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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怯,抵敌不住,只得念动真言,仍用法宝把景钟声刺死飞叉之下。正待割取首级,又被女儿国的军士把景钟声的尸首抢回去了。道姑耀武扬威,复又讨战。军士飞身回至女儿国营中,禀知元帅道:“启上娘娘,不好了!景将军又被道姑飞叉刺死。”帐前恼了云飞凤,请令出战。郡主道:“那道姑妖法利害,不如挂了免战牌,再作商议。”云飞凤道:“娘娘说那里话来!若挂了免战牌时,真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了。”郡主只得拨了三千人马,便道:“云将军须要小心。”云飞凤一声“得令!”飞身上马,径往沙场。见了道姑,也不通名道姓,举起宣花大斧,没头没脑的砍来,望着道姑接连砍了七八斧,杀得那道姑浑身臭汗。道姑那里是云飞凤的对手?慌忙念动真言,又祭起那飞叉来。那边女儿国阵上的军士高声大叫:“云将军还不快走!那道姑的妖法来了!”云飞凤闻言,急急退回本阵,已被那道寒光罩住身上,早着了几叉,跌下马来,已是不活了。军士急来拖了云飞凤的尸身并那匹战马,飞奔回营。营前幸有五百名攒箭手射住了阵脚,道姑不能冲杀过来。淑士国公主见道姑连伤了女儿国的三员大将,不觉大喜。诚恐道姑力怯,便传令鸣金收兵。
道姑回至城中,进了总镇梁邱德的衙署,公主接着道:“师傅辛苦了!”道姑道:“今日虽是伤了他三员大将,只是没有取得一颗首级,都被他们把尸首抢去。”公主道:“师傅明日何不捉些活的回来?若肯投降吾国,都是有用之材。否则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要取首级便取首级,岂不是从心所欲,更觉爽快么?”道姑道:“这有何难?明日捉他几个回来便了。”公主听了大喜,传令摆酒庆功。大小三军各赏酒肉,欢呼畅饮,自不必说。
再说那女儿国的二路元帅郡主娘娘坤蕙芳,见一日之中被淑士国道姑仗着妖法,连丧了三员大将,惊得面如土色,忙请郡马枝兰音商议。枝兰音也无计可施,十分烦恼,寝食不安。到了次日,淑士国的道姑又来营前讨战。帐下众将俱面面相觑,惧怕道姑妖法利害,不敢出战。花如玉道:“请姐姐拨三千军马与妹子,待妹子去擒这道姑。”郡主道:“贤妹,你还不晓得道姑的妖法利害么?不如挂了免战牌罢。”花如玉道:“妹子此去,定欲与三位将军报仇,姐姐请勿阻挡。妹子虽然是个处女,难道不知食君之禄,理当分君之忧么?况妹子又蒙主上拜为兵马元帅,身受国恩,粉身碎骨,亦所不惧。”郡主听了花如玉之言,不好阻挡,心中甚为忧虑。花如玉飞步金莲,便往枪架上取了錾金枪,又唤丫环备马。郡主只得拨了三千人马。花如玉走出营门,上马提枪,加上一鞭,径到沙场上面。 那边淑士国的道姑正在那里耀武扬威,见了花如玉,道:“呔!来的女将,快快留下名来!”花如玉道:“本帅乃女儿国王亲敕的兵马大元帅花如玉便是。难道你这妖道还不知道么?”道姑道:“原来你就是花如玉。贫道正要与驸马报仇,还不速速下马受死,更待何时?”花如玉听了大怒,举起錾金枪,望着道姑当胸刺来。道姑急将钢叉一抬,震得两臂酥麻。花如玉接连又是两枪,道姑把双叉忙忙招架。只杀得冷汗直流,吁吁气喘,拖了双叉回步便走。花如玉拍马追来。那道姑行步如飞,比马还快许多。花如玉追那道姑,将近吊桥,道姑忽把右手的钢叉并在左手,忙向怀中取出法宝,望着花如玉头上罩来。花如玉在马上打了一个寒喋,见空中一股腥气触鼻,登时跌下马来,已将身躯捆住。原来是一条粗粗的绳索。道姑忙唤军士捉了。军士便把花如玉横拖倒拽,抢往飞虎城中。打着得胜鼓回到总衙。公主忙来迎接道姑道:“师傅今日又辛苦了!”道姑道:“今日捉一个活的花如玉在此,听凭公主发落。”公主便请师傅内书房歇息,然后升堂,传令把花如玉推进来。
不一时,军士把花如玉拥到大堂,只见他云鬓蓬松,衣裙不整,金莲瘦削,态度风流。左右喝道:“为何立而不跪?”花如玉道:“本帅虽是女儿国的一个女子,深明大节。头可断,膝不可屈。要杀便杀,不必多言!”公主道:“哀家怜你青年玉貌,武艺精通,不忍遽加杀戮。劝你降了淑士,决不薄待,包管你还有好处。”花如玉道:“不愿投降。杀了倒是干净。”公主爱他美貌,不忍便杀,遂唤军士把花如玉松绑,打入囚车,抬到后面空屋中,命四个宫娥:“轮流看守,慢慢的劝他归降便了。”军士一声“得令!”
公主退堂,心中暗暗想道:“花如玉生得如此美丽,若然是个男子,哀家情愿与他结为夫妇,岂不是美满的良缘?究竟是男是女,须要想个法儿试验明白了才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唤两名宫娥,附耳低言道:“到了晚上,饭食内下些蒙汗药与花如玉吃了,待他麻倒,暗暗打开囚车,探看他的下体,不知可是男子。探明白了仍把他打入囚车,前来报知哀家。”宫娥轻轻禀道:“娘娘,据婢子看来,不必试验。那有男子生得如此俊俏,缠得如此小足?定然是个女子无疑。”公主道:“哀家闻得女儿国的风俗,以女作男,以男作女,也是有些不信。故而定要试验明白,以释疑团。”宫娥不敢违拗,只得唯唯听命。
到了晚上,宫娥遵了公主之命,饭食莱蔬之内,都掺了些蒙汗药,送至后面空屋中,宫娥殷勤劝慰,花如玉吃了些些。不多时,药性发动,登时昏迷不醒,如死去的一般。那两个宫娥又知会了四个宫娥,便把囚车打开,见花如玉一双小足,刚刚只好三寸。众宫娥将信将疑,先验胸前,并无突乳。又把小衣褪下,举烛照时,见垂累盈掬,明明是个伟男。众宫娥粉面通红,都羞得要死。幸得花如玉着了迷药,任凭他们作弄,一些人事也不知。当下六个宫娥忙把花如玉的衣衫裙裤照旧系好,依前钉入囚车。两个宫娥便去报知公主道:“花如玉果然是个伟男。”公主听了,心中暗喜,定了主意,且待明晚更深人静,遣开了宫娥,与他订了三生之约,成其美事。他若不肯从顺,就把他一剑挥作两段,这条念头也好撇得开了。当夜公主无情无绪,与道姑略叙片时,各自归寝。未知明晚花如玉果肯从顺公主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芙蓉剑诛莲芳公主 蓬莱仙斩郭索真人
话说女儿国兵马大元帅花如玉,被淑士国道姑施符念咒,将捆仙绳擒去,硬逼投降。花如玉不降愿杀。公主见他轻年美貌,动了一点怜才之念,把花如玉暂禁囚车,意欲验他果否男子。及至宫娥验明了确系是雄的,禀知公主,再去看那花如玉时,仍是昏迷不醒。宫娥私下议论,一个宫娥道:“姐姐可晓得公主定要把花如玉验明男女的缘故么?”一个宫娥道:“这是那里知道得来?”又一个宫娥道:“妹子倒有八九分猜着公主的心思。”那边两个宫娥都道:“姐姐既是猜有八九分着,何不说与妹子们听听?”那个宫娥道:“妹子猜公主的心思,花如玉是女子,便把他杀却,以报驸马之仇。花如玉是男子,就不记驸马之仇,爱他青春年少,俊俏容颜,便要把他招做驸马的替身了。”那两个宫娥都道:“照啊!”
不说众宫娥窃窃私议,且说女儿国二路元帅郡主娘娘坤蕙芳,闻了军士报说元帅花如玉被道姑用了妖法擒去,登时手足如冰,惊得玉容失色,泪落如珠。两位相国夫人听了被擒的消息,也是哭泣不止。姐妹三人正在手足无措,只见花逢春哭上帐来道:“如今阿姐被道姑擒去,断然有死无生。小将请元帅发兵一千,愿与阿姐报仇。若不把那道姑碎尸万段,誓不回营了。”郡主娘娘道:“贤弟,这是断乎使不得的。那道姑妖法利害。贤弟若去,白白送了性命,于事仍然无益。”花逢春定要与阿姐报仇,便往架上取了两柄银锤,向外就跑,也不用兵马了。郡主娘娘见了大惊,疾忙飞步金莲,赶出大营,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伸手把花逢春的勒甲绦拉住,道:“贤弟定然要去,愚姐便与你同去擒这道姑。”花逢春道:“姐姐身为元帅,关系甚大,岂可轻身前往?”郡主与先锋正在难解难分之际,却好军师枝兰音、宾师易紫菱都来劝解。花逢春便对着枝兰音道:“姐夫,非是小弟不遵蕙芳姐姐的将令,实因阿姐被擒,情关骨肉,一心急欲报仇耳。”枝兰音道:“贤弟且到里面,慢慢的商议个万全之计。切勿性急。”便携了花逢春的手,进了大营,各各坐定。枝兰音道:“贤弟且请宽心,据愚兄看来,你姐姐虽然被擒,定未伤害。”花逢春道:“姐夫何由见得阿姐未遭杀害?”枝兰音道:“贤弟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了。你阿姐若然遇害,早将首级悬挂城头,以示淑士国的威武,探子早来禀报。如今不见首级,可保无虞。”易紫菱道:“兰音姐姐说的不错。小将军且请放心。且待今晚夜深入静,待咱暗暗的飞行进城,探听你阿姐的信息。现在切勿声张,务须机密。”花逢春听了紫菱之言,连忙跪下娇躯拜谢。紫菱还礼不迭,道:“小将军何谢之有?咱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思。”当下众人各归营帐。原来枝兰音与易紫菱同住一个帐房,坤蕙芳、花如玉也是一个帐房,韦丽贞、韦宝英、梅凤英也是一个帐房。其余各自分开,或两人一个帐房,或三人一个帐房,不及细表。
话分两头,且说淑士国公主束莲芳,仗着道姑的妖法,擒了花如玉,只因爱他容颜俊俏,年纪又轻,把那伤害驸马的冤仇也都忘却了,一相情愿的要与花如玉成亲。春心荡漾,睡在枕上只是覆去翻来,一夜不曾合着眼儿。到了次日起来,道姑又要出阵。公主道:“师傅连日辛苦,今日暂且息战。将养几天,也待他们多活几日。还请内书房饮酒罢。”道姑道:“又要公主费心。”公主道:“师傅不用客气。”用过了早膳,公主升堂,派员回国催追粮草,以备军前应用。退堂之后,梁邱德又与公主请安,问了些军情。用过午膳,公主专专的等到黄昏。传唤宫娥备办盛筵,送到内书房来,请那道姑饮酒。公主略略陪饮了数杯,先自用了夜膳,便命宫娥在旁伺候斟酒。那道姑开怀畅饮,吃得酩酊大醉,睡倒在椅上。宫娥见道姑沉醉,便将肴馔撤开,也不去惊动他了。
看看夜色已深,将近三更时分,公主迈动金莲,来到后面空屋之中,唤出了四个宫娥道:“哀家见这花如玉武艺高强,特来劝他归降。你们各自且去安睡。今夜再调他们四人前来轮流看守便了。”宫娥已知公主之意,只因花如玉虽是女装,实系男子,如今驸马已死,看中了他,要他做同床合枕的伴侣。宫娥都已识破,齐声答应。都往前面去了。公主轻移莲步,走进了空屋,见花如玉钉在囚车里面,低头不语。公主道:“花如玉,你还是降顺的好。哀家今晚特来劝你,休再执迷不悟,白白的断送了性命。你若肯降时,包管你享不尽淑士国的荣华富贵。哀家本欲斩你,以报杀害驸马之仇,只因怜你青年美貌,武艺精通,若一旦死于非命,岂不可惜?不如返本还原,将金莲放大,复了男装,招你做了淑士国的驸马。兵权在手,何等威风!你若肯从顺,哀家便放你出来,今晚就与你成了夫妻。明日你便执掌兵权。只须师傅把女儿国的军马杀退,都是你的功劳。你若不听好言,哀家只消一剑,把你挥作两段。那时悔之晚矣。愿降的好,不愿降的好,你自去想来。”花如玉听了公主这一番言语,不觉柳眉倒竖,怒气填胸,喝道:“唗!无耻的狂徒。亏你做了淑士国的公主,说出这样没廉耻的话来!本帅生长女儿国内,是天注定的妇人。焉肯改装,忘了根本?况身受国王厚恩,岂有不思报国,愿甘屈节于人?若要本帅投降,除是西天出日。若要本帅与你成欢,除非东海无波。要杀便杀,何必在此哓哓!”公主听了花如玉的辱骂,登时老羞变怒,道:“不中抬举的狗男女!”说时迟,来时快,伸手向腰间拔出宝剑,望花如玉头上砍来,猛听得“呷(石斥)!”一声,花如玉的头倒不曾落地,公主的头已不在颈上了。
花如玉禁在囚车之内,见公主将宝剑砍来,正在引颈受戮,忽闻“呷(石斥)”之声,举目对公主看时,只见公主已倒在尘埃,“嗖”的一声,易紫菱反立在面前。花如玉道:“姐姐怎得到此?”紫菱便将早上花逢春要来报仇,“郡主因道姑妖法利害,不许出战,后被枝兰音姐姐再三劝解,愚姐也因城上没有贤妹的首级,故此前来探听消息。到了这里总兵衙署,寻觅多时,方才寻到这后边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