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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韩瑗上书把你比作妲己、褒姒?你像吗?”李治说。“即使臣妾是‘褒姒’,皇上也不是‘桀纣’。桀纣多残暴,而皇上是多么仁慈!这韩侍中果然是不明事理,乱说一气。但一片忠心却跃然纸上,臣妾恳请皇上不要治他的罪。”
一听武则天这样说,李治喜形于色,竖起大拇指对独孤及说:“你看看武宸妃人有多好,心胸多宽广,人家骂她,她还为人家求情,一个多么大度的女人,古来有几?可笑那一帮大臣,还不识好人心,一个劲地谏、谏、谏。这回朕绝不听他们的,一定要立武爱妃为后!”
“皇上,你累了吧。”武则天温柔地说,“来,臣妾给你捶捶背。”武则天一边攥起空拳,轻轻地给李治捶背,一边叹气,“哎,皇上整天多么地累啊。天下这么大,事这么多,哪一件事不都得问到。这些当臣子的,怎么一点也不理解皇上的心,不是这给添乱,就是那给添乱,丝毫也不顾及皇上的身体。”
“可又能怎么办呢,谁让朕是皇帝的,谁让先帝非要传位给朕的。哎,该承担的咱就得承担。”李治感慨了一番又拍拍武则天的手说,“爱妃也很累啊,连年怀子之劳,等封了你为皇后,朕带你到处转转去。”
“皇上,臣妾不争皇后了吧,臣妾有皇上如此疼爱,内心早就知足了。不当皇后,也省得人骂我‘褒姒’,省得大臣们给皇上找麻烦,惹皇上生气。”
“朕就是要让你当皇后,这皇后咱也当定了,任谁也阻挡不了。”
“皇上,今天早朝时,司空李勣有没有来,他是三朝元老,开国的功臣,你为什么不听听他的意见呢?当年,太祖命他主办先父士彟的葬礼。他也一向与我武家有渊源,他也最了解臣妾,相信他会做出公正的判断,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这老滑头这两天都装病没来上朝,朕还能上他家找他去?”“他再有病还能病几天,三天两天还不来吗?到时候皇上单独召见他,问问他。”
唐太宗曾说李勣才智有余,“数次以机数御李世民,世民亦以机心事君”。的确,李勣不但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勇将,而且是一个极有心机的智谋家,善于看风使舵。在武则天立后这件事上,李勣持壁上观的态度。既不会学褚遂良、韩瑗那样拼死血谏,也不像许敬宗之辈那样摇旗呐喊。
几天后,李勣果然“病愈”上朝。高宗李治提前退朝立即单独把他召进内殿。李勣还装不知道,见李治就作个揖说:
“皇上,前几天臣的旧伤发了,疼痛难忍,不能上朝,请皇上不要怪罪。”
“老爱卿现在身体好多了吧?朕也正想去你家看看你。”
“谢皇上关爱。臣现在感觉好多了。”
“老爱卿,朕单独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皇上,朝中政事,大多由无忌太尉和于志宁他们做主,老臣一向是不大过问的。”
“这次不是朝中政事,是关于后宫的事。”
“后宫的事,老臣更不敢过问。”
“你不要凡事都紧张,朕只是听听你的意见。”
“老臣老迈愚昧,恐不能让皇上满意。”
“没有关系。”李治又亲手把一杯茶递给李勣,眼看着他喝了一口,才说,“王皇后不能生子,武宸妃已诞三子,朕想立武宸妃为皇后,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这事皇上问了长孙太尉没有?”
“问了。”
“问褚遂良、韩瑗他们没有?”
“问了。”
“他们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呢。”李治说,“所以朕单独召见你,想从你这里寻求支持。”
“皇上,以老臣的意思,你谁都不要问。”
“不问还行?”李治有些讶然。
“此乃皇上家事,何必问外人。”李勣看头李治低头寻思,又说,“他们一个个娶妻纳妾,问过皇上你没有?”
“对!”李治一拍大腿,“老爱卿你说得太对了。他们娶妻纳妾不问朕,朕立皇后,何必问他们。”
李勣走后,李治兴冲冲地跑到长生殿,把这事告诉了武则天,武则天也很高兴。
九月庚午日,一道诏书正式颁布,贬褚遂良为潭州都督。自此以后,朝堂上再也不见了一代书圣褚遂良忠贞的身影,再也听不到了他慷慨激昂的话语。倒是李勣妙喻解君忧的事经常在朝堂上传来传去。升为礼部尚书的许敬宗更是逢人就说:“一个乡巴佬要是多收了十斛麦子,还想赶走黄脸婆,再讨个新媳妇,何况是堂堂的天子?皇上想立皇后,干卿何事?说三道四,噪聒不已,岂不多事!”
许敬宗正说得唾沫飞溅间,一个内侍跑过来:“许大人,皇上,宸妃娘娘宣诏,请你到两仪殿晋见。”
许敬宗一听,对旁边的众人说:“最近皇上光召我议事。前天还拍着我的肩膀,说让我多多问些政事。哎,我这礼部就够忙的了。”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许敬宗挺直腰板,昂首挺胸跟着内侍向内廷走去。
“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许敬宗趴在地上,有板有眼给皇上和武则天分别磕了一个头。
“许爱卿,本宫还不是皇后,怎可称为千岁。”武则天瞧一眼坐在身旁的李治,装模作样地说道。
“可在老臣的心目中,您早已是皇后,早已是千岁。”胡子白了一大把的许敬宗,不无肉麻地奉承着。
“许爱卿,这废后立后的事,皇上已经定下来了,想在下个月正式颁诏,你作为礼部尚书,打算怎么办这事?”
“改立皇后,有一套程序,常言说得好,不废不立,先废后立。先下达废后诏书,再行册立新后的诏书,然后令太史局郑重占卜,选择好日子,就可以举行立后大典。臣请担当立后大典的住持,一定把典礼办得隆重热烈,空前绝后。”
“好,好。就让许爱卿你当住持。你是礼部尚书,你不当谁当?”李治说。
“许爱卿,”武则天说,“在诏立我为皇后以前,还得搞点什么活动吧。”
“娘娘的意思是——”许敬宗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计谋多端的未来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比如百官上书,请求皇上立我为后,你们这些人光心里想让我当皇后还不够,还要有具体行动,统一起来,联合上书,这样才能显得群心悦服,我也可以对天下人有个满意的交代。”武则天见这许敬宗死脑筋转不开弯,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娘娘考虑得周到,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那这事也交给你办了。记住,人越多越好,除单独上书外,还要搞个联合上书。”武则天嘱咐道。
“这事臣办,这事臣办。”许敬宗只得连连应承下来,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毕竟朝堂上长孙无忌一派人多,万一他们不配合,拒绝联合上书,事就难办了。
“许爱卿,这庆典用的礼服及一切仪式用具现在就可采制了,要求参加贺典的人一人一套新制服。”武则天说道。
“那得费掉多少布匹锦帛?”李治插话说,“朕看文武百官的礼服还是用他们原有的吧。”
“不行!”武则天断然反对,“新皇后要有新气象,要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李治一听,不吱声了。武则天大手一挥说:“许爱卿,就这么办吧,先从国库预支银两。记住那百官上书的事,那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对外可不要说是本宫的意思,听见了没有?”
“臣记住了,谨遵娘娘的懿旨。”
“下去吧!”
“是。”许敬宗答应一声,又跪地磕两个头,退出去了。
“哎——”高宗李治叹了一口气。“皇上叹什么气?”
“朕在想这废后立后的诏书怎么写?”
“你作为天子,操心这事干啥?自有人去办这事。”
午膳时,武则天命御膳房做了几个拿手的菜,对高宗说:“皇上,你应该顿顿喝点酒。酒可以使人长寿,少生疾病。”
“朕天天喝得晕晕乎乎的,还怎么处理政事?”
“臣妾替皇上代劳啊!”武则天半开玩笑地说。
“那你不就成了女皇啦!”
“臣妾成了女皇,那皇上就是女皇的男人,反正是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
说着,武则天对李治瞟了一个媚眼,唱了起来,“生生世世长相依……”
一时喜得李治,又高声大气地喊着传膳。不一会儿,宫婢们把饭菜端了上来,望着热气升腾的满桌美味佳肴,李治兴奋地搓着手问:“爱妃,咱喝什么酒?”
话音未落,未及武则天回答,明丽从外面跑进来:“皇上、娘娘,中宫派人来送酒了,说是萧淑妃自己酿的,给中宫送去了许多,王皇后自己喝不完,就让人送咱宫里来了。”
李治一听,转脸对武则天说:“这萧淑妃就是能,喜欢自己动手做个家常饭。这一阵子,听说她闲得无聊,在西宫带人酿酒,听说还酿得不错哩,后宫的妃嫔们,都争着向她讨酒喝。”
“皇上你喝过没有?”
“……喝过。”
“在哪喝的?臣妾怎么不知道。”武则天一副挺生气的样子。
“前一段时间,你生孩子,朕到萧淑妃那里住了两晚上,就住两晚上,爱妃你可千万不要生气。”李治说。
“她的酒好喝吗?”
“好喝,好喝,不信你尝尝。”
武则天点点头,对站着的明丽说:“叫那送酒的人把酒拿进来。”
明丽答应一声出去了,功夫不大,一个太监抱着一个酒坛进来了。跪在地上,先请了安,然后奏道:“皇后娘娘念皇上政务繁忙,身体劳顿。特命奴才捧来萧淑妃亲酿的美酒一坛,请皇上笑纳,不忘糟糠故妻之情也。”
李治一听这话,回想起王皇后、萧淑妃与自己的夫妻深情,不禁有些伤感,鼻子酸酸的,眼圈湿湿的,又怕武则天看见,忙抬起手,装作揉着太阳穴,掩盖着双眼和难过的心情。
“皇上,”武则天拉了拉李治的袖子,“这酒你喝不,不喝还让人带回去。”
“喝,喝,既然送来了,况且萧淑妃酿得又不错。”李治推了推面前的杯子,对旁边的侍婢说,“倒酒,倒酒。”
侍婢接过太监手中的酒坛,启开封盖,满满地给李治和武则天倒上两杯,酒香扑鼻,沁人心脾。李治端起杯子,刚想往嘴里喝,让武则天给挡住了。
“慢喝。皇上,这酒还是先让奉御尝尝吧。”奉御是专门在皇帝进膳前尝尝饭菜的太监,提防人下毒的作用。此时,奉御尝过饭菜后,已经退下了。
李治不耐烦地对武则天说:“就你心眼子多,朕以仁慈之心待人治国,谁忍心对朕下毒。”
“尝尝为好。”武则天指着那个送酒来的中宫的太监说,“你,先喝这一杯酒。”
侍婢把高宗面前的杯酒端给那太监,此太监不敢违旨,接过杯子徐徐饮尽,又打着酒嗝笑着对皇上和武宸妃说:“看,没事!挺好喝。”
一语未了,只见那太监“哎哟”一声,捂着肚子滚倒在地上,满地翻滚,大叫着:“不好!我中毒了,快救救我……”声音越来越小,一霎那功夫,人就面色青紫,口鼻流血,蜷在地上不动了。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明丽壮起胆子,过去试了试那太监的口鼻,对李治和武则天说:“死了,他死了。”
“好一个歹毒的王皇后!好一个歹毒的萧淑妃!”武则天咬牙切齿地说,“真是狗胆包天了,竟然把毒下到了皇上的杯子里。”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李治吓得寒毛倒竖,双手哆嗦着,口里翻来复去,就这一句话。
武则天打量着地上的那个死去的太监,问旁边的独孤及:“这是不是中宫的太监?”
“回娘娘,这是中宫的太监,名叫王茹。”独孤及恭手答道。
“皇上?”武则天转而叫李治,好像请他拿主意。
“啊?”李治这才清醒过来,嘴里说,“这是不是杯子有毒,酒封得好好的,不可能有毒,她俩还敢毒朕?是不是搞错了。”
“独孤公公,拿点肉沾点坛子里的酒给狗吃,说不定坛子里的酒没有毒哩。明丽,把大大和棠棠唤过来,叫这俩狗尝尝。”
独孤及用筷子各夹了一块肉,各沾了一些酒,喂这俩叭儿狗,这日本贡奉来的狗挺精,初不肯吃,又经不住明丽的哄劝,便伸出舌头,各舔了几舔,这一舔不要紧,只见得这俩日本狗一会儿功夫又歪在地上,四蹄直蹬,蹬啊蹬啊就不蹬了。李治一见这日本狗也死了,猛地用手一拍饭桌,震得盘子、碟子、筷子一家人乱晃晃。
“独孤及,带人把王皇后、萧淑妃马上押过来,朕要当场讯问,即刻处置!”
独孤及刚想往外走,武则天又招手留住了他。
“皇上,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闲心亲自问这事,这两人使坏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