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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好觉。
“我这是怎么啦……”小丫头在无人时,常常抚着自己起伏跳荡的胸口,摸着发烫的脸颊,自己在问自己。
冯华在上大学时,既是学生会干部,又长得一表人才,是许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且这些女孩子中也不乏婷婷玉立、姿容秀美者,可是冯华却对众多学姐、学妹们的青睐显得无动于衷;总是不远不近的。到不是冯华的眼眶儿高;而是一方面他对爱情怀有相当强烈的憧憬,认为只有会让他产生心动感觉的女孩子,才是值得他一生去爱的人;另一方面他受家庭及父母的影响,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极为慎重,不愿随随便便的就与自己不爱的人交往。
大概是来去匆匆,没有深入接触的缘故,四年的大学生活和三年的工作生涯,冯华却一直也没有碰到过让他有感觉的女人。虽然父母不断催促他尽快解决自己的婚姻大事,许多亲朋好友自愿充当红娘,但是冯华却一点儿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一切都随缘吧!
与菱儿在一起,冯华确实只是拿她当小妹妹看,一来菱儿毕竟只有十六、七岁,比他小了很多,二来义勇军、根据地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冯华根本就顾不上考虑别的事。
可是菱儿对冯华的感觉却是一日强过一日,在听他说话时,经常无缘无故的红了脸,菱儿每次都是没有等冯华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催促他继续往下讲,把事情遮掩过去;而一向心细的冯华偏偏在菱儿的感情上变得迟钝起来。
那天,冯华去龙城办事,归途中天气突变,刮起了大风。菱儿在家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时辰里跑到街上张望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如望断秋水一般地盼回了冯华,她就像小媳妇伺候刚刚外出归来的丈夫一般,忙着为冯华打扫身上的沙尘,又端来了洗脸水。
接过菱儿递过来的冒着热气的湿面巾,冯华心里热乎乎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说上一句“谢谢”,又自知菱儿会不爱听,话到嘴边临时变成了:“咱们的菱儿可真是越来越勤快了啊!”
菱儿的小脸蛋腾得一下子红了起来,小嘴一噘:“冯大哥,你忘啦?你可是答应好的,今天要教人家英语嘛!”
冯华嘴上答应着:“没忘,没忘!”,可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小丫头,这也值得脸红啊!而且说她勤快又跟学英语有什么关系?
心里定位的差异,会极大地影响一个人对人或事的理解与判断。贺菱心仪冯华,把他视为心中的偶像,所以平时对冯华涉及自己的言行举动都异常敏感。可是冯华由于只将贺菱当作小妹妹,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已经情窦初开的“菱儿”的心事。冯华来到龙口街的这些日子也是菱儿感到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但快乐的“菱儿”却因为冯华的无动于衷而慢慢有了苦恼。
“菱儿”的心意,冯华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有道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或许假以时日,两人心意相通,他就会清楚了吧!
第十六章促膝议发展
二道江通往龙口街的大路上,冯华与贺国光二人信马由缰,并肩而行。远处,龙口街已经遥遥在望,他们边走边聊,并不时地与地里收秋的人们打着招呼。身前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几名警卫人员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的情况。
路两旁坡地上的高粱已经红了,沉甸甸的高粱穗随风摇曳;河谷间黄灿灿的玉米棒子和饱荚肥满的大豆,也在风中不停的向过往的行人点着头。
一丝欣慰的笑容浮现在了贺国光的脸上,他颇有感触地对冯华说道:“听我爷爷说,当年刚到这块儿时,一片野地荒草,草窝子里狼、虫、豹、鹿什么都有。走个百八十里地的也看不见一个屯子,就是有个村子也不过四五户人家、几间小茅屋,哪里像现在呀!”
说到这里,他话题一转:“子夏,你看这一人多深的庄稼,今年可是个好年景啊!我看一垧地怎么也得打它个八九石粮食,乡亲们终于能过个好年了!”
看着村民们脸上满足的样子,冯华的心里也极为高兴,他点点头说:“是啊,今年年成好,农业大丰收,工业、商业的发展势头也不错,咱们这叫农、工、商并举齐发展。”
贺国光满意之中带着些许遗憾:“要不是打仗,今年大豆和豆油的出口、转口肯定都错不了,还得想想办法,把乡亲们手里多余的粮食换成钱啊!”
停了一下,他又乐观地说道:“如果英、俄等国调停战事成功,大豆出海的事应该还有希望解决。”
西历1894年9月15日,日军第一军攻占平壤,左宝贵将军血洒疆场,叶志超、丰升阿、卫汝贵等部仓皇逃跑;9月17日,中日海军在黄海大东沟激战,北洋舰队五艘军舰沉没,日本海军基本控制黄海海域制海权。黄海海战战败,清廷异常恐慌,慈禧太后重新起用弈訢管理总理衙门,乞求英、美、俄、德等国调停中日战争,战事一度平稳了下来。
虽然战况的发展一如冯华所料,战争的风云也好似离龙口街越来越近,但列强的调停,又让贺国光看到了和平解决中日战争的希望。虽然他知道小日本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依据以前的实例,无非是朝廷签约赔款。尽管他对朝廷的丧权辱国很不满,可是能够和平解决战事,让百姓免于战火涂炭,总还是好的嘛!这就是贺国光的想法。
冯华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贺国光的话,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世事难料,凡事还是多想一些困难才好!”
“是呀,商场如战场,确实大意不得。”并没有理解冯华真正意思的贺国光按照自己的思路赞同地点了点头。
刚刚参加了二道江商会的成立仪式,归途中看到的得又都是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两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愉悦。
经过这一阵子的忙碌,中华义勇军新成立的几个以农产品加工为主的工厂,像榨油厂、面粉厂、酿酒厂和粉丝厂如今都已开始正常运转。这些成果的取得,贺国光功不可没,你从他那原本看起来很富态的身体,如今却变得又黑又瘦,就可以看出他为此付出的辛劳。
扭过头看了一眼满脸疲惫之色的贺国光,冯华心中亦是有些感动,为了能让龙口街的百姓过得更好,贺国光真的是在全心全意的付出。“贺大哥,你这一阵子太辛苦了,今后可得注意点儿身体,不要太劳累了。”冯华关切地说道。
“呵呵”,贺国光爽朗的笑着:“虽然累了点儿,可大哥的身子板儿却硬朗多了,你没感到大哥的精神也比以前好多了吗?”
冯华情真意切的关心让贺国光心头一热: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想当初;在商议挽留义勇军这个问题时,面对一些士绅“引狼入室”的质疑,是自己一力承担了下来。他觉得冯华、邢亮和周天宇等人从气质、谈吐到见识、抱负都与土匪有着天壤之别,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如今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现在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当初持怀疑态度的士绅们,都从龙口街的发展中受益良多,私下里他们也好几次称赞自己有眼光。想到这里,贺国光不禁也为自己眼光的独到、观察人的准确有些飘然自得。
说着话进了龙口镇,二人在街中心暂时分手,贺国光去了镇西的榨油厂,冯华则穿镇而过,直奔南圩门外的兵工厂。
兵工厂的厂址选择在镇南紧靠挥发河的一个U字形拐弯处。这里三面环水,易于防卫,同时远离居民区,安全系数较大,也便于利用挥发河的水力资源。为了安全起见,冯华还在兵工厂派驻了一个排的义勇军,日夜警戒。
冯华对兵工厂的建设非常重视。他深知,中国百年的屈辱与军事落后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且,随着战争形势的发展,仅靠无名洞里的那一点武器弹药根本无法支持大规模的战事需求。因此,迅速形成自己的军工生产,是与军队建设、根据地发展并驾齐驱的三大任务之一。他把这件事专门交给周天宇负责,天宇也知道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
虽然现在的兵工厂只是生产手榴弹、地雷等武器,但兵工厂除了周天宇,再也找不出一个象样的专业技术人员。像赵六,如果让他打造锄头、犁铧,或是扎枪头、大刀片,他绝对是个出色的铁匠。可是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别说他没有见过,就是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啊!好在他们手头上有日本97式手榴弹和德国M24式手榴弹的样品。
为了仿制手榴弹,邢亮、周天宇和赵铁成等几个人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他们通过把两种式样的手榴弹拆卸分解、研究比较,最后决定按照M24式手榴弹的模式,仿制与其结构相同,但生产结构更简单、弹体更小、重量更轻的巩(县)造手榴弹。(抗日战争时期我国巩县兵工厂生产的这种长柄手榴弹,与解放后我国生产的50式手榴弹、67式手榴弹及德国M24式手榴弹结构相同,邢亮在部队时对这几种手榴弹的基本情况曾有所了解。)
手榴弹的生产暂时设置铸造、手柄、制药、拉火和组装五个车间。铸造和手柄车间的工艺比较容易解决,把拆卸下来了的手榴弹铸铁弹体交给招来的工匠,这些原来的铸锅匠按照弹体样品制模、翻砂、化铁、浇铸,很顺利的浇铸出第一批半成品;手柄车间是最不让人操心的地方,长白山区不乏原料,那些工艺高超的木匠师傅制造中间空芯的木柄,简直是小菜一碟;制药车间到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可是在周天宇和那些从鞭炮爆竹作坊招来的工匠的日夜努力下,经过十几次试验终于研制出了以硝胺成分为主的炸药;最让周天宇头痛的是拉火车间,虽然像小铜套、延期药管等问题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但雷管的研制,摩擦线圈的制造却遇到了难题,只是那拉火索的瓷粉配置就不知道试验了多少次。
这些日子,周天宇、赵铁成几乎是日夜都呆在工厂里。他们与工人师傅一起研究,不断改进,经过近百次试验,才终于成功的制造出那个世界的第一批属于“现代式样”的手榴弹。周天宇将其定名为“龙式”手榴弹,既是表示手榴弹是在龙口街制造,又包含着是“龙的传人”生产的意思。随着生产技术的不断完善,“龙式”手榴弹很快就正式投入了生产,目前的生产能力为月产三千枚,全厂的工人也达到了二百多号人。
这些天,虽然地雷和手榴弹的生产都已转入正规,但兵工厂扩大生产规模、机关枪及子弹的研制等大小事情还是忙得周天宇团团转,兄弟二人已经好多天没有见面了。
走进工厂大门,冯华就听到翻砂车间人声噪杂。车间里,赵铁城正在指挥着工人为新落成的化铁炉安装配备的大风匣,周天宇蹲在地上和几个工人们鼓捣模具。看到冯华到来,他欣喜地跑上前:“华哥,你怎么来了?亏了你还记得兄弟呀?”
冯华打量着满身油污、胡子拉碴的周天宇:“臭小子,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倒是你,一头扎进兵工厂就不想出来,也不知道主动去看看我?”
天宇摊开双臂,满脸委屈的样子:“天理良心啊!我脱得开身子吗?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实在是走不开呀!”
“好了,知道你忙,这不,我就主动来看你了。”冯华拍打着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嘿嘿”地笑了笑,天宇对冯华说道:“不过,华哥你来得正好,要不再忙我这两天也要去找你一趟。”
“噢,有什么事吗?你先安排一下,咱们去你屋里细谈。”冯华有些诧异地说道。
周天宇放下手底的事情,又交待了一下赵铁成,然后领着冯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兼宿舍。
房间里乱七八糟:炕上的被褥胡乱地堆放着,被拆整为零的手榴弹零部件摊得满炕都是;那张破旧的八仙桌子上,瓷壶瓷碗和笔墨纸砚占去了一半的地方,两块掰碎的馍馍放在一沓用墨笔描绘的草图上;房间内唯一的一把木椅上却叠放着几只模具箱。
天宇边手忙脚乱的挪着木椅上的模具箱,边歉疚的对冯华说:“华哥,真不好意思,我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看到冯华坐下来,周天宇急不可耐地拿出了几页写满文字的纸:“华哥,你看看……”
一把拦住天宇,冯华开玩笑道:“看你急的,跑了大半天的路;嗓子都冒烟了,总不会连口水也不给你华哥喝吧!”说着,拿起木桌上的旧瓷壶,摇晃了几下:“你这儿是上甘岭啊?”
“对不起啊,华哥。”天宇冲着冯华赫然一笑,然后回过头冲着窗外喊道:“小五子,倒碗白开水来!”
门外有人答应了一声,很快就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端着一碗白开水,恭恭敬敬地来到了冯华面前:“总指挥,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