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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可能碰到宁道奇了。”我匆匆回来对着静斋仙子做工作汇报。
“宁真人？他在洛阳？”躺在床上的净斋仙子愣了一下，“说说看什么情形。”
“哦，我送完信从禅院下来，下台阶的时候碰到一个道士，长的那是一个仙风道骨，说了你还别不信，那种超然物外的神态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我客观的描述道。
“宁真人去了禅院？”
“嗯，当时我沿着台阶下去，他刚好上去，他还让我摘下面具，替我看相。”
“看相？宁真人说了什么？”
“他看了半天，说了句‘原来是你’，就飘飘然的下山去了，我赶都赶不上。”
“那人不会是宁真人，真人不会去禅院的。”
“为啥？”
“佛道之间的事情很难解释的清楚。”静斋仙子幽幽说道。
“宁真人不是和你师傅关系很好么？”我疑惑的问道。
“你听谁说的？”
“哦，在一本书上看的。”
“一本书？”
“嗯，你也知道俺是来自一千多年之后，那时候有个叫黄易的人写了本小说，叫《大唐双龙传》，里面写了很多你们静斋和魔门的事情。包括你师傅和宁道奇相互勾结围攻石之轩，还有四大圣僧一起出手围追堵截……”
“勾结？”
“哦，应该是联手，不过你也知道在俺们那个时代，你们的名声不怎么好听。”我弱弱的说道。
“……”
“不过你不用在意，结果是李世民当了皇帝，建立了大唐帝国，还是你们赢了。只是后来那个叫绾绾的培养出了武则天，这个女人不简单，自己做了皇帝……”
“女子为帝？”静斋仙子惊讶道。
“呃，这个你不用惊讶，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和魔门的斗争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其间斗转星移，朝代更迭，在几百年后的明朝，什么浪翻云、庞斑、历若海、秦梦瑶……好多厉害的人物，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们静斋的人似乎在每一代都能碰上克星，就像碧秀心碰上石之轩，秦梦瑶碰上韩柏，你碰上了徐子陵……”
“徐子陵？”
“哦，在那本小说里你和徐子陵的关系很暧mei，不过最后徐子陵娶了石青璇，你继续青灯古佛度过残生，估计后来破碎虚空了，小说里没写。《大唐双龙传》讲的就是寇仲和徐子陵的故事，两个扬州城的小混混成了一代大侠的故事，俺们那个时代的人就好这个，武侠小说，成人的童话，风靡了好几代人。”我兴奋的说道。
“那书里有关于你的么？”
“这个，倒是没有，俺是穿越来的，一不小心改变了历史……俺不是故意的。”我澄清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穿越到书里的故事，而我们这些人都只是一个说书人所讲的故事？”静斋仙子郑重的问道。
这个，我怎么感觉像《异次元骇客》里的情节。
“这个有点复杂，其实吧，这里算是一个平行的宇宙，宇宙的意思就是空间，就是有日月星辰，有春夏秋冬，有……”
“讲讲那书里的故事吧！”
“呃，很久没看了，记不大清楚了，以后再说吧！”我推脱道，这可是个很艰深的课题。
“有关于妃暄的身世么？”静斋仙子轻声问道。
“没有。”
“……”
“其实我对你们挺好奇的，慈航静斋在什么地方？里面只有女弟子么？你们怎么修行的？你们都喜欢穿白色衣服么？你们有时会不会感觉到寂寞？慈航剑典真的这么厉害，能让宁道奇看的吐血？碧秀心到底是你们用的美人计，还是她真的喜欢上石之轩了？”
“……”
“好吧，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如今武功全失，真的不怕我把你怎么着么？”
“你这个人能好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能坏成什么样我还是很清楚的。”静斋仙子淡淡说道。
……
洛阳城，小院内。
宋鲁带着小玉华，傅采林带着傅君焯坐上马车朝远处而去，他们一起去长安。高丽在长安有常驻的使节，想来傅采林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
董家父女到酒楼操持去了，任老板也要招兵买马重组青蛇帮了，小院里顿时空荡了下来，这种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小落雁安静的坐在丝瓜架下面，我本来想让她和宋鲁一起走的，毕竟现在的洛阳很危险，只是她死活抓着我不放，怎么哄都没用，只能带在身边走着瞧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
话一出口，我有些讶然，当阿雪变成静斋仙子之后，我们的角色也发生了改变。
人和人相处，总有强势和弱势，于是就有了支配和被支配，领导和被领导。看着眼前静静欣赏夕阳的女子，那身影似乎被拉长了许多。
怪不得男人都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子。
“等！”女子轻轻吐出一个字。
等待！
我们把一生的大部分时光都放在等待上了。
等待着长大，等待着初恋，等待着离开家乡，等待着……
我搬了张凳子，坐在小落雁对面，拉着她的小手，迎着夕阳，轻轻哼着一首很多年后的老歌。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吻干我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
第四十六章 时空的漏洞
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默默地走开，不带任何声响。
——————————————————————————张爱玲****
夜色深沉，洛阳帮附近某家宅院的墙角处，一辆马车停在暗影里。
“咱们为啥要躲在这地界？”
吃过晚饭，我们乔装打扮从贫民窟的小院里溜了出来，为了不那么显眼，我们是分批撤离得。
首先是董家小姐带着几个要好的姐妹来到小院，闲扯一番之后离开，当然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静斋的仙子，静斋仙子在其中某一个姐妹家里呆上半个时辰之后，又改装而出，在董家小姐的陪同下来到某个裁缝店……
其次任老板带回不少新招的帮众，在极其优厚的待遇吸引下，很多洛阳城的泼皮懒汉都混杂在小院里，我改扮之后随着这些人混了出去，在外边溜达了很久确定没人跟踪才到约定的地点汇合。
至于小落雁她已经随着宋鲁出了洛阳城，而小院里那个小落雁只是在贫民窟里找的一个相似的孩子，估计现在小落雁应该在城外的某个地方等着我们，然后我们就一起逃出洛阳城。
当然这是在一切都不出差错的情况下。
“我看过洛阳帮所处位置的地形图，一旦他们内部发生混乱，这里是最容易逃离的地点。”静斋仙子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某处所在，“如今只能希望东溟夫人能足够机敏。”
“若是美仙……她没逃出来呢？”
“那我们必须离开。”静斋仙子决断道，“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没有任何胜算。”
说的也是，就凭我们两个根本就是送死，万一落到阴癸派手里，想死都不是那么容易。
“你没有武功习不习惯？”我好奇的问道，“绝顶高手一般都是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一旦武功尽失，有没有强烈的失落感？”
“妃暄自幼研读佛经，早已经心无旁骛清心寡欲，至于武功只是末技，有无皆可。”女子淡淡的说道。
“虚伪！”我低声嘟囔道。
“什么？”
“这年头拳头大的才有道理，你们若只是一群躲在深山念经的尼姑，谁会理睬你们，还不是你们武功高强才得到别人的认可，统领白道武林。”我愤慨道。
若非没有武功，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么？
“若天下太平无事，静斋自会退出江湖纷争，静心吃斋念佛，如今乱象已成，魔门肆虐为祸，为了天下苍生，我们不得不出面阻止。”
“这世界离了谁都照样存在，你们何必掺和进来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好像自己真是救世主一般。”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淡淡的月光下，静斋仙子双手合十，眉宇间满是愁苦，一副救苦救难的模样，算了，和这些宗教狂热分子讲不清楚道理。
我准备闭目养神。
正在这时，洛阳帮的驻地内隐约有喊杀声传来，这声音越来越清晰，附近店铺住户都关起了门窗。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黑影猫着腰从洛阳帮内翻墙而出，鬼鬼祟祟的朝我们这边跑来，而身形看起来……
“美仙，这边。”我匆忙下车迎上去低声喊道。
“嘭！”
一只拳头打在我的鼻子上，顿时一阵酸楚，那滋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真是百味杂陈。
“哼，小贼，竟敢挡路，本姑娘可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一个嚣张的声音说道。
“美仙姑娘，稍安勿躁，咱们是来接你的。”一个平和的声音说道。
“你是谁？”
“我叫阿雪。”
“……”
……
暗夜里，马车上。
“算你还有良心，知道来救我。”美仙坐在马车里，略微有些兴奋，“那群和尚怎么回事？看起来都是高手，不会是城外……”
“静念禅院。”我确认道。
“你能让他们出手？”美仙诧异道，“那领头的应该就是了空和尚了，说了一通除魔卫道的废话，不过功夫的确了得，和小边打得不分上下。”
“等等，小边？”我有些被雷到。
“哦，是我师叔，我叫他小边，整天在那里装文雅，我最讨厌他了。”女子嗤之以鼻。
“那人绝不是了空大师，了空大师修的是闭口禅。”我肯定的说道。
“了空大师的闭口禅是从十八年前开始修习的。”静斋仙子幽幽的插言道。
十八年前？难道是因为今天的事情？
我回头看了看逐渐远去的洛阳帮，一种宿命的感觉萦绕心头。
“你那个孙爷爷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转换话题。
“就是因为我回来找上官龙打探消息才被他们抓住的，不然凭本姑娘的本事怎么可能……”美仙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真是……够义气！”
“那是，咱们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字。”
我很难把这个初出江湖的女混混和以后那个气质高雅的东溟夫人联系在一起，或许人总是会长大的，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代价是什么。
“对了，掉头！”美仙似乎想起什么，慌忙指挥着车老板转向。
这个车老板是任老板刚刚从外边招进来的的，据说价廉物美，赶车是把好手，就从刚才急刹车，转弯掉头这几个动作可以看出，业务很熟练。
“咱们去哪？”
本来是朝城外跑路的，这下又往城里赶，万一碰到阴癸派的话……
“去找孙爷爷。”
一炷香之后，马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在外边淡淡月光的映照下，我看到一间门面，上面匾额上写着“保安堂”三个大字。
正是我们昨天来过的那间药铺。
夜色里，漆黑的木门显的更加的阴森，美仙走上前去，轻轻扣门，带有一定的节奏。我走下来和她站在一起。
“吱！”
木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个脑袋。
“请问两位找谁？”
“我找孙爷爷有要紧事。”
“孙先生出诊了，不在铺子里。”
“你知道他去哪了？”
“这个不好说，先生云游四方行踪不定……”
“你到底说不说？”美仙抽出匕首放在那人露出门外的脖子上。
“长安！先生去了长安！”那人慌忙说道。
“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美仙威胁道。
“小的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
美仙很有大姐大气势的收回匕首朝马车走去，我紧跟其后，回头看着那个探出门外的脑袋，感觉有些面善，好像在那见过，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黄祖强。”
“黄祖强？这名字有点耳熟。”
……
第四十七章 生活在别处
生活在别处！
——————————————————－兰波许多年以前有个叫兰波的诗人把这句话写在了巴黎大学的墙壁上，而一个叫米兰昆德拉的小说家把这句话弄得世人皆知。
……
洛阳城，浓郁的夜色里，一辆马车朝洛阳南郊的码头驶去。
“刚才那人好像在那见过，你们有没有印象？”我迟疑的问道。
“没见过。”美仙干脆的答道，“孙爷爷跑长安做什么？看来这下子咱们要去长安了。”
“你没事吧？”
“怎么了？”
“我看你很高兴的样子呀。”
“那当然了，那是长安啊。”美仙俏脸上掩不住的兴奋，“你去过长安没？”
“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