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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多毫无意义,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他的声音平静而漠然,“你已经不算是人类。”
“饿死自己就能解决问题?”
“难道我不需要拥抱?”
“那换你来……至少每天亲一次。”
“我的寿命很长,你不用害怕。”
……
原来不知不觉从认识之初到现在,原来两个人已经从疏远陌生变得亲密。亲密到堆积了一个又一个的承诺,大多都是他给予的。
徐潇睁开眼,咬着唇,血腥的味道和剧痛让她精神一振。
“我相信了你,你不能这样失约。一定还有救,你不是说你寿命很长吗?没这么容易死!”
她掀开了他身上被血迹粘连在一起的衣衫碎片,露出大片肌肤。
没有呼吸,也得确认是否没有心跳。
她的手触及他的伤口时,指尖抖得厉害,但是还是狠心按了下去,只有真正贴近才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还有体温!
徐潇面上一喜,有温度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嗤——
周围实在太安静,身体被穿透的声响,也清晰回荡在徐潇耳边。
她缓缓低头,看着胸口前穿透的一根触须,然后撕裂的剧痛传遍了全身。
鲜血就那样喷了出来,洒在杜墨生的脸上、胸膛。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喷溅,明明头脑一片清醒,身体却动弹不得。穿透胸口的伤势,还带着麻醉她身体的功效。
“小……白?”
她还看见毛毛虫挣扎着想要扑向她,似乎还发出了根本不可能的尖啸声。可惜它还是个没长大的幼体,它正被另一只华美银色的蝴蝶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徐潇的视线也模糊起来,身体却保持了受伤的姿势,跪坐在杜墨生身侧。
意识恍惚中,她似乎能听见对面的那只生物的话语。
“救他……你死。”
“你活……他死。”
选择题吗?徐潇淡淡一笑,本来她还担心他的伤势这么突然这么严重怎么办,原来自己可以起作用,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心里的想法却准确的传递了过去。
“救他。”她没有迟疑。
“其他两个人,既然你们没有伤害他们,也麻烦你们送他们去安全的地方,我……承诺过的,不想食言。”
她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想起了捡到徐元的那天,想起了双手沾满鲜血后隔着实验室的玻璃望着杜墨生的那天,明明已经变成了怪物,但是还能被当作人类一样对待真是幸运,只是好像还是有些寂寞啊……如果一个人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的话……
徐潇双眼有些木然地盯着前方,已经不怎么看得清东西。
刺穿徐潇的那只银闪蝶,身上的光泽也在渐渐消散。在空中扇动的翅膀,越来越无力,尘状的鳞片纷纷扬扬地颓然落下。
身前杜墨生的嘴唇动了动,就像濒死的鱼儿获得了氧气,无意识的、近乎贪婪的将她的血液给吞了下去。
☆、第六十一章 珍惜之物
周围的黑暗渐渐的将这里的一切包裹。
银闪蝶不是泰坦星球上的时间领主;也不是空间领主;它们只是窥见了宇宙部分真理的一类生物,不能将冻结时间状态维持太久;也做不到将这部分空间独立出来。
跨越无数星际的超空间旅行留下的虫洞正在逐渐消失。
原本位于晋阳市郊外高速公路上的洞穴也逐渐扭曲、模糊,用不了多久;这里将像是从未出现过洞穴,唯一的痕迹只有平整路面上无数消失的车辆。
视线模糊、浑身无法动弹的徐潇,已经可以轻轻抬起手臂。
她本来就是被D物质改造过的怪兽体质,所以比普通人更能摆脱银闪蝶的影响。
她摸索着;按照印象中的位置,准确地抓住了杜墨生的手。
心里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她就是舍不得,放不下;只有身体接触,真切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那份不舍才会渐渐淡下去。
你是无所不能的杜教授……
我只是机缘巧合下变成怪物的普通女孩。
多谢你的信任,还有让我心跳不已、局促仓惶的那份喜欢的心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种情绪像这样满溢在我心里。
原来我也可以像一般女孩一样,不用考虑太多,专心去爱。
所以……
所以像她这样的卑微生命,能换回现在对人类来说更有用处的杜教授,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不,就算不正确也好,她任性也好,想要救回他的心情是不会改变的。
隐约间,徐潇好像感觉到杜墨生动了动。
她握住的那双大手,突然反握住她。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充满怒气,并且还带着不为察觉的颤抖:“谁让你牺牲自己?”
徐潇有些恍惚。
从认识他开始,他永远都是风轻云淡的。杜墨生的淡然自然、沉稳,对一切事物胸有成竹的把握都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像现在这样,他伤势如此重的躺着,她从未见过。
他的声音里带出怒意、颤抖,那些更为人性化的情绪,是第一次。
“不想我立即用时间冻结收回你们,就马上给我停下!”
徐潇开始感觉到身体处的伤口被一种冰凉的液体来回滋润,疼痛和难受都渐渐消失。她开始能看清周围,银闪蝶发出的光芒下,杜墨生正眸色深沉地望着她,俊眉深皱,满脸的怒气在沉默中都能清晰感觉到。
“你还好吗?”徐潇想了想,只能顶着他冰冷的飞刀眼神先询问。
杜墨生:“为什么那么做?”
“嗯?”徐潇愣了愣。
他的再次沉默、紧盯,让徐潇的还略带恍惚的思绪慢慢清晰。她握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这时稍微紧了紧,然后平静坦然地看着他:“我要救你。”
杜墨生盯着她,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脸色变好,他几乎在徐潇话音刚落就纠正道:“你是在拿自己的命,换我的。”
徐潇:“有什么不同吗?只要你能好起来,我能救你。现在你身体怎么样?那只蝴蝶告诉我,除非我死,否则你活不了。”
杜墨生瞥她一眼,扭过脑袋:“不需要你为我而死。”
徐潇眉头一挑。
她现在非常关心的是杜墨生的身体情况,可他一句话也不提,那只漂亮的蝴蝶生物并不像在撒谎,到底现在他什么状况,她完全不了解。
更让她心里怒气值上飙的是他的态度,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舍了自己,他就这样轻飘飘的的一句了事吗?
“我也不想死,但是,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这样什么也不做?还是说它们骗我,根本不需要我的命你也可以好好的?”
“银闪蝶没有撒谎。”
杜墨生的一句话,让徐潇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那你……”
他的目光又回到她的脸上,静默了几秒,深沉得让徐潇几乎屏住呼吸后,他才淡淡的说道:“但也不需要你为我死。”
徐潇表情一滞,微微垂首:“是吗?”
她心里有些酸楚,有些事不是自己做,别人就能接受的。
“我可以为你放弃生命,但是你不准。”
杜墨生缓缓的说完这句话,徐潇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她意识到他的意思后,便死死盯着他看。
他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的伤口狰狞血腥,但他骨子里那份傲然清冷的姿态却丝毫没有改变,绷着一张脸,薄唇紧抿。此时唯一的不协调,便是他像是刻意躲开她的凝视,干脆的闭上眼,仿佛赌气的孩童。
徐潇被气笑了:“你是小孩子吗?”
有没有人说过他其实很任性?
原来他不是嫌弃她多事,而是不准她做他不允许的事情。
“我已经成年。”杜墨生淡淡地回答。
徐潇:“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成年人,就不要说那种不负责的话。”
杜墨生静默一瞬,说:“我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哦?你认为没有问题?那你的意思是,我看着你断气是正常的,如果你看着我断气,你就非要牺牲自己来换我活着,这样的行为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不允许我和你一样的做法?”
杜墨生苍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点了点头:“当然。”
当然你个大头鬼!
徐潇突然有种想要揍他的冲动。
“我和你,根本没有可比性。”徐潇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杜墨生,“你知道自己对其他人有多重要吗?我就算再厉害一点,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只要你能救回更多的人。说得再明白一点,我手上全是无辜的鲜血和生命,但是你却可以给更多的人希望!”
杜墨生淡淡的回道:“那又怎样?你本来就不该随便放弃自己。”
徐潇嘴角抽了抽:“你就可以?”
“当然。”
徐潇突然有点理解丹尼的心情,有时候杜墨生固执起来,完全不会理睬任何人的想法,甚至会不顾客观事实。更何况身体不佳的他,情绪失常,变得更加执拗。
对着这样的他,和他讲道理简直就是白费劲。
她决定换种柔和点的方式。
“不要轻易说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害怕吗?”徐潇用最为轻缓的声音缓缓陈述。
“为了珍惜的东西,死又何妨。”杜墨生的声音清楚、平静。
她心里一震,抬眸望去,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他没再逃避她的打量,反而迎着她的目光,一开始显得焦躁、暴怒的视线,此时也异常平静。
徐潇感觉到他的怒气已经平息下来,可她的情绪却被挑至不上不下的地方。她用力咬了咬唇,疼痛让她肯定自己是清醒的。
那么就是他说话不清醒吗?他说的珍惜的东西……是她吗?
她信任他,追随他,把他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重要,除了青涩的悸动,主要是一份愧对当初那些死在她手下的无辜者的责任感。
杜墨生呢?说起来他又是为了什么对她那么好?
珍惜两个字,他说得冷静又理所当然。
“你是笨蛋吗?”徐潇偏过脑袋,忍住了眼眶的酸涩,不让眼泪溢出来。
她除了是只情绪不稳定的半人半怪物的生物,还有什么好的?为什么……
而这时,杜墨生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抬起,拇指触及她的眼角,轻轻拭去溢在其中的雾气。他似一声轻叹,又似在对她解释:“因为相遇。”
没有绝对的因果。
在泰坦星人的生命中,相遇时感觉到的那份“注定”,可以无视对方任何生命形态。
或许是一只虫子,或许是一只水母,也或许是像徐潇一样的,形态近似他们的人类……唯独相同的,是心情。绝对将对方归于所属,至死不悔的占有。
在这个安静的、没有时间流逝的空间里,瞬间即似永恒。
他的温柔动作、安静目光,将徐潇脑海里关于他的那些冷傲的印象全部击碎,留下一道无法忘怀的温馨光影。
徐潇脸颊绯红,心跳加速,定定的看着他,动弹不得。
“你的身体有极强修复能力,伤势很快就好。”他说。
“嗯。”她模糊的应道。
刹那间,担忧又电光火石的涌上她心头,引得她莫名心疼。
“那你……会怎么样?”
她还活着,那也就是说他会……
“我?”杜墨生微微眯了眼,眸色沉静。他的手指,紧紧闭拢,沉默缓慢地用力收紧。
————————
徐潇一脚踢开公路边加油站小卖部的门,将肩上扛着的谢叔给放在倒塌的货柜边。店内的机械钟时间还在正常显示,现在是凌晨一点。
距离她离开晋阳市还不到半个小时。杜墨生说银闪蝶制造的空间,是没有时间流动的,现在看来不假。
“我们暂时待在这里,外面有危险。”她走到杜墨生身边,蹲下。
杜墨生披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敞开,身上外露的伤口被简易的布条缠成一圈圈的。他清俊的脸上表情淡淡的,视线扫过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城里出了什么事?”
徐潇:“这座城市有跟我一样的变异者,在他的保护下,收留不少的幸存者,我见到的大约有两三万人,晚上离开城里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身上长着不知名的怪东西,似乎还能感染别人……”
杜墨生轻轻点头,突然插白问:“变异者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的,你认为他和这种情况有关?”徐潇微怔。
杜墨生:“不,没任何关系。”
徐潇:“……”
“我只是忽然想问,”杜墨生侧过脸,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徐潇,“继续说。你可以具体描述那种东西的形态。”
徐潇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它们像水泡一样,透明的,长在人的皮肤里,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但是我没机会看清。”
“你怎么知道它们能感染?”
徐潇道:“有个感染者试图让我喝一种水,我想喝下去之后一定会和他们一样。”
杜墨生问:“你没喝?”
“嗯,被小白喝了。”徐潇指着身边跟着的毛毛虫说,“然后它吐了些东西出来,接着又把那些东西给吃下去。”
能说明的大约就是这些,徐潇说完后,便安静地待在杜墨生身边。
想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需要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事件一旦解决往往又马上分开,像这样,她距离他如此近,可以安静地看着他思考的侧脸的时间不多,她竟然有种满足的感觉,视线不由凝滞。
杜墨生思考的时候,面部线条清冷,眸色冷然,生人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