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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蔡新华和张明海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听到胡政军的点菜，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么贵的酒菜，自己那点工资，肯定是出不起的。用公款？两人都没有想过。
趁着姚凯上厕所的空挡，张明海却也紧接着跟了上来，一脸担心的道：“老姚，十万块啊，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等下怎么买单。”
姚凯冷笑了一下，胡政军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呢，公款吃喝，公款消费，这虽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尤其像现在这样，一桌子吃掉十万多块钱。这要曝光出去，旧城改造指挥部就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了。
想到这里，姚凯随即摇了摇头道：“不要担心。这顿饭，我私人请了。公款，千万不能动，动了，就中了胡政军的圈套了。”
自从进入到区一级的官场之后，姚凯总算是领会到了官场的一些黑暗。人与人之间也少却了在基层的那种真诚。更多的是一种虚伪。
姚凯虽然不知道胡政军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内心却有种直觉告诉姚凯，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会有问题。对于自己内心里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姚凯总共也只经历过三次，一次是在苍山的时候，混混围攻交易中心。第二次，长荣百货火灾。这一次，竟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姚凯不得不防。
酒过三旬之后，姚凯却突然发现，在包厢的外面，落地玻璃窗户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角落边上，竟然有一盏红点在不断的闪烁着。
难道？难道说是微型摄像头？姚凯心中警觉了一下。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胡局，您看。我们益南区的工作，还需要市里多多支持。多多帮助啊。如今，我们益南区旧城改造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就等着市里财政的米下锅了。”
胡政军此时。并没有那种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的觉悟，轻轻的抿了一下酒杯里的酒之后，这才打着官腔道：“小姚啊。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事情，市里也有过交代，你知道。市里财政也不景气啊。刘书记三令五申，要市里财政缩减开支，另外，市里最近也是上大项目的时候，绕城高速的资金都还有庞大缺口。我们这边也难啊，要不。你们在等等，市里这边，先给你们拨一千万过去，你们先用着？”
一千万？听到胡政军说出来的数字，姚凯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市里财政当初就答应了要拨款二十个亿的资金下来。不说全额足额到位。可一千万，对于旧城改造还真是杯水车薪，和打发叫花子没有什么区别。
不等姚凯说话，旁边张明海却是忍耐不住了。在场的所有男性，每人一瓶茅台。张明海可不是姚凯那种千杯不醉的海量，趁着酒性，张明海随即皱着眉头道：“胡局长，这不好吧，市里当初可是答应了二十个亿的资金，就拨一千万，也没有什么作用啊。那还不如不拨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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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海这话一出口，姚凯和蔡新华都来不及阻止，旁边胡政军的脸色却是突然之间阴沉下来，注视着姚凯道：“小姚啊。你看看，还是你们益南区的干部有志气啊，一千万都不要。那也好。市里财政紧张，你们下面的干部，确实要支持一下上面的工作，体谅一下市里的难处。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不，就这么散了吧。”
听到胡政军的话语，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那种根本就不怕你去市里说，去市里告的态度，让姚凯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情况，胡政军估计是市委书记刘向东那边的人啊。否则，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岳父是市长，还敢这么嚣张。想到这里。姚凯却是站了起来道：“胡局，您不再考虑考虑么？”
胡政军淡然的看了姚凯一眼，那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藐视，让姚凯有种发怒的冲动。胡政军却是无视姚凯道：“哈哈，小姚啊。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啊。市里财政紧张，我个人私下里。还是要给你提个醒啊。在旧城改造上，能够省就省吧。一些小的事情，我看完全可以低成本，使用本地的公司进行。没必要搞那么正规。这样对财政的压力也小一点。我们市里也好运作不是。”
最终，胡政军还是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这种结果，是姚凯早就有所预料的。胡政军走在前面，一脸高傲的神情，后面几位副局长跟随着，姚凯却从最后一个副局长李副局长的脸上发现了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情。同时，看了看还在闪烁着的红灯，姚凯心中却有了夜探一番的打算。
第103章 夜探李局
李局长的家，却是不在财政局家属大院里面。而是在他爱人的单位家属房。李副局长的爱人，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
益州就这么大，任何的事情都瞒不住有心人，再说了，姚凯本身就是体制内的人，李副局长的住址，随便找人询问一下，姚凯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姚凯的车子就停在中心医院家属区的院子里面，等看到李副局长家里的灯亮起来之后，又过了半个小时，姚凯这才悄然的走下汽车，楼道安装了门禁系统。可是，这难不倒姚凯。
在车边等候了一阵之后，正好，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朝这这边走了过来，并打开了防盗门。就在防盗门即将关闭的刹那，姚凯一个健步，已经卡住了门，看到眼前这女孩子一脸警惕的神色，姚凯却是微笑着道：“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这上面刘医生家的亲戚。”
这年代，都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什么在车上见到扒手，敢于见义勇为的人，那是稀奇物品。女孩虽然有些怀疑姚凯的话语。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女孩最终也还是没有把姚凯推出去，转身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走到李副局长家门口，姚凯深呼吸了一下，内心里组织了一下即将说出的语言，随即敲了敲门。
“谁啊？”防盗门上方的窥视孔打开，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看到姚凯。女人一脸疑惑，神色之中充满了警惕：“你找谁？”
姚凯努力的给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和蔼亲切的笑容道：“你是刘大姐吧。李副局长在家么？我是益南区那边的干部，我叫姚凯。”
里面，李副局长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老刘，是谁啊？怎么这么久？”
听到李副局长的询问，刘医生却是回声道：“老李。是益南区那边的。估计是你们局下属单位的吧，说是叫姚凯。”
姚凯？一听到自己老婆的话语，李副局长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中也沉思起来，怎么姚凯找到自己家里来了？难道说是为了那笔拨款的事情？可，这事情，自己也做不了主啊。整个益州都知道，财政局是一支笔，什么事情，胡政军不点头的话。任何人都别想从财政局拿出一分钱出来。可是，不是拨款的事情的话，李副局长实在是想不出来，姚凯还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
可是。想归想，李副局长却不敢如胡政军那般托大。胡政军是反正已经投向了刘向东，根本就不怕得罪贺作新。可自己不同，自己能够做到现在的位置，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实打实拼出来的。同样，在市里自己五根无底。这辈子估计也就是副局长到头了。姚凯同样也是副处，和自己一个级别，再加上姚凯深厚的背景。李副局长心里也活络开来。要是真的能够通过姚凯和贺市长建立联系，自己也只能去和胡政军周旋一下了。
或许有人就说了，财政局的副局长，虽然只是副职，可接触市领导的机会也不少，难道就不知道投靠么？可是，李志宏的个性，决定了他的为人，李志宏是恢复高考之后前几批的高考生。正儿八经财大毕业的专业人士，在工作上，那绝对是没的话说。可要是说道溜须拍马，李志宏却没有学会那个能力。任何一个领导都不会喜欢一个不懂得拍马屁的下属。久而久之。整个益州就没有哪个领导对李志宏上心了。
思索之间，李副局长已经走到了玄关门口。看到门外真的是姚凯，脸上随即露出了一副微笑：“姚副区长，你怎么来了。稀客稀客啊。来来，快进来坐。老刘，快，去泡茶，这是益南区区委常委副区长姚凯同志。”
自家丈夫的话语，让刘医生惊讶了一下，眼前这小伙子，怕不只有二十岁吧，竟然是副区长。刘医生毕竟也是副局长的老婆，不是农村妇女，见识还是有的。随即转身泡茶去了。
姚凯走进李副局长的家中，随即露出了一副歉然的微笑：“李局，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你休息。”
李副局长显得十分的热情，根本不似当初在吃晚饭的时候那般沉默和冷淡。这也就是姚凯，脑海之中丰富的人生阅历，给予了姚凯一套察言观色和看人的本事，在李副局长眼神里偶尔流露出来的那么一丝对胡政军不满的情绪之中，姚凯却是准确的把握住了，这也是姚凯为什么不选其他副局长拜访，却偏偏选李副局长拜访的原因。
“姚老弟，你就别见外了。都是体制内的几个同事，就叫我李志宏好了。”李副局长热情的把姚凯迎到沙发上坐下。
“这怎么行，李副局长，不管怎么说，您都是前辈。要不，我高攀了，叫您一声李大哥。”姚凯也显得十分的热情。完全和姚凯在区里的时候，是两种不同的状态。
官场上就是这样，只要双方都存了想要结交的心思，那么，很快，两人就可以亲热如生死兄弟一般，此时，姚凯和李志宏就是这种状态。
接过刘大姐递过来的茶杯，姚凯刚刚一放下，旁边，李志宏就已经开口说了起来：“姚老弟，你们区里的事情，我是清楚的，市里的财政拨款，早已经全部到位了。二十亿资金，还是我亲手办理转入市财政账户的。”
姚凯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情况，毕竟当初自己接手旧城改造的时候，市里包括刘向东都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证，市里财政绝不给益南区拖后腿，给旧城改造拖后腿。
想到这里，姚凯也摇了摇头道：“李哥。你说的，我何尝不清楚，我岳父那里，刘秘书早就偷偷的告诉我了。现在，我也知道，是胡政军在卡着。可没有办法啊。都说官字两张嘴，能把人说死了，也能把人说活。市里卡着，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啊。李哥，胡政军和你在一个单位这么多年，你熟悉他。他这个人有什么爱好没有？”
姚凯一脸真诚的望着李志宏，这让李志宏有些犹豫。胡政军的一些事情，整个财政局大院的人都清楚。和办公室主任那点不清不白的关系。谁都知道，另外，胡政军这个人爱财。财政大管家么？这钱过手。怎么都财大气粗。在外面消费，那是从不含糊。可是，自己该说么？虽然称兄道弟。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看了看姚凯。
李志宏沉默了半晌之后，这才缓缓的道：“姚老弟啊。要说老胡那个人吧。缺点还是有些的。在单位跋扈了一点。另外以前的时候出过男女关系的丑。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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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凯深以为然，李志宏肯定不止知道这么一点点的事情。可姚凯也能够理解李志宏的谨慎，如果不是自己拥有那不知名的生活阅历，能够在交谈之中充分表现出自己的真诚的话，姚凯相信，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恐怕连半点有用的东西都不能从李志宏这里套到。
现在，自己已经知道胡政军的一些特点和爱好，这就已经足够了。胡政军豪爽大方，有钱，胡政军好色。这就足够了。一个国家公职人员。只拿那点工资，胡政军凭什么去潇洒，这里面，所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姚凯所欠缺的，不过是充足的证据而已。
想到这里，姚凯随即也站了起来：“李哥，天色晚了，我就不打扰您和嫂子休息了。咱们今天算是正式认识了。以后我们兄弟还有的是机会。我就先走了。什么时候，李哥得闲了。把刘秘书叫上。我再请你吃饭。”
姚凯的话，让李志宏很是高兴。叫上刘秘书一起的含义，李志宏也十分的清楚，这就是说，姚凯已经初步把自己纳入到他们的圈子了。
送走了姚凯之后，李志宏整个人还沉浸在兴奋之中，直到现在，李志宏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投靠到姚凯和贺作新下面的想法。摇了摇头，李志宏也不去想了。现在自己已经走出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走下去了。
看到姚凯过来，原本站在车旁边抽烟的姚军，立刻迎了上来，一脸关切的看着姚凯：“小凯，怎么样？有眉目没有？”
姚凯摇了摇头，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沉声道：“知道了一些东西而已。财政局是胡政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