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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王婆留这些海盗取得联系的人是佛郎哥人在澳门建起的远东大马公司股东之一,也是赫赫有名的南澳海贼王吴平。
海中以富为尊,谁有钱谁就获得尊重。王婆留作为新晋的海贼新贵,年轻有为,因此顺理成章地成为纳入南澳海贼王吴平的视线,成为他重点拉拢和扶植的对象。
大航海时代让欧洲小国拥有了无限进取的雄心。第一个吃到甜头的当然是葡萄牙,这个毫不起眼的弹丸之国创造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奇迹。在一百多年时间里,葡萄牙的船只在惊涛骇浪的大洋深处横冲直撞,出现过迪亚士、达伽马、麦哲伦这样伟大的航海英雄。在创造历史的同时,海洋也给葡萄牙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源,冒险家与商人远涉重洋,贸易与掠夺开创了殖民新模式。
葡萄牙的模式后来还成为资本主义新秀荷兰人模仿的对象,精明的葡萄牙人将他们一百年来所积累的航海经验绘制成地图,以便他们贪婪地掠夺东方的财富,并把贸易权紧紧握在手中。就在1595年,曾追随葡萄牙人在印度生活七年的荷兰人范?林索登别有用心地泡制一本《旅行日记》,以日记的方式将航海纪录公之于众,自此葡萄牙人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了,一切都曝光了。这本日记的横空而出,如同黑夜明灯,为航海而生的海商海员开启导航的信号,同年,荷兰的船队绕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了望见了波涛浩缈的印度洋,通往远东的冒险大门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开启。
佛郎哥人登陆中土,给闭关自守并夜郎自大的大明天朝人予强烈的视角冲击,首先进入大明天朝人视野并让他们吃尽苦头的是佛郎机铁炮!
据明人胡宗宪《筹海图编》记载,佛郎机炮“以铁为之,长五六尺,巨腹长颈,腹有长孔,以小铳五个轮流贮药安于腹中,放之。铳外又以木包铁箍以防决裂。海船舷下每边置放四五个,于船舱内暗放之。他船相近,经此一弹,则船板打碎,水进船漏。以此横行海上,他国无敌……海船中之利器也。守城亦可。持以征战,则无用也。”他还讲到有通事(翻译)献手铳(早起手枪),射程百步,也是一样的武器原理。后来,明朝兵部铸造一千多佛郎机大炮,名为“大将军”,下附木架,可高可低,发放于三边守军。“然将士不善用,迄今莫能制寇也。”
胡宗宪还说:“中国原有此制,不出于佛郎机。”这句话不错,火器由宋朝已经在战争中所用,元朝更是进一步发展了制造工艺,只是当时没有过多重视,乱哄哄中就亡国,铳炮基本没有发挥作用。元末明初朱元璋军队在不少战役中使用类似火器,效用明显,有几次成为战争中决定因素。但肯定一点的是,至正德、嘉靖年间,西洋制造方法肯定优于明朝,他们的“佛郎机”比“大将军”什么的火炮威力更大,很可能当时的西方制造工艺比明朝要先进。
然后是佛郎哥人的多帆大海船,把未见过世面的大明天朝人吓得目瞪口呆。葡萄牙人的坚船利炮令自诩天朝大国的大明天朝人大开眼界。
“其船十倍戎艘,内格三层,外附铁板,铜铳金刀,精利甲于被边。”并且有如下的判断:“我之舟与器皆不及夷。”其实只要不是盲目自大,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差距所在了。
“舟长二十余丈、高数丈许,板厚二尺有咫,内施锡片。舟旁各列大铳三十余,铳中铁弹四五具,重三四十斤,舟遇之立粉。水工有黑鬼者,最善役,役可行数里。诸凡器械巧诈非诸夷可比……殆未易以中国长技敌也。”
作为明朝主流知识分子胡宗宪,他不厌其炊烦地介绍佛郎哥人的坚船利炮,可见他当时的主要对手是葡萄牙白人,而非真倭。对于倭船和真倭的武器,胡宗宪并没任何推崇或自叹不如,反而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但对佛郎哥人的坚船利炮,胡宗宪有清醒的认识,承认大明天朝的武器与船只不如夷人。
第二十五章 幕后黑手(2)
然后是佛郎哥人的多帆大海船,把未见过世面的大明天朝人吓得目瞪口呆。葡萄牙人的坚船利炮令自诩天朝大国的大明天朝人大开眼界。
“其船十倍戎艘,内格三层,外附铁板,铜铳金刀,精利甲于被边。”并且有如下的判断:“我之舟与器皆不及夷。”其实只要不是盲目自大,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差距所在了。
“舟长二十余丈、高数丈许,板厚二尺有咫,内施锡片。舟旁各列大铳三十余,铳中铁弹四五具,重三四十斤,舟遇之立粉。水工有黑鬼者,最善役,役可行数里。诸凡器械巧诈非诸夷可比……殆未易以中国长技敌也。”
作为明朝主流知识分子胡宗宪,他不厌其炊烦地介绍佛郎哥人的坚船利炮,可见他当时的主要对手是葡萄牙白人,而非真倭。对于倭船和真倭的武器,胡宗宪并没任何推崇或自叹不如,反而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但对佛郎哥人的坚船利炮,胡宗宪有清醒的认识,承认大明天朝的武器与船只不如夷人。
可以设想的情形是,葡萄牙白人的坚船利炮也令胡宗宪颇为震惊,因为以前他与倭寇的交锋中,在武器装备上向来是占据优势的。作为一名经久沙场的战将,他很明白武器的重要性,倘若冒冒失失与葡萄牙白人开战,并没有胜算。所以他打的“倭寇”得加上引号,都是内贼而非外夷。真正的外夷大明天朝官员是不敢打或者说舍不得打,这样你就可以理解佛郎哥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澳门的原因。
多明政府的不作为,这是我的看法,但不是因为没有钱的原因,而是在于政府对海外事业的漠视,是态度问题。明政府对海外商人或华侨,以及对他们海外事业的漠视,是态度问题。明政府对海外商人或华侨的利益,从来是不放在眼里的。后来,西班牙人在马尼拉大屠杀,杀害当地华人近二万五千人,大明政府装聋作哑不管;荷兰和英国拦截中国商船,明政府也不管。明政府只管收税而不替商人办事。
当然,晚明时由于来了许多传教士,这些人没几个在科学史上赫赫有名的,但到中国来,那是没有人可以和他们相比的,怎么会没差距呢?差距大了去了。人家可是职业传教士,业余搞搞数学,搞搞历法,搞搞红夷大炮,比中国最专业的还要专业?你说窦玛利与胡宗宪、戚继光这些中国武器专家们搞搞红夷大炮,谁更专业呢?可是,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大明朝主流知识分子谁把窦玛利这些传教士放在眼内?
葡萄牙人成功地在澳门建立一个贸易基地,澳门很快就成为远东重要的商业重镇,葡萄牙人也因此大发其财。对葡萄牙人来说,他们迫切要与中国沿海市民“互市”,仅仅占据澳门那样一块南疆偏僻的小地方还不够,所以他们又在江浙地区占据舟山群岛,并建立起双屿港、历港、舟山港等一个又一个贸易基地,。
葡萄牙人在据有澳门后,又以惊人的速度将势力渗透到江南沿海。自从葡萄牙人船队进入东海的最初几十年,大明政府并没有与葡萄牙人有过直接的贸易。当然,葡萄牙人也并非是省油的灯,他们随时武装走私,自己动手拿自己想要的东西,或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葡萄牙人做生意的对象都是非官方的民间海商为主。尽管葡萄牙据有澳门作为贸易基地,近水楼台先得月,独揽与中国贸易之利。对葡萄牙这个海洋国家而言,中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个古老大帝国生产的丝绸、茶叶、瓷器等走俏欧洲,利润惊人。可是对欧洲人来说,这个帝国又是难以交往的,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在中国人眼中,似乎除了本土之外,世界上其余地方皆是蛮夷之地。自诩天朝大国大明政府压根儿没有把葡萄牙人放在眼内,从下而上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下面的小民百姓把葡萄牙人看作是穷凶极恶的番鬼佬,上面的高官则把佛朗哥人视为到处抢劫的流寇。
从表面上看,这个大明帝国足够惊人的,拥有广袤无边的土地,数以亿计的人口,甚至还拥有上百万的军队,光从数据来看足以吓退任何想打它坏主意的蛮夷。可是聪明佛朗哥人肯定从大明海商那里得悉不少帝国的内幕,在过去一百年的时间里,帝国的海域始终风起云涌。。来自日本群岛的倭寇与中国的海盗持续成为帝国东南边疆之患,帝国为此忙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佛朗哥人也不甘落后,趁此机会插上一脚,忙中添乱,混水摸鱼。
南澳海贼王吴平作为佛郎哥人在大明帝国南方的主要代理人,坐拥万兵,手下各有真倭三千,假倭三千。一般小海贼根本无人敢惹他。吴平雄踞南海,富可敌国,赫赫乎一世之雄。由于吴平能征惯战,大明帝国也一时拿他没辙,由他横行南海,渔利东南。
佛朗哥人既然是无法与大明官府建立正常贸易关系,只能退求其次,与吴平这些明火执仗抢劫为生的海贼勾搭起来,共同抢劫分赃。当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用暴力可以解决的,比如说江浙地区盛产的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十分走俏欧洲,而佛朗哥人对这些货物需求量也极大,一年要几百只(次)海船装载这些货物到欧洲。把丝绸从各地的机户手里收拾上来,把茶叶从山上采摘下来,把瓷器各个窖子收购上来,颇费时间和人工,需要经纪牙人组织人员费尽水磨工夫才能办成这些事!
吴平只能找一个代理人干这件事,他找到的下家正是在大陈岛混得风生水起的王婆留。吴平给王婆留介绍生意来了,他给王婆留一桩无与伦比的大生意,一桩可以让王婆留他们一口吃成胖子的的大生意。
王婆留在大陈岛四海酒家设宴招待吴平一行人,吴平带着他几个兄弟,吴阿贵、吴阿弟和吴三佬等几个心腹手足走上岸来拜访王婆留。王婆留在自己开的四海酒家摆酒宴请吴平他们,自然规格甚高,热闹隆重。
王婆留早知其时在广东境内,以吴平这股悍匪海盗最为强悍。吴平以南澳岛为据点,四出抄掠商旅。贼势全盛之日,曾占据潮州城半年多时间,招降纳叛,广选秀女,俨然是南霸天的模样。衣食往行跟上皇帝的排场,确实威风八面。吴平手下各有真倭三千,假倭三千,在南海横行霸道,所向无敌。吴平在海盗们眼中,也是个近乎魔鬼一样可怕的人。他不分黑白两道,官的民的,全盘通吃。吴平在海盗眼中威名赫赫,影响力甚至是达到西洋马六甲海域一带。
面对这么厉害的海贼王,王婆留理所当然不敢等闲视之。他虽然没有倾巢出动,敲锣打鼓,列队欢迎吴平来大陈岛“旅游观光”,但也郑重其事地用好酒好菜招待吴平这一行人。吴平和他几个心腹兄弟落榻四海酒家,他们才刚刚到达酒店前头大堂,还没来得及坐下喝茶。有认得王婆留的海盗立即哄动起来。原来他们是熟人,王婆留下广东时曾在潮汕海域跟这伙海盗动过手,是以有人立即认出王婆留。
可以想象吴三佬见到王婆留时的惊诧表情,肯定是象见鬼一样尖叫疾呼起来:“小子,我认得你,我认出你来了。你把老子打得好惨呀!”
是的,王婆留也把吴三佬这讨厌鬼认出来了。当吴三佬欲抢劫回乡结婚的安行键时,他曾把这货打得狼狈不堪,差不多满地找牙。他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在南澳海域附近教训过吴平这股悍匪海盗的经历。
四海酒家的一班伙计们挤在酒家大堂的角落里,战战兢兢,他们只祈祷着双方不要真的打起来,即使打起来也最好别选择酒家作为战场。对于这些武艺不精的凡夫俗子,一根无甚威力的流矢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而且吴平这股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一旦和王婆留他们厮杀起来,必然会造成死伤。大陈岛的村民才过了几天和平的日子,过去几年大明官府不时来大陈岛剿匪,杀得这里血流成河。这边的人一般也是不愿意再见血腥杀戮。他们尽管只过了几天和平的日子,也不希望战火重燃。见惯了死亡的大陈岛村民不想再打仗了。何况王婆留主宰这里之后,大陈岛村民还算过得下去,大多数大陈岛的村民的生活虽谈不上乐业,但够得上安居。
听到吴平手下的叫嚷声,外边守岗的大陈岛弓手已经散开,弯弓搭箭,蓄锐待敌。吴平的手下则有意的将吴平环绕起来,形成防护。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各有顾忘。谁都不愿抢先发难。
海盗们对这种一会儿称兄道弟,一会儿兵戎相见的事司空见惯。作为海盗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吴平冷笑一声,拔出鞘中的倭刀抖抖手腕,银色的倭刀似明月光华一般照亮酒家大堂的每一个角落。伙计们见到这么锋利的倭刀,吓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