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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人特有的异常耀眼的红色披风,在风中不住飘扬起来的火红色的头盔盔翎,和那身看上去就让十字军士兵,甚至是贵族们也感到嫉妒的精致铠甲,这一切都让这些罗马人看上去是那么与众不同。
而且他们的态度中也充满了傲慢的,他们只是簇拥着一位看上去衣着更加华丽的罗马军官静静的站在那里,除了这个罗马军人身后矗立的旗帜发出呼啦啦的响声,这队罗马军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你们当中谁会说法语?”理查低沉的问着,当他看到那个盔甲华丽,或者说是有些过于华丽的军官向他微微点头鞠躬时,他看着这个年轻人淡淡的问“告诉我你是谁。”
“尊敬的陛下,罗马帝国与保加利亚王国的皇帝,埃德萨与考雷托尔伯爵,塞浦路斯伯爵国的保护者,贡布雷皇帝陛下的宫廷总督和近卫军统帅阿历克斯,愿意为您效劳。”
听着那一连串称号的理查脸色不由得一直阴沉下去,当他听到“塞浦路斯伯爵国保护者”的这个名称时,他终于无法忍耐的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哼声。
“你的皇帝看来很快为自己寻找一个好名声,不过他怎么能证明自己是这个岛的保护者,在我看来这个称号丝毫没有任何意义。”理查向阿历克斯质问着。
“我的主人已经得到了塞浦路斯佐薇女伯爵的效忠,”说到这里的阿历克斯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到了这时他才尽量让自己内心中那一丝紧张平静下来,面对这位名冠欧洲的君主,阿历克斯不能不承认有着一种难言的重压“女伯爵已经在要求获得罗马保护的文件上加盖了纹章印鉴,这就证明我的主人完全拥有对塞浦路斯的保护权。”
“哼,那个女伯爵的纹章印鉴,那么说总督,你的皇帝自认自己是塞浦路斯的领主了?”理查看着阿历克斯年轻的脸不住的打量着,他听说过那个罗马皇帝是个年轻人,不过看到眼前这个同样年轻的总督他就不禁在心中暗暗揣摩,那个贡布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想你的主人已经忘记了,尼科西亚的贵族已经否决了那个女人继承塞浦路斯的合法地位,她是个私生子,这也许对罗马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对法兰克人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而她的父亲,是受过法兰西国王封赐的伯爵。”
理查的声音里透着一阵难以掩饰的得意,他这个时候甚至觉得之前蒙德福特所做的一切并不那么让他讨厌了,虽然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最终要面对罗马人,那么蒙德福特之前的那些暴行,反而成为了帮助他威胁那些塞浦路斯贵族的用力工具。
“国王陛下,难道您并不认同皇帝陛下对塞浦路斯的保护权?”
阿历克斯似乎有些意外的看着脸上露出坚决神色的理查,当他听到理查用毋庸置疑的腔调说出“是的”之后,阿历克斯稍一沉吟,然后向理查鞠躬行礼:
“那么请允许我向您告退陛下,按照皇帝陛下的吩咐,我只能遗憾的向您宣布,我们只有在战场上确定这一切的最终结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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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零二章 信仰、十字、生意人(中)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零二章 信仰、十字、生意人(中)
理查神色愕然的看着站在对面的罗马人,或者这个人并不是个罗马人,从他的腔调里可以听出来,这个人更象一个住在东方的法兰克人。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理查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只是因为自己吐露出的威胁口气,就毅然以罗马皇帝的名义宣布战争。
这是理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甚至在听到之后,认为简直不可思议的地方。
而且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年轻的罗马大臣似乎并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想法,在再次鞠躬之后,这个人已经露出要转身离去的意思。
理查依旧愕然的看着这个人,他总觉得这个罗马人是在虚张声势,而且当看到他忽然停下来时,理查长满浓密胡须的嘴角微微擎起一丝蔑视的笑容。
“陛下,请原谅我忘记向您禀报,”阿历克斯似乎才想起来似的,向理查略微鞠躬“在来之前,我的陛下曾经吩咐,如果与十字军的谈判无法完成,因为那位蒙德福特伯爵如同野蛮人般的举动和恶行,他会首先向尼科西亚发起进攻,这是对他残忍对待尼科西亚的报复。我的陛下希望您不要因为对这种野蛮行为的帮助,而令您高贵的名声蒙羞。”
阿历克斯的话让理查原本刚刚露出的笑容不由一下子僵在脸上,他用不能置信的眼神死盯着这个罗马人,在这一刻他有一种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想笑的冲动。
理查怎么也没想到,罗马人居然会指望自己对他们进攻尼科西亚的举动不闻不问,这让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听错了,那就是那个罗马皇帝未免太过天真了。
他的嘴里终于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嘲弄还是怜悯的嗤笑,在他就要开口说话时,跟在后面一起走出来的凯斯内斯忽然在他身后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咳嗽。
理查到了嘴边的话因此停顿了一下,与此同时,他原本充满嘲笑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意外。
“蒙德福特伯爵是英格兰贵族,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但是他的身份不容侮辱,做为他的领主和国王,任何试图对他的伤害都不是我能够容忍的。”
理查声调沉闷的说,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在暗暗想着如果罗马人能够为自己铲除掉蒙德福特这个祸根,他甚至愿意在塞浦路斯的归属上变得稍微通情达理些。
理查不知道这个罗马人是不是能够听懂自己话中的暗示,不过看着那个行礼之后转身离开的背影,他的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哼。
“如果希腊人要进攻蒙德福特,那么我会让他们看看十字军的力量,”理查向旁边的贵族们大声说着,不过接着他的声调忽然一变,以一种透着明显的懊恼语气接着说“不过蒙德福特的行为也让他做为一个英格兰贵族的名誉受到了侮辱,我不明白做为贵族,难道他不知道用残暴的方式对待平民,并不能让他获得只有在战场上能获得的荣誉吗?”
………………
佳尔兰缓缓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向着西方偏去,他睁开的眼睛看到的第一缕透着红晕的夕阳,恰好从帐篷的门口照到他的脸上,这让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包裹在一片红彤彤的影子里。
他微微眯起眼睛,才逐渐看清了面前晃动的人影,随着一阵略显吵闹的说话声,一阵人影晃动之后,他看到皇帝出现在了他的床前。
“你真是走运,佳尔兰,如果我们赶到的稍微晚些,也许你就没命了。”伦格笑着对躺在床上的佳尔兰说,看到他露出的迷惑神色,伦格不以为意的探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让人抬着到我面前时,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不过后来才知道你是生了病,不过你这一病,居然躺了将近两天才醒过来。”
“陛下,这是哪儿?”佳尔兰有些疑惑的问着,他能够听到外面喧闹的声响和军营里不住嘶鸣的马蹄声,不过当他听到皇帝说自己已经躺了将近两天时,他先是感到有些迷茫的想了想,接着他立刻露出了焦虑的神色“陛下,蒙德福特!他说过要在两天之后杀掉狩猎官!”
看着佳尔兰露出的焦虑神色,伦格却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他再次弯腰轻拍了一下军团将军的胸口,然后轻笑着说:“不用担心我的朋友,有人会比外我们更着急的。”
说着,伦格再次一笑,转身向着帐篷外走去。
当走出帐篷之后,伦格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逝下去,看着军营对面远处的尼科西亚城,他略微回头向站在旁边的阿历克斯淡淡的说:“我想现在理查一定正在为难,毕竟对他来说,该如何选择有时候的确是很难做出决定的。”
正如伦格所说,这个时候的理查,正在该如何选择之中感到微微头痛。
卡斯内斯对佳尔兰的袭击的确是成功的,或者按照卡斯内斯自己的说法,纯粹是由于他手下的两个牧羊人的机敏,才让他最终抓到了那天滑不留手的游鱼的尾巴。
不过最终决定每个人命运的,却只能被认为是上帝随手扔出的骰子。
如果凯斯内斯的进攻过能够提前半天,如果他们之间的周旋没有那么久,如果进攻发起的再猛烈一些……
总之,当凯斯内斯看到因为对方那个罗马将领栽下马去而导致罗马人的后退变得混乱起来时,还没来得及乘机发起猛攻的十字军,却忽然遭到了迎面而来的另一股希腊援军的痛击!
凯斯内斯的军队当时就如同一个正在狂奔的人猛然撞在了门板上一样,对方过于猛烈的进攻让他们一时之间立刻从追杀者变成了被追杀者,而且让凯斯内斯感到畏惧的是,从远处腾空而起的烟尘中,他发现敌人的援军显然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战退决于一线!
凯斯内斯的果断并不比他之前的对手逊色,不过命运并没有给他更多的好运,在顷刻间就做出了撤退决定的凯斯内斯,抱住了自己的大部分军队,却没有能够抱住自己。
因为冲在最前面,而导致撤退时断后的凯斯内斯的战马前蹄被一根飞舞的绳镖打中,虽然他幸运的没有摔断脖子,但是却难以幸免的成为了罗马人的俘虏。
而后,罗马人的军队驱赶着向着河岸另一边退去的十字军一路追击,直到在尼科西亚城的北方郊外,与终于来到尼科西亚的英国十字军遭遇。
于是尼科西亚城成为了隔开罗马与十字军的标志,隔着这座塞浦路斯最大的城市,两支军队遥遥对峙。
不过现在让双方都最为关心的,是之前蒙德福特所宣布的,他将在两天之后的中午杀掉以朱洛为首的一批塞浦路斯贵族的那个残忍决定。
“必须阻止他,如果他杀掉了那些塞浦路斯人,也许我们就真的要和罗马人在塞浦路斯杀得你死我活了。”
在贵族们聚集起来的帐篷里,英格兰的贵族们焦虑的看着坐在椅子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理查,自从那个傲慢的让人恼怒的罗马使者离开之后,理查就已经没有出声,他一直听着那些贵族不停的相互争吵,他会时不时的看上一眼某个叫喊的最凶的人,然后把眼神调转开,听着他们的争吵继续出神。
“我们不能让蒙德福特杀掉那些塞浦路斯人,不过希腊人也必须退出塞浦路斯,”有人提出的建议终于引起了理查的注意,他看向那个深深明白他的想法的贵族,不过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侍从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感到颇为意外的消息——有一位来自梵蒂冈的枢机主教,刚刚进入了尼科西亚城。
这个消息,让理查原本沉默的脸上霎时掠过了一丝不安,虽然远隔着海峡,但是对于梵蒂冈一直伸得很长的手,英国的国王们和其他国家的君主一样,从内心中感到厌恶。
而英格兰与苏格兰之间多年来的纷争纠葛,则一直是梵蒂冈用来牵制着英国历代君主的绳索。
“一个梵蒂冈的枢机主教?”坐在尼科西亚城堡塔楼里的蒙德福特同样有些意外,他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一位梵蒂冈主教出现在尼科西亚,不过他立刻觉得,这也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至少这位主教的到来,能够帮助自己摆脱困境。
隔着一片颇为平坦的平原,可以看到监视着十字军的罗马军队。
在那片看上去不是升腾起阵阵烟尘的迷茫尘土后面,蒙德福特能够感觉到那支军队令人可怕的气势。
也正因为这样,理查才没有贸然命令军队向尼科西亚城中进发,他不知道罗马人会不会在他的军队进城的时候发起突袭,更担心如果进城,可能会遭到罗马人的围攻。
即便在数量上并不畏惧,但是理查却还有着其他的想法,在他看来蒙德福特就如同一个长在自己身上的毒蛆般令人恶心,如果可以,他丝毫不介意罗马人帮助自己把这个毒蛆除去,至于在那之后,他认为与罗马人之间也就变得简单的多了。
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枢机主教却让理查感到大出意外,至于同样颇为诧异的蒙德福特,也不禁为英诺森的到来感到难以置信。
英诺森给蒙德福特带来的条件同样很快摆放在了理查的面前,当听说那位罗马皇帝提出释放那些塞浦路斯贵族,却要把蒙德福特从塞浦路斯岛上驱逐出去时,理查立刻在一阵嘲笑之后对英诺森派来的使者说:“请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公教个枢机主教成为了正教徒的使者,即便这个人有着圣子的名声,不过我不知道教皇是否会允许他成为希腊人的说客。”
贵族们不禁为国王如此苛刻的言语感到担忧,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梵蒂冈的主教会和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