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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我为何为难了吧?”李玉暖自嘲地说着。
曲浪叹了口气,道:“确实很难,难如登天。但从长计议,倒也不是没法子。”
“我也知道只要从长计议总会找到机会,可是夜吟等不了那么久……我……或许我该让你把夜吟藏起来,我一个人闯皇陵!”李玉暖语带锋利地说着,她虽然责任道义满心,但只要想到李夜吟此时正生死一线,那些道义责任就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曲浪闻言却是大惊,急道:“公主千万不要冲动,若是你这样做了,枯泽老秃驴就会……”
李玉暖苦笑道:“只是万一的情——什么人!”
拍案而起,一道剑气自袖口飞出,轰轰间将新补种的竹林削掉了大半,支离破碎中露出了林子后闪躲不及的华衣贵女。
女子约莫双十年华,生得明媚皓齿五官飞扬,只是眉宇结满忧愁。青丝高束,发簪七宝流苏,双髻垂鬓,露出耳垂明月珰,皓洁的脖子和腕上缀满了拇指大的宝石切成的首饰,紫裙则用金丝银线缝了大量的珍珠和水晶,即使被泥尘竹叶弄得一片狼藉,依旧宝光熠熠。
“你是谁!为什么跟在曲浪身后偷听我们说话!”李玉暖冷冰冰地说着,虽然照面的瞬间,她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北齐皇帝的爱女,陈国公主拓跋静!
拓跋静却也不愧是北齐第一公主,即使被方才一剑削掉了大半魂魄,此刻恢复过来,却也是处乱不惊,若无其事地起身,入室,走到李玉暖面前,倨傲道:“我是此间的主人,陈国公主!你是什么人,见到本公主居然也不下跪!”
“原来是陈国公主啊!久仰,久仰。”李玉暖不冷不热地说着,看了眼一旁呆若木鸡的曲浪,威胁道,“可惜你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容,即使贵为公主,也只能死!”
“什么意思!”拓跋静反问道,面前的女子衣着素雅,五官稚嫩,却是周身自然散发出凌人的气势,令她不敢小觑。
“没有任何意思,看你不顺眼罢了。”李玉暖恨恨地说着,从进入洛阳时,她就本能地开始讨厌拓跋静,因为——
她曾经是夜吟的未婚妻,并至今还爱着他!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拓跋静终于动怒了,她柳眉一挑,抬手就要打。
可惜李玉暖不屑躲闪,只舌尖绽出一个“定!”,方才还飞扬跋扈的公主顿时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处。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李玉暖缓缓说着,走到拓跋静面前,挑衅地看着她。
“你——”
被她倨傲的眼神激得又气又急的拓跋静,瞪大一双凤眼,刚要威胁,就被李玉暖的手指抵住嘴唇,眼瞳深处有金色缓缓泛出。
曲浪见状大急,起身喊道:“公主!三思啊!”
李玉暖摇了摇手,示意他住口。
拓跋静的不请自然让她生出了一个计谋。
她绕到拓跋静身后,放缓口气,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你说你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可他最痛苦的时候,你却总不在他的身边……”
这刻意地轻描淡写让拓跋静大急,不顾嘴巴还被捂住、身体也被定住的事实,哼哼道:“……呜呜……呜呜呜……”
于是李玉暖松开手,拓跋静边喘气边道:“……你说……夜吟现在很痛苦?”
“对,他在贺兰山区被和枯泽老秃驴沆瀣一气的轩辕老祖重伤,他说……他要去洛阳疗伤……我想……他这么做是因为你在洛阳吧……”
李玉暖将错就对地说着,她的计划中本没有利用拓跋静的一环,但当下的情况,却是只有拓跋静能够帮她取得拓跋孝武帝的首级。
如果……她对夜吟的爱真如她自己宣称得那么深刻!
拓跋静沉默了。
傲慢的眼中渐渐有泪水盈出,如决提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甚至让人无法相信,小小的眼窝里居然能藏那么多的水!
“……原来夜吟你……心里果真有我!我……居然还疑心你……疑心你喜欢了别人……我……”
“我是他的堂妹。”
李玉暖咬牙切齿地补充道,简短的六个字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拓跋静本如死灰的眼中再次迸出光芒,若非被李玉暖以定身术定住,她此刻甚至已经激动得昏厥过去了。
“……谢谢你……谢谢你!我……果然是小心眼的坏女人!我离幸福如此之近,居然还在疑神疑鬼!告诉我,要……要怎么做才能救他!只要是我能拿到的东西,我都会……”
看着拓跋静痴心的摸样,李玉暖的心中渐渐泛起了深重的嫌恶,和不知名的恨意。
“唯一能救夜吟的药藏在孝武帝的舌头里,”她机械地说着,如愿在拓跋静的脸上看到了惊愕。
☆、第179章 你真卑鄙
命曲浪送拓跋静离开时,李玉暖的心情非常平静,她不担心拓跋静出卖他们,这位公主对夜吟的爱太深太重,已经折辱了全部的骄傲。
至于入皇陵取孝武皇帝的首级给李夜吟治病的请求,李玉暖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任何一个理智尚存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这等不肖行为。
但是,她确实低估了爱情对女人的摧残。
第三天的傍晚,李玉暖坐在扶栏处连哄带骗地从小麒麟背上拔下稚嫩的鳞片,交给丽偃,正思量着如何安抚小麒麟,突然听见走廊处一阵丝绸摩擦的沙沙声。
拓跋静来了,她面色惨白,发抖的手中提着个朱漆盒子,恶臭和脓水从盒子的内侧渗出。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过来了。”她生硬地说着,将手中盒子递给李玉暖。
“这是——”
李玉暖狐疑地接过,只凭徘徊在朱漆盒子缝隙处的浓郁腐气和帝王气,已经能确定盒子里的内容了。
“你居然真的……”
李玉暖惊愕地说着,她不敢想象当真有女人为了自己的情郎,亲手挖祖宗的坟墓!
拓跋静道:“……如果救夜吟的代价是牺牲我的父皇母后,我或许会犹豫,但……割下从未见过的祖宗的头颅,我……顶多也就有些……不舒服罢了……”
“你疯了,真的疯了。”李玉暖喃喃地说着,手中的漆盒刹那间重逾千金,压得她手指一阵发痛,险些掉落。
仿佛完全没听出李玉暖话语中的讥讽般,拓跋静注视着端汤药经过身旁的徐媛媛,木然道:“是的,我是疯子,我是爱情的疯子。”
“……可惜你这样的疯狂,未必值得。”李玉暖哀怜又无奈地说道,她发自内心地不喜欢拓跋静,但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子为了爱情彻底丧失了骄傲和自我,心中却是情不自禁地泛起了同情。
可惜拓跋静不懂她的怜悯,她的视线紧跟着徐媛媛,最终忍不住追了上去。
看着她仿佛飞蛾扑火般消失在走廊的背影,李玉暖叹了一声,提着孝武皇帝的首级,走进了丹房。
……
……
沐浴月光,灌以生命之水,再用法力悉心引导……虽然背得滚瓜烂熟,但真正实践时才知道培养天子草是一个精细工作。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忙碌,浸泡在水晶盆中的孝武皇帝的首级终于出现异象,口舌处出现深红色的鼓包,李玉暖连忙加大灵力的输入,噗地一声,一棵叶片嫩绿尖梢顶着淡紫色的小草穿过腐朽的肉片,缓缓地长出。
天子草终于发芽了!
李玉暖欣喜若狂,急忙将神识劈成无数根蛛丝般细的视线,经纬编制般完全裹住整棵天子草,感受着它的勃勃生机的同时,随时调整灵力的灌输,确保叶片的成长过程不会因为灵力的不均衡而出现延迟。
这是一个极其细腻又重要的时刻,生命是世间最神秘的馈赠,尤其是这神奇的生命,稍有疏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一个时辰的培养过程,让李玉暖累得好似过了百年般漫长,待到天子草长成时,她已是汗透层衫,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彻底长成的天子草,浓绿色叶片梢头点着如凝固的血滴般深邃的紫色,因为是以星辰之力和少量琉璃净世的法力灌输长成,本该淡红色的天子草的根部,呈现出粉晶的剔透色泽,间有点点星光闪烁。
简直就是件艺术品。
不愧是能够平衡生死之气的神奇之物,果然美得巧夺天空。
考虑到天子草极其娇贵,离开根源超过半个时辰就会彻底枯萎,李玉暖特意取出凤凰火炼制过的玉瓶,瓶底盛少量生命之源,再小心地将天子草整棵移到瓶中。有了生命之源的滋养,即使失去了天子气的养润,天子草也还能维持一个时辰的活力。
但……即使如此,依旧分秒必争。
确定无遗漏后,李玉暖捧着玉瓶,推开了李夜吟的房门。
然后,她呆住了。
她知道拓跋静守在李夜吟榻前,也想过推开房门后的无数种可能,不论是互诉衷肠,或是情意缠绵,她都做了完全的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呈现在她面前的情况,竟是——
“……夜吟,你说我软弱也好,说我愚蠢也好,再深的黑暗、再多的痛苦只要有你陪在身边,那也都不算什么,我在这个世上爱的人只有你,不要抛下我好吗?”
傲慢的公主全无尊严地乞求着,榻上之人却只是厌恶地扭过头,拒绝看她。
李玉暖感到一阵心酸,她没有爱过,但同为女人,怎能不知道女人彻底陷入爱情的卑微全无尊严!她自认做不到拓跋静这样,所以看着拓跋静被拒绝,心中更是格外的悲哀。
但她无法呆立门外,多拖延一份时间,天子草的药效就会削弱一分。
——虽然打断此刻的气氛确实不该。
“夜吟哥哥——”
她生硬地说着,分开纱幔,走到拓跋静的身边。
“天子草已经培养好了,你赶紧把它吸收,早日弥合伤痕。”她尽可能言简意赅地说着,将天子草递出。
李夜吟没有说话,他盘膝榻上,双手勾圆,剔透喜人的小草于是如被琉璃光环包裹着一般,悬浮飘到了他的手掌中间。
空气开始凝固,激流的灵气刮起白弧涌到李夜吟的身畔。
李玉暖适时地将拓跋静拉到半丈开外,依靠着柱子,一言不发地看着那珍稀的天子草随着李夜吟的手指变幻,逐步分解成细不可见的微粒。
金色的、琉璃色的、绛紫色的、浓绿色的……所有的微粒都如荧光般剔透美好,缓缓的融化在双手勾起的琉璃光环中,最终消失在如玉的掌心。
“呼——”
深吸一口气,李夜吟睁开了眼睛。
“天子草果然有奇效,我感觉舒服多了。”他赞许地说着。
李玉暖笑道:“也亏得拓跋——”
“天色已晚,公主殿下还是及早回府,若是禁卫发现公主通宵不归,明日难免一场戒严搜查。”李夜吟冷冰冰地说着,将李玉暖的话强行打回了肚子。
拓跋静委屈极了,她嚼着眼泪,死死地看着李夜吟,许久才憋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是你的命。我呢?”
李玉暖大惑不解,李夜吟却是面色坦然,他撑身下榻,看着门扉处,意味深长道:“我感谢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但是——爱不是交换,不是你施恩于我,我就必须回馈。”
“……李夜吟!”悲愤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扶着柱子缓缓跪下,喃喃道,“……你已夺走了我全部痴狂。我……我无法想象……被你拒绝的我……”
“你是陈国公主,即使得不到我的唉,你还会有数不尽的追求者……”李夜吟冷漠地敷衍着。
拓跋静顿时泪流满面,等李夜吟说完后,她冷然回了一句:“可是我不喜欢!”
这是她对李夜吟说出的最狠的一句话,因为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又哭起来了。
李夜吟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嚎啕哭泣变成低沉的呜咽时,他才无心无泪的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你——”
拓跋静彻底地绝望了,骄傲的自尊悲哀的放在地上,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践踏!
“是不是你不爱,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
悲呼着,拓跋静冲出了房间。连李玉暖也被她的行动震撼,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义愤地瞪看了眼李夜吟,命徐媛媛暗中跟上,免得公主再生事端。
将这些善后都吩咐完毕后,她好生没好气地看着李夜吟,道:“你不怕她因爱成恨,转而报复你吗!”
李夜吟漫不经心道:“她不会,她为了爱情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唯一不会做的就是……伤害她的爱人……不论我怎样的绝情绝心,她对我都会怀有期待……这是一种愚蠢的期待,但也是这份期待,让她不愿死心……草原的女人和江南的女人不一样,她们刚烈似火,耿直简单……”
“你看穿了她,所以尽情地玩弄她!”李玉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