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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自己的部族之后,他们就开始与萨拉丁展开了一场漫长却注定失败的斗争。
这些部族很快就把拉赫曼的儿子推上了苏丹的宝座,在宣布他们再也不听从萨拉丁的命令之后,他们开始在与效忠萨拉丁的部落接临的边界上挑起大大小小的争端。
在整个法兰克人的一一九零年里,萨拉丁都一直在不停的经受着来自拉赫曼旧部的侵扰,这让他的几个儿子为之气愤不已,即便是一些沙漠贵族们也为苏丹的忍让感到愤慨。
很多人开始觉得萨拉丁真的老了,以至已经失去了以前的那种锐气和那种令人折服的王者威仪,这让一些人开始暗暗揣摩是不是该为埃及今后几年可能会发生的变化做准备了。
“三个月。”
萨拉丁看着手中签署了众多人名的停战书低声沉吟,他不知道理查如何看到这份停战协议,不过对他来说三个月的时间似乎有些紧促,特别是当他听到关于阿诺伊设帐草原之后,萨拉丁开始为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是不是能完成自己的安排忧心忡忡起来。
“这不是很好吗,哥哥?”拔丝玛公主坐在哥哥对面把一个高高的水晶瓶里的枝液倒进杯子,闻着杯中泛出的阵阵味道,她落在面纱外的双眉微微皱了起来“也许您不该总喝这个,要知道阿乔鞑说过这的确是治病的药物,可也是能伤害人的毒药。”
“我的妹妹,世界上难道有完全无害的东西吗?要知道穆圣告诫我们不要饮酒,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人在享受饮酒带来的快乐的时候,也已经让自己向着罪恶的泥潭里陷落下去了,所以一切的好坏都不可能是完全无关的。”萨拉丁结果杯子放在鼻端微微闻了闻,然后徐徐的把杯中的汁液喝了下去,然后他就好像品着其中味道似的举着杯子看了看,然后才欣然一笑“就如同我与理查达成的协议,也许我的确可以得到一段时间,可是这不也让我的敌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吗?”
“您已经做出决定了?”拔丝玛忧虑的问。
“之前的确是已经决定了,不过现在看来有了些变化,”萨拉丁把手肘支在旁边的小几上微微揉着消瘦黝黑的额头“科尼亚人的举动令人不安,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那个阿诺伊要干什么,要知道那个人是一头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狐狸,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所举动,还真是让人猜测不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听到哥哥带着困惑的声调,拔丝玛公主不由略显忧虑。她知道哥哥之所以同意伊莎贝拉的调停,甚至不惜放弃了两座与法兰克人最为接近的城堡中间的大片土地做为双方的缓冲,来换取与理查那停战三个月的条约,为了就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乘机解决困扰了他许久的几个难题。
不过科尼亚人忽然出现的举动,无疑影响了萨拉丁将要开始的行动,对于阿诺伊意图的担忧,势必会让萨拉丁即将开始的计划变得困难起来。
想到这些公主嘴唇微张,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可是拔丝玛公主忧虑的神色已经落在了苏丹眼中,他那深邃的眼神隔着面纱望着妹妹停留了一会之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你在想是不是罗马人能够帮助我们,对吗?”
哥哥的话让拔丝玛公主脸上的面纱微微一动,然后她还是略微点头:“也许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不过罗马人既然可以把他们引以为豪的希腊火赠送给我们,那么他们也许可以给予我们更大的帮助呢。”
“我的妹妹,你这个想法……很新鲜。”苏丹带着一丝微笑的回答让拔丝玛公主感到有点懊恼,虽然知道哥哥并不是真的取笑自己,可她还是感到有些气馁。
看着妹妹脸上微微波动的面上,萨拉丁接着平静的一笑:“不要生气我的妹妹,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我身边的谋士,你的聪明才智在我心中甚至比其他人要更受到重视,不过你应该明白,罗马人能够把他们的希腊火送给我们,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可以让法兰克人受到重创,我相信他们对十字军的敌意并不比我们少。可是让罗马人为他们牵制科尼亚人,这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呢?”
苏丹说着再次揉了揉额头,他不能不承认随着身体逐渐老迈,自己的精力也变得大不如前,这就让他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还能掌握一切的时候,把眼前这错综复杂的一切梳理清楚。
“哥哥,我可以再次出使罗马,”拔丝玛忽然变得顽固起来,看着哥哥已经露出疲惫的眼神,她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念头,尽管知道哥哥的确是在为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做着某种准备,可是她心里却从来没如此强烈的意识到这个“以后”“也许罗马人也不希望看到科尼亚人会变得强大起来,那样对他们同样有着危险,而且我们都知道贡布雷对小亚细亚的野心。”
“贡布雷,贡布雷……”萨拉丁的手指在小几上微微敲了敲,对于这个名字有时候在听到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有着一种什么的心情,就如同拔丝玛上次出使罗马之后,居然带回了一批对罗马人来说视若珍宝的希腊火,就在看到那些即便是沾染到石头,也会被狠狠的烧蚀得面目全非的可怕火焰威力之后,萨拉丁不能不承认,那位罗马皇帝的确是深深的明白该如何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这的确是太难了,”萨拉丁依旧担忧的说“我们不能肯定罗马人能帮助我们,而且我们也无法让罗马人就认为科尼亚人就是针对他们,除非……”
“除非,我们能说服贡布雷,让他相信科尼亚人试图对我们大家不利。”拔丝玛的眼中开始闪动起兴奋的光芒,她立刻开始向哥哥诉说起自己要如何说服罗马人与埃及一起对抗科尼亚的设想,直到最后她忽然沉默下来看着兄长“那么我的哥哥,告诉我你能答应贡布雷什么?用什么来交换对我们的承诺?”
听到妹妹的询问却没有立刻回答的萨拉丁默默的沉思着,他站起来在帐篷里慢慢踱着步,似乎在仔细寻思该用什么来交换罗马人的帮助。
在过了好一阵之后,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妹妹,用一种透着与世无争般的平静腔调淡然说:“我想这个你可以去询问我们的兄弟阿迪勒,我想由他来做出这个回答最合适。”
听着兄长那好像没有丝毫牵挂的平和声调,拔丝玛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微微一酸,眼睛瞬间变得湿润起来。
………………
十字军和萨拉森人签订了一份为期三个月的停战协议的消息,是在罗马人聚集起来正在为某位圣徒做完纪念弥撒的时候,被一条从东方来的商船带来的。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多人先是不信,接着就立刻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不能不承认,在这个时代堪称最为自由的罗马的确有着能让各种各样的人畅所欲言的地方,就在很多人还在为这个消息大为意外时,一群情绪激动,满脸愤慨的狂信徒们已经高举着十字架向着索菲亚大教堂奔去。
他们一路上不住的高声喊着“叛徒”“与魔鬼做交易者”,甚至还有“犹大君主”这些吸引着路人的口号,一边涌进恰好人潮耸动的大教堂,当他们把这个消息向祈祷的人们宣布后,整个大教堂和前面的广场立刻变得一片喧嚣,鼓噪不已。
一些激动的演说家似乎终于找到了一展口才的好时机,他们跳上高处大声向围拢过来的民众倾诉自己对这个消息的看法。
不同观点的人之间很快就发生了激烈的辩论,当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紧急协商的那些牧师在大牧首的带领下走出教堂时,他们看到的是几拨人正在广场上大打出手的闹剧。
不过这个时候可马特已经实在没有心情再去斥责那些没事找事的演说家们,他乘上马车立刻赶往圣宫,不过当心急火燎的大牧首来到利奥厅时,他从宫廷总督那里得到的,却是“皇帝还没有来办公”的意外消息。
大牧首不禁有些意外,他相信这个时候皇帝一定已经听到了关于圣地发生的事情,而且他也相信以那个总是喜欢探听别人秘密的赫克托尔的习惯,他是不可能会让皇帝这么晚才得到那个消息的。
而且,在可马特的记忆里,伦格几乎很少在这个时候不在利奥厅,不过当他疑惑的询问皇帝的去想时,他从阿历克斯那里得到的,却是一个颇为含糊的回答。
“陛下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去做,而且他也保证不会做危险的事情,所以请原谅我因为没有跟随陛下,无法告诉您他去那儿了。”
可马特有些愕然的看着阿历克斯,看着宫廷总督那种熟悉的神色,他甚至可以用自己手里握着的法杖发誓,皇帝这个时候肯定是和某个女人在一起。
而且可马特很快就确定,那个女人应该不是阿赛琳,否则阿历克斯完全没有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有些想要叹息的大牧首无奈的转身走去,他一边猜测着皇帝这个时候会在哪个女人那里,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再也不要出现之前那种因为气愤,一位皇后把自己关在大教堂祈祷室里大哭大闹的糟糕事了。
“理查和萨拉丁讲和了?”
站在桌子前看着宣纸上那似乎不该出自女人之手的“志在高远”的题字,伦格微笑着问着身边的丕平。
他不能不承认,丁璇实在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当看到宣纸上那还闪动着点点墨迹光泽,即便因为劲道不够,没有显得力透纸背,却依旧苍劲果决的字迹之后,伦格不禁为丁璇那心高气傲却又充满志向的抱负所感染。
不过,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原本可以难的轻松的观赏美人墨宝的时光,却被丕平的忽然到来破坏了。
“萨拉丁和理查签署了一份三个月的停战协约,伊莎贝拉女王做为他们的担保人,”丕平一边回答一边有些奇怪的瞥向桌子上的那些字,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对这些也许永远也看不懂的东西有兴趣,不过在他看来也许皇帝的兴趣,只在那个正低头用一种软塌塌的怪笔写字的年轻女人身上“现在这个消息已经在整个君士坦丁堡传开了。”
“好的,好的。”
看到皇帝的眼睛看着丁璇握笔的手微微出神,丕平立刻知趣的悄悄退出,当他来到院子里看到那个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里昂穷人派的怪女人时,为皇帝把风的旗队长不由微微耸了耸肩膀。
一直在默默写字的丁璇停了下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当看到伦格一直望着自己的手出神时,她嫣然轻笑,用袖子盖上了圆润的手腕。
“萨拉丁还是和理查讲和了,”伦格随口对丁璇说着,当看到丁璇露出的疑惑眼神时,他低头望向桌子上的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迹“志在高远,呵呵,萨拉丁毕竟还是萨拉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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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云(下)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云(下)
公元一一二九年六月的一个下午,在地中海半内陆的一个城市阿西西郊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有个男婴出生了。
在这个已经有了四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家庭里,这个孩子的出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而且因为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之后由于保养不好而得了产后重病,很快就离开人世,这让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的处境就变得更加糟糕了起来。
而更加糟糕的是,随着孩子们的父亲再次迎娶的新妻子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些前妻留下来的子女们的生活就变得凄惨了起来。
在妻子的一再怂恿下,当父亲的最终把几个稍大的男孩送进了阿西西的一座修道院,然后把女儿送进了更远处的一座女贞院,最小的孩子只是因为还太小才被留了下来。
不过很快,当这个孩子能够自己吃饭穿衣的不久,他就被狠心的父亲和恶毒的后母送去和他的哥哥们相聚了。
而且在那对狠心夫妻看来,这个孩子肯定也和其他孩子一样,永远要在修道院中度过他们的一生,再也不会招惹到自己。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可能注定一辈子要和那些**书稿和枯燥的祈祷相伴度过一世的孩子,却最终走出了修道院,而且他还以在修辞学和对这个时代来说充满了深奥的法学以及神学的渊博知识,而得到了当时阿西西公爵的赏识。
这个年轻人很快就得到了公爵的重用,于是他乘机把自己那些兄弟从修道院里带了出来,他让他们和自己一起为公爵服务,同时极力推荐其中的一个哥哥成为了公爵的私人书记官。
不过,也许是注定要经过坎坷的一生,就在他那已经年迈的父亲因为懊悔自己居然没有想到那些儿子会这么有出息懊恼不已的时候,这个原本可以有个不错前程的年轻人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