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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战士们朝她围拢上来,有的喊她“大姐”,有的叫她“嫂子”,还有几个年龄小的像娃娃兵似的,竟张嘴叫她“阿姨”,惹得战友们一阵轰笑……
她觉得这些小伙子们健康、诚实,非常可爱,她摸了摸衣服,幸亏带了几包烟,便打开来,递给他们抽。这些小伙子不管会不会抽,都伸手接过去,叼在嘴边,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大概聊了十五分钟的天儿,看看差不多了,庾虎吹了一声哨子,战士们又迅速跑到炮位上,开始操练了。
吃了中午饭,狄花儿便到连部向指导员、副连长告别,然后,指导员吩咐通讯员送她出了营房。营房门口有一条小马路,直通滨海大道,一辆拉炮的车把她和庾虎送到大道边,一辆辆出租汽车开了过来,庾虎要拦车,她不让,她觉得在这个地方,还是坐公共汽车好,于是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一辆漂亮的大巴开来,他送她上了车,两个人依依惜别。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刘牡丹也回来了。她正向她诉说着与庾虎见面的情形,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一接,竟是杨病中打来的。听到他的声音,她不知道怎么心里一阵恶心,想呕吐,随后,就扑到厨房里的水池边,哇哇地干呕起来。
刘牡丹看她这个样子,急忙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说,花儿,你怎么了,与他生气了吗?
没有,没有。她矢口否认着。刘牡丹接着又问:花儿,你……会不会是怀孕了?
“怀孕?”她大吃一惊。
“嗯,”刘牡丹镇静自若地点着头,像是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了,“你这,会不会是妊娠反应啊?”
这……狄花儿听她一说,茫然不知所措了。她没有把握排除这种可能啊!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刘牡丹劝她说,要不,明天我请假,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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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真的会怀孕?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她躺在床上反复思忖着,若是怀了孕,这孩子是谁的呢?她与杨病中和庾虎都做过了,会是谁的种子?她与庾虎刚刚做过,不会这么巧,一下子就命中了吧?呵呵,要是杨病中的孩子,她怎么向庾虎交待啊!
你个该列死的杨病中,干脆,你改名叫杨死中吧!想起杨病中,她的头脑里不知道怎么全是仇恨了。
“喂,牡丹……”她想着想着,突然跑出了卧室,敲起了对方的门,“一般地说,怀孕多长时间才会有这种反应……”
“嗯,一般来说,四周之后吧?”刘牡丹也不敢确定,“嗯,你上网一查,不就知道了。”
她立刻打开微机,查询了一下。又计算了一下时间,断定这孩子一定是杨病中的无疑了。
“虎子哥哥,我对不起你了……”她低下头去,开始了痛苦的忏悔。
经历了与虎子重逢的喜悦和为杨病中怀孕的烦恼,狄花儿已经不能回到昔日正常的生活中去了。从医院里拿着化验报告出来,她觉得头有些晕,她抬头看了一下明晃晃的太阳光,感到自己的肚子正哧哧地膨胀,轻轻一触就会像汽球一样崩裂。狄花儿在刘牡丹搀扶下护着肚子挤上公共汽车,车上没座位了。她一中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护住肚子。狄花儿这时发现一年轻人很注意地看着她,从她的脸往下看她的手,狄花儿想,他是不是看出来我是个孕妇,要给我让座?她紧张地盯住年轻人。年轻人和她对视良久,终于忍不住了,说父老经盯住我干什么,我又没偷你的东西。这句话像一把锥子把狄花儿想像中膨大的肚子捅破了。她想,像自己这样怀上一个骗子孩子的女人是不值得人们关心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怀的是杨病中的孩子,狄花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孩子打下来。她不知道怎么就拨了李老师的电话,叫李老师开车送她去医院打胎。李老师说为什么不叫那个姓杨的送?我算是个什么东西?有好事的时候轮不到我,一遇到麻烦就有我的份。李老师说着说着激动起来,问狄花儿,我平时对你怎么样?狄花儿说还行啊。李老师说可你为什么宁可爱那些你们伪君子,却不正眼瞧我一眼,难道你是嫌我年纪大?狄花儿拿着话筒一言不发。李老师说,花儿,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新娘就是模特儿队那个队长姑娘,玩儿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有个家踏实。狄花儿心里一酸说,祝贺你,李老师。李老师说花儿,作为朋友我给我最后一次忠告。干吗这样便宜那个姓杨的?你把孩子一拿掉,他落得轻松自在。为什么不敲他一把?听不听由你。
狄花儿搁下话筒,抹了抹从从眼角溢出的眼泪,冲到床上发狠地做起了仰卧起坐,一下、两下……全身的力气挤压着子宫,狄花儿想象那枚小果子正一点一点儿地被挤压出来。突然她的肠子绞动起来,一阵酸水涌上喉头。她冲进卫生间,把头埋在瓷盆里,声嘶力竭地呕吐,心吐出去了,肝吐出去了,肠子也吐出去了,眼泪鼻涕把一张脸弄得一塌糊涂。有那么一瞬间狄花儿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她的嗓子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声,很久她才从瓷盆里把头抬起来,摇摇摆摆走进客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狄花儿盯着开水瓶,她需要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她身子动了动,人软乎乎的却站不起来。狄花儿想杨病中现在干什么呢?在干净漂亮的办公室里一本正经地做事,还是在某个咖啡厅里与女人调情?他凭什么逍遥事外?这个念头刺痛了狄花儿,她的身子震了一下,爬起来拨打杨病中的电话。
杨病中的声音传过来。狄花儿对电话那头的杨病中说我怀孕了。杨病中没有反应过来,说怀孕了,怎么回事?狄花儿哈哈大笑,说怎么回事?你以为你们男人把事情做完,就可以提上裤子走人?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杨病中说别开玩笑了,花儿?狄花儿说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情与你开玩笑?杨病中带着嘲讽的口吻说我们可是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天知道你怀了谁的孩子?狄花儿活生生地把胀满胸口的气咽下去,用出奇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那好,你不认也没关系,等孩子生下来,我去做个亲子鉴定。说完,狄花儿挂断电话,她觉得这个电话把她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现在她想明白了,杨病中自始至终就没有爱过她,过去那个彬彬有礼唯唯诺诺的杨病中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就连后来她的那些臭毛病,都是故意装出来气我的,他以为我不能容忍他那些坏毛病,就可以轻松把我打发掉。杨病中,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自以为万事考虑周全的杨病中没想到在这个关节上出了庇漏,狄花儿的电话让他一夜睡不着觉。 杨病中找律师打听过了,只要孩子经过亲子鉴定确认是他的骨肉,他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杨病中想狄花儿不就是想借肚里的孩子诈一两个钱吗?这太老套了。
中午狄花儿从外面提了一袋水果枷回来,刚上楼道口就听到咚咚的敲门声,上得楼来她发现一个人站在门口,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病中。狄花儿目不斜视地从杨病中旁边走过,掏出钥匙打开门,刚要把门关上,杨病中挤了进来。杨病中手里递过一大袋包装得花花绿绿的营养品说,花儿,我买点儿营养品,给你补补身子。狄花儿从杨病中手里抢过袋子,走到窗户前,咚的一下子扔到窗外。杨病中说我给你买的,你怎么扔了?狄花儿举起手里的水果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杨病中的目光在屋子里扫来扫去说,花儿,你这儿有什么体力活尽管吩咐。狄花儿摸摸肚子,说我想上街给孩子买些衣服和奶瓶,你和我一块去吧。杨病中说这,现在还早着呢。狄花儿拿起手袋出了门,说你不去我自己去。杨病中赶紧跟上来,说我去、我去,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呢?
狄花儿和杨病中来到百货大楼旁边万隆商场的儿童专柜。狄花儿让服务员拿了一大堆的衣服供她慢慢挑选。杨病中装模作样地跟着狄花儿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手里拿着一件童装遮遮掩掩地说,花儿,能不能把孩子打了?狄花儿立刻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说,什么,你要我打胎?
㊣第187章 … ~打胎风波~㊣
杨病中看到狄花儿吃惊的样子,说,花儿,你的歌唱得好,前途无限。有这个小孩子会累赘你事业发展的。狄花儿扬了扬手里一件花花绿绿的小衣服,说,就冲这漂亮的衣服我也要生一个孩子。杨病中看了服务员一眼,压低嗓门说,花儿,要不你开个条件,要怎么才把孩子打了。狄花儿说你以为别人想的都像你那样吗?我这人特别喜欢孩子,并不是想图你什么。
杨病中耐住性子陪狄花儿买了几口袋的童装和婴儿用品。他们从商场出来的时候碰见了杨病中的高个子哥们儿。高个子说大哥你们干嘛买这些东西?狄花儿故意挺了挺肚子,说你们大哥快要做爸爸了。高个子伸出拳头在杨病中的肩膀上砸了一拳,说大哥真有你的,喝满月酒时可别忘了我。狄花儿说少不了你呀!杨病中黑着一张脸,像一个十足的受气包。
晚上,狄花儿唱完歌从樱花酒店歌舞厅出来,看到杨病中的车又停在了门外。杨病中正在抽烟。一看到狄花儿他就拉开门说坐我的车。狄花儿用手扇了扇鼻子,说你这车里有一股子烟味对孩子不好,我还是打的吧。杨病中说我求求你,就坐我的车吧!狄花儿置若罔闻,冲一辆的士招了招手。一辆的士冲过来吱地停在狄花儿面前。狄花儿上了车,杨病中见状跑上前来跟着挤上了车。杨病中冲着司机说,去海岸别墅区。狄花儿说这么晚了上那儿干什么?杨病中说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狄花儿说,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害我。杨病中说你看你看,怎么把我想的那么坏。
半个小时后,的士开到了海边,在一群绿树掩映的小别墅楼前停住了。杨病中说到了,下车吧。狄花儿对司机说你等我,半个小时我没回来你就报警。司机看了一眼杨病中说小姐你放心,我从现在就开始计时。
杨病中带着狄花儿穿过有保安守卫的大门,沿着小径来到16号楼前。杨病中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狄花儿疑惑地跟在后面。杨病中对狄花儿说等一会儿,黑暗中听到啪啪的几声,杨病中打开了壁灯、吊灯、台灯,一间金壁辉煌的大客厅魔术一般呈现在狄花儿面前。客厅里现代化的设施一应俱全。靠窗户摆放的一架钢琴将狄花儿的目光吸引过去了。她走过去,摸了摸锃亮的琴盖,把琴盖掀开,手指在琴键上轻巧地跳跃了几下,流水的声音响起来。 狄花儿说真是一架好琴。杨病中凑上来说是进口的。你喜欢就是你的了。来,再看看卧室。狄花儿歪歪斜斜躺倒在沙发上说,卧室就不用看了,杨病中,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杨病中搓了搓手,好象要说的一下子讲不出口,于是吞吞吐吐地对狄花儿说这房子怎么样?狄花儿的手在空气里划了一个圈。说我做梦都想有这样一套房子。杨病中说只要你愿意,这房子和房子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狄花儿好象对这个喜讯没多大反映,懒洋洋地说你怎么想起来要送我房子?杨病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你只要把这个协议书给签了,房子就是你的了。杨病中又从皮夹里把钥匙和房产证取出来,在狄花儿面前晃了晃,狄花儿接过杨病中递过来的协议书,匆匆地扫了一眼,说不就是把孩子打下来吗,你也真是的,何必送这么厚的礼?伸手就向杨病中要笔。杨病中赶紧把一支笔放到她的手上。狄花儿刷刷几笔在协议书签了字,把它递给杨病中,顺手从杨病中的手里把房产证和房门钥匙抢了过来。杨病中核对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协议书叠好收进口袋里。
狄花儿躺倒在沙发上伸手弹了弹对杨病中说晚安,从今晚开始我就住这里了。杨病中说你记住协议书上是有期限的。狄花儿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我要睡觉了。杨病中看了狄花儿一眼关门走了。过了十分钟门铃响了,狄花儿打开门一看是杨病中,问怎么是你,后悔了?杨病中说不是,你要下去跟那位司机说,他非说我把你给害了,嚷着要报警呢。锤炼花儿笑得捧着腹蹲下去,说,看来现在还是好人多啊!
杨病中以为狄花儿住上新房后很快就会去处理孩子,可狄花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过一阵子杨病中来找狄花儿。问你为什么还不去打胎?狄花儿说你急什么,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呢。狄花儿找各种借口拖了将近一个月,杨病中急了,有一天,他挥舞着协议书说我要告你。狄花儿说随便,只要你拿得出去。你看报纸了吗?成龙那么有本事,都奈何不了吴琦莉,你又算什么东西。杨病中在狄花儿的嘲笑下,像一只困兽转来转去,说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