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至少,你和我,你和他之间,任何关系都没有。”月神君如此说着,突然扶着石壁站起,伸出手,对将魄道:“他快醒了,我也许再也不能出现,你能带我最后看看这个世界吗?”
看着他沾满血的手,将魄的心又是一阵莫名地抽紧,他不敢抓住这只手,似乎一旦握住,就将被迫承受无法担负的责任!
但是,真的要拒绝吗?
注视着月神君如琉璃般反射世间一切光芒的眼睛,将魄只觉目眩头晕,突然,眼前一破,是月神君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将魄一个箭步上前,恰恰扶住,肉眼可见遍布全身的伤口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然而整个身体却呈现出诡异的冰冷,呼吸全无,灵力流动完全消失。
这是……死亡?
将魄小心地放出一段神识,探入他的识海,却是泥牛入海,感知一片黑暗……
无论是月神君或是李夜吟,他们都消失不见了……
……
……
李玉暖的意识随着魔尊的脚步穿过满是仙草的花园,她无数次想要停下脚步欣赏这些随便一根都可能肉白骨生死人的极品灵药,无奈魔尊脚步匆匆,对这些东西又不屑一顾,连累李玉暖只能哀怨地看着这些珍宝飘出视野。
魔尊走进一个飘着纱帘的水阁。
“帝尊。”
刚刚入内,她便单膝跪地行礼,这是李玉暖自进入她体内第一次看到她表现恭敬。当魔尊弯腰行礼时,李玉暖同时清晰地觉察到,她对此刻背对自己的男子,爱恨交织。
从魔尊的视角,李玉暖能看到礼袍曳地的后摆,但总有那么一类人,每逢他出现,周围便会染上他的气息——令人安定又依赖的气息。
“你来了?”帝尊没有回头,也没有让魔尊站起,他随意地说着话,口吻亲切中夹着久居于高位凝成的威严。
“是的,我来了。”
她低声回答着,依旧没有抬头,李玉暖体觉到她的心中似乎泛起了淡淡的愤怒。
“西南血神族势力又扩张了,我命令腾蛇主持围剿,后日出发。你熟悉西南的战事,多给他些建议。”
“谨遵旨意。”魔尊不冷不热地回答着,却听一阵啪嗒声,两条蛇尾闯入她的视野。
“他们是——”
“有风族昨日送来一族最后的直系,长老希望将她们留在天宫。”帝尊解释道。
魔尊抬起了头。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对少年少女,十二三岁的模样,生得容貌俊俏,血红蓬松的长发如花朵般洒落腰侧,发间绑缚着兽牙石珠。兄妹俩都是人身蛇尾,看起来比同龄人略微矮小,宽大的衣摆下漏出织满金鳞的蛇尾。
“少邪,少素。”跟在两个孩子身后的老者,简单地介绍着,“他们是一对双胞胎。”
“我知道,有风族的直系血脉,必然是双胞胎兄妹。”
魔尊站起身,视线在两个孩子身上停留了少许,径直对女孩道,“你能驱使多少龙魂。”
“二十七。”女孩轻声说着,话语中没有一丝骄傲。
“有风族一共三十八条龙魂,你能继承二十七条,是难得的天才了。”
“作为直系,不能为有风族留下后代,就算能驱使再多的龙魂,也是无价值。”女孩冷清地说着。
李玉暖第一次听说有风族,自然不能理解少女的意思,倒是魔尊闻言,面色微恙,道:“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即使是绵延了数万年的古族,也会有断流的时刻。你的族人既然把你们送到天宫,想必也希望你们舍下命运的枷锁,自由地活下去。”
“……这位姐姐说的很对,妹妹,谁都没有强求我们必须延续有风族。你为何一定要给自己戴上责任?”少年怯生生地说着,“有风族直系子孙艰难的情况……早就存在,我甚至觉得我们能够健康出生已经是个奇迹……”
“哥哥,你又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我的难受!”女孩气愤地说着,转身游出水阁。
男孩见状,拘束地抓了下头发,歉意道:“妹妹从小天赋好,又被长老们看重,凡事以一族为优先。若是有说话不中听的地方,还请……”
“我懂她的苦恼,你们的痛苦我一直都知道。”
帝尊适时地插话道,他的声音轻柔中蕴含了绝高的力量,带给人心以安宁。
他侧过脸,牵住少邪小小的手:“如今魔道猖狂,古族式微,凡人单纯,常被魔道蒙蔽,是非不分……所以才需要天宫的存在。我们无法保证绝对的正义,但至少可以让这个世界维持基本的秩序,以及起码的道德。你愿意和你的妹妹一起,加入我们吗?”
“恩恩!我愿意!”少邪努力地说着,魔尊却只是微笑,李玉暖甚至能听见她心中泛起的哼声。
“军事要紧,腾蛇后天就要出发,我先告退了。”这样说着,魔尊快步走出水阁。
然而帝尊突然喊住了她。
他说:“冰玉,你就真的那么讨厌见我?”
冰玉?!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李玉暖震撼地想着,恰此时,魔尊转过头,透过她的眼睛,李玉暖看见了帝尊的面容。
刹那间,恍如霹雳!
帝尊……居然和……容裔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发色漆黑如墨,眼神也更显犀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00章 我不允许
突然眼前一黑,再睁开视野内充满了紫金灵竹,李玉暖这一次没有丝毫的惊讶。她撑起身,晃了晃脑袋,发现头部有些沉,随即取下紧贴着脸的青铜面具。
她依稀记得被面具上附着的魔尊意识入侵前的细节。
因为担忧李夜吟,她不顾凤清德的阻挠执意前往冲突处,却没想到诱魔镯突然脱体而去,以致神识恍惚,被面具内魔尊的记忆入侵。
回想此次通过魔尊的眼睛看到的点点滴滴,李玉暖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结构与北冥冰宫有相似处的天宫、和魔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太常、酷似容裔的帝尊、让人联想到上古女娲的有风族、以及……魔尊……和琉璃小蛇同名……
联系北冥冰宫前得到面具时看见的白衣魔尊的幻象,以及至今仍不时侵入梦境的驾血海而来身穿爬满蛆虫的尸衣的神灵……
李玉暖打了个冷战。
冥冥中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穿过万年的光阴,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一起。
她看了眼躺在脚边的面具,神秘的线条因为斑驳的铜臭的装饰,竟狰狞仿佛魔鬼咧嘴大笑,让她不寒而栗。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她迁怒地踢了踢面具,青铜撞击黑石,发出沉闷的嗡声。
李玉暖顿时清醒过来了。
她不该动怒,面具展示给她的东西虽然驳杂无序,却无一不是真实。
何况她身边还有凤清德、月华这两个万年前的亲历者,虽然都是十句话里起码九句撒谎的老狐狸。
一定要从他们口中撬出秘密!哪怕只是为了我自己!
这样想着,李玉暖走到石槽前,捧水梳洗,冷不防看见光秃秃的胳膊,终于想起为何从醒来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月华不见了,山洞里充斥着凤凰的燥热火气。
“月华……”她沉吟着,猛然意识到自己迄今为止并未在魔尊的记忆里看到月华的存在。
他……究竟是谁?
并非李玉暖多疑,初次见月华时,他便以鬼面魔尊的挚友自居。既然是挚友,为什么魔尊的记忆中没有他的部分!
但如果他根本不是魔尊的朋友,又怎么得到魔尊的功法?
回想他偶尔的自相矛盾,李玉暖心中越发地怀疑了。
正当心潮起伏几次走到洞口欲闯出时,却见洞外灵力流动突然加剧,是将魄来了。
“师祖。”
李玉暖急忙隔着结界前辈行礼,后者哼了一声,随手一挥,将结界消除。
他一脸严肃地走进山洞,看他步伐沉重,李玉暖不由地心中一凛,莫非他已经知道她违背禁令破坏结界的事情?
可惜将魄不说话,她也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她生来高挑,这几年又正当长身体,何况将魄始终维持着少年体型,两相对比,已经高出将魄半个头了。
然而就算高出一个头,她也不敢在师祖面前托大。
如此心怀忐忑地一路跟着,走到黑石台前。
将魄看她胆怯,于是微微一笑,指着一旁郁郁葱葱的紫金灵竹,道:“灵竹养得不错,益谦长老可以放心了。”
“……麒麟年幼顽劣,若是有冒犯太上长老处,还请……长老不要计较。”李玉暖胆战心惊地说着,她知道这竹子是麒麟从后山秘境抢来的,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太上长老林益谦的东西。亏得太上长老宽宏,居然没有计较。
将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手一挥,银色的镯子在空气中划了条弧线,落在李玉暖手中。
“这——”捏着冰冷的镯子,李玉暖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
将魄道:“物归原主。”
“多谢师祖。”李玉暖颤抖着嘴唇道,她知道将魄少年外形,其实颇有城府,只要不伤及宗门利益,对门下弟子的大部分事情都视而不见。
虽然早意识到将魄晓得她怀有小秘密,但直到此刻,被对方用浑然天成的天真无邪眼神注视时,她才真正体味到这位少年师祖的斤两。
“这镯子是难得的法宝,可不要再随便弄丢了。”他温和地说着,李玉暖只觉心里慎得慌。
“……多谢师祖归还……”她手足无措地说着,完全猜不透将魄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倒是将魄,看她面色虽然镇定,却是双手颤抖,握物不稳,晓得她此刻惶恐不安,于是也不弄玄虚,直切主题道:“渊默长老暂时不会回莲花峰。”
“真的?!”欢喜脱口而出,李玉暖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忙掩饰道,“为什么?”
“因为这个镯子。”
将魄没有回避问题,直言不讳道,“你被罚面壁思过,所以不知李夜吟为你闯入万始宗。他和渊默长老在护山大阵内发生了冲突,虽然开始时处于下风,但最终却在镯子的帮助下,逼退了渊默长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镯子从他手中掉出后,他就陷入了昏迷,生命特征完全消失。”将魄如此说着,袖子挥动,平台上顿时多了个人。
正是李夜吟。
只见他平躺在石板上,面如死灰,呼吸全无,周身没有一丝灵气脉动。
“我本不该救他,但是渊默已经退走,而你——”他补充地说着,“我看得出,他对你很重要,而他也很在乎你。”
李玉暖明白了。
将魄不想公开得罪渊默,但他还是冒险把李夜吟带回了她的身边。
看着他冰冷如石头的身体,她的心中,感动之余,又是止不住地愤怒。
“……他……还……活着吗?”她颤抖得问着,生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将魄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还活着,但是什么时候醒过来,醒来以后的他还是不是他,我也不敢保证。毕竟——”
“我懂。”李玉暖轻声说着,灵思岛旁她曾做过月华的载体,知道肉体被过分强大的神魂占据时,往往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坏破碎。她不怕月华的神魂会毁掉李夜吟的身体,毕竟这是连业火焚烧、死气入侵都没有击垮的坚固身体。
但是,月华一直以来都不掩饰他对夜吟的天生道骨的觊觎……
看了眼黑石台上几乎处于死亡状态的躯壳,李玉暖的眼中第一次流出了彻骨的杀机。
月华,你休想夺取他的身体!
……
……
凤清德手抓烤虎腿,哼不着掉的小曲,边走边咬,领着同样啃得满嘴油光的小麒麟,毫无圣兽大能形象地走进山洞,大喊道:“我带了两只烤乳虎,你们要吃吗?”
“要!”山洞里传来一声娇喊,对血食有着本能的贪婪的徐媛媛饥渴地跑出,接住烤乳虎就是一通啃咬,李玉暖转身瞥了一眼骚动的源头,又漠然地转过身。
已经三天了。
李夜吟的情况没有任何改善。
她探查不到他的生命特征,呼吸彻底停止,血液不再流动,甚至连灵气的脉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体表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冰雪凝结初时,李玉暖曾尝试用火焰化开冰层,但她心有顾忌,以致进展缓慢,融化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冰雪的脚步。不过几个起落,冰层便把整个石台都占满,石壁上也结满了冰挂。
幸运或是不幸的是,冰层没有进一步蔓延的意思。当它占满整个石台后,它便停止了扩张,只是不断地增厚变冷。足足一尺深的冰层将李夜吟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轮廓,烛光下,厚冰透出莹青。
“他还有可能醒来吗?”李玉暖担忧地问道。
凤清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