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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裔,他们和冰原的关系到底不如我们欧阳家这么糟糕。帝尊破出冰原后,第一个必须担心的就是我们!”
“这多事之秋,真是苦了哥哥。”假张烟云抽上手,为兄长抚平了额角的皱纹。
欧阳灭明苦笑道:“谁让我是族长,一城之主,再难也得精打细算地支持着。总之,你听我的话,千万不要拆穿李玉暖的谎话。她现在虽然也疑心我们,却又因为心中有鬼,所以更希望和四方城通力合作,如果你不小心拆穿了她,她也许会破罐破摔,和我们反目成仇!”
“知道了,哥哥。”
……
……
十城主会议足足开了一个月,繁琐冗长不说,会议内容更是反复的车轱辘,各城都想少付出多得到,会议上难免谩骂、设套、冷嘲热讽……层出不穷的花样和手段让人眼界大开。
李玉暖没有被过多的找麻烦,欧阳灭明似乎也知道她得了少邪的传承,在各种涉及利益的问题上,都扛着“男人理应让着女人”的高大旗帜,全力帮无双城争夺好处。
有四方城主代为吆喝,李玉暖也乐得悠闲。
如此这般反复争锋计较,吵得大家都精疲力竭口干舌燥了,才终于暂时达成协议,各自满意地返回自己的城市。
……
回到无双城,李玉暖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休息、听离城期间的事务报告,就被堆满书案的信笺占走了注意力。
因为有曲浪、高翠云代为料理内府事务,无足轻重纯粹礼尚往来的事务都已经回复,留下的这些必须城主亲自决断的书信文件也全部按轻重缓急分堆好,看起来条理分明,井井有条。
只是整整一个月不在,书案上积压的数量着实惊人,哪怕只是每封看一遍,都要消耗一整夜的时间。
如果是北域其他九座城市,自有完备的幕僚队伍专门处理这些事务,最终流转到城主手中的只有最要紧的极少数。
可怜无双城根基浅,人才匮乏,体制不完备,凤清德又是个摆设,大部分事情都要李玉暖亲力亲为。
忧伤地想着,李玉暖招来心腹弟子,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听他们报告离城期间,城中发生的大小事务。
如此不眠不休的忙碌,等到积压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
李玉暖伸了个懒腰。
幸亏她已经是元婴修士,数日不休也不会觉得异常劳累,否则如此高密度的劳动,怕是早就已经瘫下。
等兽奔风波过去后,一定要建立一个完善的管理团队,让无双城即使没有了城主也能继续运作下去。
想到这里,李玉暖又开始思念李夜吟了。
如果有他在身边,这些事情哪还需要自己劳心劳力,几乎无所不能的他,总能不动声色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还看不出半点劳累的迹象。
可惜当时身在宝山不知宝,等到失去以后才发现自己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居然什么都没有学到。
正是幽叹间,凤清德走了进来。
李玉暖看见他那神清气爽的模样就满肚子的气。
“你还知道回来,我都快累死了!”
凤清德闻言,愣了一下,再看一旁堆成小山的文件书信,恍然大悟,讪讪道:“你知道我……不擅长文案工作,所以就”
“那你也可以帮忙处理一点啊!”李玉暖不快道。
凤清德知道她熬夜辛苦,不敢反驳,涎着脸跑到她身边,一通敲肩捏臂后,讨好道:“我怕事情处理得不好,反而害你更辛苦。”
李玉暖哪听不出他的推脱意思,不过她本来也不对这家伙的脑袋有太高的指望,只是苦笑道:“有时候真不知道和你一起来北域,是对还是错。”
凤清德随口道:“不管对错,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必要再计较不是?”
李玉暖闻言,有些感慨。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李玉暖突然道:“少邪死了。”
因为这句话,凤清德按捏的手慢了半个节奏,他口吻平静地重复道:“死了。”
李玉暖听他口气平静,再次不悦,转身质问道:“他是你的同伴,他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
凤清德没有说话,只是上扬的眼角泛起微红。
一滴淡红色的眼泪缓缓滑过脸颊,在下巴处蒸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条红痕,触目惊心。
看着他不言不语间流露的悲伤,李玉暖顿感后悔,歉意道:“我不该指责你,我……”
凤清德却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确实很过分……同伴死了,居然流不出眼泪!”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只是……”李玉暖哽咽了,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反而是凤清德,面色轻松道:“其实我真心不觉得有什么好悲伤。她那么要强那么倔强,为了一份根本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硬生生耗了万年时间。如今死了,也算得了解脱,是好事啊!”
“可你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李玉暖争辩道。
凤清德道:“这个……毕竟是处了多年的朋友,明知道死是解脱,也难免会流眼泪。倒是你,怎么会在多宝阁里遇上他?”
李玉暖于是将自己因为调查欧阳灭明不慎跌入小世界,误打误撞遇上少邪的一系列经过都说了出来,凤清德安静地听着,对李玉暖刻意含糊带过的部分也没有追问,直到听到少邪临死时看见冰玉的幻觉时,他才一声长叹。
“作茧自缚,你这又是何苦!”
李玉暖道:“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情,他未必能支持那么多年。”
凤清德闻言,也是黯然。
“是啊,如果没有这份感情的支持,他……早就死了,哪……可能活到现在!对了,刚才就看见,你的眼角有”
他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魔纹”两个字怎么表达才恰如其当。
李玉暖干脆道:“正如你看到的,我入魔了,为了突破妄想迷宫,我……让魔念侵蚀了自己。”
“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凤清德大怒,“万一被你的仇敌知道你入了魔,我们迄今为止的所有努力就都全白费了!”
虽然是北域,正邪不两立的观念也一样深入人心。
李玉暖淡然道:“知道,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又做了什么?但是我有哪怕死也要守住的东西!如果这份念想是魔,那就入魔吧!”
凤清德哑然。
执念是魔,可是修士若没了执念,又怎么可能漫漫天道上下求索?
良久,他叹了口气,柔声道:“你眼角的魔纹短期内无法消退,想过如何应对外界的流言吗?”
李玉暖道:“暂时就用妆容流行的借口吧,就不知这个理由能坚持多久。”
凤清德道:“能拖多久就多久吧,你如今毕竟是一城之主,就算你的对头知道你入了魔,也会在利害关系的牵制下,选择隐忍。”
李玉暖摸了下眼角,叹道:“也只能这么想了。”
凤清德又问她得少邪灌顶后身体有些什么异常和改变,李玉暖本就忧愁元婴化金液的事情,自然也就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凤清德听后,面色严肃。
“这种情况不属于元婴,也不属于化神,是归真?”
“归真?什么意思?”
凤清德解释道:“所谓的元婴、化神、渡劫,都是人修制定的境界标准。上古时万道纵横,境界的划分、破镜的标志也是各族不同。你虽是人族,走的却是上古的路子,所以境界划分也不能严格的按照人修的标准。总之,只要你心怀执念不断进取,必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恩!”
李玉暖认真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听见有石子打上窗棂,抬起头,却在院子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静儿?你来做什么?”
☆、第366章 你是我的谁
来人正是拓跋静,当然,现在已经是静儿了。
只见她一袭淡红色纱衣儒裙,俏立在夜风凌厉的庭院里,看李玉暖走出,弯腰行礼,口中道:“我家主人让我给您捎一个口信。”
“你家主人?”
李玉暖有些错愕,随即意识到指的是李夜吟,忙问:“什么口信?”
静儿缓缓道:“金秋九月,小山之巅,山花烂漫,候鸟南回。敢问城主,可愿与我共赏天上明月?”
李玉暖闻言,心中一怔,这……居然是约会的邀请!
按住心中的起伏不定,李玉暖强作平静道:“我知道了。”
静儿又道:“城主是否赴约前去,请现在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家主人虽然深得主上喜欢,但是冰原规矩森严,即使是他,想得到外出的允许却也不那么容易。如果城主答应了我家主人却不赴约,岂不是”
李玉暖懒懒打断道:“我和他有大笔的成年帐要算,他如果不怕我当面讨债,就只管来,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这是必定会去的意思。
静儿得了回复,欠身行了半礼,款款道:“城主的答复,我会一字不漏地带回。”
说完,就要离开。
“慢着!”
李玉暖叫住了她。
“城主还有什么吩咐?”静儿转头问道。
李玉暖道:“你当真不记得过去了吗?当你还是拓跋静,还是陈国公主的时候”
浅红衣裳的女子愣了一下,冷然道:“拓跋静早就死去,活着的只是静儿。”
“可你当真一点也不留恋过去?他如今没了心,不会再爱任何人,你跟在他身边,只会痛苦流泪。”李玉暖不死心地追问道。
拓跋静嫣然一笑,道:“能守在喜欢的人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何况你方才也说了,他没有心,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我大可以放任自己单相思,不用担心有情敌。”
“你可真……”
李玉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拓跋静了。
拓跋静满不在乎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活着就是为了爱。得到爱就是天堂,没有爱等同地狱。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我没有你那么伟大,能够包得住天下。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我爱的人。我的眼睛也很小,只看得见我喜欢的人。所以……不要再问我值得不值得的问题了,好吗?”
说完,一阵冷风刮过,女人飘然而去。
看着她御风远去的身影,李玉暖心中怅然有失。
拓跋静的选择,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
或者,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就不存在对和错,只有得到和不曾得到。
正当心思旁骛时,凤清德走到她身边,拍了下肩膀。
“你……打算赴约吗?”
李玉暖咬了下嘴唇:“不知道,我很矛盾。总觉得这个约会我不该去,但又觉得……”
凤清德看她这般小女儿模样,便知她心里早有了决断,只是不想伤他颜面,才做出犹豫不决的姿态。
于是叹了口气,道:“想去就去吧。你的心里从来都只喜欢他,要是再做这种姿态,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可是”
“没什么可是,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去争取。”凤清德故作轻松地说着。
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模样,李玉暖沉默不语。
……
……
小山之巅,李夜吟正对着清风明月自斟自饮。
虽然有数十名美貌的血奴少女殷勤伺候,但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人。
微风中,一缕淡红飞过,是拓跋静回来了。
李夜吟没有转头:“她怎么回答?”
拓跋静道:“她说你欠了她很多债,如果不怕她当面讨债,就只管来,她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李夜吟闻言,哑然失笑。
“果然和我预计的一样嘴硬!”
拓跋静沉默不语,正要退回队伍中,李夜吟却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于是她静静地走到他身旁,端起酒壶,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斟酒。
杯满,李夜吟接过酒杯,却也不喝,只是看着拓跋静,柔声道:“你觉得她会赴约吗?”
拓跋静用毫无起伏的声音答道:“我不是无双城主,不知道城主心里怎么想。”
李夜吟闻言,放下酒杯,修长的手指滑过女人的下巴,猛然抬起,神色冷冽。
“你不是她,但你和她一样,都是自称曾爱过我的女人。我想,会爱上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心中会有一些相通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看着李夜吟陌生而冰冷的眼神,拓跋静痛苦地说道,眼角有泪光闪烁。
李夜吟松了手指,神色颓然。
“也是,你不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她究竟什么想法。如果你知道她此刻怎么想,或许我不记得的人就是你了。”
听到这话,静儿本还强忍着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可惜李夜吟此时对她彻底没了兴趣,看着清风明月下的粼粼寒潭,他突然闭上了眼睛。
清风徐过,衣裳翻飞,恍如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