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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子站在井台边儿,不见一个人,他东张西望终于走进景琦家门。
棍子一进门非常惊讶,看着几间破旧的小土屋。他无论如何不相信这是大财主七爷的家。棍子咳嗽了两声,院内无人应。他没有发现西屋窗户稍稍开了个缝儿,偷偷向外望的景琦。
棍子确信走错了门,又退了出去。
棍子依次打量巷里的几家门口,终于认定一个稍微像点儿样的小黑门,近前敲门。
门开了,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汉子开了门,上下打量棍子。
棍子:“请问您,白七爷住这儿吗?”
汉子指了指景琦家:“那个门儿!”
棍子疑惑了:“那不像啊!那么破!我说的是黑七泷胶庄的掌柜的!”
汉子不耐烦了:“你这个人罗嗦什么你!”
棍子:“啊?”
汉子:“啊什么啊?就住那个院儿!”砰的关上了门。
棍子发了会儿愣,回头望了望,又走向景琦家。
景琦家院内。
棍子又走进院内,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七爷!”
景琦仍趴在窗户上看,笑着不答应。根子仍觉不对,转身又欲出门。
“那小子,你在这儿瞎串什么呢!”棍子忙回头,只见推门出来的景琦开心地正乐呢。
“哟,七爷!”棍子忙过去。
“你出来进去的干什么?”
“您全瞧见了?您怎么住这儿?”
“怎么了?”
“就您?住这儿!……”
“这地方像猪圈是不是?你以为我是大财主,该住青堂瓦舍大宅门儿是不是?告诉你,我是穷光蛋!?”
棍子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我穷得连家底儿都当了。”
棍子仍然半信半疑。
“瞧你还不信,给你看看!”景琦从怀里掏出了当票递给棍子。
棍子接过一看,果真是当票:“这是别人的当票儿吧?”
“我蒙你干什么,走,跟我一块儿赎当去!”景琦拉棍子出了院门。
裕恒当客厅。
景琦把当票交给吴掌柜,棍子在一旁注意地看着。
吴掌柜:“整半年!有信用!皮头儿,快把七爷的传家宝拿来!”
景琦掏出两千五百两银票:“两千五百两!”
“干什么?这五百两你拿回!我收回本儿就行!”
“别介,两千是本儿,五百是交情,我还得谢谢你!”
“如此愧领了。”
景琦回头对棍子:“王八小子!信了吧?”
棍子摇着头:“我还是不大信!这里边儿有别的过节儿吧?”
皮头儿捧着包好的织锦缎盒进来放到茶几上,景琦将黄绫子一层层地打开。
根子好奇地看着。皮头儿关注地瞪着眼。
吴掌柜也瞪大了眼看:“七爷,今儿该说了吧?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宝贝?叫我们也开开眼!”
景琦打开最后一层黄绫子,拿出了织锦缎盒托在手中,十分严肃地看着几人。
皮头儿:“您看明白喽,横竖封条纹丝儿没动!”
“有信义,下回当东西还到你这儿来!”景琦突然一扬手将织锦缎盒扔出了窗外。
吴掌柜大惊:“哎哟七爷!那不是你们白家的传家宝吗?”
景琦:“吴掌柜!要不怎么不叫你们看呐,那盒里是七爷我拉的一泡屎!哈哈哈……”
吴掌柜目瞪口呆。皮头儿完全傻了。棍子不明所以地跟着笑。
吴掌柜哭丧着脸:“七爷,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景琦仍忍不住地笑着:“别生气,今儿我请客,你随便挑地方!”
瑞云街。
景琦与棍子走来。
景琦:“棍子,我还没问你,找我干什么?”
棍子:“请您来了!您可一个多月没上我们那儿了。”
“九红想我了吧?”二人站住。
“那还用说,您瞧!”棍子拿出一对枕套交给景琦。“这对枕套是九红亲手绣的,鸳鸯戏水!”
景琦将枕套揣怀里:“过几天再去吧!”
棍子:“别别,九红想您想得天天晚上哭,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
“提督府没接她去?”
“托病,一直赖着没去,除了您,什么客都不见。”
“棍子!”景琦指着前面的孙记沈胶庄站住了,“看见了吗?我对门儿又开了一家胶庄,跟我打擂台呢!”
棍子:“他哪儿打得过您呐!”
景琦:“不能大意!我得把他收拾了。这样吧,五月节,柜上歇一天工,晚上我去!”
大名楼饭庄。
一顺四桌酒席,黑七泷胶庄的三十几个东伙全在座,静静地听景琦讲话:“今天是五月节,歇一天工,大伙儿都喘口气儿。这些日子生意不景气,大伙儿心里也都明白,咱们对门儿又开了一家‘孙记’!
景琦身旁坐着石元祥和吕掌柜。
“邪门儿的是他出的胶跟咱们的成色一模一样,可价儿比咱们低两成,咱们的老主顾都不回头了,他又把价儿涨上去了。我的独家配方怎么会传到姓孙的手里呢?……”在座的都有些紧张了。
景琦接着道:“昨儿我到城隍庙去抽了个签儿,我今年命中犯小人,黑七泷胶庄里出了内奸!”
吕掌柜和石元祥均大吃一惊。举座哗然,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景琦威严地扫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到了石元祥身上。石元祥也强作镇静地看着别人。
景琦:“吕掌柜,您说说!”
吕掌柜:“这要说内奸嘛……我也……还不至于吧?”
景琦突然地:“元祥,你说说!”
“我?……这我可不好说。”石元祥惶惑地望着各桌的人。
各桌的人都屏住呼吸,神情异样地望着,不知要出什么事儿。
景琦:“元祥,自打吕掌柜在河边立作坊就有你了吧,你是老人儿啦!”
石元祥的脑门儿上已沁出了汗:“是是,十来多年啦!”
景椅:“柜上这些先生、伙计你最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点儿真凭实据,我也不敢在这儿说得罪人的话,元祥,你知道谁是内奸,别不好意思说!”
吕掌柜:“小黑子!别难为他了,他知道什么?”
“那好,诸位在我生意艰难的时候没有一个走,我谢谢了,今儿这头一盅酒,我要敬元祥,喝完这杯酒,我可要说了,可别怪我白景琦不讲情面!”景琦向石元祥举了一下杯,一口喝干。石元祥也哆哆嗦嗦地举起杯,酒一个劲儿往外洒。在座的人都感到了不对,伸着脖子着石元祥。“好!诸位,我可要……”景琦刚开口,石元祥急忙拦住:“东家!我有话要跟您说,能不能借个地方?”
“行,元祥不好在这儿说,给那位吃里扒外的人留点面子,走,咱们借个地方去说!”景琦和石元样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景琦又回过头:“吃吧吃吧!今儿大伙儿都得喝痛快了啊!”
在座的人轰地一声议论开了。
吕掌柜忙站起:“喝酒喝酒,大五月节的,别扫了大伙儿的兴!”
大名楼另一单间。
单间里,只有景琦和石元祥两个人。刚一坐定,石元祥忽然跪到了景琦面前。
景琦点了点头:“元祥!你实话实说我就饶了你,有半句瞎话,我叫你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宰的你!”
石元祥:“孙老头叫我把方子偷出来,可您锁得太严实,我下不了手,后来……”
“后来怎么着?”
“后来我去您家里,见您熬药,有一回趁您没留神,我把药渣子偷走了。”
“嗯——他给了你多少银子?”
“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你就把自己卖了?太贱了吧!”
“我财迷心窍了,我妈在乡下病重,我也是没了辙了。”
“干吗不跟我说,我能不给么?念你这份孝心,我不怪你,起来吧。”
石元祥站起:“谢谢七爷!要打要罚都随您,我今儿就卷铺盖回乡下去!”
“你想就这么走了?没那么容易。”
“我不说了么,要打要罚我全都认。”
“我也不打你,不罚你,我给你一千两银子,拿回去给你妈看病。”
石元样完全没有明白景琦的话,愣愣地看着他。
景琦掏出一张银票:“拿着!”
“不敢!不敢!您这是要干什么?”
“不要可白不要,我也不白给你,你得替我办一件事!”
“您叫我死我都干!”
景琦笑了:“我叫你死干什么?孙老头叫你干坏事是乘你之危,这就不能不跟他算算账。再有,秘方流出去了,这就断了咱们的生路,我得叫你先受点儿委屈。”
“行,受多少委屈我都是应该的!”
“好!我要到府台衙门告孙老头,告他唆使胁迫良民入室行窃,盗走秘方!自然要把你牵连进去,少不得坐几个月的牢。”
“没关系!我情愿坐牢!”
“你得一口咬住孙家不放,我会在牢里上下打点不叫你受罪,将来我保你出来,还有你的好处!”
“就照您说的办,我再有二心,天地不容!”
府台衙门公事房。
府台官大人:“七爷是为了孙家的案子吧?”
景琦:“正是!正是!”
“状子我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请府台大人成全。”
“听说你是提督府路大人的亲戚?”
“路大人是我堂姐的公公。”
“噢!这位提督大人也真是的,上个月派我这儿一万两军响,你知道,我这儿是清水衙门……”
景琦立刻明白了:“大人不必说了,提督府的事儿交给我办好了,实在不行,这区区一万两我垫办就是了,您不必再操心!”
府台大喜:“那就拜托了。你这案子好办,明儿就断下来!”
景琦笑了:“宫大人大可不必着急!”
府台奇怪地:“这是为什么?”
景价:“这官司打个一年半载的也无妨,孙家想打赢官司,就少不得孝敬府台大人,三班衙役呢,也都多少弄点儿零花的银子。”
府台大笑:“我这个知府应该你来做!”
景琦也笑了:“笑话!笑话!”
府台:“那我得先把贵号的石元祥抓起来!”
景琦:“大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黑七泷胶庄。
几名差役将石元祥押走,伙计们都跑出来看。
孙记泷胶庄前堂。
差官带着四名差役站在堂前,孙万田站在柜台前呆呆地望着,完全没有了精气神儿。
差官正在高声念文书:“今有黑七泷胶在东家白景琦状告孙记泷胶庄掌柜孙万田,唆使该号伙计石元祥,入室行窃,盗走秘方,图谋暴利,石元祥已供认不讳。着令即日起,查封孙记沈胶在,孙万田不得擅自离开济南府,随传随到,当堂候审,具保结案以前不得开业!”
景琦一推门走了进来,差役忙拦住。差官回头:“干什么的?”
景琦:“买胶!”
差官:“没看见这儿查封了吗?出去!”
景琦故作惊讶地望着孙万田:“哟,孙爷爷,怎么了?”
孙万田仇视地望着景琦。
景琦看了一眼孙万田:“坟头儿上挂块屁股帘儿,到底是小点儿啊!”说完甩门走了。
孙万田气得站立不稳,伙计们忙上来扶。孙万田有气无力地:“快去京城!……叫继田回来,越快……越好!”
差官大声喊道:“来呀!清点查封!”
畅春园。夜。
景琦下了马,看门的接过马缰绳,景琦大步走进。
景琦满面春风走进花厅,金莲忙迎上。景琦掏着一张银票递给金莲:“今儿我高兴,平了一个坟头,拔了一面屁股帘儿,把这银子给大伙儿分分!”景琦转身要上楼,金莲忙拦住:“七爷!今儿九红不在!”
景琦:“上哪儿了?”
金莲:“出去了,您坐这儿等会儿。”
棍子端茶进来,景琦坐下问道:“棍子,你跟九红说了没有?我五月节来!”
棍子诚惶诚恐:“说了说了,可是提督府……”
“棍子!”金莲厉声止住了根子。
景琦感到不对,站起来瞪着根子,棍子吓得忙用两手护住自己的腮帮子,猛往后退:“七爷!七爷!别打我!别打我!您是天王老子都不怕,我们哪儿行啊!提督府我们惹得起吗?”
景琦大怒:“我砸烂你的王八盖子!什么时候走的?”
金莲:“刚走,提督府来的车刚接走,要不您明儿再来?”
景琦二话没说,径直走出了花厅。
棍子可怜地望着金莲:“坏了!这下可真把七爷得罪了,往后还能来吗?!”
金莲也泄气地坐到椅子上:“放跑了一位财神爷!”
街上。夜。
马蹄在土路上飞奔。景琦在马上扬鞭……
提督府的马车,缓缓跑着,四个兵勇在后面跟着马车跑。
景琦骑马追来,发现了前面的马车,猛挥鞭策马。两旁的行人惊恐地往两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