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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必有大来头。”这是清昙的第二个念头,经年累月地困于眼下的境界找不到出路,使得清昙对于他人可能会带来的威胁有着无比敏锐的直觉——就好比当初修为进步神速的昆霆。
而最让清昙觉得即刻就该动手的一个想法便是:
“中桓山已经给不了我什么了,我也该试着寻找新的同伴。”
第一百八十一回 好运到头
昆霆的脸色有些发青——他的确想要去找单乌兴师问罪,但是另一面,他仍不想放弃单乌所意味的机会,故而他才会这一路骂骂咧咧,要将自己心头的怨气多吐出来一些。
而清昙拦路的意图更是已经摆明了的——在压制了自己这徒弟那么多年之后,眼下是想直接抢夺那个可能让昆霆更进一步的机会。
“我告诉你来龙去脉之后呢?是不是打算将我就此灭口,也省的我会与你争这机会?”昆霆冷笑了一声,手里的金瓜锤已经微微提起,一点雷光蓄势待发。
“看来你对我是误解已深了。”清昙摇了摇头,“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清昙已是直接出手。
一根若有似无的金色丝线从清昙的指尖亮起,眨眼之间便在昆霆的身遭点亮了几个节点,昆霆大吃一惊,手中的金瓜锤还没来得及抬起,便已难以动弹。
昆霆根本来不及反抗,只觉得似乎有无数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上了自己的手脚身躯,这些丝线如春蚕吐丝一般,一层层地覆盖,变得严密坚韧,甚至还有无数的线头往自己的皮肤底下钻去,而他此时也已经看清围绕在自己身遭一圈的那些亮着微光的符箓,正随着清昙的指诀而不断跳动着。
“傀儡符……”昆霆一时骇然,不光是为清昙的手段,更是因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居然早已入了陷阱。
“所以,你还不说么?”清昙笑着问道,那些符箓接二连三地化作细小的金针,嗖嗖地扎进了昆霆的体内,而他头顶之上,亦有一柄悬空的小剑,眼看着就要落下。
“我……我说!”昆霆的脸色大变,他想起了李天师曾经告诉他的,用傀儡符制服过单乌,甚至因为将其置之不管而使得其活生生死了一次的事情——那种情境放在单乌身上只让昆霆觉得跟着单乌果然是有些搞头的,没准就能知道这死不了的秘密,但是这种假设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昆霆的心中,便只剩下了惊恐畏惧这一个感觉了。
“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清昙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撤去昆霆头上那柄小剑,反而将其往昆霆的天灵盖上又插入了一些。
昆霆立即觉得自己的眉眼似乎是无法自如动弹了,全身上下,或许只有一张嘴还能保持着自我的意识。
“那个单乌,就是最早的时候,师尊让我等下山追捕的那个妖兽。”昆霆的嘴唇颤抖着,说出了单乌的来历,“也就是那个可以死而复生的人。”
“是那个太岁小妖?”清昙微微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这妖兽或许有部分真实,但是更多的是一个被李辰这个一心想要回到中桓山的弃子所夸张了的骗局,却没想到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竟全是拜这小妖所赐?
“他真的能死而复生?”清昙于是问了一句,当初李天师演示给自己看的时候,自己的确是颇有些意动的,但是在召来其他上师一同研究的时候,清蝠直接说了句“这么远的距离,如此淡薄的联系,他要做戏,我们就算真的手眼通天,也未必就看得出来”,将清昙心里那些雀跃的小火苗就此浇灭了大半,而这也是最终这些上师们在面对这不死之物的诱惑之时,却依然显得无比矜持,甚至还会顾忌那不入凡俗的规矩的原因。
“那是真的,李辰师弟没有说谎,只是见识浅薄,才会认定那人只是一只普通小妖……”昆霆的语气里有些黯然,但是看到清昙流露出的若有所思的神色,心头越发忐忑。
——也许自己这有限的自由,只在这短短的坦白交代的时间之内。
——如果不拼一次赌一回,让事态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不是完全变成傀儡,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在先机尽丧,并且清楚地知道双方的差距的前提下,还一定要拼么?会有用么?
……
“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与单乌背后那人所代表的意义比起来,传国玉玺又算得了什么?”清昙听着昆霆的坦白,来回踱了几步,心头顿时火热,“难怪这些小鬼一个个下了山就丢了魂,看起来也都不是蠢人啊。”
清昙瞬间明了了这件事的价值,一些原本的打算,就此改变。
“当然,也是他们实力不足,才会被人这样耍弄……要是我的话……”清昙沉吟着,缓缓背过了身。
就在清昙的背面完全展现在昆霆眼前的时候,突然一道雷光从昆霆的口中喷出,眼见就要钻进清昙的背心之处,清昙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那柄一直悬在昆霆头顶的小剑,直接就刺入了昆霆的天灵盖,而清昙的背部,则亮起了一个金光灿灿的乌龟壳。
清昙轻哼了一声,正想说一句不出所料,却没想昆霆居然仍未放弃挣扎——他的头冠早已散乱,但是此时那一头头发却是根根竖起,上面闪动着丝丝缕缕的电光,这些电光如同小蛇一样钻进钻出,硬生生地阻拦住了那柄小剑的继续深入。
小剑还剩了半个剑身以及剑柄露在外面,在眨眼间不知多少回的雷电交击之下,居然硬生生地被打回了原形,呈现出一张有些虚幻的黄纸符箓的模样,继而竟燃烧了起来,就在清昙的眼前,化为了昆霆头顶上窜起的一蓬黑烟。
这些雷电的动作仍未停止。
昆霆如今仿佛被包裹在了一个雷球之中,那些由傀儡符引发而出缠绕在他身上的无形丝线在这密密麻麻的电光之中现出了形迹,并一根根地崩断——那些丝线包裹着昆霆仿佛一只被蜘蛛网捆缚住的猎物,而这猎物仍未放弃挣扎。
“这一招用出,你的灵池也算废了。”清昙只是微微睁大了一下眼睛表示了吃惊,继而带着那乌龟壳略微后退了两部,依然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等到被你制成傀儡,我这灵池废与不废又有什么区别?”昆霆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身体在那些丝线的压逼之下猛地一挣,只听得一连串噼里啪啦仿佛鞭炮爆开的声音,到底还是让他将手中的那柄金瓜锤给举了起来,对着清昙所在的方位便是一锤抡下。
一道紫色天雷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清昙那乌龟壳上方,继而昆霆整个人都挣脱了束缚,带着自己那满身雷光,对着清昙便扑了过去。
而在堪堪撞上清昙那乌龟壳的时候,昆霆那一身的雷光猛地收缩,凝聚在了金瓜锤的顶端,对着那龟壳的正中狠狠地砸了上去。
一团耀眼的光芒亮起,昆霆在反震的力量之下直接被掀翻了出去,而清昙那乌龟壳狠狠地颤动了一下之后,依然稳固如常。
光亮未息,而昆霆几乎是刚刚落地,便已挣扎着爬起身来,扔下了手里那金瓜锤,直接往一旁的树林子里钻了进去——他曾从那个方向一路走来,自然知道那些路径之中所可能暗藏的生路。
却没想他刚刚冲开树丛,便看见自己的前方正有一张血盆大口安安静静地堵在那树丛的缺口之处,白森森的牙齿就悬在自己的头顶,一滴涎水正待滴落。
昆霆怪叫了一声就要后退,那血盆大口之中却传来了让人——特别是已经精疲力竭之人——难以抵御的吸力,而更糟糕的是,昆霆突然觉得自己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瞬间一股麻痹之感顺着脚踝往上蔓延,很快便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双脚的存在了。
“我的命途不该到此为止!”昆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而他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地向着前方大口之中倒了下去。
昆霆身上残余的雷电之势猛地爆发,而那大口则在昆霆的惨叫之中咔吧一声合了起来,而后上下左右地咀嚼了一番,片刻之后,从鼻孔里喷出了浓浓的两股黑烟,方才缓缓地从树林之中往外移动,露出了一张鲶鱼一般憨厚痴呆的面孔来。
那怪物缓缓地从树丛里走了出来,硕大的脑袋硕大的嘴——光一个脑袋便已有五尺来高,但却是个不过一尺高矮的短短小小圆圆的身子,软软的绒毛自颈部以下覆盖全身,两个圆圆的小耳朵在那双几乎位于面孔正面的两侧尽头处的眼珠子后面,似乎正颇为满足地一晃一晃地颤动着。
这怪物的移动似乎很是艰难,那颗硕大的脑袋仿佛随时会砸在地上,但依然无比顽强地仰着头,晃晃悠悠地踩过树木,蹭到了清昙的身边。
在这个时候,从方才昆霆倒地的地方,一只老鼠大小的小怪物从土里爬了出来,那是一只满身漆黑外壳的甲虫,脑袋前端是锯齿状的口器——那怪物在原地蹦跶着,咔嚓咔嚓地将口器摩擦了两声之后,翻过身,亮出了翅膀,嗡嗡嗡地同样飞回了清昙的身边。
“干得好。”清昙伸手摸了摸自己身边这两个怪物,而在摸到那大头怪物嘴角边的血迹之时,从鼻子里便哼出了一声冷笑,“不自量力的东西,跑外头来撞了狗屎运,偷偷摸摸成了上师,就真以为有机会踩到我的头上去么?。”
“不安分的小家伙,都该喂狗。”
第一百八十二回 可笑的事情
清昙身后的草丛突然往两边分开,一条一尺粗细的蟒蛇嘶嘶地爬了出来,见到了清昙等人,立即抬起了脑袋,吐着信子,露出了邀功的姿态。
那蟒蛇盘桓着身躯,尾巴从草丛后面拖出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来,却正是清蝠。
清蝠在水虺发狂之时被远远地甩了出去,但是偏偏他又不甘心放弃那条养育多年耗费了他毕生心血的水虺,于是又勉力折了回去,意图控制住那发狂的水虺,将它带离那片火海。
清蝠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对那水虺的控制之力,而那水虺在狂暴之时,竟是硬生生地挣断了与清蝠之间的神魂契约,所带来的反噬让清蝠的神念魂魄都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创伤,虽然肉身依然完好无损,但是在神念恢复之前,已是与普通凡人无异了。
清昙哈哈地笑了一声,负着手走到了躺在地上被那条蟒蛇缠绕着的清蝠身旁:“清蝠兄,无恙乎?”
“中桓山已至如此境地,你还在计较你我之间那点恩怨么?”清蝠的脸色惨淡,开口说话的声音颇有些气若游丝。
“这机会太难得,当日你使阴招将那条水虺从我手中夺走之时,是否想过今天有可能会葬身蛇腹呢?”清昙笑道,那条蟒蛇乖巧地将脑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随即调转过去,对着清蝠嘶嘶地吐着信子。
“你……居然到现在还记恨此事?”清蝠想要质问,而有气无力更让他这句话听起来仿佛是在哀求。
“你靠着那条水虺踩在我头上这么多年,是很容易算的账么?”清昙拍了拍蛇头,于是那蟒蛇将清蝠给勒得更紧了一些,“不过,你我之间也不是非得你死我活。”
“看到我养的这些妖兽傀儡了么?是不是觉得它们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限制,却偏偏对我俯首听命?”清昙后退了一步,而那蟒蛇则挪动着身躯,用尾巴将清蝠给竖了起来。
几道符箓从清昙的手中射出,围着清蝠转了一圈,丝丝缕缕的线条便开始往清蝠的身上纠缠而去,同时,与方才一模一样的一柄小剑,亦是毫不留情地对着清蝠的天灵盖刺了下去。
清蝠的身躯猛地僵直,而那条蟒蛇亦在此时松开了对于清蝠的控制。
清蝠没有跌倒,但是手脚都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状态,双眼反白,喉咙里传出荷荷的声音,眉心之处,一团仿佛蜘蛛一样的符文明明灭灭。
那些围绕在清蝠四肢上的无形丝线先是越积越多,到了一定程度,竟开始反向收缩——一时之间,清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内部或许已经不存在实实在在的血肉,取而代之的,则是这些繁复纠缠的丝线。
而更让清蝠惊恐的是,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识海周围,竟也被这些丝线给层层包裹住了。
“怎么可能?”清蝠惊恐地想要叫出声来,却是无能为力。
清蝠知道清昙那傀儡符的道理,也一直对此感到不屑,认为那样强行控制妖兽的行动根本不能发挥出妖兽在原始状态之下那些源自本能的强大战力,故而他在清昙施法之时,还以为清昙只是想要将他暂且制住,以便于进行一些交易。
“莫非那些僵硬的傀儡妖兽都只是他这些年故意弄出来的假象,只是为了隐瞒他自己的真实手段?”清蝠想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假设——如果这个假设为真,清昙到底会对中桓山做些什么,已是无法预知之事了。
而更糟糕的是,他的识海在水虺挣脱契约的时候受了重创,正是千疮百孔的时候,那些丝线便仿佛苍蝇一般,顺着那些薄弱之处,一点一点地渗了进去,生根发芽,并茁壮成长了起来。
清蝠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之中有些混沌,而站在他身前的清昙道人的身形,居然就开始变得高大伟岸了起来,甚至需要自己跪地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