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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一皱,红色衣袖卷起一道火线,噼噼啪啪地将槐树连同死水一到点燃。
“这里居然还藏了个生死相依的阵法,幸好你与我同行,否则必定着道。”
说话的同时,冲天的火柱已经将槐树和死水一起焚烧,然而诡异的是,火焰烧得猛烈,浓烟滚滚中却没有丝毫灰屑落地。大火结束,地面干干净净,连焦灰也没有一滴,本该是水潭的部分也只是凹下去半寸。
正当差异时,凤凰指了指池子和树的中间,道:“阵盘就在那里”。
“当真?”闻言,李玉暖顿感一阵兴奋,太常大能留下的东西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宝贝,何况这阵盘连凤凰都能困住!
当即问过凤凰的态度,得到许可后,喜滋滋地上前,小心地丈量距离,又以罗盘确定下面确实存在细微的法力波动,这才以师门发放的药锄,一锄一锄地小心挖掘着。竟是才挖了不过半尺深,便撞到了无形的障碍!
——大凡阵盘类防御法器,无不制作精巧繁复,稍有损坏就可能出现纰漏,所以启动后,都会叠加一个防御法阵。
李玉暖心潮澎湃,接下来的动作也因此越加小心。
虽然灵力试探可以确定阵盘表面的保护法阵还是完好,但谁也不敢保证阵盘内部没有因为薤露剑的强硬出现损害,若是强行取出,很可能导致阵盘损害加重。
因为存了将阵盘修整后再次使用的私心,李玉暖刻意地绕过法力屏障,将周围全部挖空,最终才小心地取出了一大团灰泥。
凤凰一旁背手看着,见她小心翼翼地将阵盘和青泥一道起出,顿时不屑:“真是没用。”但看他嘴角含笑,便晓得这话多半口是心非。
……
等李玉暖将裹了阵盘的泥块收好后,凤凰才继续前行。
毕竟是万年前曾经造访过的地方,入洞后,凤凰一路表现得轻车熟路,跟在他身后,走过数百丈长浸满了阴湿气息的细道,黑暗中突然多了点点荧光。
“这里是——”
还未询问,凤火已经点燃,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原来,他们正站在一个巨大地下湖的岸边,抬头可见两丈高处,石壁映得水波涟涟,脚下的水面更平静得好似一汪莹玉,将崖壁的每一处凹陷都照得纤毫毕现。
然而,当年就是这同一片水镜,拦住了凤凰和月华的去路。
“这是幻境之水,要通过这片水域,必须经住幻境考验。”凤凰静静地说着,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别看这水清澈得可人,其实……深不可测!落下去了,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李玉暖愣住了,她知道自己心魔深重,很可能无法通过幻境之水的考验,但为何总是嬉皮笑脸的凤君,也会露出如此痛苦悲伤的神色?
他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可是?”她郑重地问道,“退出了就得不到生命之源,对吗?”
凤凰不防她有此问,不免愣了一下,道:“付出和收获总是成正比的,如果你只想得到一两滴生命之源,我可以为你代取。”
“但是神君万年前就被这片水域拦住了,万年后的今天,未必不可能失败。”李玉暖一针见血地说道,“大凡幻境,多会勾出人心底最害怕最不愿面对的东西,而我修炼的星辰无双诀,却是每修炼一层,都要经过一次心魔考验。我的修为或许远远不如神君,但在心志上,倒是有几分自信。”
许是被她的笑容刺痛的缘故,凤凰的脸色顿有几分尴尬,就着波光闪烁不定,许久才道:“好吧。但你得记住,这里的幻境非常真实,千万不要抱有不论看到什么都权当幻觉闭着眼睛经过的侥幸念头。那样的话,你必死无疑!”
“明白。”
话音刚落,立刻有浓稠的水汽吹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波光粼粼的地下湖泊消失不见!
她站在一处古战场,脚下是没了踝的黄沙,视野中,断旗折枪随处可见,风吹过,干燥的黄沙打在脸上,露出沙子深处的白骨。
这里是哪里?
因为事前得凤凰嘱咐,晓得幻境之水会把人带回心中最痛苦的一刻,李玉暖早就做好被带回金陵城沦丧的噩梦之夜的觉悟。
但——
眼前的这片黄沙,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景!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我被带入的不是幻境,而是幻阵?
如果真是如此……
迷茫地想着,李玉暖抬起头,发现天空是烧焦的火红,一辆通体燃烧金色火焰的战车正张扬地驰骋,车轮辚辚,带起狂风吹得黄沙吡咯不止,将埋在沙暴更深处的森森白骨暴露。
荒阵,还是幻觉?
完全不知道。
神识探入诱魔镯,无法感受到月华前辈的神识,庆幸的是,体内世界里阿狸还在酣睡。
不论拦在前面的是什么,如果不能走出去,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玉暖对周围的观察也多了一份谨慎和审视。
这里必定有部分连接着真实世界,否则凤凰神君也不会万年前铩羽而归!
那么,它会勾起的是究竟是我心中的哪一份恐惧?
抵着烈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漠中行走着,李玉暖不放过周围的一丝一毫变化,不论是山丘的起伏还是白骨的种属,所有最细微的变化都意味着拆穿幻觉的希望。
然而,意料中的袭击并没有发生,反倒天上降下一条火龙!
轰!
一道火龙从天而降,全身金色铠甲的御手站在燃烧的战车上,威风堂堂地喝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圣域!”
声音洪亮,内含隆隆法力,骤然响起,震得李玉暖几欲神魂失守,险些被火龙劈中。
亏得她临危不乱,迅速稳住神识,一个错身恰恰躲过火龙,只是被火星溅倒少许。
只是此刻,那御车之人也已到了跟前,手中巨斧指着李玉暖,声如洪钟:“你是何人,见到本尊竟敢不跪!”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向你下跪!”李玉暖拍了拍身上的黄沙,冷脸回击道。
她本也有心虚与委蛇,然而看清来者容貌的瞬间,却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怒火。
李玉暖不恨亡国后苟且偷生的平民,也不恨为北齐歌功颂德的文人,谁都没有资格强求别人无视至亲做出殉国守节之事,然而——
她恨墨清修。
曾经的少年英雄,意气风发,满怀抱负,豪气奋发。然而也是这个被所有人都寄以厚望的青年将领,战败被俘后,迅速做出了变节的无耻事,甚至甘为鹰犬!
尤为可恶的是,这禽兽在金陵城破后,为了献媚新主人,亲自守在城门,将所有乔装改扮企图外逃的命妇一一认出、杀死,连襁褓中的孩子、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全部处死!用友人家眷们的血,染就新皇朝的官袍!
墨清修!
必须死!
☆、第146章 必须死!
几乎是看清面容的瞬间,火焰就从心底噌地一下窜起,烈烈地燃烧着。
从出生到现在的十六年人生,她从未如此深刻地恨过一个人,恨得不能将他彻底碾碎!销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蓬勃的怒气正在酝酿,而三丈高处那威严的金甲人,却也一样愤怒于她的怠慢,怒道:“竟敢反抗本尊的号令,你——找死!”
玄金巨斧扬起,一斧劈下,巨大的法力吹得方圆百里的沙尘都开始狂舞,飓风旋起黑色的风暴,向她碾压而来!
杀我?
冷哼中,她抬起头,冰冷的注视透过沙暴的缝隙,投到金甲御手身上,不屑地唾了一声。
“区区小贼,也敢嚣张!”
对付这趋炎附势外强中干之人,也不用薤露剑如此麻烦,单手画圆,反手捏诀飞出十余张符咒。
噗!噗!噗!
符咒接连爆破,掀起一人高的巨浪,沙尘裹着淡紫色的光,竟恰恰将那巨斧开出的黑色风暴抵住!
“你——”
没想到这个女修居然颇有些水平,金甲人也有了少许差异。就是这停滞的刹那,李玉暖抓住了机会,竟是一个翻身飞扑,强抵住刀一般刮来的狂风,不顾命地直扑燃烧战车!
墨清修,必须死!
浓郁的杀气化为黑紫色的烟雾将她整个地笼罩,来势汹汹,不可抵挡!
这是心魔。
她承认自己被心魔控制,但如果在心魔的主宰下能将她憎恶得恨不能生啖其肉的墨清修和枯泽都杀死,从此永坠十八地狱,又有何妨?!
我一定要杀了你!
心念溢出身体,化为金色,同杀气纠结在一起,变成足以压迫天地的巨龙,肆虐而来。
那金甲人也被她毫不掩饰的杀意震慑,愣了一下才想起扬起玄金巨斧欲再次轰下雷霆,然而此刻李玉暖已经近在咫尺!
“去死!”她斥骂着。
金甲人却也因此看清李玉暖手中不过寻常飞剑,顿生出轻视之心,冷笑道:“这等破烂也敢在本尊面前炫耀,看我不打得你魂飞魄散!”
破烂吗?
李玉暖的嘴角划过了一丝冷哼!
嗤——
宝剑还未靠近战车,就被车轮上灼热的火焰烧得发红熔化,精铁眼看就要化为钢水了。然而不等金甲人发出讥笑,李玉暖的左手已从怀里夹出得自凤君的凤凰翎毛,飞了出去!
轰!
凤凰乃火之鸟,它的身体是无尽的火焰意识的化身,自然,几乎是五彩璀璨的凤凰翎脱手的刹那,立刻化为五彩火焰落在战车之上,竟化身一只火红朱雀,狂舞着,迫使附着在战车上的火焰开始黯淡!
“这是——”
趁着金甲人惊慌失措时,李玉暖右手用力,贯入大量灵力的长剑再次振奋,以摧腐拉朽之力刺穿战车的黄金板,擦过黄金甲人的靴尖。
“你,必须死!”
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她甚至忘记此刻正身处幻觉,高举着滚烫的剑,以露骨的恨意,将雷霆怒火降下!
轰!
嘭嘭嘭!
长剑破空时,几欲将沙漠轰平的紫色雷电同时降下,把李玉暖、金甲人连同战车一起劈落,李玉暖更因为长剑刺入甲板的缘故,被压倒在沙丘深处。但她心怀冲天仇恨,怎会因为一时意外而失措,第二道紫雷还在酝酿时,她已经以遁地术从黄沙中挣脱!
脱身的下一个刹那,只听“嘣!嘣!”两声巨响,半淹黄沙中的黄金战车被紫雷劈成了一团熔铁的扭曲物,倒是那黄金甲人逃窜迅速,居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侥幸活下来了!只左腿的金甲也被紫雷波及,熔入废铁之中,此刻苦苦看向李玉暖,再无方才的傲慢。
李玉暖却不同情他,提起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他面前。
“去死吧!”她说,长剑举起,眼神并无半点怜悯。
看她这般怨恨,那人反而有些呆滞了,随着长剑抵入咽喉,他突然西斯底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
“你笑什么!”
剑锋再入一寸,李玉暖冷然地审问着。
已经在刹那彻底变成墨清修的金甲人狂傲说道:“我承认引狼入室,就算被千刀万剐也是罪有应得。可是谁都有资格杀我,唯独你——不行!李家做过多少龌龊事,你知道吗!”
“那又怎样!一边信奉世界是力量说话,滥杀无辜,一边抒发你所谓的苦情,要求别人理解你!真是可笑的双标!你从未没有放过那些向你哀求的人,那么,现在,也只能请你闭嘴,接受死的命运!”
“……我最敬爱的人被你们李家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我的原配妻子……姓沈……我灭了你们李家的血脉,就是为了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他挣扎地说着,嘴角喷出血沫,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圆了看着李玉暖。
看着他垂死挣扎的面容,她只觉一阵恶心。
“哦,你的意思是,我是罪人的后代,我没有资格主持正义?!狡辩,统统都是狡辩!你有不惜违背良知也要守护的东西,我难道就没有?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就没有?可他们哭泣哀求的时候,你尊重过他们吗?放过了他们吗?没有,从来都没有!”
手中的剑没有因为他的哀求而变缓,相反,附着其上的灵力,更加尖锐了。
“哦,对,我忘记了,你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连名字都不存在的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有自己的生活,和不惜放弃一切也必须保护的东西!”
噗!
血瀑喷出,溅了一脸,李玉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下脸,收起剑,随便甩了一下,昂起头,看向浮现苍穹的那张巨脸。
“枯泽!”
事到如今,她已经全都明白了。
此地是幻境,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的,全是她心中最痛恨的影子,那些必须杀死但至今还遥不可及的敌人们!
苦修和一腔愤怒让她轻易结果了墨清修,但浮现在天穹的枯泽,却用他铺天盖地的庞大面容,和如小山般压下来的巨大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