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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倚玉见徐凤仪固执己见,耸耸肩头,一笑置之,只得由他瞎捣鼓了。
因这徐凤仪专心致志收拾那几个倭贼的尸体,没注意天色黑了下来。不知不觉到了日暮时分,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这码头的芦苇荡本来很大,徐凤仪和因追杀倭贼深入其中,天色未黑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这天色一黑下来,问题就来了,他们在芦苇荡深处转来转去,顿时迷路了,走不出这个到处都好象一个样子的迷魂阵。
徐凤仪前头带路,刘倚玉紧跟其次,拔打着芦苇,慢慢前进。走着走着,刘倚玉突然尖叫一声,扑道一下,摔在水里。一只青蛙在她面前突突乱跳几下,把她吓得哇哇大叫。刘倚玉倒不是胆子小,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有些洁癖的豪门小姐,不太习惯这种带着泥酸腐臭气味并湿漉漉的沼泽环境,于是她不时尖叫几声,引得前面的徐凤仪不住回头观看。当徐凤仪回头观看时,刘倚玉也扭头回看,好象感觉到后面有鬼跟着她一样。人吓人,吓死人,徐凤仪只拉着刘倚玉,携手并肩在黑暗摸索。
越往前走芦苇渐密,芦苇间各种虫子也逐渐增多,草丛因此变得越发显得肮脏。地势似乎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潮湿。难道说他们没走上岸上陆地中,反而窜到水里去了?两人都搞不清楚状况,只凭感觉乱闯一通/
虽在芦苇荡里,空气中一点风都没有,徐凤仪和刘倚玉皆汗流浃背。如此走了大半天,但见远处近处并无分别,层层芦苇如浪,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再往前走不久,地势又逐渐升高。徐凤仪心想大慨走上陆地了吧?爬上一道田埂,两人环视四周,眼见尽皆芦苇野草,或是石头,或是沙丘。这些石头沙丘,东一堆,西一堆,所在都有。徐凤仪和刘倚玉在高地上稍憩片刻,继续赶路。奇怪的是这芦苇荡里似乎有许多飞禽,稍大一点的飞禽是野鸭。在黑咕隆咚的地里,这些野鸭也不怕人,突如其来窜出嘎嘎大叫几声。结果不是它们被人类吓着,反而是徐凤仪和刘倚玉被些野鸭子吓了一大跳。
“天杀的野鸭子,还跑出来吓唬人哩,我们逮它们几只做烤鸭吃。”刘倚玉竖着耳朵,拍拍胸口苦笑道。
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天色全黑下来。徐凤仪突然驻足不前,呆视前方,直揉眼睛。他看着横于眼前的沙丘草垛,心中直打鼓,怎么搞的?这地方十分眼熟呀。
徐凤仪愁眉苦脸对刘倚玉怪叫道:“倚玉,大事不妙,咱们遇上鬼打墙了,似乎又回到原处啦。”
刘倚玉早已疲惫不堪,闻言一声惨呼,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蓦然跳了起来,双手抱着徐凤仪的腰,哇哇大叫道:“鬼呀,有鬼呀,快背我走,天啊──我走不动了!”徐凤仪只好一手架着她,只觉得刘倚玉步履飘渺,脚跟不粘地,似乎是变成一个瘫痪病人一样。原来他们回到埋葬倭寇的地方,难怪这刘倚玉被吓得半死,并大惊小怪乱吼叫,说见鬼了。
徐凤仪跃上埋葬倭寇的坟头,纵览周围景象。但见前方芦苇起伏,宛如一波波海浪蜿蜒阻隔。徐凤仪心道:“怎地走出这迷魂阵一般的芦苇荡,难道今晚在芦苇荡里过夜不成?”
这时,那刘倚玉在坟头下面喊道:“徐哥,此地太邪门了,不可久留。请你快背我走,我可不想待在这里,跟这死鬼倭寇的死尸作伴呀。”徐凤仪闻言点头,不错,跟这死鬼倭寇的死尸作伴太令人恶心了。不管他们能不能走出芦苇荡,先离开这里再说。
徐凤仪遂将刘倚玉负到背上。天啊?他突然呻吟一声,奇怪刘倚玉的身体怎么有这么重,象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原来他累了一整天,又没有半点东西裹腹,体力严重透支,背个轻盈的女孩子也觉得吃力。徐凤仪又上路了,向一个相反方向走去。又行了一炷香工天,夜色更深。刘倚玉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就劝徐凤仪打点猎物吃了再赶路。徐凤仪心想这里离埋葬倭寇的坟地已远了,如果他们真的走不出芦苇荡,只能在这个地方过夜了。
寻了一块沙地放下刘倚玉,徐凤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生起一堆火。把火点着之后,徐凤仪更觉肚子饿得不行了,此时就是有人给他递上一把草,他也能象饥饿的猪一样吞下去。徐凤仪想起前头走过的地方有野鸭子,心想抓个野鸭子填饱肚子再说。如果不济事,抓不住野鸭子,至少也可以捡几只野鸭蛋嘛。于是快步往前猛闯,走了数百步,忽觉草中暗伏杀机,啾啾的一阵劲风突然出现。定神一看,刷地一声,但见一条碗口粗的莽蛇飕飕经过。
徐凤仪吓了一跳,连忙闪在一旁,暗抹冷汗。心想:“好险呀,若给这大蛇缠上,不死也落得一身伤!这鬼芦苇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看来今晚不用睡觉了,防范这条莽蛇也够他忙一夜了。”徐凤仪一边想,一边走。才行几步,又觉后悔:“我怎么这样混账,把这条莽蛇放过去了?我有大刀在手,怕它什么呢?把它剁了,今晚伙食不是有着落了?唉……真是的。”有些事突如其来,事起仓猝,根本不能按人的想法把事情办得头头是道。幸好芦苇荡里野鸭子甚多,徐凤仪只需大喊一声,或投一块石头,芦苇荡里便扑簌簌飞起一群野鸭。徐凤仪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打到两只三、四斤重的野鸭子。
徐凤仪把两只野鸭子扔在刘倚玉面前,看见刘倚玉直勾勾的看着野鸭子,一动不动,象傻了眼一样。徐凤仪伸手轻抚刘倚玉额前的秀发,生气地道:“傻女,你不饿么,看什么呀,还不快把野鸭子扒皮生火。”
刘倚玉闻言一愣,看见徐凤仪表情严肃,不似开玩笑的模样。顿时娥眉紧蹙,默不作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是个出身豪门巨室的千金小姐,平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鸭肉倒是吃过,但怎样弄熟这野鸭子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徐凤仪见她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晓得她不懂得怎样处置这两只野鸭子了,只得唉声叹气,亲自动手宰鸭,把野鸭子内脏掏出来,再用泥巴一封,扔到火堆之中。
刘倚玉吃惊地望着徐凤仪问道:“不会吧,这样也可以吃呀,不用拔毛么?”
第八十二章 蛇鼠一窝
徐凤仪见刘倚玉什么也不懂,瞥了她一眼,呵呵笑道:“烤熟了把泥一剥就行了,你别指望把鸭毛都弄干净,那是不可能的,能吃掉鸭胸肉和鸭腿肉已不错了。”徐凤仪言讫,又在附近打了几把芦苇杆,加大篝火的火势。他静静在站在篝火堆旁,极目远眺,则使是篝火洪洪燃烧至最亮的时候,眼睛看见的地方仍然是非常有限。目之所及,只能看几十码外的地方。更要命的是,天在这时候起雾了,烟雾弥漫四野,让人越加视物不清。
看来今晚他们得在这野外过夜了,徐凤仪一个大男人倒不介意以天地当床,一付随遇而安的平和神态。只是刘倚玉有些不习惯,蹙着双眉,咬着嘴唇,抱着双肩,即使旁边有一堆洪洪燃烧的篝火,她依然显示出一种衣不胜寒的颤抖状态。是寂寞沙洲冷,还是人对黑暗环境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只有刘倚玉自己才晓得了。
在等待野鸭子煨熟的漫长时刻,刘倚玉想起徐凤仪曾经收藏一张从倭贼褡裢中搜出的“道符”,很自然就联想到他们困在这鬼芦苇荡是不是跟那张“鬼道符”有关,于是她脸呈困惑混乱的表情,甚至是有点愤怒地向徐凤仪发作道:“徐哥,早些时候收起倭贼的道符是什么妖法鬼符呀,亏你把它当成宝贝。我想咱们在这迷路,肯定是这破鬼符的法术作怪或影响?求你赶紧把这破玩意儿拿出来,烧了它吧。”那个时代的人都非常迷信,一旦遇上怪事就疑神疑鬼。刘倚玉也把他们在这芦苇荡迷路的事情归咎于倭贼“道符”的作怪。
徐凤仪一笑置之,对刘倚玉说道:“这不是道符,明日进城之后就见分晓了。你别疑神疑鬼了,咱们迷路跟这张破纸符一点关系也没有。咱们迷路是因为这天糌晚了,不熟识这里的环境,导致误入歧途而已。等天亮之后,一切事情将会迎刃而解,走出这芦苇荡并不是很难。”
“真的,你不要骗我?”刘倚玉似信非信道,“我听人说,遇上鬼打墙的时候,若不迅速离开那肮脏的地方,就会有怪事发生。”
“什么怪事呀,我有刚阿宝刀在手,什么邪魔外道也不敢侵犯我,否则我叫它来了就回不去。呵呵,什么邪魔,不知谁怕谁哦。”徐凤仪刚说到他什么也不怕的时候,随即觉得刘倚玉目光有些异样,捂上嘴巴盯着自己,好象他是个招惹邪神震怒的不祥人物一样。徐凤仪猛然间感到身后有些异动,不由脖梗子发凉,汗毛直竖。大叫一声,陡地转身回看。只见身后暗影扑腾,一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小生物如一缕轻烟般从他脚下跑过来。被吓了一大跳的徐凤仪不少心踩到它,那小生物吱的怪叫一声,一下仆倒在地,便已死去。徐凤仪惊讶地低头打量那只从他脚下窜过来的小生物,却发觉那是一只小老鼠。
“啊!救命呀!救命呀!”刘倚玉抱着徐凤仪发疯一般尖叫起来,又哭又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御姐,看见倭寇也不害怕,却害怕一只小老鼠。她这种不可言传的、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恐惧感真不知从何而来?总之她就害怕这只小小的老鼠。她害怕小老鼠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老鼠强大,正如她觉得这地方肮脏一样,担心恐惧肮脏的老鼠给她洁净的身体带来污染,这或许是她害伯小老鼠的理由吧。
徐凤仪也害怕一些小生物,比如说蜈蚣。但在野外,徐凤仪看见小公鸡常吃蜈蚣,甚至是癞蛤蟆也能轻易把大蜈蚣吃掉,难道说小公鸡和癞蛤蟆比人类更强大吗?可见人类害伯这些小生物,并不是这些小生物有毒或者强大,而是源于它们丑陋或肮脏。或者说,它们的长相不符合人的审美观念,不讨人喜欢,乃至被人厌恶和恐惧。
“一只小小的老鼠而已,而且这是一只田鼠,可以吃的哦!你没来由怕它什么?”徐凤仪不怕小老鼠,他觉得小老鼠跟松鼠没有多大的区别。仔细观察这些爱捣蛋的小家伙,反而觉得这些小老鼠其实也挺可爱。
可煞也奇怪,芦苇荡不时窜出老鼠来,起初一两只窜过而已,后来成群结队而来。眼见鼠群来势凶猛,徐凤仪只得抽出刚阿宝刀,东一刀,西一刀,狂打老鼠。用刚阿宝刀杀老鼠,颇有点用牛刀杀鸡的味道。但他不能不尽力追杀这些鼠辈们,因为刘倚玉嚎声不绝,让他感到不堪其扰,必须赶走哪些死老鼠,才会让刘倚玉的尖叫声消停下来。芦苇荡中鼠影幢幢,无数碧绿鬼眼徘徊在四周。粗粗一扫,少说也有数百之众。徐凤仪凝神备战,那些老鼠散而复聚,总在四周游荡。这种事让徐凤仪感到有些困惑,为什么鼠群会聚集四周呢?难道说它们闻到烤野鸭的香味,禁不住美食的诱惑,来这里开荤不成?
徐凤仪眼见老鼠愈来愈多,他兴奋地向刘倚玉恳求道:“你也别只管尖叫,老鼠数目太多,我也杀不了几只。你过来帮下忙,其实追杀这些鼠辈们也挺有乐趣的。”
刘倚玉闻言,气得抓起一把泥沙撒向徐凤仪,大声数落道:“你快把它们赶走,你连几只老鼠也收拾不了,算什么英雄好汉呢?”。徐凤仪见刘倚玉用泥沙撒他,心念一动,也用泥沙撒向鼠群。鼠群终于按奈不住,猛然间一齐出动,向他这边冲击过来。徐凤仪吓了一跳,连忙跳在一旁。刘倚玉尖叫一声,趴到徐凤仪背上,用力捶打徐凤仪的头,怪他不该把老鼠放过来。鼠群越过火堆,顷刻间,走了个精光。只有数十只被徐凤仪踩踏而死。徐凤仪在鼠群过去后,才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水陆交通要冲,鼠群从东端岸地至西端岸地,必须通过这一段被他们占领的地带。但鼠群悍不畏死,如同沙场亡命将士,前赴后继通过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它到底是躲避什么东西呢?
刘倚玉继续扬起粉拳捶打徐凤仪的头,怪道:“在这里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如上路,离开这里再说。这里太邪门了,再在这里待下去我就要变疯了。”
徐凤仪闻言立时赞成道:“好呀,这里太邪门了,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可是在这芦苇荡里转来转去,也不见得安全呀?除非咱们走出这芦苇荡,否则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
“天啊!我快疯掉了,我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还想在这里待到天亮,你这疯子!”刘倚玉唠叨到这里,气得又使劲打了一下徐凤仪的头。
“疯丫头,我有办法让你安静下来……”徐凤仪呵呵一笑,突然把刘倚玉从他背上摔下来,扔到沙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