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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事之间会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从其中深深的感觉到了来自瑞恩希安那似乎总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影子。
“如果特拉比松发生叛乱,就必须尽快予以平息,”伦格不能不为可能会发生的事感到担忧,和科尼亚人的入侵不同,特拉比松的叛乱带来的不会是罗马人同仇敌忾的决心,却只能是可能会导致发生分裂和动乱的根源。甚至伦格认为这一切是瑞恩希安早已安排好的,一旦自己与科尼亚人发生战争,那么他就可能会乘机在罗马内部发动叛乱。
“可是伦格,科尼亚人……”汉弗雷有些焦虑的问着,虽然成为曼苏尔的总督没有多久,但是他却已经颇为熟悉这个地方,让汉弗雷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多年来罗马居然能在曼苏尔陷落之后依旧能够抱住小亚细亚那点领土,这不能不让他在开始对罗马人的轻视之后,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有着非凡的坚韧和毅力。
“汉弗雷,我这个时候不能离开曼苏尔,不论是对科尼亚人的威慑还是正在进行的行省变革,都让我不能离开这里。”
伦格忧虑的说着,不过在这些理由之外,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虽然没有说,但是汉弗雷却十分清楚,那就是既然伊莎贝拉已经能于萨拉森人一起屠杀救赎骑士团,那么也许十字军也已经于萨拉森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样一来,整个东方的局势可能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至于究竟会再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将会是任何人都不能想到的。
“我去”汉弗雷忽然开口,他望着伦格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轻轻笑意,而且在终于说出这句话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也许对很多来说我已经是个残废了,可是我自己知道我还行,博特纳姆家族从来没有孬种,我父亲不是,我也不是。”
伦格默默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希望的。
从曼苏尔出发,在到达海边之后,只要沿着黑海岸边向东航行就可以进入特拉比松行省,但是这却是在没有发生叛乱时的路线,一旦如塔索所说叛乱已经发生,那么平息叛乱的军队即便进入了特拉比松,那也将势必要经过很多可能会引起当地民众骚乱的地区,才能到达塔索说的,叛乱者可能会聚集的位于内陆的石头山教堂所在地。
那么唯一能够尽快从曼苏尔进入特拉比松的方法,就是从陆地翻越哈里斯山脉,出人意料的直接进入特拉比松的南端
“那会是很糟糕的一条路,”伦格对汉弗雷说,他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汉弗雷膝盖下那空荡荡的袍角,过了一会轻声说“你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不能排出任何人,那些将军可能无法面对一位以前的皇帝,虽然我信任他们,但是却没有人能保证他们能平静的对待一位罗马的前皇帝,而这次平叛战不但要成功,而且一定要迅速而又有力”
说到这里,伦格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漠,他站起来看着汉弗雷的眼睛,过了好一阵后弯下腰伸出右手揽着汉弗雷的脖子,让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我真的不想这么说,可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那是叛乱,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我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汉弗雷笑了起来“我只希望在我回来之后能在曼苏尔过上一段平静的生活,不过在那之前你同样要为我做很多事情。”
“我会让曼苏尔成为罗马最值得骄傲的行省,”伦格再次用力揽了揽汉弗雷的脖子“我会在这儿等着你,然后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曼苏尔。”
伦格的话让汉弗雷呵呵笑了起来,他忽然双手用力转动手柄,在那阵独特的吱呀呀声中,轮车向后缓缓退去,同时汉弗雷向着站在旁边似乎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塔索大声说:“你这个老痞子还在等什么,我要你和我一起去特拉比松,可如果我到了那里之后发现你是在说话,我会让人把你的血放干,然后钉在石头上教堂的大门上,那时候你会为自己说的谎言后悔的。”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上帝总是给人一些光,那光也总有一天会照到坏人身上。”塔索低声嘟囔着,不过在他要跟着汉弗雷离开时,他慢慢走到伦格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在想了想之后他终于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捧起伦格的手轻轻吻着“上帝保佑你,罗马的皇帝,上帝保佑您,神圣的圣子。”
“我要在出征之前去见见我母亲”汉弗雷在远处回头向伦格大声说“伦格,别忘了你的许诺,要知道我还想成为安条克的公爵呢”
“你会成为安条克公爵的,我的朋友,”伦格低声自语着,当回过头看着窗外那透着暗红如血色般的夕阳时,伦格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同样的殷红“伊莎贝拉,真的值得这么做吗?你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吗?你这是在彻底毁了耶路撒冷,也彻底毁了你自己。”
………………
乌云暗涌,夜色如墨,汹涌的海面上不时发出的沉闷的声响让人们心头涌动着不安的情绪,一阵阵似乎是从深不见底的海底发出的暗潮翻滚的声音让甲板上的水手感到惊心,他们相互看着,在注意到好像同样已经注意到这异常情况的阿赛琳时,水手们更加小心谨慎。
“那不是暗潮,”一个趴伏在甲板上的水手在仔细倾听之后抬起头看着阿赛琳“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
“小心”一声凄厉的喊叫忽然从桅杆顶上的吊篮里发出,随着放哨的水手指向前方,在黑乎乎的海面上,伴着涌起的海浪,一大团漆黑的东西从水下猛然涌出
“真的是,”之前那个水手看着远处那黑漆漆的一团喃喃自语“那是沉到海底的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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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二十八章 阿赛琳之战(一)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二十八章 阿赛琳之战(一)
阿赛琳神色严峻的看着远处海面上因为风浪被从海底卷起的那些船只残骸,因为是在深夜根本无法看清具体的样子,所以一时间不能知道那些残骸究竟有多大的规模,但是从对这片海域熟悉的上看,阿赛琳却知道那应该让人不容乐观。
在这片由一些小岛屿组成的群岛的海底,常年来沉没着众多海船的残骸,因为在水下生长着大片繁茂的海藻,船只一旦沉下去就往往会被那些海藻牵绊住,这样一来残骸很少能够再从海底漂浮上来。
但是如果在一些天气恶劣的时候,就会因为海面上的海浪和海底的暗流而把一些沉没不久,还没有被海藻覆盖的船只卷上水面,这甚至让一些人一次次的看到过据说很早之前已经消失的那些亡灵般的船只。
不过熟悉这片海域的水手们却知道,能够被重新卷上水面的残骸往往就是刚刚不久才出事的船只,而米利厄诺斯的侍从带来的消息,让阿赛琳立刻肯定,水面上那片看上去黑乎乎的东西,应该与不久前带领船队出海的米利厄诺斯有关。
“让舰队以横列前进,小心注意水面,当心被海里浮上来的杂物撞伤。”阿赛琳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不过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总是并不在乎,而且偶尔还带着讥讽的神色,她知道如果那些残骸真的是来自米利厄诺斯的好惨对,那么就意味着不但米利厄诺斯处境危险,即便是自己的舰队,也正在面临一个也许并不熟悉的强敌。
做为海盗,阿赛琳曾经因为在海上的肆虐而被人们视为地中海上最为可怕的危险之一,不过她多年来能够一直顺利而很少失败,那是因为在每一次出动前,她都对要对付的敌人仔细了解,她不但清楚的知道那些要被抢劫的商船都是什么样子,而且还能大体上了解到他们都有什么样的守卫和能够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威胁。
可是现在,眼前的敌人却是她不了解的,这让阿赛琳感到很不适应,而且她相信之前的米利厄诺斯应该也是如自己一样的感觉。
虽然从没有承认过,但是阿赛琳却知道那个看上去笨拙讨厌,连游泳都不会的胖子,其实是一个难得的海军人才,他有时候想出的奇思妙想让阿赛琳也不由为之叹服,而且在那他看上去显得迟钝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警惕机灵的心,当初在伦格潜入君士坦丁堡时,真是他那异于常人的灵敏嗅觉,让他早早意识到艾萨克已经失去了民心和贵族们的支持,从而在那个关键时刻及时投向伦格。也是这样的举动,让他在艾萨克被推翻后,成为了与前朝关系密切的贵族中,不但能够继续存在,甚至比阿莱克修斯更早成为新朝显贵的家族之一。
“小心一些,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们,”阿赛琳压低声音向身边的人说,那样子就好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这让那些水手也不由变得紧张起来,可随即阿赛琳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浅笑“不过要想和我的厄勒冈对抗,那些人至少还要再来一支舰队。”说着,她用力拉住绳索,踩着湿滑的桅杆缆绳向上攀去“下令这个舰队贴着海岸航向,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在等着我。”
阿赛琳的命令立刻让甲板上一片混乱,因为在黑夜中航行而不得不用各种方式联系的呼唤声和用灯火做为信号的大声传令声此起彼伏,而阿赛琳已经不再管这些,看着远处一直在海面上时沉时浮的残骸,她向更远处整个舰队右翼前方黑暗中的海岸边看去。
在那里,是一大片突出的海角,环抱着色雷斯海岸的爱琴海,似乎在那里被拦腰截断,而一旦拐过那片海角,舰队要面对的就是地中海通向意大利海岸一望无际的广阔大洋。
“阿赛琳老大,”一个之前的海盗一边习惯的叫着,一边顺着绳子攀到桅杆的横梁边,他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听到的问“你说如果米利厄诺斯真的遇到麻烦了,那可能会是在哪?”
“不会是在这一带,”阿赛琳仔细注意着远处,虽然在这样的天气上实在看不了多远,不过她的口气里透着自信“命令我们的船队贴着海岸前进,不过我不相信有人敢在爱琴海上找我们的麻烦,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敌人,我想应该是在过了希腊之后。”
“克里特岛那边吗?”水手本能的向着不可能看到的远方望了望,然后他所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如果他们在这里闹事,随时都会被我们踩上的。”
听着手下还用之前当海盗时的习惯说话,阿赛琳不禁微微一笑,不过她的笑容里却又隐约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不要小看我们的敌人,也许他们同样把我们当成他的猎物,”阿赛琳叮嘱着手下“告诉所有战船以纵列贴近右侧海岸航行,同时严密监视左舷海上。”
“知道了老大”水手嘴里吆喝一声立刻手脚麻利的向甲板上滑去,当他大声喊叫着传达命令的时候,阿赛琳向桅杆更高的地方爬去,直到来到摇晃的吊篮边。
“你要支起耳朵睁大眼睛注意海上的东西”阿赛琳向爬在吊篮里正在抹着脸上水渍的了望哨大声喊着“做的好我会奖赏您,如果搞砸了我就把你钉在吊篮上”
了望哨蠕动了一下喉咙用力点了点头,在他眯起眼睛仔细盯着远处一片漆黑的海面上,他听到阿赛琳向甲板上发出的大声呐喊“都快一点懒骨头们,你们这个样子一点不像厄勒冈上的海盗”
咆哮的海面上空,漆黑的乌云间依旧闪动着道道闪电,在湿润的空气里,人们却能感受到充满紧张的气氛。
整个舰队在经过了波涛汹涌的海上略显慌乱的整顿之后,终于开始按照阿赛琳的命令,以纵列沿着右侧色雷斯的海岸向着远处那片突出的海角驶去,尽管知道要完全绕过那片海角甚至不是今天夜晚能够完成的事,不过人们还是按照阿赛琳的命令小心翼翼的向前航行,同时在这样一个令人不安的夜里,整个舰队的左舷都灯火通明,守夜的人不停的更换,没有人能在这样一个时候安稳的睡着。
疲惫和依然略显虚弱的身体让阿赛琳终于没有能够忍耐住,当天际拂晓的淡淡白色隐约露出时,她终于在人们的劝说中回到了自己的舱房,窝在铺着舒适薄毯的角落里,阿赛琳很快沉沉的睡去。
在克里特岛与伯罗奔尼撒半岛之间,有着一片颇为广大的海峡,这条海峡在历史上成为了希腊人一次次向克里特岛发起侵略的必经之路,不过当古希腊的文明湮灭在悠久的历史尘埃之下后,这里演变成了地中海上最为繁忙的水道之一。
也许是出于对敌人的猜测,或者也许纯粹只是直觉,阿赛琳相信如果这一切有个答案,那么这个答案就应该是在通过这里通向意大利半岛的海峡附近。
当通红的晨光刚刚越过船舷落在甲板上时,阿赛琳已经早早醒来,多年来养成的警醒的习惯让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心里有一种奇怪预感,也许就在这一天可以得到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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