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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七天以来,他也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男人,无心……也无情哪!
敛下羽睫,这时候姬妲才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会不会就如同厉战铁一样,对彼此都不再有眷恋?
月吟坊的嬷嬷开始招呼客人,要公子、大爷们出手大方点,才能将这名美人儿迎回府里。
姬妲就像一件物品,在台上待价而沽。
到底,她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都不重要了,因为在厉战铁的心里,她一文不值!
姬妲心里泛起酸涩,看来她全盘皆输,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各位大爷,今天要竞标的可是咱们月吟坊最出名的姬妲姑娘,只要谁出得起最高价,她就跟哪位大爷回家啰!当然,由于姬姑娘身价不凡,就从三百两起标。」嬷嬷笑脸迎人的吆喝着。
「五百两。」第一个人喊了价。
「五百五十两。」第二个人跟着喊。
「六百两。」第三个人继续。
几个轨袴子弟陆陆续续的喊价,当价码喊到一千两以上后,声音开始小了些。
「三千两。」这会儿,是娇嫩的姑娘声,从外头缓缓传进来。
她身着绫罗绸缎,梳了一个偏髻,额贴花钿,模样娇俏可人。
不过,只要在凤天城走动的人,便知道她是没人惹得起的母老虎——花缇璐。
三千两,没人出声。
「三千两一次。」嬷嬷心里震惊了下,从来也没看过这么多银子,她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三千两两次……」
「三千五百两。」从中杀出个程咬金,比三千两更高价。
这个声音,让姬妲浑身一颤。
她抬眸,便见到一名高大的身影,混杂在人群之中。
是他,厉战铁?!
她有没有看错?他怎么会在这里?
姬妲又惊又喜,不可思议的捂着小嘴。
「四千两。」花缇璐回头,瞪了厉战铁一眼。
「四千五百两。」厉战铁照喊。
「六千两。」花缇璐开始咬牙,眼中进出想杀人的光芒。
「六千五百两。」他的声音不愠不火,眼光直视坐在台上的姬妲。
「一万两!」他娘的,厉战铁是怎样?想跟她比有钱是吗?也不想想,她花缇璐可是全天下最有钱的女人!
一万两……
大家纷纷咋舌,没想到一名小小舞伶,值得有人奉上这么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嬷嬷倒抽一口气,心脏差点停了。「一万两一次……」
许久,没有动静。
厉战铁皱眉,薄唇没有开启。
「一万两两次……」
姬妲的心儿怦怦跳,他会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呢?
「没有人再出价吗?」嬷嬷望向厉战铁,却见他抿唇皱眉,一脸懊恼的模样。
终于,坐在台上的姬妲忍不住了,她气呼呼的掀起帘子。
「姓厉的,你干嘛沉默?」
这时候搞「沉默是金」,会不会太伤她的心了?
「我不够一万两。」厉战铁走到她面前,诚实的说着。
姬妲张口结舌,望着他懊恼又丧气的表情,她竟然又心动了。
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就能勾动她的心弦呢?
「你不够,我借你!」她脱口而出,引起众人一阵骚动。
「没一万两就闪边!」花缇璐硬是挤入两人中间。「好啦,一万两就这样结标了!姬妲我要带走了……」
「一万五千两。」怱地,二楼传出低沉好听的男声。
「他娘的——」花缇璐抬眸,循声望去,一张邪美的脸庞映入眼帘,她的小脸瞬间惨白。
就连厉战铁也瞠大了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二楼的男子。
当众人都傻住时,嬷嬷一连喊了三次,确定都没有人再喊价,她拿起木棒往铜锣一敲——
匡!
巨大的锣声,同时也震醒了所有人。
「啊啊啊——」花缇璐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然错过加价的时间。「去你的皇甫风云,该死的、该死的!」
该死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月吟坊?!
皇甫风云动作轻巧的从二楼跃下,一双凤眼直勾着花缇璐瞧,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你从库房偷了一万两,就是来青楼买下这名舞伶?」
花缇璐涨红了小脸,气呼呼的瞪着他。「那不是偷,是借!」
「不告而取便是偷。」皇甫风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管,反正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东西还是我的。」她皱皱鼻子。「所以,你刚才买下的这名舞伶,也就是我的!」
呵呵,不管怎样她都不吃亏的!
「皇甫爷儿……」厉战铁一见到皇甫风云,态度变得拘谨,眼神也变得凛冽,密切注意四周。
「你辛苦了。」皇甫风云看着他,眼里有一抹抱歉。
想当初,他不该把自己的护卫当成物品,与这个奸诈的小女子打赌,以致于将战铁抵给了花缇璐。
「辛苦个屁!」花缇璐生气的鼓起脸颊。「他在我那儿吃得好、住得好,我还帮他办婚礼,哪里辛苦了?」
「那一万五千两,是战铁同我借的。」皇甫风云无奈的耸肩。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骗啊?」花缇璐瞪着皇甫风云。
「一万五千两,是表叔贡献的。」皇甫风云眼里带着笑意,在她耳里轻声呢喃,音量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听说,表叔劫来的九万五千两还藏在某人房里……」
花缇璐小脸通红,眼里有着怒意。「不然你想怎样?」
「套一句你平时常对我说的——这是一笔交易。只要你不使性子,我便不追究那笔官银的下落。」皇甫风云淡淡的说着。
「可恶!」花缇璐跺脚,生气的咬着唇。「人我不要了!」
气死她了,她要回家翻桌啦!
「一万五千两,算是我亏欠你的。」皇甫风云将一叠银票放在厉战铁手中,随即转身跟着花缇璐离去。
坊里,骚动停止。
厉战铁又慌又喜,拿着一叠银票望向姬妲。
「你自由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说——我爱你。
更不是,想她想得快发疯。
而是一句,她自由了。
什么意思?
当竞标宴结束后,姬妲与厉战铁回到她的阁楼。
两人相对无言,她的脑子里还回荡着他的话。
「我自由了……」她口中喃喃说着,却发现她的心一点也不自由,依然困在他的身上。
「嗯。」望着她娇美的容颜,厉战铁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来?」蓦地,她的眼眶红了,大声的问着。
厉战铁一愣,因为她突然流下好多眼泪。
「为什么哭?」他的声音放得好柔,大手拂上她的小脸,触到她温热的泪水。
「你为什么还要赶来?」她哭着指控。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一再的撩拨她的心?
厉战铁以为她是责怪他太慢来,急忙解释道:「我……我是去钱庄领银票,但终究还是不够,于是我又回去向茶楼的北辰公子借了一点,才会迟了些时间。」
听着他的话,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美眸。
他竟然为了她跟别人借钱?!
「你为什么要帮我赎身?」她深吸一口气,忍痛再问一次。「我只想听你的真心话,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愿看你为奴。」从以前,他就觉得她是属于自由的,而现在,他觉得她是属于他的。
「我为不为奴,关你什么事?」她咬唇,不高兴的回嘴。
「因为……你不属于别人。」说着,他的脸皮竟然有些发红。
她眨眨眼,又掉了几颗泪珠。「那我到底属于谁?」
「我……打算要娶你。」厉战铁终于说出真心话。「帮你赎身、还你自由,是希望你能够带着喜悦的心情嫁给我,而、而不是为了……为了恩情委曲求全……」
姬妲屏着气,差点忘了呼吸。
许久、许久,她才微颤的开口,「你、你再说一逼……」
「我不希望你是因为委曲求全,或是为了报恩才嫁给我。」所以,他才会迟疑这么久。
对她的喜欢,对她的难以割舍,是因为她总是出现在他身边,渐渐的,终于占据他的心底。
他不是木头,也不是冰块,当然明白爱情的感觉。
只是,他的思考与感受比其他人慢了一拍。
「才不是。」她摇头。「我在两年前见着你之后,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即便那个时候是迷恋,可在两年后再度见到你时,那股悸动依然在我心里不断萦绕。」
「我、我……」他结巴了许久,俊脸都涨红了。
「嗯?」她不解的侧着头。
「你别生我的气,好吗?」他伸出大掌,轻抚她的脸庞。
姬妲摇摇头。「不气了、不气了。」
「嫁给我,好吗?」他的声音好小、好小,正在害羞。
「为什么要嫁给你?」她佯装不解,遗是没有听到他真正的心意。
「因为我爱上你了!」他急忙道出原因,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确定吗?」她隐忍着心中的狂喜,轻声确认。
厉战铁点头,将她拥入怀里。
「我爱你。」他终于说出这句坚定的誓言。
姬妲第一次被他主动拥抱,终于忍不住的漾开笑容。
「我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很爱你了!」她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磨蹭。
是啊,而且爱得很辛苦、很辛苦。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木头一旦开窍,爱便是永无停止的。
他爱她,会爱一辈子。
誓言,就是他们紧紧的拥抱。
承诺,是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的心。
厉战铁终于能安心的娶回美娇娘,只不过……他未来的新娘心中突然浮现一些疑问。
「刚刚出现的皇甫爷儿是谁?」她眨眨眼。一万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这么有钱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说来话长……」厉战铁低头望着她,轻声说着。
她朱唇一勾,朝他暧昧的眨眨眼。「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说……」
而现在,她要先好好的吻他!
这一次,就算吻到她累了、吻到她喘不过气来,他都不会再推开她了。
她的唇印上他的薄唇——
四唇相贴,心心相印,代表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分离。
未来,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很热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