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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王特使来了,请向翼领前往议事。”向异翅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笑道:“正好。”“等等。”背后传来清冷的声音,他们回头看去,风凌雪裹着战袍,被搀扶着正站在他们的身后。
“风凌雪,你没有事情吧?”二使者向她致意并惊问。风凌雪虽只是鹤雪一员,但却是羽族的高贵一氏。
风凌雪来到向异翅身边,轻声地说:“你不要去,他们现在已经……已经对你很猜忌。”“如果这次羽王又让我收手,我会告诉他,我想一箭射死他。”向异翅冷笑着,“你下去养伤吧。”“我代你去见首领吧。”风凌雪低头说。
“你下去。”风凌雪却不回屋中,她默默地走下了台阶,走过两个使臣的身边时,她转头扫了他们一眼。
那两人便抖了一下。
转头看着风凌雪的背影,他们小声说:“此人不除,又怎么能对付向异翅呢?”他俩的肩上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向异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走吧,去见羽王陛下。”
羽族的王宫并不辉煌,因为这是一个流亡的国家。当年那场战争以翼在天的逃离为结束,贵族申祈成为了新的羽王。但羽族王室已失去了对羽族诸城邦部落的控制,现在身边只有他的卫队——鹤雪团。他们随着天下大势,像空中之国,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一年前它的王宫是高高雪山上的一间小木屋,现在又是峡谷中的一个地下城堡。
“他们下重金来取乱世之盟的人头,你要加紧了。”幽暗的火光照着新羽王申祈的脸,他正倚在石椅的阴影中。
“他们下了重金取的,不仅是乱世之盟的性命,还有我和鹤雪士的性命。”向异翅冷笑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乱世中,谁不希望看到天驱和鹤雪两大势力拼个两败俱伤呢?”“你太看重他们了。”“鹤雪士的性命对你来说,只是用来换取酬金的吗?作为羽王,几年来你从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要把跟随你的这些人带向何方,也许你更满足于这种看不见天空的生活。”“看来你也许觉得王室再不需要尊重了。”申祈面色寒冷。
“是你自己太让人失望了。你不关心羽国的未来,那么有些事只有我来做。”申祈忽然大笑起来。
风凌雪浸浴在药水里,听到了天空传来的杂乱的拍翅声。她艰难地立起身来,用力包扎起伤口。
鹤雪团右翼领路然真落在了左翼的营中,脚一沾地便高声喊着:“左翼领风凌雪在哪里?”风凌雪脸色苍白地从帐中走了出来:“有什么事么?”“羽王有翎符在此,风凌雪等众跪下听令。”路然真高举一金翎符箭,“从今天起,左翼所有战士划入右翼,由我路然真统一率领,风凌雪你以后就是我的副将,现在就开始拔营。”“向异翅不会回来了么?”风凌雪看着雪地,低声平静地说。
“我也希望他能回来,不过他暂时会不能管理左翼一段时间。”“明白了。”仍然是低低的声音。
“你起来吧。”路然真道。
风凌雪像是尽了很大力气,但仍然站不起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路然真拉起风凌雪,将她转过身去,查看着她的后背。路然真眼中露出惊异神色,又扯开了风凌雪的衣服,手按上她的伤口,风凌雪咬牙强忍着痛。
“真可惜,背上翼展处的筋已经断了,你若是再想强行凝出羽翼,将来就可能永远也不能飞了。砍伤你的人有手好剑法。”路然真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冷酷刺心:“看来鹤雪团第一杀手……就这么毁了。”她猛转过身去,“反正你也不能飞了,就留在这儿吧,其余人跟我走!”扑啦啦,羽人们飞上了天空,把满天风雪甩在身后,只留下风吹动废弃的帐篷。风凌雪孤独地立在大雪之中,静静不动,仿佛不知寒冷。
她静静地站着不动,渐变成一个雪人儿,天色越发暗了。
远处传来了狼嗥,还有人的喊声,那是曾被鹤雪团赶离此地的人族,他们看到羽族大队飞去,就赶回来看有什么东西捡。
风凌雪手边没有弓和箭,她一动不动像是冻僵了。
被人族驯使的猎狗群闻见了羽族的气息,更加急促地奔跑了起来。
风凌雪仿佛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直到一个身影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拍去她身上的雪,说:“你怎么还站在这儿?”“我再也不能飞了。”风凌雪低低地说。
她眼前的人是向异翅,他伸手在她头上重重拍了两下,风凌雪的头发终于露出黑色了。
“谁说的?”“路然真。”向异翅笑起来:“别听她的。”风凌雪像个孩子似的点点头。
“走吧。”向异翅大步向前走去,他身后的雪地上散落着群狼的尸首。
风凌雪沉默地跟了上去。
沁阳城。
“羽族长老们为我们所做的调停失败了。羽族王室现在也不能控制鹤雪团了。风凌雪受伤后,鹤雪右翼领路然真继续接受了除去我们的任务。”月夜,一位使女站在水边楼台的帘外说。
“我也料到了……”内室帘中的羽然叹了一声,“我只觉得很对不起姬野和龙襄他们……”“郡主,你没有必要为所有羽人所做的事负责的。”“我去看看龙襄的伤。”羽然走出帘外,向楼台另一处走去。
……
龙襄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屋顶哼着曲调。羽然在帘外轻问:“我可以进来么?”“哇……”龙襄想要跳起来却弄痛了伤口,龇牙咧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个笨蛋,谁要你去和鹤雪团斗,现在……现在……”羽然在帘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龙襄一边吸凉气一边说,“哎,除了被那小丫头射断肋骨之外……”“你要不要紧?”羽然急得一下就掀了帘子进来,两人忽然又是大喊一声,羽然红了脸跳出去,龙襄慌乱中扯下了整个帐子把自己缠住。
“这下我吃大亏啦!”龙襄高喊,“下次我一定要想办法扯平的……”“你、你故意的吧……”羽然拂袖而去。
龙襄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呆呆地望天花板:“啊,骂我一顿总比苦着脸对着我哭强多了。”可羽然又腾腾腾大步走了回来,把一堆药瓶隔着帘子一个个甩进来:“你这个无赖……”“哎呀,羽族的丫头手头都这么准么?隔着帘子都打中我肋骨……”“活该你!”羽然又气又笑,停了手,“那些可都是羽族的好药,你可不准浪费,全部给我用掉。”“要是有美人帮我搽……哎呀哈!又被打中了!你手上怎么还有一瓶啊,我全身的肋骨都打断了……”“找那个射伤你的小丫头去哭吧!”羽然转身便要走。
“羽然……”龙襄忽然叫住她,声音中多了几分急切和郑重。
羽然猛地站住,不知为何有了几分紧张。
“羽然……我想问你,鹤雪团和你们羽族王室的恩怨到底是怎么回事?”龙襄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开始一本正经地问。
羽然倚在门外竹墙上:“那是……十几年前了……”她缓缓说来:“羽族和人族的不同,只在于体格轻盈瘦弱,但却可以从背后凝出翅膀……但羽族的飞行是靠感应双月的力量,受天象限制极大,大部分羽族只能在每年的七月七日力最强时凝翅一次,一年只有一天时间可以飞翔。而少数羽族能在每月的月力最强之日飞翔。而能每日飞翔的羽族,则是少之又少。
“鹤雪团本来是羽族的精英,是从全族中挑选体质特优之人,加以绝不外传的秘法严格修炼而成,他们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不受星辰运行的限制,不必在七八月的起飞季也可以飞行。本来绝大多数羽族一年只有一日可以凝羽飞行,但鹤雪士却可以随时凝结出羽翼,但这种秘术极耗体力与精神力,几十万族人中,最多能有几十人练成。可这几十人就足以使他国再不敢轻易与羽族为敌,但是后来……”“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件大变故……”羽然眼神迷茫了,“那就是宁澜羽族正统之争。”“似乎有所耳闻。”“多年前,宁州羽氏家族击败翼氏家族,建立起羽族第三王朝,而翼氏率拥护他们的残族一支,渡天拓峡逃至东陆,在澜州建立起流亡的羽国。于是北陆宁州以羽姓为王的北羽族,和东陆澜州以翼姓为王的南羽族,互称正统,势如水火……十四年前,北陆瀚州蛮族向宁州羽族大举进攻,举火烧林,北羽族措不及防,而且大部分羽族在起飞日无法飞翔,一时羽族被大肆屠杀,将有灭种之灾。终于到了七月七日那天,大批羽族逃至海边,想在起飞日之夜飞起反击。可是,到了那一天,暗月遮挡了明月,没有羽族能够飞起……有人说,在那一天,只有一双黑色的羽翼展开于天空,那是暗月的使者,恐惧与血火的象征。”羽然说到这里停下了,那是回忆太沉重,压得她无法继续。
“羽然,如果你不想再说,我不会问了……”龙襄说。
羽然又沉默了很久,也许,有很多秘密就在这沉默中被吞回肚中永远地埋藏了。
“虽然生长于大草原,惯用骑兵的蛮族无法在丛林中久战,只烧掠后退兵,但北羽族也元气大伤。又过了七年,我十一岁时,南羽翼氏秘密北渡,联合北羽中的风氏贵族,发动兵变,将我们羽姓一族几乎全部屠尽,只有我跟随师父远走他乡。南羽族王翼在天成为统一南北羽族的新君,他很快就发动了对人族的战争。”“这我当然知道,”龙襄道,“那时人族没有想到一贯部落松散、王权没落、内斗不断的羽族能集结出那样一支精锐的军队,翼在天颁布了鉴空诏,把羽族按飞行能力分为九等,前三等人全集合起来编为军队,给予他们极高的荣勋,许给土地奴隶,羽军人人奋勇,北陆游牧人族和东陆胤朝人族竟然都抵抗不住,连连败退。”“但为了战争翼在天也把国内的羽民压迫到了极致,尤其是那些飞行能力弱的下三翼羽族,和被羽族所卖为奴隶的人族。他们终于忍无可忍。这时,一双黑色的羽翼再次出现在天空,人们视之为灾变将临的象征,羽族也终于再次内乱。”“黑色的羽翼?那究竟是谁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对手——向异翅。”龙襄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又问:“向异翅?可似乎从来没有人见过他飞翔。”“因为传说……他一展出翅膀,血与火就会降临世间。”“有这么神?”龙襄哼一声,“我才不信。”羽然接着说道:“我没有见过向异翅,但我听人说他是鹤雪团里最怪异的一个人,当年,他被鹤雪团收容时已经九岁了,已过了受训练的最好年龄,体质又差,像受了过度惊吓,极少和人说话,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全鹤雪团都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平时只把他当作一个打杂的,就这样又过了数年……就在那一年中秋,飞翔之日,他突然变了,他的背后,扬起一双纯黑的翅膀,那是羽族所没有的羽色,人变得又凌厉又高傲。从此所有的人都觉得在他的俯视之下。那时澜州羽族正有王位之争,鹤雪团倒向哪边便成了那派能成势的要因,而向异翅竟凭他一人的影响力,将鹤雪团控制于自己翼下,左右了王室的命运……我那时在随师父修行,早已不在王室之中,不然,也许我也会落入他的股掌。一年间,王室成员死之七八,血亲宗派互相成仇,大半归向异翅所赐。即便如此,许多人觉得向异翅还是忠心羽族的,只不过手段太过狠辣。而我作为千里外的旁观者,却有一种感觉: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每一桩看来偶然的事件,都由他精心地控制计算而成。此人计谋之高,心机之深,实在令人畏惧……”“我才不信他有什么大不了,他要这么厉害能把王室玩弄于手中,早就应当了羽族的王了,怎么现在还只是鹤雪团的首领?”羽然愣了愣,说:“其实,向异翅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没有人能看清……这也是我想不通之处……”她在帘外踱步,“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个人,好像极其厌恶权力……憎恨强大的力量,每一个想依靠鹤雪团的力量而取得权力的人,最后下场都很凄惨。如果不是不得已,他甚至会不与任何人合作……”“但你怎么会了解他在想什么?你从未见过他,听说到的也不会比我多多少。”“这就是女子的感觉了。”“呜……”龙襄起哄,“你怎么就不曾对我这么有感觉过?”“你……你这德性我连看也不想看见!”羽然气冲冲走去水边观月。
“真的没感觉?”龙襄歪歪头,坏笑起来,“对了,羽然!忘了说了,我早盖上被子了,其实你刚才不用一直站在门外说的……”门外仿佛传来羽然气得栽入水中的声音。
“看……”一野尘军校在城头指着天惊恐地大叫。
可就在这时,一支箭穿过他的嘴将他钉于柱上。
天空中,成百白色羽翼飞掠而下,轻弹指间,箭雨漫天而至,却又精准无比,守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