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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这不是招摇!”
皇北霜回头微微一笑,今日刻意装扮过的她特别妩媚娆惑,颠倒众生,这一笑,更是引得围观的人们层层跟上,尖叫不断。她却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坐在马背上环顾四周,才道。
“他是想让自己的人民看到这四方来朝的光景!真是个有心机的国王!”
“娜袖在想事情?”夜佩观察仔细。
“恩……聪明的国王,通常比较忌讳聪明!”皇北霜心中有点紧。
“娜袖的意思是?” 夜佩问。
“以后要多多小心,比美之心尚可有,妄胜之心必杜绝!”她轻道,似乎有了主意。
“娜袖……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夜佩沉默了一会。
“说吧!进宫以后,就要尽力三缄其口。”皇北霜一笑。
“娜袖……昨天晚上,你做梦了吧!”夜佩道。
“我不知道,怎么了?”皇北霜问。
“你整个晚上都在叫擎爷的名字!”夜佩小心地说。
“真的么!看来我自己的修为亦是不够吧!”不料皇北霜却答得十分洒脱,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她爽朗地笑起来,夜佩几个见她如此坦荡,也不再有所恻隐。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在梦里,只是不停呼唤……
皇北霜实在不敢细想下去,只怕追求太深,她便会生出抛下一切,自随擎云到天南地北的冲动!这种冲动或许太愚蠢,事实上,他对擎云根本不了解。
他是什么人?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她什么也不知道,虽然,他们是那样的默契,却也是那样的陌生呀!
皇宫殿宇之庄严气势,如同瀚海星月,交辉照人。广寒大殿上,文官武将肃然列队站在两旁,中间只余一条红色的华贵地毯顺着格格台阶辗转而去,金碧宝座上,华袍加身的国王那战,威震四座,双目有神,眉宇间,有着说不尽的帝王傲气,道不完的至尊风流。
所有的人都不甚心喜地看着款款走来的众位和亲少女,各方官员皆不乏得意之态,溢美之词。毕竟在这狂莽大漠上,能受各国朝拜,求好同和的又有几个?
唯有云沛!
只见诸女同一颔首成列跪在地上,接着便从麻随雨蔷公主开始,和亲使们按着地位高低的顺序逐一晋见。
“妾身雨蔷,来自麻随!受吾兄王与云沛修好之意,向陛下表达真诚的敬仰和友谊。”
见这雨蔷公主声音颤抖,脸色微微泛白,既可了然来自大国的她仍是被这气魄逼人的气氛给吓到了,不过终是有公主的尊严,依旧彬彬有礼地颔首叩见,朗朗表白。说完了,身边几个侍女却是手忙脚乱地上前一步,献上了珠宝金银。就算主子勉强定得住神,这奴才就不行了,一个个冷汗直冒,生怕自己出了什么纰漏。
听得国王身边一位妃嫔轻轻一笑,掩嘴对他说了什么,那战笑了起来,微一点头,却见那位妃嫔说道,“听说你在大使官里过得挺自在,打过不少人吧!如今一见,不如那般跋扈呀!好了,陛下刚才答应把你留在我那儿一段时间,典礼过后就随我去吧,熟悉了广寒宫的规矩后再伺候陛下也不迟。”
雨蔷听了不禁一惊,没想到以她的地位,如今也让人当众羞辱,而且还是一个真正的下马威,这是在警告她,这里不是麻随吗?
雨蔷百感焦急地退到一边,见她此刻面色难掩闪烁,而其他和亲使们心中却觉得十分快活,想来她也有被人踩在脚下的一刻!众人抬头望了望那位轻声厉语的妃嫔,才发现她竟是菁华柔美,我见尤怜,坐在国王身边更是顾盼生姿,不尽尊贵。叹口气,众人刚有雀跃的心又凉了下来,世间有几人能绝美至此,想当上王妃只怕是难做指望了。
那战看着跪在地上,一列美人的脸上遮不住的五味陈杂,却是十分得意,风流如他自然是只爱极致之物,人亦相同,不到绝顶怎有资格与他同床共枕,春宵共渡?
再接下来,是鸪劾的正芳郡主,这姑娘表现平稳,算是勉强过关。之后几位大抵也都是心中有慑,战战兢兢地嗑了头献了礼。好象能全身退下,已然用尽所有勇气一般,在一旁深深地吸气。却没想到,最后在筑俊引领下走进大殿的两队人影瞬间炸开了所有的空气。
没有人微有一动,甚至连高高挑起的眉毛都久久无法放下,国王身边的四位妃嫔更是满脸震惊,如临大敌……
真渠幼佳,厄娜泣皇北霜,做为特别引荐,跟在筑俊身后莲步踏入。
一个冷艳无双,一个温暖罩怀;一个绝代风华,一个国色天香。
筑俊及此十分得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华美至此,总该较个劲不是?那才有看头!
他总有种预感,此二女中必有一人将会登峰造极,声名雀起!
而这才只是开端,一切的开端!
两边的官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位绝色美人,不自觉深深地吞了吞口水,这等感觉绝对可以算是日月交辉,无论看着哪个,都是光彩照人,妖娆媚惑。生平未见有美如此,此刻却风华成双。几个头脑简单一些的武将甚至还直接艳羡地看着国王。
“奴婢真渠幼佳,叩见国王陛下,愿春秋万世,四方来朝!”
幼佳抢先开了口,此时更是婀娜多姿,眉目生花,她的冷静和气魄一瞬间湮灭了之前一干美人公主的印象,众人难掩倾慕,顿时觉得这美人必将震慑六宫,荣宠加身。
“奴婢此番带来了真渠的国宝,琉璃玉盏永明灯,此外还有三箱珠宝佳酿,不知陛下是否海纳?”她镇定无比,不论那战身边的几位妃嫔如何怒目相视,她都一无所惧,眼中皆是你奈我何的傲骨和风韵。
“你自称奴婢?”那战笑问,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是,奴婢是来伺候陛下的,没有身份地位又怎样?”幼佳仰头与他对视,却不想这国王如此俊美深沉,明明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却依然散发出十分谐调的轻薄之气。这必是个阅女无数,肆意狂欢的人吧,虽然心有动摇,幼佳依旧咬牙没有避开眼睛。
“恩!你退下吧!”看不出那战的想法,虽然他曾经确有一丝着迷的神情闪过,但此刻已经不再对真渠幼佳有更多的眷顾。
他转头看着最后一个跪地拜见的绝色佳人。
“你就是皇北霜?”不待皇北霜开口,那战却是先点了她的名字。引得在场众人心头一乱,何人未语先知名?
皇北霜自己也不禁一惊,但依然不显神色地观察那战,少倾,她倒是温润一笑,双眼生辉,温柔幽雅地俯下来,身边几个婢女忽然开始载歌载舞,只见她们个个双颊丰润,眼眸撩动,整个大殿顿时充满媚惑迷幻之气,歌舞升平中,皇北霜双手拖起一个方型的包裹,包裹上有一个小小的绣囊。
而她平和带着磁性的声音穿耳道来,“厄娜泣,皇北霜,叩见国王陛下,祝福云沛帝国,受万世景仰,千秋不殆!”她亦无紧张,镇定之色不逊于真渠幼佳。
“献了什么东西,就这么点儿小?”却听到一位妃嫔隐忍不住,终于开始发难。
皇北霜一笑,微微向她点个头行了行礼,这么细微的动作,却让那焦急烦躁的美人闭了嘴,她看着她好一会,于是着了旁边的侍女走下去领来了皇北霜手中的供品。
其实这不能怪她,她们的珠宝早让人抢了,能到达这里已是十分艰辛。
那战看着皇北霜良久,眼光才移到了身边妃嫔的身上,那妃嫔先是递过了包裹上的绣囊,那战接过来,放在手里捏了一下才道,“土?”
此时几个婢女的歌舞早已结束,她们平静从容地回到皇北霜身后一同跪下,皇北霜微一颔首,“献上厄娜泣的故土,以表我族永远的忠诚和服从!”
这话显然让那战十分满意,他笑了一下,又看向那已经打开的金色包裹,里面是一本书,一本包装精美略有残破的书,那妃嫔拿在手上,有些尴尬和恼火,不知该不该递过去。不料那战眼神一定,“拿来!”他道。
“《大漠集卷》!”
皇北霜立起身体看着那战,知道此人定是十分欢喜得到这本漠世奇书,不觉松了口气。
没料那战却眼神一冷,向身边的巫季海挑了挑眉毛。巫季海受了意,忽然一剑出鞘,抵住皇北霜的脖子喝道,“拿一本书来献宝,这算忠诚?”
却见这皇北霜眉毛也没皱一下回过头看着他,身边的三个婢女也跪在一边无动于衷,这四个人却是波澜不惊的冷静。而这冷静,竟让巫季海一怔,不禁回头看着那战。
那战没有说话,他仔细盯着跪在下面面带微笑,星眸冰肌,温和娇媚的女人,挥了挥手,巫季海于是退到了一边。
“陛下喜欢这本书吗?”皇北霜一笑。
“喜欢,只是不喜欢献书的人!”
那战也笑起来,他的话让在座众人万分惊讶,心想这等气质不凡的美人当前,为何他们的国王会不满意?
“是吗!陛下之语令皇北霜不胜惶恐,这是要说皇北霜已经没有机会服侍陛下了吗?”
皇北霜看着那战,觉得这是继擎云和若问之后,又一个深深令她感到不安的男人,他太深沉,太莫测,令人有些心惊胆跳。
忽然,她惊觉自己闪了神,赶忙又低下头去。那战看着周身众人,终不想再做纠缠,身体往宝座上一依,才道,“除了真渠幼佳,厄娜泣皇北霜,其余皆由大使筑俊安排归宿,凡朝堂之上者,皆可提亲,退下吧,准备晚上的册封大典!”
此话一出,站在一边的和亲少女们几乎就要倒下,国王此话,言下之意就是要把她们分给在朝的文武官员,如今他的后宫,只愿意添得那两位致极绝色的美人了!
这是何命运?
那一日,你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回忆。
我曾想好好问你,你想起了谁?
是谁可以令你在我的身边,却无心留念?
可我没有问,问了就想知道,
那个装着你故乡黄土的锦囊里,是否也装有你淡定天下的心?
你是谁?想着谁?
而我又是谁?
我是谁!
大漠北向,风沙遍布,这个季节正是沙尘暴的多发期,当然也同时是众多小民族的迁徙期,就是这会儿往远一看,又可见有一队人影,默默前行,风沙中隐约荡漾着清脆的驼铃声,这许是一队脱离本族的大漠游民吧,还带着不少衣粮和珠宝出来,每个人脸上都不胜疲倦。因为他们必须在今夜找到驻扎之地,以避风暴!
轰隆!轰隆!却听到一阵动天摇地的马蹄声,十分突兀,也无比清晰,然而在这样的深沙漠海中马踢阵阵,只会有一种情况!想到这里,这族人的首领猛然一惊,赶紧大喊起来。
“放弃所有东西,赶快跑!”
他的声音十分尖颤,必是已经完全陷入了惶恐吧!这队人大约合众一千多一点儿,整队一乱,顿时象闹开锅的沸水般,怎会如此惊慌!他们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人马,地狱的战旗昂扬飘动,疯子一般的叫喊如浪拍岸,淹没这上千无路可逃的游民!那是谁!
四方黄旗,印着白色皇冠,与烈风交错,妖冶舞动!
黄天狂兵团!
“往哪儿逃呢!”
看着这邦俨然已是瓮中之鳖的游民,先锋蛮狐的声音,却只是尖锐的无情,他哼哼笑了两声,转头看着对面也已经围上来的狼头喊到,“怎样,又是老子先到的吧!”
狼头嘴一抖,似乎不以为许,“哼!打擂的时候再见真章吧!靠着马腿快有个屁用啊!”
说完两人对着就咯咯怪笑起来,这种临近恶魔一般的残酷和显而易见不会有一丝动摇的无情,令这些被围住的千人游民心跳紊乱,有的想伺机逃跑,有的已经打算干脆装死,还有的不知道做何感想,总之,无论什么样的心思异动也都在黄天狂兵团的首领若问出现后归于平静,他们看着他的眼睛,却又不敢追看下去,为何那里只是一片漆黑,没有丁点儿的柔情。
“想活命吗?”若问缓缓地问道。
众人一片静寂,没有人,觉得这句话里带有任何的生机。
唰的一声,若问面无表情地砍下面前一个游民的脑袋,刀刃上,血滴如柱。此刻,再如何呼啸的寒风也在若问的周围凝结住,那里是一片静止的世界,近身者,杀无赦!
“想活命吗?”若问举起刀对着众人,声音冰冷至极。
“想!我们想活命!”是否太害怕,所以这回答却是无比糟乱,奈何不安!
“我只要五十人,无论男女,无论年龄,不管是靠什么方法,活到最后的就跟我走!”若问看着他们,手中弯刀在马背上擦了擦,终于将之入鞘。
游民们互相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听落鹰喊道,“听着,有娘的可以杀了自己的娘,有老婆的也可以杀了自己的老婆,想儿子活命的,可以杀了别人再杀自己,用什么方法都可以,给你们三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后若剩下不止五十人,多的就由咱们来劈了!别想逃出来,稍有闪失,就把你们全灭了!”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呆站在原地,几乎晕厥地看着围住自己的一班疯狂士兵,这是人吗?这些都是沉迷杀戮的魔鬼!
“还愣着做什么?杀呀!”
诚象一喊,这些游民便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