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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汇在背后咒骂自己的时候,自己又是多么得意自豪。
他还记得在一次与法兰克人的会晤中,自己曾经用得意的口气疏落那些只能用恼羞成怒形容的法兰克骑士的愚蠢自负。
可是现在,当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些人已经被那些曾经受到嘲讽的法兰克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而使用的方法却恰恰就是他们引以为豪的那种“卑鄙的偷袭”。
“我相信那个贡布雷就在这支偷袭的队伍里,也只有他自己亲自指挥那些骑兵才会表现的这么勇敢和约束。 ”拉赫曼回头看了看他始终没有能来得及登上的山丘,这个时候,整个山丘已经完全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另一边的斜坡,应该已经完全看不到什么了吧?他心底不由这样问着,他知道自己这次擅自带兵离开大军甚至越过太巴列城堡的突袭有多么冒险,更知道如果萨拉丁知道了自己的这个举动又会有多么震怒。
可是这一切却无法和他眼前的功败垂成相比,从心里对萨拉丁收复圣地即盼又妒地折磨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用一种什么眼光去看待苏丹即将获得的伟大成就。 而现在唯一希望靠截袭使者获得对法兰克人第一次大胜的梦想也已经破灭。
这时的拉赫曼已经再也提不起任何心思,更不想再去为了那几个吸引自己注意的小人物而费心。
在低下头稍微沉默一会之后,望着远处法兰克骑兵消失的方向,忽遭惨败的埃米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愤懑、不甘地怒吼:“全军整队,点起火把!”
一阵沉闷的号角声中,已经被夜幕完全统治地大地上立刻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响声。
伴着已经平静下来,迅速寻找自己位置的队伍中响起的声声呵斥和号令。 在夜晚的昏暗中排列的队伍在各自队官的带领下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
在他们的两侧,不时有骑兵飞快的从队伍的间隙中掠过。 那些骑兵娴熟的操纵着奔马在暗淡无光的大地上奔跑着,一串串火把也在瞬息间燃烧起来,大地上霎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绵延火蛇。
“殿下,我们去哪?”有些担心的胡尔萨看着暮色中地队伍,他不明白为什么埃米尔要如此明目张胆的,让军队在法兰克人后方的土地上如此招摇,可他接下来听到的命令则让他觉得埃米尔似乎是因为这次惨痛的打击变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按苏丹的命令前进!”拉赫曼发出一声混合着憎恨。 恼怒地命令,可接着他又用透着丝讥讽的腔调低声自语着:“暂时得意吧,一切还远远没结束呢。 ”
………………
迎着扑面掠过的夜风飞快向着远方奔驰的骑兵似乎是在追赶即将落下的夕阳般,在大地上狂奔着。
原本干涸炙热的戈壁在夜晚到来之后忽然变得寒冷起来,从衣服缝隙中灌进的冷风在刚刚因为杀戮炙烫得发热的皮肤上带起一片寒战,被夜风吹得已经有些针扎般疼痛的额头上合着尘土和汗水甚至还有喷溅的血液地污浊,沿着脸颊流淌下来。
整个近卫骑兵队伍这时已经丝毫找不到面对敌人时地气概和不久前如饿狼猛禽虐杀敌人的骁勇,这支队伍这时就好像一群只知道不住逃跑地残兵败将在越来越黑暗的大地上一路狂奔。 随着地平线上最后一抹夕阳在经过挣扎之后终于堕落在阴影之下,骑兵们头盔上的些许反光也逐渐完全暗淡下去,唯一剩下的只有昏暗中群马踏过大地的阵阵沉闷回响。
一片片隆起的戈壁沙丘从队伍身边掠过,随着逐渐出现砾石斑斑的干涩河谷,阴暗昏沉的大地尽头黑乎乎的一片山影出现在骑兵们的眼前。
因为夜幕笼罩无法看清而只能沿着逐渐升起的地势越过山谷的队伍,在黑漆漆的山麓上前进着。
随着月色逐渐明亮起来。 在忽明忽暗的山麓上投下长长丛影的队伍如同一条无声的蛇般顺着山坳向前涌动。 当随着前队的斥候一阵低低的欢呼声延续而来,整个队伍终于踏上了整座山麓的最高峰。
“那是……”一个骑兵看着远处山下大地上一片碧波浩淼的水光,低声自语着,他的嘴唇不住抿动,发出轻微的“啧啧”声,不过在这种也往这种声音听上去却显得颇为响亮。
于是就如同被瘟疫传染般,所有人都开始感到了难以忍耐的饥渴。
看着山下那片若有若无如同海市蜃楼般幻境的水光,稍有经验的骑兵只能无奈的拿起已经快彻底干瘪的水囊小心的放在嘴边滋润一下干裂的双唇,因为他们知道那片看着如此诱人的水源,却是可望不可及的奢求。
“省着点水。 ”一个骑兵看着身边似乎要把水囊彻底喝光的一个矮个子伙伴小声提醒着“后面还有大用途呢。 ”
“我们很快就要到那儿了。然后就可以喝个够。 ”矮个子骑兵有扬起头来,可是水囊的颈口却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攥紧。
一个身材高大下颚上却长着把山羊胡子的骑兵从矮个子手里狠狠夺过水囊。 用力把木塞卡进了囊口。
“队长?”矮个子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的小队长。
“要不想在喝到水之前就渴死,那就管好你的水囊。 ”骑兵小队长把水囊用力塞进矮个子的怀里“你以为那地方很近吗?我们要想到达太巴列湖喝到水,至少还要走上整整一天一夜呢。 我可不想到时候因为带着具干尸行军被统领大人骂,只因为这个小子提前喝光了自己的水。 ”
“那么远吗?”矮个子诧异的看了看山下似乎近在咫尺的那一汪碧波,终于在舔动一阵嘴唇之后悻悻的收起了水囊。
“我们必须尽快到达太巴列,”和斥候站在一起的阿历克斯低声对身边的骑兵队长们说着“大人已经向我们下达了进来达到太巴列的命令,所以绝对不能停顿下来。 ”
“可是为什么要那么着急?”一个小队长有些迟疑的问着,这个始终为没有能顺便捞到一些财物感到郁闷的小队长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的地方树立的那面十字旗“那个拉赫曼不是并没有追来吗,应该说他根本就来不及追来,我们做的太好了!”
小队长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他们为自己和异教徒的这一战感到兴奋,第一次用如此快速狠辣的手段屠杀异教徒的战斗,给他们带来的激动让这些骑兵感到了自己的强大,他们兴奋的议论着欢呼着,一时间整个队伍里一片欢腾。
“我们的确强大,可我们更重要的任务是遵循大人的命令。 ”
在骑兵们为自己欢呼的时候,阿历克斯毫不客气的打击了他们“我们不能为自己的荣誉感到自豪,只能为我们的职责感到自傲,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说到这里,阿历克斯用充满自豪的腔调对围拢过来的骑兵高声说:“因为我们是近卫军!”
“说的对,我们是近卫军!”近卫骑兵们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兴奋的相互拍打,不住鼓舞着身边的同伴。
“让我们走吧,大人的命令已经下达了。 ”阿历克斯发出一声高呼,随着他的呼喊,近卫骑兵立刻如一片涌动的山泉般沿着山峰直泄而下。
………………
就在近卫骑兵快速沿着山峰向碧波粼粼的太巴列湖进军时,被他们远远甩在后面的拉赫曼的军队也在大地上向着西方那片山影缓慢的前进而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那片拉赫曼始终没有登上的山丘顶上,黑暗的另一面斜坡悄悄攀上来的十几骑快马一字排开,马上的骑士看着山下如火蛇般蔓延在大地上的撒拉森军队,中间的一个黑袍骑士忽然掀起帽兜,就着已经映照起来的银色月光淡淡的自语着:
“这么说,拉赫曼果然是要去太巴列了?”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五十六章 萨拉丁的信用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五十六章 萨拉丁的信用
埃施瓦伯爵夫人脸色冷淡的看着从远处尘土蔓延的道路上行来的那支队伍,远远看去,那支队伍前面随风飘摆的旗帜上的红色黑十字看上去就好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雄鹰,这让伯爵夫人想起了很多年来流传的那个关于鲍德温四世国王即位时,出现的一只雄鹰落在即将加冕的王冠上展开如十字般翅膀的传说。
可她很快摇摇头,暗暗为自己居然把贡布雷和那位天纵之才的少年国王联系到一起感到有些惊诧,不过想到不久前巴里安给她带回来的和贡布雷的协议之后,埃施瓦伯爵夫人也不得不承认,那个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小农兵,也的确和之前她心目中的样子有着截然不同的变化了。
“夫人,是骑士团回来了。 ”一个士兵站在城堡的一个高处仔细看着,然后低头向还在出神的伯爵夫人高声喊着,不过他却立刻得到夫人投射来的一记似乎嫌他多事的凛冽白眼。
“虔诚祈祷者驻太巴列布道团”,这个称呼是解释为什么那些救赎骑士团会莫名其妙的停留在太巴列的原因。 虽然伯爵夫人很怀疑这个所谓布道团可能也是唯一的一个,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理由拒绝这个布道团进入自己的领地,甚至她还要不时的向这些看上去丝毫没有上帝使徒,倒更像群兵痞的家伙提供她所能提供的那些吃食,这就更让伯爵夫人觉得心情恶劣,以至当他们提出要离开城堡去那座并不起眼的哈丁山时。 ,她都没有询问任何原因就痛快地给了他们一个向导和足够的食物和饮水,甚至在在为他们例行公事的祝福祈祷时还暗中加进去了个“但愿你们永远不要再回来。 ”的愿望。
可惜,伯爵夫人的这个愿望显然没有能得到实现,看着逐渐靠近的骑士团,埃施瓦夫人不禁对那些游手好闲的异教徒感到一阵愤恨。
“萨拉丁地军队不是要进攻耶路撒冷了吗?”伯爵人人心里暗中疑问着“既然这样他们怎么不把这些讨厌的东西都铲除掉呢?”
伯爵夫人不满地盯着那些骑兵,她看到了那个据说因为并不讨人喜欢才被派给他们的向导正在队伍前面和那个让人讨厌的法尔格尼并辔前进。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门下阴影死角里时,伯爵夫人忽然有种想让人关上城门的冲动。
“终于回到了!”法尔哥尼有些夸张的跳下战马。 然后把头一下扎进水井边的一个石槽里,把清凉地井水奋力掀到头上脸上,随着清水沿着胸前的衣服不停滴下,他终于发出一声满意的闷叫,用力甩了甩头发。
“大人,我要去向伯爵夫人宝钢我们发现的那些事情,叫吉尔迦美什。克里特。法雷尔的向导有些担心的向法尔哥尼说着。 他始终无法忘记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关于大量军队留下的痕迹,以至他因为一直催促着骑士团尽快返回太巴列,而险些和那个看上去就十分野蛮粗鲁地法尔哥尼发生冲突。
“去和你的夫人说吧,告诉她撒拉森人来了,然后和她一起躲在城堡里发抖,哈哈。 ”法尔哥尼发出恶意的大笑,就如同那位夫人不喜欢他一样,他也并不喜欢那个看上去似乎永远只有一副面孔的伯爵夫人。
法雷尔并没有在意法尔哥尼说了些什么。 他焦急的穿过小广场向着伯爵夫人居住的内堡奔去,随着他地身影逐渐消失在依着崎岖陡峭的山势建立起来的内堡堡门的阴影中,法尔哥尼向着那座突出于整座城堡的内堡大咧咧的撇了撇嘴。
“我都奇怪那些人怎么能忍受那个女人,她简直就是个活的干尸。 ”法尔哥尼不耐烦的用一根绑着芦花的木棍沾着水用力刷着马身,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事,一直以来他总是不停地暗暗自问。 为什么大人要突然把自己留在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友好,甚至有时候还充满敌意地城堡里,如果不是大人还留下了那些跟随他一起出使大马士革的精锐骑兵,甚至还留下了小胡斯弥尔,剥尸者甚至会认为大人已经彻底遗弃了自己。
“对了,那个小异教徒呢?”想起胡斯弥尔,法尔哥尼嘴里轻轻嘟囔着,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个撒拉森小孩,而且有时候还想过要让他去见他地安拉,但是想到大人似乎对这个孩子颇为宠信。 他就只好揣起这个显然会让大人不快的想法。
不过他也还没到就此喜欢那个孩子的地步。 只是想到可能将来大人会误会自己虐待那个孩子,才会时不时的上心牵挂一下。
在法尔哥尼为小撒拉森人的去向寻思的时候。 胡斯弥尔正在内堡里的走廊上无所事事的游荡。
自从莫名其妙的被大人留在这个地方,他就没有一天不盼望着会有人来把自己接走。 他心里总是幻想主人会派人来接他,然后带着他离开这个看上去并不招人喜欢的地方。
一个看上去脸色苍白得吓人的法兰克人从男孩身边急匆匆的奔了过去,他显得那么着急,以至慌乱的刚刚登上面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