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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是见惯了天材地宝的他,看到这片天地居然连泥土都因为被过分充沛的灵气浸润,变得青玉膏一般滋润,而随处乱长的野草也无不是典籍里记录的高阶药材时,依旧惊得目瞪口呆。
抬起头,可见许多在典籍内已经被归为传说、灭绝级别的奇花异蕊开得绚烂多姿争,极热之地的藤蔓绕着冰雪国度的高树争奇斗艳。
万始宗苦心经营上千年才积累了一池石乳玉液,养活十八朵气运金莲,只有长老以上地位才能取用,只需一滴就能助人洗髓伐骨。可是这里的水渠全以陨星玉修筑,里面流淌的都是由纯粹灵气凝结成乳白色液体!
若不是此地豪奢中渗着无法言喻的诡异,将魄都忍不住要取出随身空间法器,尽情采摘天材地宝收集灵晶玉液了。
事实证明,将魄的谨慎是正确的。
几乎在他刚看清周围景物并为之心神震荡时,一个强大的神识贯入识海:“你可愿臣服于我?”
“臣服你,割下脑袋做无头僧?”将魄反问道。
即使此刻性命操持在别人手上,他也不会为了活命成为无头僧这种怪物!
“无头僧吗?你资质很好,我舍不得让你成为那种低等卑贱的东西。”
“低等卑贱的东西?他们不是你的信徒吗?”
“信徒?”
那声音骤然转冷,将魄被他突然尖锐如冰针般的意识刺得识海一阵剧痛。
“直到四年前我还躺在冰原下沉睡不醒,无头僧们的信仰或许是源自我,但取下头颅崇拜我的规定却不是我制定的。他们一厢情愿的崇拜我,为我做事,仅此而已。”
那神识如此说着,言辞中充满了对无头僧们的不屑。
将魄感到一阵作呕。
他感觉到这个人的强大,同时也感应到他的无情。
“你想说明什么?说明你对我另眼相看?还是说你并不凶狠残忍?”
他看了眼周围,道:“我只想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我留下你让我的徒弟走。”
神识有了少许沉默,而后一阵几乎要把整个天地都碾碎的笑声奏响,将魄企图屏蔽五识回避这可怕的笑声,却悲哀地发现在对方的强大面前,他脆弱地不堪一击!
“你没有弄清你的身份,你只是我一时兴起决定留下的一只蝴蝶,根本没资格对主人提要求!”
话音刚落,一只巨手从天而降!
将魄瞪大眼睛看着巨手降落,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泛起无数种符箓和法阵,但是不论哪一种抵抗手段,都无法施展!
眼看,就要被——
正是千钧一发时,一道风卷起身体,让他与死亡擦肩而过。
将魄感激地看着银发男子,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对方确实处处护着自己。
“谢谢!”他说。
容裔没有回答,他傲立在苍穹下,仰头道:“如果不想后悔,就绝不能杀他!”
“后悔?你觉得我还有后悔这种感情吗?”
声音从天空中降落,不再是神识对谈,磅礴而四面八方,震得本就道心受创的将魄连退三步踩稳住身形,全身毛孔都喷出血液。
注意到他的窘迫,容裔衣袖挥展,化为一层透明结界护住将魄。
“你可以杀三界任何人,但是他……真的不能杀!”
“为什么?这世间我无法下手杀死的人只有两个,他并不是那两人之一,为什么也不能杀!”帝尊冷笑道。
容裔见状,叹了口气,道:“只因为他是你的后代。”
“我的后代?不可能!我只有一个孩子,他刚出生时就被我剥夺了情感,是绝对不可能爱上谁并且留下后代!”
“但他确实是月无心的后代,至少他的天资确实得自……无心……”容裔哀伤地说道,“这件事情不仅我知道,渊默也参与了。”
“渊默?”帝尊的声音有了少许扭曲,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容裔下意识地看了眼将魄,发现他的神情比预期中更加震惊后,一声叹息:“所以我不希望你进入神庙,因为你将在这里面对最难堪你的真相。”
“难堪……却也是事实,我从来不知道我居然是这样的身世。”将魄自嘲地笑了。
容裔闻言,神情黯然,他抬起头,看着天空,道:“都是我们造得孽!那日封印完成后,冰玉揽下了几乎全部的反噬,但即使如此,被双重诅咒缠身的无心也不可能再活千年。为了防备你破印而出后无人能阻止,他在北冥冰宫的最底层做了一些安排。”
“月儿在北冥冰宫的最底层究竟做了些什么,随着冰宫的沉没,已经不会再有人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在冰宫最底层的水池里,经过数以万次的失败后,诞生了两个奇迹,一个孩子被称为完全继承我的道果结晶,另一个则永远保持着孩童的纯洁无垢。”
“哦?不愧是我的骨血,居然能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到。”帝尊不无欣赏地说道。
“可惜那孩子虽然永远保持着孩童的纯洁无暇,在世人眼中却是个空有成年人的身体,却连最基本的说话吃饭也无法独立完成的废物。但即使是个世人眼中的废物,只因一副完美的皮相和纯洁的灵魂,让一个女修不惜放弃佛尊护法的尊贵身份,要为他生儿育女!”
“别说了!我不想听!”将魄愤怒地大喊着,他做好了全部准备,却没想到真相铺在面前时依旧承受不住!
因为将魄的抗议,容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帝尊也已经全部明白了。
“如此说来,你也确实算是我的后裔血脉,只不过……是无心也没有预料到的后裔血脉……既然是个孽种,那我更应该杀了他!”
容裔闻言,面色顿时沉下,道:“但是你不敢,因为你知道,即使他不是因为爱而诞生的血脉后裔,却是我族已经稀薄艰难的血脉仅存的希望。你也不想灵族就此断流吧?”
“只要我渡过彼岸,即使灵族彻底断流,也可以从头开始!”
容裔听帝尊语露杀机,顿时也全身戒备道:“你要杀他,便是与我做对!”
“与你作对又如何,不过是个化身,注定不是本体的对手。”帝尊不屑道。
“真的吗?如果你确实有这份自信,心念起伏间就能抹杀我的存在!为什么破冰数年都任我逍遥?”
容裔虽然彬彬有礼,却也非善人,帝尊执意要武力解决问题,他也绝对不会害怕。
“听我一声劝,放他离开吧。月儿已经恨你入骨,你不要让他再多出一个讨厌你的理由!”
容裔苦口婆心地说着,帝尊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将魄还处于震惊的余韵中,此刻揭露的事实,让他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
月无心是谁,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何母亲会痴心地爱着他的幻影!
我又是谁?
他自嘲地想着,突然发出一阵哄笑。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话!都是骗人的!我居然是个这么可笑的存在!”
他痛苦地仰天大笑着,笑得声嘶力竭,洁白的牙齿染上了血丝。
“你不是说要我臣服你吗!好,我答应你,前提是你放我的弟子回去!”
然而将魄改变了主意,帝尊也同样改变了主意。
“我改变主意了。”他说,“我不需要你留下做我的下属,我也不会把你的弟子还给你。你们闯入神庙,看到这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已经必死无疑。但是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惩罚你,我只会把你的弟子处以拔首之刑,以此惩戒你,让你知道触犯禁忌的代价。”
“你!”将魄愤怒地抗议着,下一瞬间他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但这是直接投射到识海里的影像,即使捂着眼睛也能看到凤落近在眼前!
拔首之刑!
“不!”
……
……
啪!
随身的青玉突然碎裂,李玉暖停下脚步,看着石板上碎成粉屑一样的玉环,皱眉道:“奇怪,师尊赐予的青玉环怎么突然碎掉了?”
凤清德道:“意外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玉暖却不这么认为。
“不可能是意外,这青玉环是我拜别师尊时赐给的东西,里面有师尊的一脉神识。如此一来,即使身在千里之外,遇上生命危险时只要捏碎玉环,师尊便会知道。但是我当下没有任何危险,师尊赐下的玉环又为什么突然碎了?”
她手指凌空画了一个符,罩住玉环碎屑,细细探查间,面色惊愕。
封存在青玉环里的那一抹神识竟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
李玉暖摇了摇头,拒绝接受这荒诞的可能。
万始宗乃是修真联盟的第一大门派,凤落师尊又不仅修为高还好人缘,怎么可能会突然遇上不幸!
多半是自己上次与无头僧们对战时无意中磕到了吧?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见前面引路的太子从人们似乎有些不耐烦,遂将碎掉的玉石收入乾坤袋,微笑道:“只是随身的玉环突然不小心磕碎,耽误了太子行路。”
“仙子没有受惊就好,一会我让内库挑二十付上等玉环,随仙子挑选。”太子风度翩翩道,“可不要让母后久等了。”
“谢太子宽宏。”
李玉暖礼貌地说着,紧随太子身后,往皇后寝宫方向走去。
但始终有一分不安徘徊心头挥之不去。
☆、第291章 对阵皇后
这就是皇后的寝殿?看起来也没有和别的地方有大区别嘛。{
习惯了万始宗的玉宇琼楼,看到皇后居住的仪鸾殿时,李玉暖并没有感觉多特别。她平静地上下打量着,建筑精巧,细节绝妙,可惜金色用得太多,有些显俗气。
凤清德倒是饶有兴致地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当他发现那些金光闪闪的砖石和龙柱只是表面涂了一层金粉,并非以黄金铸就后,略有些失落。
独孤皇后端坐在大殿正中央,对于太子引入皇宫的两位高人,她其实将信将疑。但当她注意到他们步入奢华地却面色如常,甚至有慵懒倦怠神色自然流出,她便知道,他们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太子首先上前作揖,请安完毕正要为母亲介绍,皇后却主动站起,缓步下阶梯,走到李玉暖两人面前,微微弯腰,道:“大能屈尊凡尘,本宫倍感荣幸。”
李玉暖久闻独孤皇后是个厉害人物,此时见她说话气定神闲不动声色,顿时也心中提起十二万分戒备。
“山间野道,不过读了几年道经罢了,不比金仙和国师,道法高深,以匡扶社稷辅佐君王为己任。”
独孤皇后听出她语中带刺,却是微微一笑,道:“仙子果然玲珑人。”
李玉暖道:“殿下谬赞了。我等此番插手凡俗,只是顺应天道,不敢居功。倒是皇后殿下,您身为国母,为国殚精竭力,劳苦功高,此事若能成功,您当居首功,积三千功德。”
独孤皇后受她恭维,唇角微笑,转而看向凤清德:“大能容貌辉煌,气质轩昂,一看就知不是凡俗人。”
凤清德应酬道:“我素来喜欢黄金俗物,皇后不必对我多加高看。”
独孤皇后在一次笑了,仿佛浮在脸上的笑容让李玉暖一阵恶寒,背上冒出大片鸡皮疙瘩,这个女人当真是厉害,真不知那后宫诸妃们,都是怎么从她手下熬过来的。
许是因为太子在场的缘故,皇后没有说太多试探的话,几番寒暄后便将话题切入中心。
“如今宫中妖道猖狂,引陛下荒废朝政,沉湎于金丹房术,我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陛下乃是大齐朝廷的天,天若是不能清澈澄明,天下的百姓便将水深火热,苦不堪言。此番延请大能入宫,希望两位以道法破解妖术,还大齐天下一个晴天!”
李玉暖迎合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修道人,虽然不为凡俗困扰。但若是苍生凋敝,必定也会导致天道元气混乱,修行艰难。所以……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道,我们也不能坐看妖道胡作非为!”
独孤皇后闻言,欣慰一笑的同时又道:“若是天已经混沌不清,无药可救,本宫也希望大能们以天下苍生为念,换一片青天。毕竟……天下苍生才是最重要的。”
李玉暖与凤清德闻言,心照不宣地笑了。
皇后看他们笑得毫无芥蒂,顿时也掩嘴微笑,太子更是面露满意。
……
……
“陛下,太子听闻金仙离京闭关,特意为陛下去名山大川求来真仙,为陛下讲解道法。”
甘泉宫内,正数着轩辕老祖留下的金丹计算日子的拓跋洪,听到常侍隔着纱幔的禀告,顿时骂道:“不见!什么真仙!除了金仙,朕谁都不见!”
“可是……”常侍欲言又止。
拓跋洪见状,抓起一个玉摆件直接砸出去。
“滚!”
然而玉摆件没有落地,一阵柔软的风卷起了它,清风吹开纱幔,送来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