重重地啐了一口骂道:“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空手上门毫无诚意。”
“五叔,算了,跟这种小人不要一般见识。”
“我也不理睬这种人,把自己忠心耿耿的掌柜赶走,杨记酒楼完了。”
他冷哼一声,又对无晋得意地说:“无晋,刚才我去拜访徐掌柜了,他已经答应跟我们干了!”
“哦,这么爽快?”无晋还以为徐掌柜会推辞一番。
“他也是没办,家中实在拮据,正愁无处找事做,便当即了答应来晋福记做事。”
无晋心中大喜,又笑呵呵问:“那他什么时候过来?”
“他可能要先去一趟江宁府,他儿子在江宁府看病,他不太放心,说回来以后就来我们这里做事。”
“这件事多谢五叔了。”
无晋走了几步又想起另一件事,回头吩咐皇甫贵,“五叔,上午我给你说的建造钱庄一事,我看齐大福钱庄就造得不错,就那支工匠来,要尽快开工,我希望我从京城回来后,钱庄就可以开业了。”
“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们,当铺这边事情我会逐渐转给黑猪,以后我只管大单和钱庄筹建。”
无晋怕祖父等急了,便跑回自己的房间,在床下找到了装在一只皮箱里的酒葫芦和贝叶经文,又急忙赶回了皇甫府宅。
回到大哥的院子里,祖父已经回去了,大嫂戚馨兰正坐在院子里剥豆,懒精无神,一脸的不高兴。
“大嫂出什么事了?”无晋有些奇怪地问。
“你大哥晚上要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戚馨兰赌气地将一颗豆摔进小碗里,“你祖父要给他纳妾,他还假惺惺说不想要,我看他心都要笑开花了。”
“纳妾?”
无晋愣住了,怎么莫名奇妙跑来这件事,祖父怎么会想到让大哥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