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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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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青虽对政治上的事情不感兴趣,对什么是真男人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和标准,他点了点头:“明白了。还不如老头子。老头子可没这么对女人,还算敢作敢为。”
  “立青,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立华握住立青的手。
  “我?”立青惊讶,众人眼中,他是个顽劣的青年,没一样事情能做好,大家都这样评价,他也从来不反对,姐姐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自己,他觉得意外,更怕会辜负姐姐。
  立华眼圈又红了,这次她没有背过身去,也没有强忍泪水,更加握紧立青的手,抽噎道:“除了你,我还能靠谁呢?”
  立青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次脸上没有丝毫顽劣的神情。
  对于立华的突然回家,梅姨觉得有些蹊跷。书房中,杨廷鹤手执放大镜看着釉瓷花瓶,梅姨心思全不在老爷子身上,她好像又闻到前晚上在厨房里闻到的味道。
  前晚上饭毕,梅姨去厨房问用人杨廷鹤的药弄得如何,灶上的一只瓦罐引起她的注意,用人告之,是大小姐让炖的酸辣汤。
  梅姨揭开盖子,一股奇异之气冲得她打了个喷嚏,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直嘀咕:“这孩子,怎么喜欢喝这个?”
  一夜过去,梅姨还能记得那呛人的味道。
  “廷鹤,你说广州的学生怎么这么早就放假了?”
  “怎么了?”
  “没什么,城南林家小姐上的也是广东女子师范,可林家太太说,她家小姐还得两个月才能回来呢。”
  “你没听立华说吗,都革命了,哪还有那么多规矩?”杨廷鹤继续端详他的宝贝瓷器,突然,他转向梅姨,“立仁呢,我又忘问他,他定烧的瓷瓶拿回来没有?”
  立仁从三省巡阅使要举办堂会的祠堂察看完地形出来,刚走到巷口,与一个人撞个满怀,待定睛一看,竟是立青。立青下意识地挺直腰杆。
  立仁问:“干什么去?”
  立青头一撇,甩甩头发:“管得着吗?我又不是你的学生,嘁!”
  立仁:“成年人,别成天悠悠荡荡的!”
  立青:“成年人怎么了,也没吃你的!”
  立仁:“瞧你贼眼飘飘的,我就不踏实,是又要去哪儿坑蒙拐骗了?”
  立青不依不饶:“我贼眼飘飘盯的就是你!”说着,手指着立仁的鼻梁尖,接着又说:“哥,别打听,我的事你别打听,你的事,我也没兴趣!”
  立仁心虚起来:“我的事?我的什么事?”
  立青的这军将到立仁心中的要害处,颇为得意:“别问我,问你自己啊!”
  正说着,周世农从不远处的茶楼出来,朝相反方向去了,立青冷笑一声。
  立仁劈胸抓住立青,狠狠地说:“你给我记住了,小混蛋,别用这样的口气跟你哥哥说话,像你这样的愚氓,芸芸众生,连只苍蝇都不如!”
  立青没有屈服,直勾勾地看着立仁:“就算我是混蛋,你就光彩了?上你的课去吧,杨老师!”说完,他把立仁的手从自己衣领处放下,拍拍衣服,昂首而去,走出不远,从怀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回头对着立仁一笑,吹着口哨,大模大样地走了。
  立仁摇头叹息。
  立青从家拿了些床单被套,找到魏大保,大保还在睡梦中,立青不由分说,只顾将床上的被单被套都扯下来,换上他带来的,弄好后,他告诉大保,得用两天这个房间。
  魏大保怔了一怔,笑了:“让我猜猜,还真上手了?”
  立青:“上什么手?”
  大保:“是戏班子里的……”
  立青对着大保胸口一拳:“扯什么淡!”
  大保疑惑:“那你要床做什么?”
  立青想了想:“哎,我问你,你知道上哪儿能抓着打胎药吗?”
  大保大惊:“我的天哪,还真闹下风流债?”
  立青没有正面回答大保的问题:“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帮我去春香楼问问,那些姑娘平素都在哪儿配打胎药?你不是有哥们同她们挺熟么?帮我问问……”
  大保继续疑惑:“不是,你要那玩意干吗,真有事了?跟哪个丫头做下了?”
  立青虎下脸:“别问那么多,你是去还是不去?”
  大保有些紧张,赔笑:“去去去,都是哥们,这个忙一定帮啦!”
  立青已经为姐姐的事情忙乎起来,立华在家也没闲着,她去到厨房,打开柜子,将里面的红枣、桂圆、红糖一类取出装进袋子,包好后,离开。梅姨从厨房的另一边闪出来,打开柜子,看了后,疑云布满脸上,向杨廷鹤的书房走去……
  城北仁和药铺的老板戴着老花镜,手执小秤,不断地从各个小抽屉里抓出药来,称后倒在柜台上的药纸上,一边和抓药人聊天,讨论着三省巡阅使来视察的事情。
  立青走了进来,两人停止拉呱,都瞅他。立青鼻梁上架了副墨镜,流里流气地四处打量。
  抓药人离去,老板走过来,立青从怀里摸出一纸方子,抖开了递过去。老板对着方子看了一眼,蓦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立青。
  立青诧异:“老板,怎么了?”
  老板:“这样的虎狼药,本店概不配售,对不住了,客官!”
  立青冷笑:“虎狼药?你看清楚了?”
  老板礼貌地说:“客官,咱是做这行的,只需看其中的两味药就清楚了,不是我吓唬您,吃死了人,本店可负不起责任。”
  杨立青笑了:“尹老板,我看你是有点眼神不济了,这方子可是你们仁和店开出去的,还收了人家三十块光洋,居然是虎狼药,要是这样,那还真得报官了!”
  老板:“客官你若闲着没事,请到别处消遣去,我还没老到连自己字迹都认不出的程度。”
  杨立青:“是吗,那你看看这张方子,又是谁的字迹?”
  他从怀里掏出一纸,再抖开递到老人家眼前:“看清楚了吧,谁的字迹?我只不过照抄了一张给你,倒闹出公案来了!”
  老板低声地:“你是谁,从哪里弄来的?”
  杨立青:“等你抓完了药,我才告诉你,你是怎么从春香楼姑娘身上赚银子的!”
  老板笑笑:“吓唬我?行啊小子,敲诈到我的头上来了?可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仁和药房是谁的股东?去吧去吧,我劝你别惹事……”
  老板伸手去抓柜台上的摇铃。
  立青也不言语,伸手从腰间掏出手枪,砰地拍在老板面前。老板惊骇得脸煞白煞白。
  立青:“别惹它生气,我是讲道理的,可这畜生生来就一副蛮不讲理的脾性,不听劝,你有什么办法……你不信?你可以亲口问问它呀!”
  “客……客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是抓副药吗……”说着,老板伸手去取秤,立青把那支枪在手上娴熟地玩耍起来。
  立青回到家,狂奔上楼梯,冲进阁楼,他从腰间取下枪,手忙脚乱地用原先的红绸裹好,放回樟木箱内,然后闪身出门。
  阁楼内,静静的,宛如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天光泻入阁楼,母亲的画像在尘封中静静地看着,门吱呀一声又开了,立仁走了进来。
  他拖出樟木箱,取出那把手枪,打开枪膛后,从怀里取出六颗黄灿灿的子弹,一颗颗装入,装毕,又将枪用红绸裹好,放回原处。
  立仁回到城关中学,上国文课,他庄严地在黑板上写道:正气歌。周世农匆匆走来,在教室外走廊慢慢停下脚步,身影从教室窗口晃过。立仁让同学们背诵课文,踱出教室,走到周世农面前。
  周世农小声地问道:“看过地形了?”
  立仁:“看过了,开枪没有问题,只要离得够近。开完枪有点难办,除了大门,只有戏台子后面有一出口。”
  周世农:“你要清楚,空空的祠堂是一回事,布满卫队的祠堂又是一回事。掏枪要快,射击后丢枪走人,千万不要多看目标一眼,这是行活。”
  立仁:“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我爹为我取名立仁,也许就是为后晚上取的呢!”
  周世农:“好,有此杀身成仁的决心就好。子弹试过了吗?般配不?”
  立仁:“还没试过,应该没问题。”
  周世农:“要提前装试,左轮手枪和别的手枪不一样,即便有一颗臭火,也不致耽误别的子弹的发射。有六颗,我想足够了。”
  立仁坚定地说:“其实一颗就足矣!”
  教室内传来同学们整齐的背书声:“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教室外,立仁一脸的凛然赴死之气。
  夜幕降临,立青和立华出现在魏大保家。立青蹲在炭火前,摇扇熬药,炭炉子熏得他满头大汗。立华坐在床头,脸上毫无表情。
  立青突然停下手中的扇子,转向立华:“姐,你再想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该想的,我在广州都想过了,只有华山一条路。”说完,立华叹了口气,“立青,我只能靠你,我们这个家,你是唯一可以帮我的人。”
  立青心疼地看着姐姐,把一张写满字迹的纸给立华:“你先看看这个,那老板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喝药前千万千万先看看这个!”
  立华看了看:“那就是说,这药得分三个时辰喝,出现什么症状,喝多大的量。”
  立青:“都是你们女人的事,我也闹不明白,什么红啊白的,哪疼哪酸,你自己掌握好了,照医嘱用就是了!”
  立华有些不放心:“你不会就走了吧?”
  立青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不方便!”
  立华对着立青肩膀一推:“什么不方便,我是你姐姐!”
  立青:“姐,我……我还是有些别扭!”
  立华哀求:“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姐姐可真的没着没落了!”豆大的一颗泪珠落了下来。
  立青急了:“哎,你看看,你看看,哭什么?还没喝药呢!我不走,行了吧!可惜我不是女人,要不我陪你一块儿喝!”
  立华扑哧笑了。
  立青:“我先来一小口,把我肚里的蛔虫给打下来!”
  立华破涕大笑。
  吃饭时间,家人迟迟不见立青和立华的人影,杨廷鹤、立仁、梅姨先吃饭。杨廷鹤划了几口饭,突然问立仁,有什么打算没有?难不成就在这教一辈子书?
  立仁没看父亲,夹了一口菜:“教书也很好。”
  杨廷鹤停下筷子:“就这?没了?”
  立仁也放下筷子:“您还想听什么?”
  杨廷鹤慢条斯理地说:“你们三个,打小就性格迥异,你弟弟是一根肠子通屁眼,虽有一些坏习性,人倒率真坦诚。你妹妹也是喜怒皆形于色,爱憎皆赋于形,唯有你九曲回肠,九曲回肠呀,温度计插在肛门里也不知你有好些温度?我没说错吧,儿子!”
  杨立仁看看父亲,试探性地:“那您说,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杨廷鹤:“人还是以自然为好,再说,也没什么好不好,天性使然,做父亲的又能怎么样呢?”
  正说着,梅姨由厨房那边端菜走来。
  杨廷鹤对着梅姨:“喊你来吃饭,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梅姨说:“厨房里使妈丫鬟在斗嘴,说是短了一些红枣桂圆什么的,生出些猜疑……”
  杨廷鹤笑了笑:“你这人,大事不问,小事上心。”
  梅姨觉得冤枉:“哎哟,老爷子,咱这家还能有什么大事呀,不愁吃,不愁穿,老祖宗躺在风水地里,菩萨又保佑,还愁什么?”
  杨廷鹤:“短见!短见!”
  梅姨:“那您说说高见呢!”
  杨廷鹤:“他姨,我就跟你这么说,一个家就像头大蒜,父亲就是蒜柱,孩子们就是背靠蒜柱的蒜瓣,母亲呢,就是包裹蒜瓣的蒜衣,如今他们的母亲不在了,蒜衣破了,谁再来包裹孩子们呢?”
  梅姨怔了,偷眼看看立仁。
  杨立仁咳嗽一声站起来,“噢,父亲,梅姨,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杨廷鹤:“立仁,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杨立仁:“那您和梅姨接着说,我都吃撑着了,噢,对了,后天晚上,我得陪您老一块儿赴宴,母亲没了,我这个长子,理应代劳。慢用,父亲!”
  提到赴宴的事,杨廷鹤有些奇怪,立仁怎么会如此积极地要求跟着自己一起去见这个自己都懒得见一面的三省巡阅使。梅姨看着立仁离去,回过头来,对杨廷鹤说:“你这三个孩子啊,一个比一个奇怪!”
  魏大保家里,立青好不容易把药熬好,一汪赭色的药汤在碗里扬着热气。立华小心地端起药碗,慢慢地送到唇边。立青不忍看下去,别转脸,吹起口哨,一副与此无关的神情。立华一扬脸,一口气喝干药汁,把碗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旋即神情严肃地躺在床铺上,等待着……
  立青想调节下气氛,逗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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