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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文化与潜规则-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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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民不拥有对土地的完整权利,“人无恒产则无恒心”。因此便失去了对土地加大投入的信心,失去了对环境保护的兴趣,从而也失去了构建一个和谐农村社会的最重要的基础。试图在没有坚实基础的土地上建立定型社会,无异于沙上建塔。
  自由市场经济的几大要素是产权清晰、机会均等、规则公开、竞争公平。应该最大限度地体现出社会的公开、公平、公正原则的法制经济。而大陆中国则是在继承了泛政治化体制的社会生态前提下,发展了一种类自由市场经济的权力资本主义经济。国家权力、政治权力在其中起着无所不在的主导作用。它以权力市场化、执法产业化和全面泛权力寻租的社会景象,体现着自己的存在。“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机制使这种经济发展在短时期内达到了“辉煌”。城市化在全国全面铺开,路网化在短期内实现。外贸立国、成为世界工厂的愿望,也在短时期内达到了目标。极端的权力、相对统一的意志,使大陆中国在全球化的自由市场经济潮流中,借助各种机会制造了一个经济奇迹。这个经济奇迹是一个巨大的畸型经济体,它以大量消耗国家的有限资源为代价;以大规模破坏生态环境和人文环境为代价,疯狂地全面掏空着国家民族的有形资源和无形资源。这种竭泽而渔的疯狂行为,使社会的各个领域全面地孕育积累着危机。
  这样的定型化,也定型了一个权力市场化意识强烈,官僚主义习气浓厚,积弊丛生,服务与管制职能错位,庸规陋习严重的行政体系。这个官僚体系面对权力运作反应敏捷,面对国是民谟却迟钝麻木,效率低下。这个极端权力主导的社会定型化,不能定位于社会全体成员共同认同的伦理道德体系,不能定位于共同认同的行为规范、游戏规则。从而也不能定型于各阶层不同人群基本良性互动的社会,却定型了一个各个层面、各个领域都不同程度窝里斗的格局。
  泛权力化的社会生态,正以它不同于国家社会一体化社会生态的特点在发展定型。这种定型化,其对中国社会的严重损害是深入骨髓的。
  这样的社会定型化,以人为制造的热昏虚假的太平盛世为表象。其实一切社会现象都在彰显着社会的不稳定和高风险。这样的定型化,将沉淀下大量的、盘根错节的社会包袱和利益纠葛。从而使政治改革的前景更加暗淡。社会公众将越来越缺乏信心和耐心。底层弱势群体内仇视主流社会的反社会心理在孳长。破坏公共设施事件,不管对象的滥施报复事件,群体性突发事件大量发生。马家爵事件、河南农民艾绪强在北京王府井大街制造的“艾氏911”事件,都是底层民众反社会心理孳长的典型事件。是反社会心理孳长的一个历史性符号。
  当今的大陆中国,全社会各阶层的人们,都被置于一架泛政治化、泛权力化的极权机器中。绝大多数人都被动而混噩地被转入恶性循环的漩涡。物欲、支配欲逾强的人们,逾试图进入以权力为核心的旋转中心。而其他的弱势群体,则更加地边缘化。这样的状态,社会各领域各层面的良性互动机制,已成为一种不可企及的幻想。基础于这种现实而试图建设一个定型的和谐社会,无异于痴人说梦!
  悠久的极权政治文化,使解决社会矛盾和社会危机的思维始终立足于加强控制和镇压。这种控制的方法和手段是全方位的。因此严重地伤害到社会的活力。单纯的加强控制和镇压,不但不能达到渲泄化解危机的目的,反而使矛盾危机和加强控制的力量,沿着互为同步的恶性循环发展。中国的许多社会问题,已经不能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治标方法来解决。而如果从源头做起,又牵涉到太多的矛盾积淀和利益纠葛。
  在顽固的泛政治化极权思维影响下,中国的统治者总是会对哪怕些微的小动作政治改革都抱极敏感的态度。总是敏感到认为政治形势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程度。就是这种对社会极权化控制的思维,导致了危机积累机制,导致社会总是向腐败和崩溃的方向滑去。
  当前中国的主流社会和民间社会的人群,都应该放弃这种极权的泛政治化思维。争取在社会大局稳定的情况下,逐步推进渐进而切实的政治改革。
  以上就是从权力文化的角度,对当前大陆中国社会现实的一般性解读。也是对社会现实场景的全景性勾勒。当前中国社会正经历着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的剧烈碰撞时期。社会生活也在发生剧烈而空前的变化。每一个关心中国命运的人,在这样的历史时期,都不应该放弃思考。只有这样,民智才能真正得到全面的启蒙,民智的真正全面启蒙之日,就是中国的历史天空晨光曦微之时。
  24。7 “官本位”文化的十大怪状
  一、倒胃的称呼
  “官本位”文化最突出的表现体现在对人的称呼上。在美国,除了亲属专有称呼外,对人的称呼很简单,通常情况下只有表示性别标志的“先生”和“女士”两个。具备特殊技能的人也许有另外的尊称,如“教授”和“医生”,但用官职来称呼人的极为少见。如果你在大街上碰见布什总统,你不喊他“布什先生”而喊“布什总统”,布什不但感受不到尊敬相反会感受到揶揄。中国的情形就大不一样了,官职的称呼被认为是最最礼貌也是被称呼者感受最好最好的。你在大街上撞见一位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如某某乡党委书记,你不喊他为“某书记”而直呼其名,如果你不属他管辖就是极大的不礼貌,如果属他管辖你就得倒大霉!更难以理解的还是下一种现像:两个同班同学毕业后分到一个单位工作,平时姓名相称惯了,如果其中的一个突然当了官,另一位马上得改口称他为“某某官”,否则对方不但不会把你当同学给予额外的照顾,相反会处处给你小鞋穿,直到把你整得改口为止。在这方面我是有切身教训的:我的一位很要好的朋友调到另一个部门当局长,因为不属我的直管上司,就不存在给他的下属以不好先例的困惑,因此自作聪明地认为若改称他为“某局长”会有讽刺的嫌疑,于是见面时继续直呼其名。他老兄当然没有生气,只是莫名其妙地生了隔阂,尽量回避和我见面,昔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密友,现在一年也难得聚上一次。
  如果你没有明确的行政职位,不能用官位来称呼,中国人一般也不直呼其名,多半是根据其职业选择一个与官有些许联系的称谓。如某某从事统计工作,就可称呼为“某会计”,会计虽不是官位,但中国的“会计”是一个权力很大与西方会计有天壤之别的职位(是假帐和虚高数字的知情人),是没有名位的“官”,称呼为“某会计”就是对其特殊身份的认同,比直呼其名感觉要好得多。
  最让人倒胃口的还是“常委”称谓的兴起。近几年因为官职数目膨胀,有些官有特权的级别但没有明确的职位,如某某县列居“常委”且有头衔的副县级干部限定为X个副县长、副书记和各部部长,可副县级“常委”的实际数目却高于X个,于是没有县长、书记、部长头衔的“常委”的称谓就成了问题。直呼其名肯定不行,称呼为县长、书记、部长又名不符实,有“揶揄”的嫌疑。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用“常委”来称呼这些“官”,尽管这个称呼很不合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听起来很别扭。“常委”的数目是有限定的,有时个别资历较浅的副县长没有进入“常委”,如果后来进入了,人们对他的称呼就由“某县长”变为“某常委”,以体现他升了官,这种现像尤其令人困惑。
  有些貌似尊贵的称呼听起来着实令人肉麻,令人不解的是部分听者居然把肉麻当有趣。
  对官位称呼的偏爱在中国有悠远的历史,几乎贯穿整个封建社会的始终。最有代表性的例子要数王羲之和杜甫的称谓。王羲之是中国书法界的泰山北斗,时人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就试图在他的名字上罩上一层光环,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把他的名号和“官”联系起来,并且终于考证出王羲之作过“右军”官职,于是就把王羲之尊称为“王右军”。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尊称”,而是近乎侮辱性的贬称,因为大书法家的尊荣和当时的皇帝应该不相上下,可“右军”是一个没有品位的官。王羲之听后应该吹胡子瞪眼睛,可他没有,似乎很满意这一称谓;另一个例子是诗坛的泰山北斗杜甫,他的名号比王羲之还惨。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圣”,人们出于良好的动机竟然称呼他为“杜工部”,因为杜甫作的最大官职是“检校工部员外郎”,级别是副部长的编外助手。
  二、“长文化”的病态蔓延
  在所有的拍马屁称呼中,最令听者感到惬意的就是被人称为“某某长”了。中国的“长”五花八门,大到首长部长小到村长组长,数得上名号的不下一百来个,并且还有加速度增长的趋势,越来越多的称谓都企图和“长”联系起来。厕所管理员成了“所长”,一幢平民住宅楼新设了一位“楼栋长”……
  掌方向盘的人一直被人称呼为“师傅”。“师傅”是一种尊称,不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只有拥有专门技能的人才配享有这一称谓。当然我们在问路时也会称对方为“师傅”,无非是着意抬高他的身份,拍拍他的马屁,让他听上去受用,心情一好就会给我们指点正确的方向。一旦被尊称为“师傅”,就是对你能力的认同,可见称“司机”为“师傅”应该不会令听者不舒服,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事实也确然如此。可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司机对“师傅”的称谓越来越不顺耳,因为“师傅”和“官”扯不上任何关系,在中国所有和“官”攀不上亲的称谓是谈不上尊贵的。小车司机的不满尤为强烈,他们虽然是司机,可因为和“官”接触得多,更多地知晓“官”腐败内情的缘故,被“官”另眼相看,地位较先前有了飞跃式的提升。称呼必须和地位相适应,地位变了,称呼也得跟着变,“师傅”已不能表达小车司机的尊贵,有技能没权在中国是看不上眼的。和这一变化相适应,一个全新的称谓在“官场”悄然兴起,这个称谓就是“司长”!
  当“师傅”被改为“司长”时,中国的“长文化”已成病态蔓延的趋势,近乎泛滥成灾了。
  三、无处不在的级别
  “官本位”和“级别”是紧密相连的,“级别”是体现“官本位”的最基本方式。封建王朝的“官”被分为九个“级别”,通称为“九品”(详情可参阅魏晋的九品中正制),七品县官在中国是家喻户晓的。今天的“官”级别分得更细,大概有二十五个左右的级别。县官大致相当于九级,够不上七级。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事行政工作并有机会当政务官的,也不是每个有特权的位子都是行政职位。那些行政职位和政务官之外的特权空间,若要得到社会的认同最好也要和“官”连在一起。当然不能简单的称之为“某某官”,这样会使真正的“官”感到权利受到侵犯,他们可是得罪不得的。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是用“级别”在特权空间和“官”搭上一道红线,把二者有机地联系起来。如某某县一家规模最大承担主要税收的民营企业的经理,县政府就明确地规定其级别为“正科级”或“副县级”,这些经理对“副县级”多半是很感冒且很重视的,因为“副县级”比“经理”享有更多的特权,自然要尊贵得多。
  先前的“级别”联系多半是“软性”的,除了在技术职称和官吏级别之间有硬性规定的联系外(中级职称相当于正科级,高级职称相当于正县级),很多级别联系只存在于人们的意识领域,政府并没有明文界定。到了九十年代,“级别联系”在广度和深度上都有很大的延伸,很多先前存在于人们模糊意识中的“级别联系”得到了政府文件的认可,很多与“级别”不相干的空间也逐渐打上了“级别”的烙印,连与“级别”风马牛不相及的宗教寺庙也挂上了“级别”的“彩带。
  有一次去当地最有名气的一家道观看风景,兴之所致花上十元钱请道长算了一卦。道长说我命中福禄双全,将来要作大官。我说道长算的卦不准,因为我直到今天仍没有发迹的任何迹像,且我天性直率最不适合的就是当官。道长见我怀疑他的“刀笔利口”,竟然激动起来,说他是“副县级”道长,怎会算不准卦,并拿出县政府颁发的红头文件在我眼前炫耀式地晃悠。
  给宗教场所规定“级别”的作法显然是不适当的,因为宗教的内核是“众生平等”,而官吏级别恰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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