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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点点头,很同意白玉堂的看法,道,“还有…… 我还是很在意你说的,螟蛉刀棺里头是空的这件事情。”
“这点线索的确关键。”白玉堂挑眉,“就是不知道真正的螟蛉,现在在哪儿。”
“上次若是能问清楚就好了。”展昭想了想,道,“你猜……那天知府在院子里的时候,那番话是对谁说的?”
白玉堂一愣,问,“你怀疑,在那群人里头?”
“嗯……反正必然是参与其中了吧,而且这帮吐蕃人找原老爷子,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报仇啊。”
“说到报仇么……”白玉堂拽了展昭一把,跟他一起悄悄离开,到了后殿,就见原老爷子也回来了,正倒水喝茶,那样子,像是在压惊。
“老爷子。”白玉堂冷不丁叫了他一声。
“咳咳……”原老爷子一口茶水呛住,狠狠地咳嗽了起来,拍着胸口抬眼看展昭和白玉堂,道,“哦……二位贤侄。”
两人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色,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原老爷子被吓成这个样子,可见是心里有鬼。
“老爷子。”展昭走到桌边坐下,道,“我们想问问你,当年究竟发生何事……还有,这妖刀螟蛉,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和这黑山真人邪妄,究竟有没有关系?”
老头低头皱眉,良久才道,“这……其实也就是那些吐蕃人胡言乱语……”
“老爷子。”白玉堂不想听他的搪塞之语,冷冷道,“你若当年真是做了亏心事,害人性命什么的,你若是执意不说……那我们就告辞了。”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那么绝啊,他跟我爹故交啊。
白玉堂使眼色——这老头子欠教训,不来点恨的他嘴硬。
显然,白玉堂的招起了效果,老头子紧张了起来,道,“二位贤侄……不是我不能说,就是……”
“老爷子。”展昭道,“我爹与您是故交,只要你不是杀人害命,我们必然是要帮你的……可是,你至少给我们个真相,让我们心安吧?我与玉堂在江湖上混迹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做过为非作歹的事情,你若是欺瞒我们……我俩可是要被江湖人耻笑的。”
“唉,这不能啊”老头子连连摆手的,道:“我怎么可能害你们两人……唉,算了,我说,当年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就说吧,反正莫矶那老鬼也死了,一报还一报 !”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报还一报?!
“当年啊……江湖上乱。”老头找了张条凳坐下,开始慢慢回忆,“中原武林呢,是妖教盛行,武林人士处处受到打压,都是因为武功不济。”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这些他们倒是有所耳闻。
“你们的师父他们那辈刚刚退隐,你们又没有长大,整个江湖上青黄不接,就靠着我们一群平庸之辈撑场面……到处受人白眼。”老头苦笑着摇摇头,道,“当时,不是武林人的平民百姓,一听到武林人士,就以为是妖教的那些妖人,躲的远远的还唾骂不止……可若是遇到了同样的武林人士呢?妖教的反而备受礼遇,名门正派就是抬不起头来,没办法,你功夫的确不如别人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无奈,的确,那段时间江湖上很混乱。而那时候唯一出来的几个江湖人……其中就有狂刀莫矶,虽然莫矶现在说起来没什么了不得的,狂刀门也没落了,但是当时,刚刚灭掉妖教,并且帮助大宋官兵退敌的时候,莫矶和狂刀门可是响当当的有名,在江湖上风光一时,那也是举足轻重的。
“我跟莫矶是好兄弟。”原老爷子道,“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咱俩其实是拜把子兄弟。”
展昭和白玉堂一皱眉,的确是没听说过啊,难怪螟蛉要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托付给老头了。
“我们那时候啊,还是跟你们年岁差不多的毛头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是名门正派出来的。”老头儿说,“功夫不好出来闯天下,想单挑妖教没想到差点没让人家打死……后来被追杀得无路可逃了,一直跑到了关外。”
“是吐蕃么?”展昭问。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对的。”
“那关外啊,不比得中原……那里是一片荒芜,连棵树都很难找,更没有林子了……没有飞禽走兽可以果腹,我跟莫矶挨着饿,身上又没银子,不敢回中原,只能一路往西走。眼看着咱俩就要饿死了吧……那一天,一个放羊的吐蕃姑娘,救了我们。”老头道。
展昭和白玉堂互瞄了一眼——呦,这儿还有姑娘的事儿呢?
老头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笑着摇摇头,道,“让你俩可给猜对了,那姑娘漂亮啊……真好看呀,叫桑姆。”
白玉堂下意识地嘴角抽了抽,心说——好好的姑娘,竟然取名字叫丧母?!
展昭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会胡思乱想。
“桑姆人真是好啊,她给了我们饭吃……唉,我们可算吃到一顿饱饭了啊。”老爷子摇头,道,“那手抓羊肉和奶茶的滋味,我现在还都记得呢……原媛总是给我做那个,不过啊,丫头手艺是好,但是我已经吃不出来当时的 味道咯。”
“后来呢”白玉堂和展昭问。
“桑姆和一群牧民一起住在草原上面,整天牧马放羊,我和莫矶那是身强力壮啊,就暂时在那儿栖身了,住在小帐篷里头,每天给桑姆干活……一来二去处熟了,莫矶……就喜欢上桑姆了。”老头脸上,似乎有些惆怅。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哦?原来以为只是简单的江湖纠纷,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情感纠纷那?那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不过还没等莫矶开口,我们就从别的地方打听到啊,桑姆已经定亲了,她未婚夫是一个吐蕃男子,很能干,据说在外打仗,还是个当官的,就等着一年后,桑姆满十八岁了,回来迎娶她了。”原老爷子皱了皱眉头,道,“当时莫矶虽然是心里不舍,但是我们两个有什么呀?咱俩连吃饭都是那姑娘施舍一口给我们的……怎么好意思去娶人家?只好忍下,揣着明白装糊涂,过一天是一天。
那天傍晚的时候,桑姆跟我们一起在火炉边上喝茶,问起我们,为什么从中原一直逃到了吐蕃,我们就有一句没一句地,把学不到功夫被人欺凌的事情说了。
桑姆当即对我们说,她知道一个地方,大概可以帮助我们。我跟莫矶起先还不信……后来,她带我们出了草原,来到了一个地沟的附近,入了地沟,就看到里头有一个很大的石洞……石洞的墙壁上面,刻满了各种的武功典籍……我俩当时就乐疯了,然后,便在里头开始练武学武。
莫矶比我聪明,也比我上进,他没日没夜地练,我觉得咱们不能没皮没脸的啊,每天桑姆还给我们送吃的来,我们就什么都不管……所以,我还是去帮着桑姆干一些活,但是她不让。她说,这地洞是他丈夫原先发现的,他丈夫的功夫就是在这里学会的,让我们赶紧学,学完了,在她丈夫回来之前就赶紧出来,不然,她丈夫要不高兴的。”
“那个洞……就是你们说的,找到螟蛉的石洞么?”展昭问。
“嗯,那个洞的确是当年邪易留下来的。”原老爷子道,“莫矶很聪明,他在壁画上面知道了邪易的身平,也知道了螟蛉的事情,但是存放螟蛉的匣子已经空了……不用问,螟蛉铁定是被桑姆的未婚夫拿走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道,“你不会告诉我们,那未婚夫……就是黑山真人吧?”
原老爷子沉默半晌,点了点头,道,“就是他!
第八十四话 迷,往事渐清晰
展昭和白玉堂听着原老爷子的叙述,就觉得这莫矶当年肯定是干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了,可别是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
“你俩可别想歪了啊!”老头看到两人的表情之后,赶紧摆手,道,“还真不瞒二位贤侄,莫矶可不是什么坏人啊!那也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啊,他的确是看上桑姆了没错,但是没干什么不好的心思,还是很尊重她的……而且啊,那也是他两人日久生情,桑姆对莫矶也并非全无好感的,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而已!”
“日久生情?”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听老头继续往下说。
“桑姆虽然跟他丈夫定亲了,但是邪妄长年在外打仗,他们几乎没什么感情的。”原老爷子道,“莫矶拼命练功夫,我知道他是有想法的……他希望自己可以有出息,到时候能够有份家业配得上桑姆,把她娶走。”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一挑眉,觉得这莫矶的确是不错的,也实在是有很多无奈吧,只能说缘分弄人。
“只是,莫矶练功夫的时候受到了阻挠。”原老爷子道,“因为没有狂刀。”
“的确,狂刀门的功夫,若是没有了螟蛉,很难发挥出多少威力来。”白玉堂点头。
“又住了一段时间,就当我们功夫练得差不多的时候,邪妄回来了。”原老爷子道,“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邪妄凶残可怕……一点都不像个好人,完全是个嗜血的狂魔。”
“为什么会这样?”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问,“因为螟蛉么?”
“对。”老头点点头,道,“我们这才知道,他在打的就是我们中原人,所以邪妄一听说桑姆收留了两个汉人就怒火中烧,带着人马要将我们杀死……后来桑姆苦苦相求,他才放了我们,我们就逃回了中原。”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他俩倒的确是多亏了那吐蕃姑娘。
“回到中原后,我们有了功夫,就渐渐地开始崭露头角。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给人抱个镖,或者抓个被悬赏的重犯什么的,很快就积累起来了大量的钱资,置办了一份家业,不久,我们也都到了成家的年龄。
我早早娶妻了,可是莫矶就一直闷闷不乐,不肯娶妻……最后,在我的再三劝说下,莫矶也终于是断了对桑姆的念头——毕竟,别人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所以还是现实些,娶妻生子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后来的某日,我们听说边关告急,来犯者正好是吐蕃人。”原老爷子叹气,“我们当时血往上涌,想着保家卫国,就冲去了边关一带,才弄清楚,带兵的竟然就是邪妄。”
白玉堂听到这里很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问,“那邪妄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呵。“老头笑了笑,摇头,“还真不瞒五爷……那邪妄简直就像是个活鬼一样,然后我和莫矶,就不禁想起了桑姆来,莫矶当时一直挂在嘴边嘀咕的,就是一句‘不知道桑姆过得好不好。’……因为这一带离吐蕃不远,于是我们就去了曾经的草原,想要再看看桑姆。到了地方,没找到人,那些牧民告诉我们,桑姆已经嫁给了邪妄,搬进将军府去了。”
“也是啊,你们都成亲了。”展昭感慨,“那是不少年后的事情了吧?”
“嗯。”原老爷子点了点头,“那时候,莫一北已经出生了,只不过莫矶的夫人王氏,因为难产去世了……莫矶也没有再娶的意思,一心一意就关心门派的事情,再不想别的。”
“那后来呢?你们有没有去将军府找桑姆?”白玉堂问。
“去了,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莫矶突然就很思念桑姆,就说想去看看她。”原老爷子道,“去了才知道,桑姆已经有孕……只是,过得很凄苦。”
“凄苦?”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皱眉,心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过得凄苦?
“那邪妄晋升为将军之后,就娶了很多的妻妾,对桑姆非常冷淡。”原老爷子叹气,“而且他残暴异常,经常动手打骂,桑姆不是大家闺秀出生,也斗不过那些千金小姐,所以就自己在将军府弄了个小院子,独自生活,孤孤单单的。”
白玉堂和展昭都不禁摇头,真不知道这邪妄是因为权势变坏了,还是因为那把诡异的螟蛉而失了心智。
我们两个偷偷溜进了将军府,桑姆看到我们,高兴得不得了……我们多年未见,她热情招待,当夜,我早早睡了,她和莫矶在门口坐着,聊了一宿。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挑眉——嗯,这个机会大好啊!
原老爷子笑了笑,摇摇头,“可是天亮的时候,邪妄突然回来了……他看到我们之后大发雷霆,说桑姆不忠,要杀了奸夫淫妇,我与莫矶动手抵抗……最后,我们将邪妄杀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异口同声问,“杀死了?”
“对啊!”原老爷子很确定地点点头,“我们当时将刀刺进他胸膛,他真的双眼一翻,双腿一蹬,已经没气了,脉搏和心跳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怎么处理尸体的?”展昭问。
“当时……桑姆吓晕过去了,莫矶说死也要带着她一起走。”原老爷子额接着道,“然后他抱着桑姆,我扛着邪妄的尸体,来到了将军府的后山,将尸体抛下了万丈深渊!”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心说——霍,你俩干这事儿够干净利索的啊!
“螟蛉你们留下了?”白玉堂问。
“莫矶想要螟蛉很久了。”原老爷子摇头,“当时他也是昏了头了,就将螟蛉带走了……因为大将军死了,所以当时的吐蕃兵不攻自败,我和莫矶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