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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比拉女王万岁,盖伊。吕居安国王万岁!”
在这一刻。 欢呼四起人同此心。
至少,在门外的侍从和一直在用笔记录着这些大人物们言行的马克西米安来说是这样的。
………………………………
“大人。 我真没想到会见到埃德萨地一位公主。 您知道吗,那位公主是埃德萨伯国唯一的继承人了,如果她地哥哥约瑟林的病治不好,那么她很快就有可能成为埃德萨的女伯爵。 ”
在路上一直说个不停的玛克西米利安不住的描绘着那位公主的未来,他因为过于兴奋显得一片燥热的脸颊看着好像喝过不少地酒,而且伦格也的确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酒味。
“看来盖伊公爵对人还是很慷慨的,”伦格斜着眼睛瞥了一眼马克西米安“至少他还让人给随从们酒喝。 ”
“哦大人。 那个呀,是一个女仆给我喝的。 ”长相还算漂亮的书记员耸了耸肩“不过我更多的时候是在听你们说什么,要知道那个房间里的人都是能决定耶路撒冷命运地大人物呀。 ”
“这其中并不包括我,你太恭维了。 ”伦格并没因为马克西米安的话沾沾自喜“我的领地我还没有看到,也许一贫如洗,或者还没等我到我的领地,就已经被撒拉森人彻底夷为平地了。 ”
“怎么可能呢大人,”马克西米安有些好笑的纠正着“要知道安盖特离博特纳姆那么近。 雷纳德大人肯定会对你有所帮助的,事实上如果安盖特是雷纳德大人地,那他的领地就可以直接延伸到考雷托尔去了,如果那样,那整个死海的西岸就完全是雷纳德大人的了。 ”
“哦?”伦格一下带住了比赛弗勒斯,他有些意外的看着马克西米安。 这个书记员的话让他对那宴会上隐约的猜测更加清晰,甚至他已经都能确定那个花花公子盖伊究竟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看来,能成为耶路撒冷王的人,的确不是只靠一张脸蛋就能成功地。 ”
伦格心底暗暗一声叹息,到了这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这座城市里巨大天平上地一个砝码,似乎每个人都在奋力的把他向自己那一边拉扯,而究竟会倒向哪一边,却实在是个连他自己都不能不为之深思熟虑地问题。
伦格微微摇头,复杂得让他皱眉的局面是他没有想到过的,而在心目中理所应该发生的事却随着时间的推移。 已经开始发生并不明显却实实在在的变化。
未来的一切开始显得迷茫。 这也让伦格提醒自己要更加打起精神。
在已经深夜的街道上,在皎洁的清月映照下。 伦格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远远的看到了一辆停在自己过去的住宅,现在已经变成朝圣者庇护所房子前的马车。
开始并没有在意的伦格在看到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来的一个人之后发出了一声低“咦?”
看着远远的站在马车边,而且故作神秘笑嘻嘻的看着马车里的塔索,伦格还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些微感动。
不过显然那个老兵痞并不想立刻走上来,他夸张的向车门弯腰行礼,然后大声说:“请下车吧,我们的贵人,您就要见到一个奇迹了。 ”
随着塔索的话,随着马车突然的摇晃。 在一刹那,伦格看到了一条身影“呼”的冲车里冲了出来!
当看清那身影之后,伦格不由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虔诚的一声祈祷:
“我的上帝,这是真的吗?!”
①萨福:古希腊女诗人,同性恋者,曾经因为迷恋她的女弟子写下众多情诗。
②基督教认为自杀和谋杀一样是犯罪,要永坠地狱。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三十章 母亲!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三十章 母亲!
“伦格,我的儿子小伦格!”
跳下马车的玛丽。贡布雷站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儿子激动的呼喊着,她有些臃肿肥胖的身体因为激动不住颤抖,身上那件洗的很干净,却因为天长日久起了毛边的粗亚麻长裙的前摆,被她胖胖的双手抓得抽了起来,露出了下面一双黄乎乎沾着些微泥点的牛皮鞋子。
而且那同样肥厚的双脚也因为过于激动不住的在地上跺揣着,当她跑起来的时候,被挣得有些变形的牛皮鞋子在她肥厚的脚下扭曲着,可这丝毫不能阻挡住这位母亲奔向儿子的激情!
“妈妈……妈妈!”
伦格发自内心的呐喊在一瞬间迸发出来!他飞快的跳下战马,迎着伸开手臂笨拙却毫不犹豫的冲过来的玛丽。贡布雷跑去,一把抱住了早已脚下踉跄的母亲。
“我的儿子,我的宝贝,我的儿子!”玛丽发狂的把伦格拥在自己的胸前,她不住的抚摸儿子的后背,似乎要在这抚摸中把对儿子的思绪完全挤进伦格的身体。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玛丽不住喊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用呼喊来表达对小儿子的思念和喜爱。
然后,她突然象想起什么猛然向后一跳,她的脸上一片煞白,好像看到什么可怕事情的样子让伦格不由一愣,在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时,对面的玛丽突然做了个让伦格目瞪口呆地动作——她肥胖的身子用力一曲。 ‘咚’的一声跪在了自己儿子面前!
…………………………
在之前30多年的一生中,玛丽。贡布雷这个来自一个叫安达契的偏远小村庄的农兵妻子,没有离开过自己家乡一步,甚至她都不知道稍微比罗拉斯堡垒更远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可是突然地,她就来到了这座对她和她丈夫来说如同另一个世界般的城市,来到了只在传说中听到过无数次地耶路撒冷。
而且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在塔索的描述中。 自己的小儿子现在已经是个地位崇高的人,甚至是个如同上帝使者般的神圣之躯了。
当她刚刚听到这些的时候。 玛丽正为自己长子地死而痛哭,可即使是丧子之痛也无法掩盖对小儿子所做的一切的惊诧和欣慰。 所以当塔索鼓动他那如簧巧舌怂恿他们夫妻的时候,不论是玛丽还是始终泡在劣质自酿酒里的老贡布雷,都不由被塔索的描述打动了心思,他们有些依依不舍的收拾好行囊,把土坯房用木条封死,然后跟着好像发了大财。 突然变得慷慨无比的塔索走上了寻子之路。
虽然塔索一路上一直在告诉他们自己儿子经历地一切,可是玛丽是既激动又不信,她对这个老兵痞的过去还略知一二,特别是当从丈夫那里听到了些他曾经做的那些勾当之后,玛丽甚至在路上猜测这个塔索是不是要诱骗自己夫妻去干什么坏事。
而且当他们询问到为什么他要这么帮助自己,另外看路上的吃喝显然这个老痞子发了笔横财之后,那个可恶的塔索就立刻变得含糊起来。 他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用拖延的方法不住地说:“到了地方你们会知道的。 你们一定会感谢我的,还有感谢肯帮助你们的人。 ”
这让贡布雷夫妻更有些担忧,可是对小儿子的思念和塔索描绘的那些美景的向往让他们跟着他一路走了下来。
于是,就在提心吊胆和忐忑不安中,他们坐着从没坐过的舒适马车,甚至还有几个武装骑兵的护送下。 穿越过玛丽从没想象过的遥远路途,来到了圣地耶路撒冷。
当他们终于在如真似幻中进入了一直梦想地圣城后,贡布雷夫妻都被这座神圣地城市震撼了。 他们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自己儿子究竟能做什么。
可即使只是给某位大人当差,对老贡布雷来说也已经是足以在安达契甚至是整个罗拉斯堡垒驻守区里大肆炫耀一翻地了。 而对玛丽来说,她只想看到自己健康的儿子,虽然那些身着华丽服饰的侍从们看起来是那么高贵,但是玛丽只要一想到儿子可能受的苦,她就不住的告诉自己:“只要我的小伦格快快活活的,是不是当尊贵的侍从都没什么。 ”
但是,当一个让他们无法相信。 或者说是不敢相信的消息终于传进他们耳朵的时候。 这对夫妻却差点昏倒在地——自己的小儿子,那个印象中还很稚嫩的孩子。 现在居然成了高贵的贵族和骑士!
贵族是什么?是连那些在他们看来已经高贵无比的侍从都要鞠躬的人呀!骑士呢?那是他们无法永远触及的神话般的战士呀!
而现在,自己的儿子居然成为了这样的人!老贡布雷不信,玛丽也不信!
他们要见儿子!玛丽甚至用手里一柄生锈的小花锄(那是她的自卫工具)威胁着塔索,她再也无法忍耐不能见到儿子的焦躁。
可是塔索却把他们引到了一座偏僻的房子里,他对他们说,这里就是自己儿子必经的道路,他还保证他们肯定可以见到他。
但是接下来,老兵痞却煞有介事的对他们说,他们的儿子现在已经不是普通平民,是高贵的爵爷了。 而他们还依然是平民,所以在见到儿子之后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随便说话,更不能象以前那样去抽爵爷的耳光。
甚至如果按照某些贵族的说法,他们还要向自己的儿子行礼,只有他允许的时候才能和他说话。
这些昏话让老贡布雷目瞪口呆,更让玛丽气得想挥舞起手里地小花锄。 可是这次老塔索好像铁了心的“要维持贡布雷子爵大人的尊贵”。 不论那对夫妻如何软磨硬泡,他都是雷打不动的坚持要他们答应自己必须遵守礼仪,才能见到儿子,否则他宁可“让子爵大人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你们丢了大人的脸!”
然后,他用恐吓的口气向这对焦急的夫妻描述了一翻如果他们胡来,会让大人在耶路撒冷地贵族们面前如何丢脸的可怕前景。 甚至到了最后他用愤怒地口气质问:“你们是不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小儿子有出息,不想让他得到尊重。 或者你们想让他一辈子象你们似的呆在一个叫安达契的荒村里度过一生呀?如果是那样你们就随便吧,让他越丢脸越好,反正你们不爱你们的儿子!”
这句话可实在是太重了!愤怒的玛丽和吓傻的丈夫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塔索的条件。
可是现在,当终于见到自己儿子之后,玛丽再也无法遏制自己,那些听到过的规矩和从没听到过的礼仪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不见,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 只有自己那个从小就偏爱呵护的小伦格!
于是她不顾自己肥胖的身体地不便,更不顾塔索想抓住她拉扯,奋力的扑过去,紧紧的,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孩子!
直到她在紧紧拥抱和抚摸儿子后背时,触摸到了他肋下冰冷的剑柄,玛丽才突然想起了塔索地话,一时间自己害了儿子的懊恼和悔恨让她恨不得想打自己的耳光。
可是要为儿子挣回颜面的强烈欲望让她飞快的做出了决定。 于是伦格看到了那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只是这一世肉身的母亲,居然跪在了自己面前!
“妈妈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快起来妈妈!”
伦格紧紧抓住玛丽的肩膀用力拉着,他的声音颤抖哽咽,即使不知道为什么。 可他也无法接受自己地母亲跪在自己地面前的残酷事实!
“子爵大人,这是应该遵守地规矩,”塔索奔跑过来不住的嚷嚷着,这时候很多因为听到风声从庇护所里跑出来的朝圣者们聚拢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似乎让塔索更找到了要维护子爵大人尊严的理由“玛丽应该向您行礼,大人,您难道要破坏贵族的传统吗,要知道我在给雷纳德老爷当差的时候……”
“闭嘴你这个老混蛋!”伦格终于爆发般的一把抓住塔索肩膀用力一推,就把这个腿脚不利索的兵痞推到了旁边。
“妈妈,我是你的儿子。 只是你的儿子。 我是伦格。 你难道以为我是其他别的什么人吗?”伦格跪在母亲面前,捧起她的脸轻声诉说着“我好想你。 好想你们。 厄多尼克神甫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事,要坚强起来妈妈,雷纳德死了,可你还有我,还有你的小儿子。 ”
“我的儿子,我的小儿子……”玛丽的眼睛里涌动着激动的泪水,她抓着伦格的手合在自己炙热的手掌中紧紧握着,看着现在这个让她欣慰自豪的儿子,玛丽如同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奇迹“他们叫你上帝的宠儿,圣枪的守护者,还有的黎波里的伦格,哦,我的儿子,他们这样称呼你呢!”
“可是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你的儿子伦格。 ”伦格把母亲慢慢搀扶起来,看着不住喘息的母亲和站在马车边的父亲,一种见到家人的温馨包裹住了伦格,他走到老贡布雷面前,向着这位对他来说并不那么在意的父亲微微低头鞠躬。
然后就搀扶着玛丽缓慢的向庇护所的大门走去。
“伦格,”玛丽想起什么般回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