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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提出了警告,她难以信任丈夫的这个表侄,就如同她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前夫的那个狡猾儿子一样。
不过对于凯斯内斯来说,眼前这位伯爵的到来显然成为了他的一个巨大负担,他不明白国王把他派到前线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这位尊贵的大人。
特别是在经历了不就前罗马人那突如其来的进攻之后,凯斯内斯更加担心随时会出现的危险,可能会因为这位大人的到来,更加凶险。
“爵士,你不必为我的安全担心,”一直沉默的伯爵忽然开口,他那有着典型苏格兰人特征的宽下巴不住的鼓动,让人看上去像是总在不停的咀嚼着什么“要知道我曾经和最凶残的敌人作战,而且我还带领我的侍卫追捕最危险的逃犯,那可是杀过十几个人的魔鬼。”
“大人,我从来没怀疑过您的勇敢,但是这里是塞浦路斯,事实上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与罗马人正面较量,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战术,也不知道他们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面对我们,所以为了您的安全,我不得不请求您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凯斯内斯略显严厉的向蒙德福特说,他知道自己这些话未免失礼,但是面对眼前的局面,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当所有人都认为英国人似乎已经占据了巨大优势的时候,凯斯内斯的心中却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担忧,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过于敏感,甚至有些好笑,但是某个他一直不能舍弃的念头却一直在他心中徘徊,那个念头让他有时候觉得未免太过荒唐,正因为这个他无法把心中的想法对任何人说,不过这样一来他的脾气就变得不是那么好了。
“爵士,如果罗马人在这个时候大举入侵,我们会怎么样?”
蒙德福特的忽然提问让陷入沉思的凯斯内斯微微一愣,他侧头看着这位伯爵,同时不住猜测着他这句话的意图,蒙德福特对王位的觊觎之心几乎是人尽皆知,正因为这个,凯斯内斯始终认为自己应该离这位大人远一些才叫明智。
“大人,按照现在的局势看,除非希腊人把足够多的军队送到岛上来,否则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而据我所知,他们的海军几乎都在塞浦路斯,即便那位女伯爵派出她的舰队去迎接罗马人,也根本来不及,更何况现在正是地中海上天气最糟糕的时候,这太冒险了大人,不太可能。”
“我们难道不就是因为国王陛下英勇的冒险计划才来到塞浦路斯的吗?”蒙德福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顺手从经过的路边高高的树枝上,揪下一条已经泛着绿色的树枝在手里来回摇晃,同时用有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卡斯内斯“爵士,难道你现在不是只考虑好,该如何对付我们面前那些狡猾的希腊人就可以了吗,也许你想的太多了。”
伯爵带着讥讽的口气让凯斯内斯心头涌起一阵怒火,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有那么一阵他有种要把自己心中担忧的那些东西说出来的冲动,但是最终他还是说服了自己。
他不想因为被认为那些想法未免太过荒唐再次受到耻笑,就在他压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时,蒙德福特伯爵忽然用手里的树枝轻轻一拍手心。
“爵士,不要再耽误了,我想大家都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要知道圣地还在等着我们去拯救,而且你认为让法国人单独完成这个壮举是国王愿意看到的吗?”蒙德福特神色悠然的说着,随着他手里的树枝向前一指,他的嘴里吐出了一个让凯斯内斯心头一跳的名字“尼科西亚!”
说着蒙德福特用树枝轻轻一抽马臀,向着前面快步疾驶而去。
“但愿是我想的太多了,大人。”卡斯内斯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随即他也催动战马,向着伯爵身后直追上去。
佳尔兰的罗马军队对英国十字军的第一次袭击,显然让同样也有些忐忑不安的罗马人感到了自信。
虽然自从曼齐克特之战后,罗马因为惨败丧失了绝大多数的重型弓骑兵几乎一蹶不振,但是随着百多年来与克尼亚人在小亚细亚的冲突纷争,一种源自与早期重型弓骑兵的更加灵活的骑兵,却逐渐的形成了了起来。
这种几乎不被任何一位罗马将军认可,但是却又从来没有被阻止的马上弓骑兵,固然抛弃了因为费用高昂得令人咋舌,而不能广泛推广的重装盔甲,但是他们却依然保留了罗马人在骑兵上的一些独有的特色,那就是他们一直为之自豪的马上重弩的使用。
披着更加轻便,或者说更加廉价的盔甲的骑兵,不停的使用罗马人特有的马上重弩在远处向敌人投射出足以打乱对方阵型的箭雨,随后当距离靠近时,他们会用随身携带的长矛向敌人发起更加直接的冲锋。
正是因为这种对英国来说虽然并不神奇,却从未见到过的战术,在奥林匹斯山下与十字军的遭遇中,罗马人几乎是以微不足道的代价,完成了与十字军的第一次交锋。
这让原本因为还有些不安的罗马士兵立刻变得充满信心甚至骄傲起来,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人向他们的同伴炫耀自己抢得的战利品,而空手而归的人则热切期盼着下一次与英国人交战的机会的到来。
但是佳尔兰却并没有满足他的部下那么强烈的求战欲望,在几乎是偷袭般的狠狠教训了十字军的前锋之后,他立刻带着自己的军队向着奥林匹斯山上退去,而且他丝毫没有停留的翻过这座塞浦路斯岛最高的山峰,随后沿着凯里尼亚山脉的南麓向着平原的西方退去。
这个举动无疑让整个军团颇为不满,士兵们认为他们的将军未免过于谨小慎微,甚至有些胆小怕事,虽然这位将军是皇帝亲自任命,而且有传言说,他甚至曾经险些让皇帝成为他的俘虏,但是对于这种退却,依然有很多感到难以理解。
不过佳尔兰显然并不想为自己的举动做出任何解释,他只是不停的命令士兵赶路,直到终于确定英国人不会象猎犬似的,闻着他们留下来的味道追上来之后,他才下令在距离一座叫莱夫克尼的小镇上停了下来。
对于罗马人的突然到来,当地的塞浦路斯人显然颇为警惕,虽然知道罗马与塞浦路斯之间那未免过于暧昧的关系,但是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罗马军团,当地人还是不由紧张起来。
他们派出了一些人来到军营当中小心的打探,当听说罗马人只是路过之后,这些当地人在答应给他们提供足够多的粮食的同时,也终于送了一口气。
“尊敬的大人,我不会愚蠢到让自己去和十字军面对面的作战,而且我相信如果您看到当地人看着我们的那种神态,也许会更加相信我的判断。”在一个破烂的院子里,佳尔兰靠在短墙上给米利厄诺斯写着信,虽然他不知道这样一份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但是佳尔兰却认为必须把他所担心的完全写下来。
“大人,您知道如果不能得到来自皇帝的支援,最终等待我们的只有失败,在陆地上的十字军是可怕的,即便我已经获得了一次胜利可我依然这么认为,所以如果您能说服女伯爵,那么我请求您尽快向伯爵小姐建议派出海军把罗马的军队带到塞浦路斯,否则请代我转告尊敬的伯爵小姐,我能够做到的只有延缓十字军前进的步伐,却不能为她创造一个奇迹。”
当写完这封即便是随便念一念,也不禁头上微微冒出冷汗的信件,佳尔兰慢慢站了起来,他拿着封好的迷信不住犹豫,在为自己是冒险说出实话还是在保持沉默上摇摆不定。
关于皇帝与女伯爵之间那实在太多的种种传说,佳尔兰从罗马到塞浦路斯听的也已经足够多了,所以正因为这样他才为自己大胆的举动感到不安。
他知道自己这封信所提到的,已经不止是要求阿赛琳向罗马寻求救兵那么简单,这其中甚至已经触及到了塞浦路斯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敏感的所有权。
在刚刚登陆之后,理查就向塞浦路斯的贵族们派出了他的使者,虽然收效不大,但是却的确已经有人向理查宣誓效忠,而另外有些人虽然没有表现的那么明确,但是面对十字军的入侵,却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
在这个时候提出让那位女伯爵接受罗马的保护?佳尔兰觉得自己的确太大胆了些,不过在经过一阵犹豫之后,他还是派人送出了那封信,因为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坏消息忽然传来——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的英国人又突然紧紧跟着追了上来,不过他们显然并不是要与罗马人见个高低,而是向着与莱夫克尼有着一河之隔的基斯里亚小城扑去。
不过这个并不是真正让佳尔兰下定决定送出那封信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那座叫基斯里亚的小城,是通向塞浦路斯内陆最大,也是控制整个塞浦路斯岛道路命脉的城市尼科西亚的门户!
………………
英国人向基斯里亚城进发,进而直逼尼科西亚的消息,和佳尔兰那封信同时送到米利厄诺斯的手里时,罗马海军统帅的鼻尖上不由冒出了汗珠。
米利厄诺斯怎么也没想到,在刚刚把英国人登陆的消息告诉阿赛琳不到两天,就又遇到这种令他不得不旧话重提的紧迫局面,不过当他再次来到山崖城堡向阿赛琳说明来意之后,令他失望的是,得到的却依然是冷漠的回绝。
“不要来伦格,不要为了我冒险!”
当失望的海军统帅离开之后,阿赛琳看着海上起伏的波涛不安的低声自语。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九十五章 塞浦路斯之战(中)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九十五章 塞浦路斯之战(中)
朱洛沿着随着山势崎岖向上的台阶上走着,阿马修斯的街道总是这样,几乎没有多少平坦的地方,人们总是要在台阶和坡道上起伏上下,而那些顺着山势建造的房子看上去,总是一层层的向上延伸,似乎永远没有个尽头。
自从阿赛琳按照雷蒙的遗愿成为阿马修斯的女领主之后,这座位于塞浦路斯东南端的海港城市,就成为了整个塞浦路斯舰队停靠的港口营地,虽然后来她成为了整个塞浦路斯岛的女伯爵,但是阿赛琳却拒绝了人们要她到迁移尼科西亚的要求。
对于阿赛琳来说,尼科西亚虽然有着比阿马修斯豪华得多的城市和宫殿,但是她却无法忍受远离大海和她的战船,所以因为她的这个举动,阿马修斯无形中就成为了塞浦路斯的首府,成为了聚集着最多的塞浦路斯贵族的地方。
不过,尼科西亚依旧因为它那得天独厚的位置而被人关注,从那座城市,你可以方便的到达岛上任何一个地方,不过现在,正因为之前那被人称许的便利交通,英国十字军得以迅速向着这座塞浦路斯最大的城市迅速逼近。
头上的一些房顶上响起的争吵上引起了朱洛的注意,他沿着石头街道向上攀登,当他绕过几座同样高低不平的院子来到一座房子的屋顶上时,他看到一群贵族正围着塞浦路斯大主教激烈的争闹着什么。
看到朱洛,人们的争吵停息了下来,他们相互看着对方,似乎都在等待别人手下开口,不过在这种压抑的沉默一阵之后,却还是菲利皮科大主教自己打破了僵局。
在略微做了个手势示意走到一边之后,大主教神色低沉的看着朱洛的脸:“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看不到那些战船,有人说佐薇把舰队带到拉纳卡湾去了,也有人说舰队在海上遭遇到了风浪完全沉默了,告诉我究竟怎么样了。”
大主教虽然尽量保持着一丝镇定,但是他神色间的焦虑在朱洛面前完全展露了出来,看着这位一向稳健的大主教的样子,朱洛不能不为目前的窘迫担忧起来。
他知道在贵族中始终有人对阿赛琳继承塞浦路斯有着异议,不过不论是出于做为的黎波里家族的后裔,还是阿赛琳自身所拥有的实力,一切才得以看上去没有显得那么严峻。
但是现在,当英国十字军到来,而局势显然又开始变得不利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让朱洛不禁为阿赛琳的地位感到担忧,他知道如果阿赛琳不能用一场胜仗或者是更加能够说服人们的东西来稳固自己的地位,那么她的处境无疑就会变得十分微妙,至少对于英国人来说,他们显然很愿意看到某个自认同样拥有塞浦路斯继承权的人,来向阿赛琳提出挑战。
“主教大人,我会把您的话带给伯爵小姐,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祝福,我必须立刻赶往尼科西亚。”
“英国人就要到尼科西亚了,你要去那里干什么?”大主教有些意外的看着朱洛,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做为阿赛琳身边最为忠诚的人,为什么要到那尼科西亚去,同时他也在为那些谣言感到不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