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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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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容举措,风化之本,请依常仪,追还前诏。”帝从之。
  时太后锐于兴缮,在京师则起永宁、太上公等佛寺,工费不少,外州各造五级佛图。又数为一切斋会,施物动至万计。百姓疲于土木之功,金银之价为之踊上。削夺百官禄力,费损库藏。兼曲赉左右,日有数千。澄上表极言得失。虽卒不从,常优答礼之。政无大小,皆引参预。澄亦尽心匡辅,事有不便于人者,必于谏诤,殷勤不已,内外咸敬惮之。
  二年,薨,赠假黄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太尉公,加以殊礼,备九锡,依晋大司马齐王攸故事,谥曰文宣王。澄之葬也,凶饰甚盛。灵太后亲送郊外,停舆悲哭,哀恸左右。百官会赴千余人,莫不欷殻В笔币晕僦5谒淖右拖
  彝字子伦,继室冯氏所生,颇有父风。拜通直散骑常侍。及元叉专权而彝耻于托附,故不得显职。庄帝初,河阴遇害。赠仪同三司、青州刺史,谥曰文。
  彝庶长兄顺,字子和。年九岁,师事乐安陈丰,初书王羲之《小学篇》数千言,昼夜诵之,旬有五日,一皆通彻。丰奇之。白澄曰:“丰十五从师,迄于白首,耳目所经,未见此比,江夏黄童不得无双也。”澄笑曰:“蓝田生玉,何容不尔。”十六通《杜氏春秋》,下帷读书,笃志爱古。性謇愕,淡于荣利,好饮酒,解鼓琴。每长吟永叹,托咏虚室。宣武时,上《魏道颂》,文多不载。起家为给事中。时高肇权重,天下人士望尘拜伏。顺曾怀刺诣肇门,门者以其年少,答云:“在坐大有贵客”。不肯为通。顺叱之曰:“任城王兒可是贱也?”及见,直往登床,捧手抗礼,王公先达莫不怪慑;而顺辞吐傲然,若无所睹。肇谓众宾曰:“此兒豪气尚尔,况其父乎!”及去,肇加敬送之。澄闻之大怒,杖之数十。后拜太常少卿,以父忧去职,哭泣欧血,身自负土。时年二十五,便有白发,免丧抽去,不复更生,世人以为孝思所致。
  寻除给事黄门侍郎。时领军元叉威势尤盛,凡有迁授,莫不造门谢谒。顺拜表而已,曾不诣叉。叉谓顺曰:“卿何得聊不见我?”顺正色曰:“天子富于春秋,委政宗辅,叔父宜以至公为心,举士报国。如何卖恩,责人私谢,岂所望也!”至于朝论得失,顺常鲠言正议,曾不阿旨。由此见惮,出除恆州刺史。顺谓叉曰:“北镇纷纭,方为国梗,请假都督,为国屏捍。”叉心疑难,不欲授以兵官,谓顺曰:“此朝廷之事,非我所裁。”顺曰:“叔父既杀生由己,自言天历应在我躬,何得复有朝廷?”叉弥忿惮之。转齐州刺史。顺自负有才,不得居内,每怀郁怏,形于言色。遂纵酒自娱,不亲政事。叉解领军,征为给事黄门侍郎。亲友郊迎,贺其得入。顺曰:“不患不入,正恐入而复出耳。”俄兼殿中尚书,转侍中。初,中山王熙起兵讨元叉,不果而诛。及灵太后反政,方得改葬。顺侍坐西游园,因奏太后曰:“臣昨往看中山家葬,非唯宗亲哀其冤酷,行路士庶见一家十丧,皆为青族旐,莫不酸泣。”叉妻时在太后侧,顺指之曰:“陛下奈何以一妹之故,不伏元叉之罪,使天下怀冤?”太后默然不语。
  就德兴于营州反,使尚书卢同往讨之,大败而还。属侍中穆绍与顺侍坐,因论同之罪。同先有近宅借绍,绍颇欲为言。顺勃然曰:“卢同终将无罪!”太后曰:“何得如侍中之言?”顺曰:“同有好宅与要势侍中,岂虑罪也?”绍惭,不敢复言。
  灵太后颇事妆饰,数出游幸,顺面诤之曰:“礼,妇人丧夫,自称未亡人,首去珠珥,衣不被采。陛下母临天下,年垂不惑,过修容饰,何以示后世?”灵太后惭而还入,召顺责之曰:“千里相征,岂欲众中见辱也!”顺曰:“陛下盛服炫容,不畏天下所笑,何耻臣之一言乎!”
  初,城阳王徽慕顺才名,偏相赏纳。而广阳王深通徽妻于氏,大为嫌隙。及深自定州被征,入为吏部尚书,兼中领军,顺为诏书,辞颇优美。徽疑顺为深左右,由是与徐纥间顺于灵太后。出顺为护军将军、太常卿。顺奉辞于西游园,徽、纥侍侧。顺指谓灵太后曰:“此人魏之宰嚭,魏国不灭,终不死亡。”纥协肩而出。顺因抗声叱之曰:“一介刀笔小人,正堪为几案之吏,宁应忝兹执戟,亏我彝伦!”遂振衣而起。灵太后默而不言。时追论顺父顾托之功,增任城王彝邑二千户,又析彝邑五百以封顺为东阿县公。顺疾徽等间之,遂为《苍蝇赋》。属疾在家,杜绝庆吊。
  后除吏部尚书,兼右仆射,与城阳王徽同日拜职。舍人郑俨于止车门外先谒徽,后拜顺。顺怒曰:“卿是佞人,当拜佞王。我是直人,不受曲拜。”俨深怀谢。顺曰:“卿是高门子弟,而为北宫幸臣,仆射李思冲尚与王洛诚同传,以此度之,卿亦应继其卷下。”见者为之震动,而顺安然自得。及上省,登阶向榻,见榻甚故,问都令史徐仵起。仵起曰:“此榻曾经先王坐。”顺即哽塞,涕泗交流,久而不能言,遂令换之。
  时三公曹令史朱晖素事录尚书、高阳王雍,雍欲以为廷尉评,频烦托顺,顺不为用。雍遂下命用之,顺投之于地。雍闻之,大怒,昧爽坐都,召尚书及丞郎毕集,欲待顺至,于众挫之。顺日高方至。雍攘袂抚几而言曰:“身天子之子,天子之弟,天子之叔,天子之相,四海之内,亲尊莫二。元顺何人,以身成命投弃于地!”顺须鬓俱张,仰面看屋,愤气奔涌,长殻Ф谎浴>弥∫话子鹕龋於接涸唬骸案咦媲ㄕ型粒炊ň帕鳎俜角遄牵煲峭蚬拧6礻托∪耍砦±簦魏衔⑽厩骞伲康钕录认然释弦俗裰迹杂袗a规,而复逾之也?”雍曰:“身为丞相、录尚书,如何不得用一人为官?”顺曰:“庖人虽不理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未闻有别旨令殿下参选事。”顺又厉声曰:“殿下必如是,顺当依事奏闻。”雍遂笑而言曰:“岂可以朱晖小人,便相忿恨。”遂起,呼顺入室,与之极饮。顺之亢毅不挠,皆此类也。后兼左仆射。
  氽朱荣之奉庄帝,召百官悉至河阴。素闻顺数谏诤,惜其亮直,谓朱瑞曰:“可语元仆射,但在省,不须来。”顺不达其旨,闻害衣冠,遂便出走,为陵户鲜于康奴所害。家徒四壁,无物佥,止有书数千卷而已。门下通事令史王才达裂裳覆之。庄帝还宫,遣黄门侍郎山伟巡喻京邑。伟临顺丧,悲恸无已。既还,庄帝怪其声散,伟以状对。庄帝敕侍中元祉曰:“宗室丧亡非一,不可周赡。元仆射清苦之节,死乃益彰,特赠绢百匹,余不得为例。”赠尚书令、司徒公,谥曰文烈。
  初,帝在籓,顺梦一段黑云从西北直来,触东南上日月俱破,复翳诸星,天地尽暗。俄而云消雾散,便有日出自西南隅,甚明净,云长乐王日。寻见庄帝从阊阖门入,登太极殿,唱万岁者三,百官咸加朝服谒帝,唯顺集书省步廊西槐树下,脱衣冠卧。既寤,告元晖业曰:“吾昨夜梦,于我殊自不佳。”说梦,因解之曰:“黑云,气之恶者,是北方之色,终当必有北敌,以乱京师,害二宫,残毁百僚。何者?日,君象也。月,后象也。众星,百官象也。以此言之,京邑其当祸乎?昔刘曜破晋室以为髑髅台,前途之事,得无此乎?虽然,彭城王勰有文德于天下,今梦其兒为天子,积德必报,此必然矣!但恨其得之不久。所以然者,出自西南,以时易年,不过三载。但恨我不见之。何者?我梦卧槐树下,槐字木傍鬼,身与鬼并,复解冠冕,此宁不死乎!然亡后乃得三公赠耳。”皆如其梦。顺撰《帝录》二十卷,诗赋表颂数十篇,并多亡失。
  长子朗,时年十七,枕戈潜伏积年,乃手刃康奴,以首祭顺墓,然后诣阙请罪。朝廷嘉而不问。朗位司徒属。天平中,为奴所害,赠尚书右仆射。
  顺弟纪,字子纲,随孝武入关中,位尚书左仆射、华山郡王。
  澄弟嵩,字道岳,孝文时,位步兵校尉。大司马、安定王休薨,未及卒哭,嵩便游田。帝闻而大怒,诏曰:“嵩,大司马薨殂甫尔,便以鹰鹞自娱,有如父之痛,无犹子之情,捐心弃礼,何其太速!便可免官。”后兼武卫将军。
  孝文南伐,齐将陈显达率众拒战,嵩身备三仗,免胄直前,勇冠三军。将士从之,显达奔溃。帝大悦曰:“任城康王大有福德,文武顿出其门。”以功赐爵高平县侯。初,孝文之发洛也,冯皇后以罪幽于宫内。既平显达,回次谷唐原,帝疾甚,将赐后死,曰:“使人不易可得。”顾谓任城王澄曰:“任城必不负我,嵩亦当不负任城,可使嵩也。”于是引嵩入内,亲诏遣之。宣武即位,为扬州刺史,威名大振。后并妻穆氏为苍头李太伯等所害。谥曰刚侯。
  第二子世俊,颇有干用,而无行业。袭爵。孝庄时,迁吏部尚书。尔朱兆寇京师,诏世俊以本官为都督,守河桥。及兆至河,世俊初无拒守意,便隔岸遥拜。遂将船五艘迎兆军,兆因得入。京都破残,皆世俊之罪,时论疾之。尤为尔朱世隆所昵。孝武初,改封武阳县子。世俊居选曹,不能厉心,多所受纳,为中尉弹纠,坐免官。孝静时,位尚书令。世俊轻薄,好去就。兴和中,薨。赠太尉,谥曰躁戾。
  南安王桢,皇兴二年封。孝文时,累迁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桢性忠谨。其母疾笃,忧毁异常,遂有白雉游其庭前。帝闻其致感,赐帛千匹以褒美之。征赴讲武,引见于皇信堂,戒之曰:“公孝行著于私庭,令问彰于邦国,既国之懿亲,终无贫贱之虑。所宜慎者略有三事:一者恃亲骄矜,违礼僭度;二者傲慢贪奢,不恤政事;三者饮酒游逸,不择交友。三者不去,患祸将生。”而桢不能遵奉,后乃聚敛肆情。孝文以桢孝养闻名内外,特加原恕,削除封爵,以庶人归第,禁锢终身。
  以议定迁都,复封南安王,为镇北大将军、相州刺史。帝饯桢于华林都亭,诏并赋诗。不能者,并可听射,当使武士弯弓,文人下笔。帝送桢下阶,流涕而别。太和二十年五月,至鄴。上日,暴雨大风,冻死者数十人。桢又以旱,祈雨于群神。鄴城有石季龙庙,人奉祀之。桢告神像云:“三日不雨,当加鞭罚。”请雨不验,遂鞭像一百。是月,疽发背薨,谥曰惠。及恆州刺史穆泰谋反,桢知而不告。虽薨,犹追夺爵封,国除。
  子英,性识聪敏,善骑射,解音律,微晓医术。孝文时,为梁州刺史。帝南伐,为汉中别道都将。后大驾临钟离,英以大驾亲动,势倾东南,汉中有可乘之会,表求追讨,帝许之。以功迁安南大将军,赐爵广武伯。
  宣武即位,拜吏部尚书,以前后军功,进爵常山侯。寻诏英率众南讨,大破梁曹景宗军。梁司州刺史蔡道恭忧死,三关戍弃城而走。初,孝文平汉阳,英有战功,许复其封。及为陈显达所败,遂寝。是役也,宣武大悦,乃复之,改封中山王。
  既而梁入寇肥梁,诏英率众十万讨之,所在皆以便宜从事。英表陈事机,乃击破阴陵,斩梁将二十五人,及虏首五千余级。又频破梁军于梁城,斩其支将四十二人,杀获及溺死者将五万。梁中军大将军临川王萧宏、尚书左仆射柳惔等大将五人沿淮东走。凡收米四十万石。英追奔至马头,梁马头戍主委城遁走,遂围钟离。诏以师行已久,命英为振旅之意。英表:“期至二月将末,三月之初,理在必克。但自此月一日已来,霖雨连并,可谓天违人愿。然王者行师,举动不易,不可以少致暌淹,便生异议。愿闻朝廷,特开远略,少复赐宽,假以日月,无使为山之功,中途而废。”及四月,水盛破桥,英及诸将狼狈奔退,士众没者十有五六。英至扬州,遣使送节及衣冠、貂蝉、章绶,诏以付典。有司奏英经算失图,案劾处死。诏恕死为百姓。
  后京兆王愉反,复英王封,除使持节、假征东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英未发而冀州已平。
  时郢州中从事督荣祖潜引梁军,以义阳应之,三关之戍并据城降梁。郢州刺史娄悦婴城自守。县瓠人白早生等杀豫州刺史司马悦,据城南叛。梁将齐苟兒率众守县瓠。悦子尚华阳公主,并为所劫。诏英使持节、都督南征诸军事、假征南将军,出自汝南。帝以刑峦频破早生,诏英南赴义阳。英以众少,累表请军,帝不许。而英辄与邢峦分兵共攻县瓠,IN之,乃引军而南。既次义阳,将取三关。英策之曰:“三关相须如左右手,若IN一关,而二关不待攻而定。攻难不如易,东关易攻,宜须先取,即黄石公所谓战如风发,攻如河决也。”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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