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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为此多费口舌。你寄完包裹,就开车到容丽的杀人现场,载她回来,这是你们商量好的,容丽需要尽快离开现场,她需要你帮忙。你一方面在帮她,一方面又在害她。当然,她也是你杀的。”
“证据!”他又低吼了一声。
“谋杀容丽的凶手必须符合三个条件:一、容丽信任他,这种信任不是单纯感情上的信任,而是因为她掌握了这个人的秘密,她相信除非他救自己,否则两人就会一起死,她掌握了你很多秘密,从艳情录像带到凶杀案,再到你的婚姻,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二、这个人离医院很近。你那天晚上去了朋友新开的甜品店,那家店就在医院的附近,你接到她的电话后在五分钟内赶到应该没问题。三、那个人是用某件东西绊倒容丽的,我认为这件东西应该是随时可以放下设置障碍,又随时可以拿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它大到可以绊倒她,又小到可以随时可以藏在衣服里带走。你那天晚上在打壁球,你身边有壁球拍。作为你的同行,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壁球拍是一个完美的楼梯杀人工具。”
李亚安低声笑起来。
“你有没有直接证据?你说的这些全是你的猜想,你有目击证人吗?在现场有没有找到我的指纹?容丽的指甲缝里有没有我的皮肤组织?”
“有的。”陆劲的回答差点让他从椅子上跌下来。
“这不可能!”
“你能保证自己进入医院时没人看到你吗?你能保证你没碰过现场的任何东西?你能保证你没碰过容丽的尸体吗?其实只要你来过,你碰过她,就会留下痕迹,从楼上摔下来不一定会立即死亡,如果你抓住她的头猛敲地面导致她死亡,她的头发上,皮肤上,或许就会沾有你的汗液,”看见他急于辩解,陆劲马上说,“你想说你戴了手套,啊,那她身上应该沾有手套的纤维……总之,会留下痕迹的,只不过检验需要花点时间。再说……那天晚上,宋正义看见你拿着壁球拍离开,他愿意作证。”
“不可能!我在他后面!”他脱口而出。
他听到他的心发出一阵电器烧坏的吱吱声,然后就安静了下来,接着是一阵沉默。
“果然是你。”过了好久,陆劲才说。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认识金小慧的男朋友。看来,你们认识。”陆劲道。
“我们吃过一次饭。但是我不喜欢这个人,他很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对宋正义没兴趣,他知道陆劲也一样,他朝墙上的那幅小框油画望去,看了好久,最后说道:“她还活着。”
陆劲知道他在说谁,也回答了一句:“她也活着。”
他们相互对视了两秒钟,然后几乎是同时,笑了出来。
“那么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容丽?我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既然到了这一步,他决定最后听一听对方怎么说,如果陆劲回答正确,他就打算直接谈交易了,没理由再浪费时间,说到底,陆劲掌握多少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不会交给警方。
“动机?简单地说,你跟你的妻子童雨是亲兄妹,为了达到跟她结婚的目的,你杀了郑小优,让童雨取代了她。郑小优是一个高考落榜生,她到精神卫生中心来应聘,你发现她的相貌跟童雨有几分相似,而且年龄也相仿,又很容易上当受骗,于是你就利用了这点杀了她。为了使童雨的容貌跟郑小优更相似,你送她去韩国做了整容。她的档案显示,2002年1月之后,她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是空白,这段时间一定是她的整容恢复期。”
他笑了笑没说话,也没力气说了,只能听任陆劲像开闸的水库那样,把真相源源不断地倒出来。
“那么,关于你跟童雨的关系,容丽知道多少呢?我认为她什么都知道。这不是我猜的,是你妻子抽屉里的小说告诉我的。1998年,容丽发现你跟童雨陷入了热恋,她便想尽办法接近童雨,她从童雨嘴里知道了很多关于你母亲和她父亲之间的事。为了拆散你们,容丽展开调査,并不惜自己花钱,取了你们的血样去做了鉴定,最后她告诉你,你跟童雨两人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你们自己也去做过一次亲子鉴定,结果证实容丽是对的。其实,我后来发现,在1998年的一封信里,她也提到过你。”
根本不应该让她写小说,在她写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该走上去把它撕成碎片。但为什么呢,每次听到她说“我想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这句话时,他就会心软。她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朋友,他觉得写小说可以给她解闷,所以就让她写了,但是没想到,有一天这故事终于还是害了他们。
“大概就是从那一天起,容丽开始威胁你的。你为了童雨,只好委曲求全。赵天文的谋杀案,你应该也参与了吧,容丽的力气不够大,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用绳子吊起一个成年男人不太可能。再说,从你打给电台的电话也不难看出,你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很了解。”
他苦笑了一声,道:“她威胁要把我跟童雨的事传出去,那样的话我们的名声就全毁了。所以,我答应了她,那是我第一次参与杀人……”
“什么感觉?”
“感觉掉进深渊了。”他把吸管扔掉。喝了一口可乐,冰凉的感觉让他的大脑仿佛经历了一次冷敷,很舒服,很安慰。
“你后来骗容丽说童雨疯了,为此,容丽还去精神病院看过她,试探过她。”
“她用针扎她,这个贱货!”他把杯子重重地扣在桌上。
“童雨表现不错,至少还是骗过了容丽。童雨出院后,为了让她顺利地成为郑小优,你一个接一个地杀人,容丽对此并不知情。可是去年,容丽到电台当嘉宾,无意中看见了郑小优,她一定认出她就是童雨。她知道童雨自杀了,如果童雨没死,那么死的那个又是谁呢?‘歹徒’是很有破案天分的,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答案,她又开始威胁你了。这就是为什么‘一号歹徒’案会在半年前爆发的原因。你是在她认出你妻子是谁后,才开始策划干掉她的,因为她知道了你最重要的秘密。她一定非常恨你的妻子吧?”
“对。要不然,她也不会把信寄给电台的小优,信是她写的,她寄的,那也是一种骚扰和报复。”他有气无力地说。
“在去电台当嘉宾前,难道容丽没看见过你妻子?”
“见过两次,我们故意躲着她。但那一次,她一直跟着小优,坐在她办公桌边跟她说话,小优没经验,很快就露出马脚了。”
“你杀了几乎所有跟童雨和郑小优有关的人。容丽后来应该也知道吧?”他没回答。
“所以,那张二十五人的被害人名单中,应该有一半跟童雨和郑小优有关。”
他看见陆劲的目光朝他冷冷地瞟过来,便问道,“你带录音机了吗?”
“没有。”陆劲道,“我装了窃听器。”
他想笑,但笑不出来。
“有一点我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杀了容丽,这么多年,其实最大的威胁就是她。”
“我告诉过她,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我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她看过小优整容后的照片,她也认了,她说只要我跟她继续来往,她不在乎我跟谁结婚……我们没想到,她会认出小优,主要是声音,她认得童雨的声音……其实她认出小优后,我就打算干掉她了,但你说得没错,后来我是想到让她背黑锅,也许还能分到点钱呢,于是就有了这个计划,其实这计划还不错,你说呢?”他觉得心里一片死寂。
“容丽知道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罪犯后,也许还会喜忧参半吧,她高兴的是,在这方面,你们两个终于打成了平手,但她又很生气,因为你为童雨做的这一切充分说明了童雨在你心里的位置……”
“喂!陆劲!”他不想再听下去了。陆劲停下来,注视着他。
“谈谈条件怎么样?你想要什么?邱元元是吗?我把她还给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劲,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一边急促地说。
“你有什么条件?”陆劲反问。
“把小优还给我,把你知道的关于我跟容丽的事通通忘记。”
“你跑不掉的,你难道不知道警方已经盯上你了吗?”
“可他们没证据。”
“哈!证据!证据随手都可以抓到一大把,只要锁定是你,还怕找不到证据?证据会像雨后春笋那样冒出来。”陆劲冷笑着提醒道,“别太小看警方的能力了。”
“只要你把这些亊忘记,我相信我可以……”他已经没那么有把握了,他正在琢磨该怎么说服陆劲跟他合作,突然之间,陆劲瞪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双臂啪的一下趴到他这边,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是谁杀了我妈!李亚安,你问我有什么条件?我要你的命!”
他迎视着陆劲,不自觉地朝后让了让,恐惧和心慌让他的声音发起抖来。“陆劲,你妈不是我杀的,我也劝过她,但是她挖到钱后,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暴跳如雷……说你是骗子,我只是帮忙……”
他试图解释,但陆劲粗暴地打断了他。“妈的,闭嘴!”
“我没杀她!”
“那你救她了吗?”陆劲瞪着他,目光像剑一样刺进他的角膜,他觉得眼睛好痛。
“好吧,随你怎么说。”他颓然闭上眼睛,跌倒在椅背上。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陆劲的声音像蛇一样蜿蜒朝他爬过来。
“你,我是不会放过的。但如果你把元元完好无损地还给我,我可以放过你妻子。”
这句话让他睁开了眼睛。“你怎么放过她?”他忙问。
“这由你决定。”
“由我决定?”他不明白。
“你是要她跟你一起死,还是让她走。你自己决定。”陆劲冷酷无情地说。
他只用一分钟就下了决心。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他既然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就索性把事情干到底吧。也许摆脱了他,她就能重新开始新生活。他在心里勾勒出一幅将来的画面,若干年后,她跟另一个男子在礼堂里举行婚礼,她穿着白色的结婚礼服,微笑着,而已经成为鬼魂的他,坐在他们上空的柱子上看着她……不知道当了鬼魂后,还会不会流泪,他希望不会。
“好吧。陆劲,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我愿意跟你交换。”他平静地说。
“把元元的地址给我。”
“你会不会……”他又警觉起来,他担心陆劲耍他,找回元元后,仍然不肯放过小优。
“你给我地址后,我会让别人去找她,等听到她的声音,确认她安全,我就帮你搞定你太太的事。”陆劲面无表情地说。
他看了陆劲三秒钟,最后说:“好吧。”他写下了一个地址,交给陆劲。
陆劲看到地址后,颇有些惊讶。
“星海商场的地下停车库?你在那里有另一辆车?”陆劲一边把这个地址发短消息出去,一边问。
“是容丽准备逃命用的备用车,在外地用假名买的,我们两人都有车钥匙。”他瞥了一眼陆劲道,“我就是开那辆车去的斧头镇。把她藏在那里,可比藏在旅馆或民宅安全多了。”
“那倒是。”陆劲表示同意,“不过……”
见陆劲面露忧色,他连忙道:“你放心,车窗留了缝,我中午去的时候,她还活着,我给她打了营养剂,只不过捆得较紧,我勒昏她了,她大部分时候应该在昏睡……”
陆劲盯着他,隔了一会儿才讥讽道:“干得好。”
岳程是在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找到陆劲的行踪的。得到下属的报告后,他立刻安排人到“小鱼之家”的周围蹲守,而他自己则守在警察局的电子监视器前,为的是及时掌握陆劲的行踪,以便随时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怎么样了?”他打电话给下属。
“还在谈。”
“就他们两个?”
“是的。”
“咖啡馆还有没有其他的客人?”
“没有,就他们两个。”
“他们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交换物品?”
“情绪说不清,姓李的有一阵很激动,他们没有交换任何东西。”下属报告说,接着又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头儿?”
“留在原地待命。”因为没有看见元元和郑小优的踪影,为了她们的安全,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终究是要交换人质的,只不过,不知道陆劲会怎么处置李亚安。岳程决定先静观其变。
十五分钟后,他意外收到一条短信:“元在星海商场地下停车场,黑色面包车。车牌是××××××。”
他像被烫着一样,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心急火燎地抓起了电话,他对他的另一队人马说:“立即集合!目标是星海商场地下停车场!黑色面包车!人质可能就在车里!快!”
这时候,他又立刻拨通了在“小鱼之家”外蹲守的下属的电话。
“他们现在怎么样?”他急促地问道。
“还在谈,又点了两杯饮料,看上去谈得蛮开心。”
“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是!”
他一边把枪插进腰间的枪套,一边用单手拨着陆劲的手机,这次电话通了。
“陆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