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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来,他一个人沉思了很久,突然转身对指挥所里所有的人宣布道:“我老婆有了,我要做父亲了!”
众人一怔,随即一齐哈哈笑了起来。
解放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上海的一些进步青年纷纷通过各种方式前往解放区。秋秋也和几个同学商议着要到解放区去,而负责安排此事的联系人正是瞿恩和瞿霞的母亲。
秋秋生怕路上有什么意外,于是让费明去立华那儿拿几件首饰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费明拿了首饰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正赶上梅姨到处找秋秋,面对梅姨的询问,费明犹犹豫豫地回答说不知道。
梅姨担心得不得了,学校、同学家,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杨廷鹤倒是一脸的淡定,还反问梅姨:“你急有什么用呀?”
梅姨嗔道:“还不急?”
杨廷鹤依然不紧不慢地:“想想广州革命那会儿,嘿,一夜之间,三个儿女,都飞走了,又怎么样呢?翅膀硬了,你不让它飞,能行?”
“可是秋秋不同……”
“怎么不同呀?潮流呀,你能挡住了?人老了,也就沉住气了,任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做云间野鹤,世外散仙,自在得没人能比。”
梅姨见状只好去打电话给立华。
秋秋从费明那儿拿到首饰回到瞿母家中。瞿母松了一口气道:“丫头,你去哪儿了?”
“奶奶,我侄儿来给我送点盘缠。”
“丫头,你到了我这儿,也就到了组织了。到了组织这儿,就得有纪律约束了,我没批准你,你是不能出去的。太危险了,你知道吗?”
秋秋也不回答,只是递上手绢包:“奶奶,你看够了吗?咱七个同学呢,三个演话剧的,两个弄舞美的,一个作曲的。我们做演员的,会表演,可作曲弄美术的不会,万一在关卡那里暴露了,不得花钱吗?”
“你倒想得挺细……”说着,瞿母打开手绢包,映入眼帘的正是当年让瞿恩送给立华的那对翡翠耳坠,心中一惊,问道:“丫头,你这哪来的?”
“我姐的。”
“你姐姐?她叫什么?”
“杨立华呀。”
“立华是你姐姐呀?”
“您认识?”
“岂止是认识呀。刚刚来的,是叫费明吗?”
“是呀,是叫费明,你也认识?”
“丫头,我就是费明的亲奶奶。”
秋秋听了,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瞿母又给秋秋讲起了当年立华和立青的一些事情:“可不是嘛,你立青哥哥头一次上我们家来,比你还小三岁了,这一晃,多少年了,又来了立青的妹妹,你们兄妹都往这一条路上走呢,难怪我们都老了,这将来呀,是你们年轻人的。”
秋秋对此似乎并不感兴趣,岔开话题道:“奶奶,你看过苏北军区文工团的演出吗?”
“别叫我奶奶,喊乱了。你瞿妈妈一直就没离开过上海,上哪儿看呀,听倒是听说过,那边的演出水平一点儿也不比上海差,演了多少大戏哟。”
正说着,只听门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二人一怔,瞿母问道:“谁呀?”
“我来找杨立秋。”听声音,来人正是立华。
原来立华听说秋秋不见了,赶紧回到家中,发现自己的首饰也少了几件。立华正和梅姨商量着,看到费明从外面回来,于是就询问费明。面对母亲,费明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并且带立华去找秋秋。
虽然秋秋一再地示意瞿母不要开门,可瞿母还是起身开了门。
立华刚进门,就一下子怔在原地:非*凡#论*坛“瞿妈妈?”
瞿母笑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立秋是你的妹妹。坐!立华!”
秋秋敌意地看着立华,说:“姐,你别费工夫了,这条路我走定了。”
“轮不着你说话。”
“你们姐妹没谈好?”瞿母问道。
“是的,她偷着跑出来。”
秋秋赶紧说道:“什么叫偷,我是光明正大地参加革命去。”
“可你还有学业!”
“我现在的学业是摆脱黑暗,投奔光明!”
立华听了,转而面向瞿母:“瞧,瞿妈妈,是不是广州那会儿,我也这么青涩?”
瞿母笑了:“立华呀,你这妹妹活脱脱的就是广州革命时的你。你们姐妹怎么这么像!”
秋秋争辩道:“我像她?那我早跳黄浦江了。”
立华不理秋秋:“她们这辈人,还真不比了当年的我们,她在学院,连袜子都送回家让她妈妈洗!”
“我看不出,这就是你不许我革命的理由。”
瞿母转身对秋秋说:“秋秋,你去里屋,让我单独和你姐姐谈一谈。”
秋秋听了,气鼓鼓地去了里屋。
“坐下来吧,立华,你如果不同意,我瞿老太太是不会送她走的。”
立华这才坐下:“你不知道,我那继母要死要活的,像丢了魂,我不能不管。”
瞿母点头说:“我理解。不过,你能从我这儿领走她,可是你能拦住她的心吗?如果,她不通过我们地下关系安全转送,自己瞎闯解放区,那就太危险了。”
立华听后一怔。
瞿母笑笑,接着说:“她真的像你,像当年的你!立青头一次到我家,还没她这么泼辣。”
“你有立青的消息吗?”立华一直很挂念立青。
“立青已经随东北大军进入平津。林娥要生孩子,留在了沈阳。”
“噢,他俩要有孩子了?”
“是啊,你的费明要有弟弟或者是妹妹了。”
立华勉强笑了,刚刚,就是费明领她过来的,瞿家和杨家,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得把立秋当成自己的儿女看待。立华,如果你能信得过我,就听我这老太太一句,让秋秋去吧,随着解放大军日益临近,她的左翼学生的身份越来越不安全,我们党也是出于保护这批文化人才着想,才有组织有计划地将他们送到解放区去,那里天地广阔,也适宜发挥他们各自的才能。”瞿母慢条斯理地说。
立华心里犹豫着。
“我知道你难呀。依你这样的身份做这样的决定……我说的,是我这老太太自己的意见。”
“可这一路上,军队设了很多关卡,是不是太危险了?”立华抬起头。
“如果你只是担心这个,那你就放心,我们有内线关系,也有专人接送。你妹妹有意思,还拿来许多首饰,其实用不着……”她从桌上取过手绢包,“你拿回去吧,路上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已经送过去上千人了,都是各行各业的人才。”
“不,真要走的话儿,让她带上吧,这丫头什么也没拿。”立华的口气软了下来。
“在那边做文工团员,都是供给制,也不需要什么……”瞿母从首饰中取出那对翡翠耳坠,“至少,这个你拿回去,那年你去苏联,瞿恩送你的,留个念想吧。”
立华接过,闭上了眼睛。
“人去物留。你不知道呀,我那儿子他不会表达,他只会工作,拖着条伤腿要去码头送你。我拦住他,问他,儿子,你真想找她做你的媳妇?他点点头。我又问:你们能说开吗?他摇摇头。我说,你呀也真是丈八烛台,只照得见人家照不见自己。我就从耳朵上取下了这对耳坠,我说,你自己要是说不了,就说是我做妈的送她的。你这么一说,哪个姑娘都听懂了。是不是,立华,你当时懂我的意思了吗?”
立华苦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你还能把它保留到今天,也算是有情有义,何况你还把他的孩子带那么大了,立华,这就是我们两家的情分呀!甭管什么时候,也甭管地覆天翻,这情义都无价呢!”
“瞿妈妈,你别说了。秋秋,你出来,姐问你几句话。”立华对里屋的秋秋说道。
秋秋从屋里走了出来。
立华严肃地看着秋秋说:“立秋,你真的想好了?”
秋秋坚定地点点头。非*凡#论*坛
“那你去吧,我来时就没打算能把你带走。咱杨家兄妹都一个种性,我也曾拉过立青,结果……”说着,立华摊了摊手。
“立青可是四野的名将了。”瞿母道。
“是呀,我知道我当初很愚蠢,以为可以代替自己的弟弟选择他的理念和道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选择了道路,也就选择了我们个人的命运,没有人可以脱离潮流,没人可以!”
说完,立华面对瞿母和秋秋惨淡地笑了。
美国年初批准的军援到了年底才到,可数量还不到许诺的一半,而蒋夫人近来在美国受到的接待也是相当的低调,不仅完全不见了六年前的热情,甚至有点故意给夫人难堪。立仁对当下的形势有着清晰的判断,这也使他更努力地把自己手上的任务做好。
“所以,局长,请转告你们的海军桂老总,海军一定得拿出你们最好的舰长和最好的军舰,全力保障此项特殊运输任务。事关我们大家的未来。”立仁在航运办公室内与航运官员会商的时候说道。
“我明白,首先我得让我们舰长熟悉一下上海去基隆的航线,另外考察一下装卸货品的锚泊位置。”
“那就好,舰船停泊地点离央行越近越好。”
那次会商之后的一天夜间,中央银行上海金库四周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国民党官兵。立仁与吴融在金库官员的引导下来到金库厚重的铁门前。
官员一边开门,一边报告着:“中央银行的储备黄金全都在我这个库里,共有两百七十七万两。”
立仁厉声说:“我们不管账目,只负责安全转移。账目错了,杀你的头;黄金丢了一块,杀我和吴师长的头,无粮不聚兵,这批黄金将是我们在台湾的立足之本!”
厚重的铁门轰然打开,黄灿灿的金光映亮了众人的眼睛。
“吴融,就是丢了你我的命,也得把它们安全地转送台湾,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堆起来得有一座小山呢!”立仁眼神中透着惊讶。
董建昌的轿车停在他的豪宅门口,他下车进院。杨廷鹤正闲着无事,董建昌大步流星走过来,一边拱手一边说:“哎呀,杨老先生,新年好啊!”
杨廷鹤也拱起手:“喜事,老董回来了,怎么样呀,你不是在南京开会吗?”
“不知您问的是哪方面?”
“徐蚌完了吗?”
“也就这一两天了吧,杜聿明被围困在了陈官庄,最后的十七万人怕是也保不住了。”
“这仗都怎么打的,国军八十万人,被共产党六十万人打得稀里哗啦。平津也危在旦夕了,傅作义还能维持几天呀?”
“不谈了,今天有重要广播,您不听听?”董建昌故意卖关子。
“什么重要广播?”
董建昌指的是,蒋介石就要宣布下野,把权力交给李宗仁。杨廷鹤觉得老蒋仅仅做做样子而已,类似的把戏都弄过几回了。
董建昌打开收音机:“甭管是真是假,还是听听吧!”
收音机里响起了延安播音员铿锵有力的播音:“……敌人是不会自行消灭的,无论是中国的反动派,或是美国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侵略势力,都不会自行退出历史舞台。”
董建昌一怔,看向杨廷鹤。
杨廷鹤倒是悠然说道:“一听就是毛润之的文笔。”
董建昌仍在发愣。
收音机中:“现在摆在中国人民、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面前的问题,是将革命进行到底呢,还是使革命半途而废呢?”
“你每天都听延安广播?”董建昌问道。
杨廷鹤笑笑:“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听听他毛润之的文章,养耳呀,这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
播音继续着:“一个农夫在冬天看见一条蛇冻僵着。他很可怜它,便拿来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蛇受了暖气就苏醒了,等到回复了它的天性,便把它的恩人咬了一口,使他受了致命的伤。农夫临死的时候说:我怜惜恶人,应该受到这个恶报……”
杨廷鹤赞道:“瞧人家的文章,总这么深入浅出,我看中国的白话文,毛泽东是第一家。”
“毛岂止是白话文说得好,他打的仗也是出神入化。”
“他在指谁,谁是蛇一样的恶人?”
董建昌关了收音机:“这还用说嘛,我看国共两家的恩恩怨怨,一直可以追溯到二十二年前。老蒋这时候想和谈,人家不干了,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呢!”
“小天时决利钝,大天时决兴亡,看来现在是到了决兴亡的时候了,你们能赢吗?”
“从北伐时算起,老天爷给了我们整整二十二年的执政时光,我们自己不用好,那还有什么可说。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董建昌说完,两人唏嘘不已。
几日后,徐蚌会战以国民党惨败而告终,北方的傅作义也拱手让出了北平。
立华回到家,董建昌跟立华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