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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穿了齐胸襦裙,外面还批了件半透明的纱衣,并非衣衫不整,可是从水中走出
衣服自然都湿湿地黏在身上,头发也没有束起,湿漉漉地粘在腰侧,赤脚踩在木板上,那感觉,和赤身裸体有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坐在屋里的是……
李玉暖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没了走下去的勇气。
但是回头也已经来不及。
当她踏上木板时,小屋的结界就已经把她裹进去,想退也不可能。
“既然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肯进来?”
木板后,传来无心的声音。
李玉暖于是硬着头皮推开了木门。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惬意柔软的空间。
因为都是修士,里面比外面大的情况,倒也不会让她惊讶,看着挂落前一对正冉冉吐香的珐琅黄铜仙鹤,李玉暖甚至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这房间的布置,和记忆中李夜吟在南唐皇宫的住所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即使他已经断情绝爱,潜意识中还是会记得过去的一些细节。
想到这一点,李玉暖突然觉得心中又燃起了几分希望。
伸脚踏入,落足处是自西域送来的细密毯,毯子上画的是一对青年男女躺在花丛中互喂葡萄。记得第一次看到夜吟房间里的这副细密画时,她年纪还小,根本不知这场面伤风败俗,只觉得怎么那男人和女人都生得高鼻深目,好生奇怪。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明白男女之事的她,再看到熟悉的场景,顿时一阵羞耻烧红了脸庞。
毯子的尽头,是李夜吟一身宽袍广袖斜躺在地,触手可及处摆着一把刻满了葡萄藤蔓的酒壶,并金杯两只。
“过来陪我喝酒。”他微笑着邀请道,手指了下对面的位置。
这是完全把她当自己的女人对待。
李玉暖却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答应他的要求,身不由主地走到他的对面,侧身坐下,低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
低头倒酒时,潮湿的头发落在了地上,李夜吟自然地伸手,撩起一缕湿发,放在鼻翼下,轻嗅后,柔道:“你头发的味道很香很舒服。”
“谢谢。”李玉暖僵硬地说着,突然发现血红的液体几乎要从杯子里面溢出来了,忙捧起杯子将酒水一饮而尽,又把杯子重重放下。
“喝得这么干脆,不怕我在酒里下毒?”李夜吟斜眼问道。
李玉暖笑道:“如今我的命都捏在你手里,酒里有没有毒,真的需要介意吗?”
李夜吟也笑了,撑起身,抓起酒壶,手指微斜,血红的液体流入李玉暖刚用过的酒杯。
杯满,捏起,放在唇齿处,一饮而尽。
“最难消受美人恩,但用美人喝过的酒杯喝酒,却是另一种情趣。”
露骨的情话刺得李玉暖脑子嗡的一声炸响。
如果说这些话的人是她熟悉的李夜吟,那该多好啊!
但若是她熟悉的那个发于情止于礼的李夜吟,又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轻浮的事情!
他……可是个连吻自己一下都会说对不起的谦谦君子。
“你……”她滚了下咽喉,凝结勇气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夜吟道:“你觉得我想和你做什么?男女之爱,犹如鱼水相逢,是天地阴阳大道。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强迫你的,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和我双修。”
“你太自信了!”李玉暖道。
李夜吟道:“不是自信,是陈述事实。昨日你的种种表现,都已经证明你对我是有感觉的,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何你我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你却三番五次地对我露出似乎很怀念的神情。”
“……本来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当然不会明白了!”李玉暖好生没好气地说着,正要拿起另一个杯子倒酒,突然看到杯中有酒水残余。
想到他曾经用这个杯子自斟自饮,她顿时又缩了手。
“好吧,你到底要做什么!是不是我不同意双修,你就打算把我一直困在这里?”
李夜吟笑道:“你不会一直都被困在这里。你一定会同意和我双修的。因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而且你喜欢我。”
“……你……”
居然把歪道理说得如此坦荡荡,李玉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驳了。
但她突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一直以来她熟悉的李夜吟,都被规则和责任束缚,是个完美得让人觉着有些疏远的谦谦君子。如今,他彻底地断情绝爱,不再有牵挂,反而可以坦率地把最本质的东西都暴露出来。
难道这才是我爱的人的真面孔?
自信得甚至有些无耻,却又……忍不住地感到不安和害怕?
想到这里,李玉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你我明明第一次相见,我却总是对你露出那样的神情?似乎我们相识已久?”
李夜吟摇晃着杯子,慢悠悠道:“你要给我讲故事?”
李玉暖道:“只是想告诉你真相。”
李夜吟笑道:“你想说,那就说吧。但我不敢保证我会听。”
李玉暖垂下眼帘,道:“我和你并不是初次见面,你曾是我最亲密最重要的伙伴。白玉笛就是你送给我的信物,这些年我一直都带在身边。现在虽然你完全忘记了我,但心里应该还保留着一些过去的碎片,所以你会对我手下留情,你……就像我即使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忘记爱你一样,你依旧是爱着我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相?”李夜吟冷笑道,“你想告诉我,我对你处处留情,因为我爱过你但是忘记了?”
“是的,你确实爱过我,只是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李夜吟笑了。
“你的谎言完美无瑕,可惜弄错了最本质的一点。我从没有失去记忆,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我都保留着。我来自北冥冰宫,是月神君以秘术取出的道果。经过漫长的沉睡后,一个叫容裔的男人把我唤醒,将我从冰宫里带出来,交给野心勃勃的靖王,成为靖王世子。之后南唐被北齐攻破,我被妄想得到月神君的力量的枯泽抓到,他想吃掉我,却被我将计就计,只差一步就谋取了半个国家……”
他流畅地说着,所有的环节都一丝不错,只是唯独少了李玉暖的存在。
李玉暖静静地听着,心底有冰渣淌过。
原来所谓断情绝爱是彻彻底底地把和爱有关的记忆从心中抹去!
“……原来如此,原来你……”
李玉暖悲戚地说着,她抛下全部尊严想告诉他真相,却被他的真相挤压得心都快碎掉了。
“……我的记忆如此完整,根本没有你存在的空间。”
看她了泪眼婆娑,李夜吟顿觉有些愧疚,温柔而强势地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在我的记忆中占据一点位置,却也不难,做我的女人……马上就能得到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再也忍不住了,怒气和伤心在内心深处交错,最终化为火焰冲出!
“……我……为了找到你,我……我放弃本该享受的安逸,来到北域。和天斗和地斗和人斗,忍受了三十年的辛劳,建成无双城,只为……再见你的时候,能够告诉你,当年那个总是要你分心保护的小女孩,已经不辜负你的希望,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了!为什么你却要这样对我,我”
嘴唇被堵住了。
火热的双唇滚烫地压在她的嘴唇上,眼睛因此瞪得巨大。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挣扎,她竭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她越是挣扎,他的束缚便越是严密,他紧紧地压着她,不管不顾她口中的拒绝。
“……呜……唔……”
猛然意识到身体被束缚但还能用神识抗议的李玉暖,不顾修真界的忌讳,以神识攻击道:“快点滚开!”
“没用的。”
回敬她的是更严苛的神识鞭笞,李夜吟的意识破开识海,强势进犯了她的私人领域。
挣扎间,薄纱落地,纱裙也被扯下了半幅。
李玉暖知道,这一次怕是要来真的了。
身体给他并不是真正的痛苦,痛苦的是他根本不记得她,强占她的身体也不是因为爱。
就当是……还情给他吧!
李玉暖自暴自弃地想着,渐渐放弃了挣扎。
当他的手顺着她的腿企图进入更隐私的部位时,她甚至还配合着微微竖起,只希望他能够顺利地把事情办完。
她看过将魄给自己的功法,知道元婴修为的女修,即使身体被剥夺了抵抗力,也还保留着一定的本能,只要有心反抗,虽然元阴难免被采,但夺了自己元阴的男修也会重伤。
即使他完全不记得她,她也还是……不忍伤了他。
然而,她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却停手了。
艰难地撑起身体,看着身下一副慷慨就义模样的人儿,李夜吟道:“我不相信你的话,但你刚才的表现让我突然觉得你或许没有骗我。”
“什么意思?”
“女人被采元阴时,如果突然放弃抵抗,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假装纯洁,其实内心放荡不堪,另一种可能则是她对这个男人怀有愧疚或是爱意,不忍心反抗。”
“……也许我是前一种呢?”李玉暖挑衅道。
李夜吟摸了下她汗水涟涟的脸庞,冷然道:“不论你是哪种情况,我都绝对不可能继续强下去。放浪的女人我不需要,爱我的女人也不必要。”
☆、第330章 食色(下)
“既然不想做下去,那你放我走吧。”李玉暖平静地说道。
李夜吟又一次摇头:“不可能,虽然不能分辨你的话是真是假,但我确实对你存在着一些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的执念,我需要你留在我的身边,陪我找出真相。”
“找出真相又如何?只会让你我都更痛苦。”
李玉暖尽可能放缓口气道:“陪在女人依旧深爱但已经不爱她的男人身边,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你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强迫的爱没有任何意义,你……哪怕还有一点点在乎我,就该放我走……”
李夜吟没有回答,他甚至不愿意再和这个一再激怒自己的女人说话。
他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间,重重地摔上门!
识海内,传来他冰冷的回答。
“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会把你锁在这里,直到你回心转意!”
“希望我回心转意吗?”李玉暖同样以神识回道,“如果你还记得我,没有任何锁链,我都会跟在你的身边。但你现在不记得我了,你凭什么要我留下!你觉得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就凭”
“就凭我爱过你?但是你根本没有我们的记忆,我爱的那个你,是和我同甘苦共患难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根本不记得我却要凭蛮力强迫我留下的无耻男人!”
李玉暖针锋相对地说着,她知道李夜吟此刻虽然盛怒,但必定会再回来,所以她索性坐起身,将衣裳理好,认真地观察周围。
任何结界都存在破绽,只要找到法力薄弱点,就能突破!
……
李夜吟是个天才,不管是过去或是现在,他都是个天才。
过去,她因为他的天才而骄傲,现在,她却因为他的过分天才而头痛。
她找到了他的结界的破绽,但破绽处居然恰好藏在法力最浓郁的部分!
若是她体内真气完好,当然不怕蛮力突破,可是她现在身体正当虚弱,强行破开结界的后果必定是
法力暴走,撞伤五内,经络俱焚!
你是笃定我不敢拼命吗?
看着结界处那绝对不能碰触的薄弱点,李玉暖陷入了苦思。
若是过去的她,自然是不怕死,可是如今的她早不是孤家寡人,若是自己有什么万一,无双城内那么多人……虽然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但他们既然把他们的未来和希望全部赌在她这个城主的身上,她就担着他们的全部,她是不可能随便冒险的!
可是不冒险,她就会被困死在这个鬼地方,和已经不记得她的李夜吟大眼瞪小眼,不知何时会再次遭遇难堪。
责任和爱情在心中反复交锋,一时间,李玉暖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或许,她才是唯一没有必要存在的!
突如其来的沮丧念头滑过识海,李玉暖居然感到一阵轻松。
是啊,她为什么要想那么多,来北域,建无双城,不都是为了再见他吗?
想见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他也确实完全忘了她,不会再为她有一丝丝的伤心和在意。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还顾念着那么多干什么呢?
我爱的人都不要我了,他……看我的眼神和看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我还有必要爱惜我的生命吗?
李玉暖垂下了头,是啊,没有必要了,已经什么都没有必要了!
她渐渐明白了北冥神君的绝望和悲伤了。
就算泽被天下得到全天下的仰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