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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冰冷的嘴唇滑过她的额头。
冰封,从嘴唇接触的地方开始。
不知何处生的冰雪花化为血红冰冷的丝带,将他们松松的环住,那是彻骨的寒冷,冷得足以让人崩溃。
在这份极致的严寒笼罩身体的时候,抱着脸庞的手也下移了,顺着她的肩膀,滑到她的手臂处。
冰冷的皮肤贴着因为剑的反噬而滚烫血淋淋的双手,寒意透过毛孔渗入,转瞬的功夫,已经半身都失去了温度,寒意仿佛与生俱来一般,侵蚀着每一个细节。
但是心却莫名地感到温暖,甚至于滚烫!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
她挣扎地说着,声音越来越难发出,血管里流着结满冰渣的血,流通经络的真元被寒冷冻住了,甚至……丹田内的金色液体也不能抵挡冰寒的侵蚀,正缓缓地冻结!
那介于真实和虚幻的身影没有回答,只是更温柔地抱住她,这彻骨冰寒的拥抱,是他能给予她的唯一的语言!
从银色瞳孔中流出的血红眼泪,划过脸庞,落在了她的额头!
和银发人的冰冷不同,眼瞳里的液体竟然比岩浆更滚烫,才刚刚滴落额头,整张脸都被滚烫占据,她甚至怀疑半张面孔是不是也已经被融化!
你……到底是谁!
虽然他的拥抱让她彻骨冰寒,但不知为何,她竟不愿挣脱他的怀抱,仿佛……就这样被他的寒意冻结,也是……心甘情愿……
不,不是!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拼命地喊着,强迫因为寒冷而渐渐涣散的心智再次凝结!
忘记师门的仇恨了吗!
忘记来北域前发下的毒誓吗!
忘记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奋斗到今天吗!
一记又一记的滚雷轰过心头,将渐渐麻醉的心强行拉出来,李玉暖再次凝神看那银发人,发现他的眼中并非只有慈爱一种神情。
他的眼睛里写着悲伤,他的嘴唇,虽然没有说话,却……
杀了我!
无声的心念流入识海,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为什么?”
她反问,银发人却没有回答,只是“杀了我”的心念被翻翻覆覆地贯入识海中!
李玉暖决定不再发问了。
不论这酷似容裔的男子究竟是谁,又为什么翻来覆去地对自己说“杀了我”,他既然挡在了自己破阵的道路前,她就必须将他清除!
天地棋盘是帝尊的阵法,不论在棋盘里遇上什么怪事,都只能归结为法阵的一部分!
然而即使想通这一层,看到男子的面容时,她却又狠不下心肠了。
“对不起。”
她低声喃喃着,划出长剑!
铿!锵!
……
“居然能够挣脱我的幻象,确实是个有毅力的女人。”
感应到李玉暖的决定,帝尊发出一声由衷地感叹。
李夜吟道:“她的心坚硬如钢铁,就是男人也未必能比得上!”
帝尊道:“如果她只是寻常女人的那种眼界和心胸,我反而会觉得她玷污了冰玉的传承。还好,她通过了第一层考验,打消了我替冰玉清理门户的心思。”
“你还真是心思百变。”李夜吟意有所指地说着。
帝尊道:“喜怒无常,心思百变,本就是上位者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永远也不能让你的属下猜出你的真心,否则”
“可你还是在感情这条路上一败涂地了!”李夜吟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否则也不会有月无心的出现!”
“情之为物……”帝尊叹了口气,“任你是谁,只要还活在天道之下,就总会被感情牵绊。就算是天道,也不能说是彻底的无情。情……或许才是天底下最难领悟的道!至少,我从不后悔和冰玉的一段情,不管这段感情的开始和结束有多荒唐!”
“是吗?”李夜吟瞥了他一眼,正要嘲讽,突然注意到笼罩在棋盘表面的黑雾有少许松顿,已经抵达喉咙处的话顿时咽下。
帝尊也看到了棋盘的变化,笑道:“确实是个聪明又坚毅的女人,居然真抵达了天元位置!”
李夜吟道:“你输了。依照赌约,放他们走吧!”
帝尊笑了笑,道:“是吗?如果不是你作弊,她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抵达天元位置!可惜即使知道你作弊了,我也不想和你计较。不过,天地棋盘下一次发动的时候,阵眼不会再按在天元位置了!”
“谢谢!”咬牙切齿的音符,从他齿缝中流出。
……
黑暗来得突然,消失得也一样奇怪。
李玉暖好不容易斩断幻觉带给身心的迷惑,走到天元位置,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出剑,雾气突然就消散了。
世界一片澄明,清爽干净得让人怀疑方才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当然,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周围细节就会发现,他们方才确实和死亡擦肩而过了。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不少人更是武器破损,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先前还嚣张的张雯雯,俏脸上被划了几道疤痕,鲜血淋漓,看着就让人心疼。
当然比起伤口处理,还有两个更现实的麻烦横在面前。
第一,张文泽的背叛证明麒麟城有人勾结冰原,证据确凿;
第二,织云城的烟云仙子果然失踪了!
此刻立在烟云仙子的位置上的是个陌生的女人。她在雾气来袭时暂时服了解毒丸,岂料烟雾散去得太过突然,未能及时吃下变形丸,以致真实面目暴露!
一时间,众人不知如何应对。
尤其是李玉暖。
她和烟云仙子是结义姐妹,这时候理应站出来,仗义执言。可是……假张烟云入主织云城以后,给无双城的好处只多不少,难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人若只为己……
欧阳灭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这个人向来处事圆滑,眼珠一转,立刻想出了法子。
“果然还是瞒不住啊。”他略带哀伤地说着,走到李玉暖身边,叹息道:“一直都想瞒着你,没想到……唉……”
李玉暖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男人又在想鬼主意了,但他的做戏正中她的下怀,所以她不但不拆穿,还配合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灭明道:“烟云仙子……遇上点麻烦,需要闭关修炼至少百年,但如今是北域的多事之秋,她也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再发生类似穆长老的事情,所以……特意叮嘱我,让我帮忙照看一下。”
“是吗?”李玉暖看了眼那容貌酷似欧阳灭明的女子,笑道,“劳烦欧阳城主了。”
欧阳灭明一听这话就知道李玉暖看穿了自己的诡计,但碍于利益关系,她接受了自己破绽百出的解释。
于是干瘪一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我们三城是姻亲结义关系,同气连枝,她又是我的道侣,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李玉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而对张昊道:“张城主,这次的事情,你……打算给个什么解释?”
张昊其实知道张文泽和冰原勾勾搭搭,甚至他自己也和冰原有些关系,但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一步,他自然得改口,义正词严道:“没想到张长老居然投靠冰原!张家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这……真是家丑啊家丑!”
欧阳灭明趁机道:“城主不必自责,张长老素来德高望重,莫说是你,就是我,哪怕看了证据,也万万不相信他居然会投靠冰原!只可怜麒麟城,因为这桩无妄之灾,怕是百十年内都在北域抬不起头了。”
“唉,真是……莫名受累啊!”张昊避重就轻地说着。
☆、第386章 漠北大会
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因为张文泽不争气,让欧阳灭明抓到了证据,张昊也只好忍痛让出利益,允许四方城插手麒麟城的锻造业务,同时麒麟城内进行大规模搜查,居然还真让欧阳家的人“找”到了通往冰原的传送阵。
可惜张文泽在麒麟城内另有内应,早在他们找到前传送阵已经被取走了关键部分,众人几番努力,却始终无法发动。
不过能收复麒麟城,欧阳灭明心中还是万分得意的。
很快,新年结束,北域十城正式集结了力量,发动了针对荒原的战争。
由于联军内部小团队太多,虽然实力远胜荒原异客,前线战事却始终战果混乱,一日三变。李玉暖假装不懂战事,随便他们折腾,只密令自家弟子小心处事,千万别卷进是非里,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因为,比起远在荒原的战事,即将召开的漠北大会更值得重视!
……
……
漠北大会是中土修真联盟发起的。
经过多方势力的游说奔走,修真界说得上话的老顽固们终于意识到冰原不仅仅威胁着近在咫尺的北域和南蛮,更有染指整个修真界的意思。醒悟过来后,这些人决定联合北域、东海等多方势力,召开漠北大会,集合修真界的一切力量,围剿冰原!
可惜就算有求于人,谦卑的邀请言辞背后依旧难掩中土的骄傲,一向以正统自居的联盟,到底看不起周边。
不过李玉暖不在乎,随便他们骄傲吧,等正面对上无头僧这种根本没有人性的杀戮机器以后,他们就会明白,所谓的骄傲和荣誉究竟有多可笑了!
这是修真界千年来难得一见的大集会,几乎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势力都拿到了请柬。
所以大会还没召开,位于会场周围的北域诸城已有大量的修士涌入。
每一座城市都被迫加强了戒备和防卫:这些中土修士,尤其是门派出身的,向来傲慢无礼,很容易和本地修士发生冲突。好在北域十城也不是吃素的,城市执法队一天三倍的巡逻,最终生生以铁拳规则强迫他们遵守城规了!
当然,真正的名门大派,从来都循规蹈矩,不惹是非。
他们的骄傲,让他们不屑和那些小门派一般见识。
……
三月三,桃花盛开的时候,漠北大会也终于召开了。
开幕当天,会场几乎挤爆,光是李玉暖报得出名字的宗门就有数百个,一入会场,人人招呼不定。看着人头攒动的入口处,李玉暖顿觉一阵头痛欲裂,好在作为地主之一,她也算是贵宾身份,另有通道进入,这才避开了许多的麻烦。
但是就算是特别通道,也一样避不开麻烦。
看到前方万始宗服饰的弟子簇拥着一袭青衫落拓,李玉暖几番纠结后,终于叫出了声。
“师祖。”
将魄早就感觉到李玉暖的气息,但直到她主动呼喊,他才装作刚看到的模样,停下脚步。
“无双城主倒是来得极早。”
言辞颇有些疏冷。
李玉暖知道自己到底伤了对方的心,笑道:“师祖何时来到北域,怎么也不”
将魄道:“近来事务繁忙,今天早些时候才抵达北域。还好没有耽误了大会。”
李玉暖晓得他这是借口,万始宗弟子三天前抵达北域时她就接到了报告,知道他们住在和宗门有些关系的墨家。
但是他这么说,她也不便拆穿,附和地笑道:“近来是非确实很多。”
将魄看了她几眼,眼神犹豫,似乎有些话想说却不能说。
还是李玉暖看气氛尴尬,转而道:“师祖什么时候正式接管宗门?似乎舍利夫人也希望师祖能早日主理大事。”
将魄尴尬一笑,道:“师门确实有声音希望我能够尽早正式……不过我却觉得自己还太年轻,需要多一些历练。”
撒谎!李玉暖心中道。
将允一直都有心传位给将魄,但万始宗的掌教,绝对不能……结婚!
正是两两生硬时,一道倩丽的身影滑过。
“我本还奇怪,你明明早就到了,为何一直不入会场,原来是遇到了无双城主。”
女人清冷的说着,容貌端庄恍若观音,但看向李玉暖的眼神,却到底带了几分愠怒。
李玉暖连忙施礼道:“后辈拜见舍利夫人。”
舍利夫人玩味地笑了笑,道:“不用多礼,你前途不可限量,日后也许反是我要对你施礼呢。”
“前辈谬赞了。”李玉暖敷衍道。
舍利夫人正要再插一句,将魄已经看出不妙,错开话题道:“母亲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舍利夫人道:“没事,只是到了会场却看不见你,心里有些着急。”
“现在瞧见我了,也就不用担心了。”将魄不冷不热地说着,对一旁等候的弟子们道:“你们都先进会场吧,我和无双城主还有事情要谈。”
“是。”众位弟子领命,汇入人流。
舍利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将魄已经笑道:“母亲,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丢不了的。”
“是吗?”
舍利夫人笑了笑,转身也走了。
看他们母子的关系似乎并不和睦,李玉暖难免诧异,道:“你们……”
“恩,这些年一直都不和。”
将魄干脆地承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