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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儿子这些基础知识恐怕还真教不出什么来,于是他打算自己来教。
“我先自己看吧,不懂的地方再问您,我喜欢自己琢磨。”洪涛更不敢让父亲来教自己了,他是懂一下无线电理论,但是只限于是理论,他给你讲三极管的时候,讲着讲着就拐到如何计算三极管的放大倍数上去了,而且还不是泛泛的讲,非要让你把那些数学证明公式理解清楚不可,结果你是无线电知识没学到,学了一大堆数学公式。
“对!凡事儿都得琢磨,做学问就得这样,成,你自己看吧,不懂再来问我。”父亲满意了,他平时最喜欢教导洪涛的就是要有一颗喜欢问为什么的心,和不搞清楚决不罢休的意志。
父亲并没有对洪涛撒手不管,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好几本有关无线电的书籍,也不管洪涛看得懂看不懂,全塞给了儿子,然后还从他们学校的实验室里,给洪涛借来一台示波器,用来让洪涛能更直观的理解交流、直流波形的变化。为了儿子的学习,他算是尽了全力了,示波器这玩意在后世不算什么,但是放到当时这个年代里,就属于高精尖的仪器了,普通单位根本没有,就算大学里有,他也得费好大劲儿才能借出来。
也还别说父亲的情商不高,他是忽高忽低,只要牵扯到儿子学习或者成长方面的事情,他都愿意去求人。那时候的大学里有不少好玩意,比如说可以从体育系里借冰鞋出来,然后带着洪涛和金月再加上他那个内弟、也就是洪涛的小舅舅,一起去前海滑冰;
再从生物系里搞点蘑菇菌种出来,让母亲拿着一袋子棉籽皮,去单位的高温消毒柜里去消毒,然后自己用铁丝和塑料布凑合一个恒温恒湿的小箱子,让洪涛观察菌类的是如何从几根菌丝变成一堆蘑菇的。
或者从化学系里弄点化学元素出来,然后在他书房里搞一个小型的试验,告诉洪涛如何什么叫电解、镁条燃烧之后试管里会剩下什么。
虽然洪涛绝大部分都知道,却还得装作不知道,等听过父亲的讲解之后,就知道了大部分,然后再提出一两个比较有质量的问题,再让父亲讲解一番,最后全部听明白,就连去滑冰洪涛都得假装摔好几次跟头之后,才敢晃晃悠悠的自己去滑。每当这个时候,洪涛才能看到父亲笑得是那么高兴,那么发自内心,那么有成就感。
为了能让父亲多高兴几次,洪涛觉得摔几个跟头就摔几个吧,装傻子就装傻子吧,能让别人高兴,其实也不算是一件太难受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洪涛对于自己目前的小日子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早上去学校停课有点无聊、吃的东西有点单调、没什么业余娱乐活动之外,其它都还不错,至少是他觉得依靠自己的能力,能在这个时代里过上的比较不错的生活了,做人得知足,知足才能长乐嘛。
冬去春来,转眼又一个春节过去了,时间进入了1978年,当满天再次飘起杨絮的时候,洪涛已经整整6岁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的身高又窜起一大截,已经超过了1米3,几乎高过了同龄孩子一头,虽然身体还是消瘦型的,但已经不像竹竿一样那么瘦了,至少胸脯上已经不是小排骨,胳膊腿也都发育得很好,由于长期锻炼,那里的肌肉摸起来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硬很多。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黑,这也不怪洪涛,他天生就不白,再加上整天老在外面跑,晒的。
让洪涛吃惊的是,金月居然长到了128厘米高,看来那些鲶鱼还真的管用了,他上辈子记得他们两个一起去上小学的时候,金月的脑袋顶才到他的肩膀。虽然说女孩子比男孩子发育得要早,但是这种明显的变化肯定不是光发育早就能解释的。
其实过完78年的春节之后,洪涛就把鲶鱼给停了,代替鲶鱼肉的是每天两个鸡蛋,然后一周左右,大姨夫就会给他们家送来一只鸡、一只兔子或者一大条子五花肉。他实在是吃不下去那些油乎乎的鲶鱼肉了,没到吃晚饭的时候,他都开始不自觉的有一种呕吐感。
这些鸡蛋、肉都是大姨夫从农村买来的,从今年开始,进城卖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不光是城市边缘地区可以看到推着木板车、骑着自行车卖农副产品的人,有时候胡同里也会出现他们的身影,用鸡蛋换粮票的最多,还有换花生、瓜子、豆腐丝的。
洪涛一直都在关注着报纸上的动静,去年那位总设计师已经增选为常委,今年5月份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光明日报上登出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他知道时代的变革快来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来,他心里没谱,誰让上辈子没关心过这个东西,学校里学的那些政治课也都还给老师了,老话说的好,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过看目前这个形式,农村里面已经开始悄悄松动起来了,虽然上层还在进行最后的斗争,但下面的老百姓已经都忍不住了。
第五十章 住院(加更)
按照洪涛和父亲以及白主任的约定,他应该是在6岁入学的,也就是1978年的9月1日,夏天的时候,父母已经把他上学时候穿的衣服给买好了,一条棕色的条绒裤子,一件雪白的确良的长袖衬衫和一双黑色条绒面的白色塑料底布鞋,算是比较有派头的一身行头。另外父亲还特意给他去百货大楼买了巨高档的塑料铅笔盒,盒盖上带着一块小磁铁,当磁铁吸上的时候,会发出啪啪的声音,比铁皮铅笔盒牛x多了。
金月家里也没闲着,按照白主任的意思,金月可以和洪涛一起提前一年上学,因为她的小学一年级课程已经全都学完,都开始背乘法口诀了。而且要是让洪涛和金月一起上学的话,两个小孩还能有个伴儿,达到互相促进的作用。于是金月的妈妈特意在跑车去上海的时候,给金月买回来一条胸前绣着花朵的棕色背带裤和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再加上一个同样的塑料铅笔盒,比洪涛还要牛x几分,毕竟她穿的是皮鞋,洪涛穿的是布鞋,脚上无鞋穷半截嘛。
可惜的是,洪涛和金月都没穿上新衣服去上学,洪涛病了,准确的说,他和他小舅一起得了急性肝炎,统统住进了第六医院。这次还真不能怪他那个小舅舅,起因是洪涛非要让小舅陪他去大姨夫说的那个自发路边市场里看看,结果两个人坐上107路无轨电车,一路跑到了西直门外,还真找到了高粱桥的那个市场。
平时啥也吃不到的小舅舅一到了这里,就走不动道了,看到什么都想吃,两个人最终吃了一个肚歪,然后美滋滋的回家了,并且约好下周还去。谁知道没过几天,洪涛就觉得自己浑身关节都疼,就好像得了重感冒一样,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得了感冒呢,没在意,但是病情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下午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开始发低烧,看到油腻就恶心。
不光是他这样,他那个小舅舅和他一样,症状都差不多,这时洪涛知道,自己和舅舅估计是得了什么病了,赶紧把情况告诉了母亲,结果母亲也吓了一跳,第二天就带着他们去自己单位里检查,结果很清楚,两个人全都是急性黄疸型肝炎。
在这个年代,肝炎、肺结核都是可以病死人的,吓得洪涛立马就没精神头了,两条腿直发软,做为一个穿越人士,他应该算是天不怕地不怕、智珠在握、运筹帷幄,但是唯一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怕得病。不管你怎么穿越,身体还是肉的,再聪明再有见识,一旦得病,和普通人没啥区别,该病死也得病死。
不过这次并没有这么危险,由于洪涛对身体比较敏感,捎带着小舅舅一起提前发现了病情,他们两个到第六医院里住院的时候,刚刚开始上吐下泄,还没正式进入黄疸期,属于有主动自首情节,可以从宽处理。
不管怎么从宽,他们俩都得在病房里老实待着了,由于肝炎是传染病,即使你病情稳定了,也不能四处乱走动,必须等传染期过去才成,至少3个月!
这样一来,学肯定就不能上了,不光他不能上,金月也跟着一起不上,学校老师怕金月也染上肝炎,把其他同学都传染上。而且金月本人也不想去,她和洪涛在一起待惯了,养成了好多洪涛身上的成年人习惯,比如说洗澡、注意穿着、比较讲卫生、花钱大手大脚、不喜欢和同年龄的小朋友玩等等,金叔叔本来也担心自己女儿上学太早会受欺负,现在连洪涛都不去了,他正好让自己女儿也晚一年。
除了不能上学之外,在洪涛母亲的带动下,金月家、洪涛家和姥姥家都进行了严格消毒,所有洪涛和他小舅用过的、盖过的、穿过的,最少都要放开水里煮煮,像那些已经旧了或者小了的衣服,干脆就给烧了,连被褥都给扔了。而且洪涛的母亲还给全家下达了最后通牒,不许私自去医院看洪涛,想去必须向她申请。
全家上下就这么一个医生,不听也得听,于是洪涛和外界算是彻底失去了联系,他那些收藏和自行车零件不知道会不会被扔到热水里煮,他又不敢问,因为父母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他的。大姨夫自从他刚住院的时候来过一次,带来一兜子苹果,以后就再也没露面,估计是被母亲给挡驾了。
本来急性肝炎是不用住那么长时间院的,病情稳定了之后,就可以回家去养着,只要别和病人亲密接触、注意分餐就可以,但是洪涛不是有个当医生的母亲嘛,这回可算轮到老妈显示一下能力,她转了好几个圈,同事拖同事的找到了六院的医生,最终结果是洪涛和小舅舅还得在医院里住着,一直到病情完全好了为止。
住过院的朋友可能会有这种感受,那是真无聊啊!又没有电脑和手机可以玩,光是那几本小人书和杂志,都快给翻烂了。而且医院里的饭菜注重营养搭配,根本不考虑口味,还不舍得放盐,把洪涛给吃的,比得肝炎的时候还恶心反胃。
洪涛本来想拉着小舅舅偷偷跑出去玩的,这种小技巧对于洪涛来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不过出去玩如果兜里没钱的话,也没什么快乐,洪涛的兜里肯定是没钱的,于是他百般耍赖,终于算是让母亲同意了,可以让姥爷来医院里看他。
姥爷这一来就不是一次,第二天的探视时间里,老头自己又偷偷出现在病房里,不光给洪涛和小舅带来了酱肉,还偷偷塞给洪涛一沓子钱。顺便还带来了大姨夫的消息,大姨夫很关心洪涛的身体,三天两头往姥姥家跑,嘴上都快急出水泡了。
洪涛当然知道大姨夫急的是什么,自己身体是一方面,那些还没攒好的自行车才是主要。可是现在自己还在住院,肯定不能穿着病号服跑回去给他攒车,让街坊邻居看到了,很快就会传到父母耳朵中。其实不光大姨夫急,洪涛自己也急,钱这个玩意,挣起来哪儿有够啊,尤其是这个攒自行车的生意还不是能一直挣下去,过两年国家政策一改变,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什么的肯定货源就会多起来,到时候就不好卖了,就算卖出去也赚不了太多利润,所以必须加紧干,能卖多少算多少。
可是人在医院里,着急也是白着急,自己年纪又太小,和医生说出院的事**家根本不理他,顶多让他乖乖听话,别给父母添乱。鉴于这种情况,洪涛不得不祭出他的大杀器:烦人**!
首先倒霉的就是护士,她们经常会发现,11房3床和4床的病人不见了,然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把半大小子和一个小子就晃晃悠悠的从楼道外面穿着病号服走回来了,要不就是举着半根糖葫芦,要不就是拿着半块烤白薯。你说他们吧,他们虚心接受,但是下次该跑还是跑,搞得这些护士们整天神经兮兮的,万一赶上护士长查房,发现病人没了,她们就得挨批评。
光折磨了护士洪涛还不满意,他从商场里买了两副扑克牌和一副象棋回来,外面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在病房里聚众赌博,教同房的病友玩斗地主,很快就发展到了整个病区,和他一个病房而且不爱热闹、不爱玩牌的病人全都闹着要换房。
要是护士看得紧,洪涛就不玩扑克牌了,该成摆残局,拿着一个象棋盒四处乱窜,只要你搭茬,他立马和你码一局,什么都赌,大到糕点、水果,小到卫生纸,就是不赌钱。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负责维持秩序记录下注情况,最火的时候整个病区里都紧缺卫生纸,但是洪涛和小舅舅的床底下都快堆满了。
更让病人和护士难办的是,洪涛这个怂孩子每天跑到男厕所里用凉水冲澡,至少一次!费不费水先不说,他把厕所弄得到处都是水,然后光着屁股从男厕所就回病房了。虽然他才6岁,但是该长的地方也都长了,护士和女病人看吧,不好意思,不看吧,有躲不开。你还没法骂,他个头不小,但是岁数小,6岁,不上不下,正好卡在这个能正经也能不正经的坎上。
这就么努力了1个月多一点,母亲托的关系终于扛不住了,医院借着过元旦的理由,把洪涛和他那个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