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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无声的苦笑。
出乎意料之外的色雷斯之行令伦格感到了阵阵压力,他知道自己这就如同拼命燃烧自己的方法的确并不妥当,可是他却不能不用这种方式让色雷斯的这个“意料之外”能够在还没有真正变坏前消弭掉。
“被仇恨或是情绪挑动的民众盲从是让人生畏的,罗马曾经在古代因为这种盲从而兴旺,也曾经有好几次因为盲从险些灭亡,而且这种事情我们不是都曾经亲身经历过吗?”伦格这样对阿历克斯解释着“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因为发出那种声音的是普通的民众就予以忽视,要知道过去因为忽视这些呼声掉脑袋的皇帝很多,以后也不会少。”
每当皇帝随口说出这样的话,阿历克斯都只是做个安静的听众,他知道实际上皇帝并不是在与自己随意闲聊,而是在做出告诫,这从旁边的胡斯弥尔一直不停的奋笔疾书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对于阿历克斯来说,除了要为皇帝安排召见那些贵族和祈祷者之外,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关心,那就是对皇帝身体的关注。
从丁泓那里,阿历克斯听到了一个很难明白的病症的名字,按照他的解释,那应该是某种一到了这种季节就被发病的奇怪症状,按照丁泓的描述,阿历克斯不禁在心中这样解释:“皇帝的病情,似乎应该在某处温暖的地方静养就会好起来。”
这样的想法让阿历克斯立刻做出了返回君士坦丁堡的决定,当这一切开始准备时,他才找到伦格,用试探的口气询问他,该如何安排那位丁家的小姐。
“陛下,也许您需要在路上有一个人照顾您,”阿历克斯这样问着“当然有女仆可以为您服务,不过有些事她们是做不到的,不过现在丁家的人恰好就在这里,或者……”
伦格看着阿历克斯那种暗示似的表情,心底里不禁浮起啼笑皆非的感觉,一想到自己居然会与丁涉的妹妹有所牵扯,即便早已经不再容易会轻易失态,可他在那一刻还是露出了发怔的神色。
不过当侍从向他禀报丁涉本人要求觐见时,尽管知道没有必要,可伦格还是本能的有一种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出现在伦格面前的丁涉,很难得的穿上了一件家乡的素色锦袍,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与众不同,虽然身材比四周的人都要矮上一些,不过他的身上透出的那种宁静儒雅,却依然显出与罗马人那截然迥异的气概。
当房门关闭,房间里只有两人时,丁涉向坐在桌后的伦格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在伦格的邀请下,他并不拘泥的随意坐在桌边,接过伦格递过来的酒杯,稍一品尝随即摇头。
“味道生涩,实在难以习惯,如果是鄙处家乡的黄柑酒,那才是甘欣爽口,回味绵绵。”
看到丁涉说到这里望过来的眼神,伦格只能在心中苦笑,他知道这位因为游历心未免过重宁可放弃家中锦衣玉食的“远途公”同样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也许他这个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曾经到过他所说的“家乡”。
不过伦格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不清,他知道丁涉更多的是因为关系到丁璇而不能不对自己有所试探,但是这显然对他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决定直接彻底打破眼前的尴尬。
“对于之前误闯丁璇小姐的房间我颇为抱歉,”伦格向说完那句话后就等待着他开口的丁涉说“这其中引起的很多误会的确让人十分尴尬,不过也许我们能有些解决的方法。”
丁涉缓缓点点头,随后他站起来双手齐鞠,略微一躬:“小妹丁璇,在家中排名居末,年龄十八,以我族人习俗,已经算是未嫁长居的女子,不过我这小妹却并非是无人可嫁。”说到这里,丁涉露出一丝透着骄傲的神色“舍妹曾叹息自己身为女子而不得志,虽博览群书却不得展翼一扬鸣而惊人,尝言若自己为男子,文定当捧笏垂冠高举庙堂,武则驰骋疆场开疆拓土,不过她为女子却并不甘于凡俗,所以才会随我远渡重洋来到这异国他乡。”
伦格额头上微微露出一丝汗水,他不知道丁涉对自己说这些话究竟要干什么,不过他知道也许有些糟糕的事情真的要来临了,一想起那些也许真是荒唐到了极点的可能,他就忍不住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小妹生性洒脱,不拘一束,曾经许过人家,却只因她自己并不满意而断然拒绝,也许在这里并无不可,但是在我的家乡,这却如同大罪,决不可恕。”丁涉并不理会伦格,依旧只是独自说下去,他语气中透出的为自己的自傲清晰可闻,当看到伦格听到丁璇居然抗命拒婚露出诧异神色时,他嘴角挂起了一抹骄傲的笑容“也许对当下的事情看来颇为懊恼,不过如果她并不愿意,却绝对不会任由他人摆布,所以如今之事,请恕莽撞,却并非陛下所想那样,会是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伦格有些愕然的看着丁涉,他一时间还没有彻底明白眼前这位“远途公”究竟在说什么,当他终于隐约明白了其中含义之后,他大感意外的看着丁涉,却是怎么也无法相信。
“陛下,我们久居贵国也是知道一些习俗,我家小妹原本就不可能会得到名义,何况她心高气傲,也是无论如何不肯为人妾滕的主,那是绝对不会错的了……”丁涉平静的倒负双手,看着眼前这个从耶路撒冷时就认识的年轻人,他到现在也还觉得颇为神奇,虽然这个年轻人拥有着圣子的称号,但是当每次见到他时都会惊讶于他的变化的事实,还是让丁涉觉得异域之中,真是千奇百怪。
“陛下,男女相悦如饮美酒,甘苦自知,陛下误闯舍妹居房,乃为误会,小妹洒脱不予挂心,况她心高气傲,举止纵然,也不会博得帝王欢心,所以陛下如有据美之心,涉只能代小妹挽谢陛下的一番垂爱美意了。”
看着眼前谈吐随意,气象潇洒的丁涉,一时间伦格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没有想到一个颇为烦恼的难题居然会是这样解决。
看着丁涉那随意的神态,听着他那听似谦虚却实则充满了傲然气息的话,伦格最终只能露出了苦笑。
直到阿历克斯走进房间时,看着脸上同样露出好奇神情的宫廷总督,用手肘支撑在下巴上的伦格盯着他看了一阵之后,随即发出噗嗤一笑:“阿历克斯,我想你不必为**心了,我被人家甩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阿历克斯那一刻露出的表情让伦格感到说不出的好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觉得心头上的一块重石终于放下,可是一种说不出的怅然还是萦绕不去。
“什么?小姐你说什么?”
那一声有些过于巨大的喊叫即便是站在走廊外也能听到,当从丁璇那里听说她居然自己提出并不想和皇帝之间再有任何牵扯时,内娜几乎要冲上去拥抱这位身材娇小的东方美人。
“上帝呀,您真的说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是他呀罗马皇帝,《罗马公法》的创立者,保加利亚和塞浦路斯的征服者,可以和君士坦丁与查士丁尼比较的罗马皇帝呀。”
内娜不住的说着,而她说上一句,丁璇就微微点一下头,当内娜完全说完时,丁璇一边伸出一根纤细手指,示意内娜不要因为过于用力把她怀里的猫咪抱伤,一边稍稍沉吟着寻思了一会:“他是位皇帝,可帝王之宠能有几多?而且我又怎么能甘心与他人一起分享那种宠爱呢。”
似乎想起了一些早已忘记的烦恼,丁璇轻轻叹息一声走到窗边。
跟随哥哥离开家乡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当她第一次见到伦格的时候,在她眼中这个年轻的异国人与其他异族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那之后,她却发现这个年轻人却有着和别人截然不同的地方。
说不清那是什么,在海上与伊莎贝拉和阿赛琳的遭遇,让她看到了两个因为嫉妒而争风斗恨的女人,她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是那么与众不同,但是却为了一个男人而争执不休。
而后,在君士坦丁堡她看到了一个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伦格,那是一个已经站在了旁人无法图及的地方的皇帝。
而让丁璇感到好奇的,则是这位罗马皇帝居然懂得自己家乡的语言,不过尽管这种好奇颇为引人,但是真正牵起她心头那一丝涟漪的,却是皇后难产而亡时,伦格低声吟诵的那断肠诗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想起当时伦格独自吟诵这牵人心思的词句,丁璇的心不由再次一阵莫名刺痛,一时间她的眼眸中略显模糊,轻拭之后,已经是泪润丝巾。
丁璇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怎么会有一种难言的失落之感,不过看着外面正在忙碌准备的近卫军,她终于轻轻吐出一句低声自语:“文当捧笏垂冠,武则驰骋疆场,只恨我非男儿身,又怎么能去甘做他人妾滕。”
………………
公元一一九零年十月十七日,终于结束了色雷斯之行的伦格带领着近卫军踏上了返回君士坦丁堡的旅途。
除了隐约能够明白的阿历克斯和胡斯弥尔,很多老近卫军始终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做这样一次旅行,以至险些令人担忧的病倒,不过就在他们高兴的终于离开埃多尼亚,踏上回程的路途时,半路上出现的一个使者带来了一个让很多人感到意外,而伦格听了之后只能感叹命运奇妙的消息。
法兰西国王腓力因为不忿理查的专横跋扈,毅然决定返回法国,再无妨碍的理查却并没有能如愿以偿的向大马士革进军,他不得不暂时依从那些各国贵族和逐渐聚集起来的圣殿骑士团的要求,向着耶路撒冷进军。
“不知道当这个消息送来的时候圣地又已经发生了什么,”坐在铺就得厚厚实实的马车里的伦格看着使者带来的信件低声自语着“也许很快我们就能看到萨拉丁对十字军的到来,是不是真的有所准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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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圣”的买卖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圣”的买卖
火辣辣的太阳悬挂在头顶上,照得人的头皮发疼,已经是十月,可是让来自西方的十字军感到意外的是,然热的天气似乎没有丝毫改变。
这个时候,法国应该已经刮起了寒冷的北风,而英格兰的土地上早已经是阴雨连绵,冰冷刺骨。可是让十字军感到意外的是,在东方却依旧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炎热。
可是让他们同样感到无法忍受的,是一到了夜间,气温就会急剧下降,这让一些没有准备的人吃了很大的苦头,一些人因为没有预料到这种情景,在寒冷的夜晚披着单薄的毯子瑟瑟发抖,可是在因为寒冷而发起的高烧还没有退下时,中午炙热的阳光已经再次临头。
疟疾和寒热病在整个军营里到处肆虐,这让很多人一旦病倒就再也爬不起来,更糟糕的是,人们惧怕他们的病情会传染给更多的人,所以得病的人在无法得到医治的痛苦折磨中被聚集起来,安置在了距离军营最远的一处单独的营地里。
在那里,这些倒霉的十字军将只能依靠他们自己的体魄和对上帝的祈祷,来熬过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生中最关键的一段时间。
理查为自己面临的困境感到头痛,腓力的负气离开,让理查从心眼里感到高兴,不过他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袒露出来,他只能自己独处的时候对着墙壁咯咯发笑,这个样子有一次让他的仆人看到之后,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说起来理查是因为相信自己做了好运才会如此得意忘形,在与萨拉丁的几次战斗中,他发现那位埃及苏丹虽然并不好对付,但是却也并不如他之前想象的那么难以抗衡,或者说虽然萨拉森人的军队颇为勇悍,可是一旦到了战场上就嗅觉灵敏的理查,还是发现了一些旁人轻易会漏掉的东西。
每次战斗之后,理查都会独自一人在孤寂的战场上徘徊,很多人把这当成是这位骑士国王身上那种过于浪漫的气息在作祟,可实际上理查却是在仔细观察那些被敌人丢弃下的尸体。
从那些死去的萨拉森人身上,他发现了一些颇为古怪的显现,很多萨拉森人随身携带的食物并没有缺少,但是他们带着的一些随身物件却少了很多。
有些弓手不但弓弩不见了,而且连他们随身带着的用来替换的胶筋和曲柄也不翼而飞,而另外一些长矛兵的身边,留下的只有断了头的光秃秃的矛杆,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在有一次围攻一辆掉队的马车时,一小队好不容易逃脱的萨拉森人甚至不惜一切的杀了回来,他们用再次扔下了几具尸体的代价,硬是把那装满羽箭和备用的盾牌蒙皮的马车抢了回去。
“萨拉丁看来遇到麻烦了。”在看到这一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