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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血屠夫的头顶上,一声佛号响起,转眼之间,金光闪耀的漫天神佛从赤红之中现身,竟映衬得那滔天血海都变换了颜色。
血屠夫那一刀挥了一空,抬起头来,看着那金光之中的朦胧面孔,嘿嘿嘿地冷笑连连,甩手便将那鬼头大刀扔了出去。
鬼头大刀行至半空,竟生出了手脚躯干头颅,成就了一个巨大的鬼物之躯,咆哮着抓住了那些神佛的躯干,并直接以蛮力将那些金黄色的身影给撕扯得四分五裂。
残肢断臂如雨点一般落下,血屠夫则眯着眼睛,不断以神识扫过身边的空间,意图能够从其中发现那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笼罩进来的法阵相关的蛛丝马迹。
“狡猾的小子。”血屠夫的心中已隐隐有数那个叫单乌的小子先是以一个小小的隐匿防御法阵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以为那防御阵法已是对方的能力极限,所以立即动手试图拆阵并拿住那个小子,却没想在自己动手以蛮力拆阵的同时,另外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幻阵已经无声无息地合拢,并将自己给包裹了进去。
血屠夫在虐杀单乌之时,心中升起的暴虐之意一直在被单乌有意引导着,也被他借此作为突破口,触动了血屠夫内心的那些记忆换句话说,那些突然出现的熟悉的面孔,并不是因为单乌知道了血屠夫的过去而幻化出来的,而是血屠夫自身的心有所思目有所见。
但是这种情绪的煽动,在血屠夫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状况并重新冷静下来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了其本源的效用。
单乌只能刻意地幻化出那些神佛,并以佛门劝人向善的那些道理来继续消磨血屠夫的意志这种以外力介入的手段,已经是落了下乘,同时也暴露出了单乌的黔驴技穷,无计可施。
“且让我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血屠夫对着身旁的虚空一招手,那已经将满天神佛都撕扯干净了的鬼头大刀散去了鬼体,重新化为了刀身,回到了血屠夫的手里,继而血屠夫反手一刀,斜斜地切过了自己身旁的虚空。
血屠夫不知道这法阵之中有多少玄机,但是他知道这一切投机取巧的方法都抵不过绝对的力量,并且,自己所具有的力量,比那个滑头的小子要实实在在地高了一个大阶层。
刀锋所至之处,空间仿佛被整个儿劈成了两半,继而其中一半的画面渐渐虚幻了起来,并如同墙皮一样片片剥落,其后露出来的风景没有任何改变,但在血屠夫的神识感应之中,却是清晰实在了不少。
“雕虫小技。”血屠夫冷笑着挥刀,彻底搅散了剩下的那些法阵,果然在某一个角落之处,看到了瑟缩成一团的单乌。
“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呢”血屠夫一招手,血鬼从海面上蹿起,纠缠住了单乌的手脚,将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他推到了血屠夫的面前。
接下来的场面跟之前幻阵之中所见几乎一模一样血鬼撕咬着单乌的肉身,而单乌面目扭曲着调动着身体里的灵力,意图自爆。
血屠夫抬手随意地一刀,刀锋从单乌的脖子上抹过,削下了他那颗脑袋的同时顺便碾碎了那正处于自爆边缘的躯干,而那颗脑袋带着死不瞑目的表情被血屠夫轻松地抓在了手里。
“我诅咒你,你会死在自己的手段之下,死无全尸,神魂泯灭,不入轮回”还没彻底断气的单乌嘶哑着声音如此说道。
“咦”似曾相识的话语让血屠夫微微愣了一下,于是他忍不住低下头,再度打量起那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的头颅来。
“你杀不死我。”那张脸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
血屠夫脸色一沉,啪啪便扇了两巴掌,而后一张手抓住了单乌的脸皮,硬生生地将那张脸从头颅之上撕扯了下来。
没有脸却依然顽强的头颅在血屠夫的手里化成了一团碎到不能再碎的肉末,而那张脸被他提在了手里,看起来似乎是彻底消停了。
周围的场面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血屠夫听着自己的心跳,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决断:“我现在,是真的杀死这个叫单乌的小子了么”
“现在这场面,是不是幻觉”血屠夫的眉头微微皱起,本来笃定的心情因为最后单乌那些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话语而蒙上了一层无法确定的阴影。
“如果这仍是幻境,如果我就这样走了,那么他岂不是就从我的眼皮底下逃出去了”血屠夫捏着手里的那块肉皮,那实实在在的质感竟是怎么也做不了假。
此时,围在血屠夫身遭仿佛没头苍蝇一般乱转的血鬼,当中突然有那么一只,偷偷地张开了口,对着血屠夫的后脖颈就咬了下去。
一团灵光爆开,那意图不轨的血鬼被炸了个粉碎,而回过神来的血屠夫的脸上,竟也是满满的骇然之色。
这居然仍是幻境。
“你这是在遛狗啊。”黎凰感受着这法阵之中传来的种种讯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真有耐心。”
“万一你真身被他拿住了,我都不知道你会死得多惨。”黎凰感受到血屠夫所下的重手,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
“好歹是位金丹,还是杀人无算的金丹,想突破他的心防,并没有那么容易的。”单乌抬手给黎凰顺了一下毛,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对于那幻阵的控制血屠夫的实际力量的确大得有些超出了黎凰设下的这法阵的承受能力,所以需要单乌主动出手,及时地将那些爆发的力量转移到法阵之外,才能在那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下维持住法阵的完整,并让每一次轮回之间的衔接都不露破绽。
如果控制这法阵的是别人,这法阵早就分崩离析了,但是偏偏,做这种事情的是单乌他的神识模式,以及在推算一道上莫名其妙无人可及的天赋,足以让他在血屠夫带来的强大压力下,将这个繁杂的法阵玩得滴水不漏。
而血屠夫眼下显然已经是越来越疯越来越狂暴,甚至在这种狂暴之中还生出了一丝想要放弃的动摇。
他发现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办法破开这个幻阵,每次自己以为自己破开了,发生一切又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这一切仍未改变他甚至觉得,或许等到自己真正拿住单乌并拧下他的脖子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依然会满是疑虑,不知道是真是幻。
更有甚者,就算他能够带着单乌的脑袋离开这金蛇角,去找到某个散修联盟的驻地成功领取了赏金,自己难道又能够确定,一切都是真实的么
那么如果自己眼下想要放弃对单乌的追捕直接逃走呢这样的心思是真实的么自己真的能够实实在在地离开此地么
血屠夫就这样带着满心的疑惑在幻阵之中打着转,他甚至试图收起那猩红披风的法宝直接离开此地,但是早已存在的咫尺天涯不断地敲在他的头上,告诉他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其实还在原地踯躅不去,这个幻阵仍未被破除,只要他分一下心闭一下眼,所有事情都会瞬间回复到最初的状态。
“一个小小的筑基弟子,哪里能有这般手段”血屠夫咬牙切齿地低声骂着,“还不是仗着宗门背景,有人撑腰,有人赠予种种法宝功法”
“是了,这个幻阵必然是来自于他师门的赠予”狂怒与暴躁中,血屠夫甚至还生出了一丝贪婪之意,“所以,如果能拿下他,我便也等于拿下了这副阵盘。”
“冷静,我要冷静。”血屠夫不断地对自己说道,“这种时候,需要我以静制动,毕竟,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杀伤我的能耐,否则也不会与我纠缠到现在。”
“真是天真。”就在血屠夫收拢功法,试图以静制动走敌不动我不动的路线的时候,单乌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嗯”血屠夫的眉头挑起,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你又想耍什么手段”血屠夫朗声问道。
单乌的笑声有些猖狂,仿佛是在看一场无比有趣的闹剧一般,半晌之后,方才慢悠悠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你真的以为你现在,还是活着的么”
第四百二十回 金丹自爆
血屠夫是很想用嘲笑来应对单乌这轻飘飘的诱导之语,但是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心里那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品 书 网
“很多人死了之后其实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身亡,魂魄留连,便成了那些孤魂野鬼。”单乌的声音继续说道,“这种鬼会被困在身亡之地,来来回回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着自己生前的所作所为,直到最后的那一点意识都被时间磨灭崩散”
“哼,我若已死,你还在这折腾什么”血屠夫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了这么一句话,却掩饰不了内心深处的动摇之意他的确无法确定单乌所言的真假。
“不折腾,我只是看戏而已。”单乌的笑声轻佻,“你这种强大的魂魄最终醒悟并彻底绝望的时候,总是极为精彩要知道,某些形式的永生,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回应单乌这一句挑衅的是血屠夫越发狂暴的攻击。
这是迄今为止血屠夫所爆发出来的最为猛烈的攻击,这攻击甚至真的将单乌与黎凰所隐蔽的这处幻阵给冲出了一些破绽之处,但是这个时候,血屠夫已经对自己的判断完全地丧失了信心他以为那些破绽仍如之前一样,是刻意暴露出来给自己看的幻象,于是他下一刻便调转了攻击方向,去对那些仍算完好的部分进行进攻。
而单乌就趁着血屠夫调转方向的那些当口,飞快地替换上组成法阵的那些部件,将这个法阵重新修复完整。
血屠夫终于觉得有些疲惫了,虽然还未至力竭之境。
于是血屠夫停下了手,有些惨然地看着周围天上地下那一片赤红的景色这些景色都是他自己一手造就的,在这一片血色之中,他不知道曾经夺取了多少人的性命,这使得他一直认为这种腥红正该是他生命之中最为绚烂最能带来幸运的色彩之一,于是他甚至会刻意地选取赤红的衣裳赤红的靴子,只为了将这份冥冥之中的幸运持续下去。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片赤红似乎有些刺眼了。
于是他缓缓抬起了手,想要再次尝试收回那遮蔽天日的猩红披风。
意随心动,那猩红披风果然回到了他的手上,可是天空却并没有因此而展现出湛蓝的本色来,相反的,那赤红之中,甚至染上了一层不祥的黑色。
“这披风真的在我的手里么”血屠夫的心里忍不住质疑,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质疑一般,那猩红披风竟是直接化成了一团血水,顺着他的指缝淅沥沥地流下,落进了下方的血海之中,再不见踪影。
“这”血屠夫的眉头皱起,因为他已经清晰地察觉到,自己与那猩红披风之间的关联并未淡去,并且,那猩红披风一直就包裹在这一片海域之外,从未消失。
“莫非我真的已经死了”血屠夫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这都是那小子弄出来的幻觉而我只是还没找到破开这幻觉的关键而已。”
“可是,他既然能弄出如此逼真的幻觉,能实实在在地困住我的脚步,能让我的意识或者说魂魄不知道沉迷于何方世界,怎么就不能轻而易举地将我的肉身给抹杀呢”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使得血屠夫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单乌的这幻阵的真正能耐。
越思考,越心惊。
“难道我真的死了”血屠夫有些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迟疑了片刻之后,抬手便在那鬼头大刀的刀刃上抹了一把。
于是血屠夫的手掌之上瞬间便出现了一道血痕,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细微的疼痛。
“我的肉身并无异常。”血屠夫刚刚松了一口气,心便再度提起,“可这难道真的是我的肉身”
“鬼头刀上有血毒,本该让创口觉得滚烫发热才是,可是眼下这感觉”血屠夫察觉到了不对劲,而与他这心中的疑虑同时迸发的,竟是从他手掌那创口之中争先恐后蹿出来的血鬼们,这些血鬼大张着口,对着血屠夫的门面撕咬而去,几乎转眼之间便将他的面孔给啃成了一片白骨,而血屠夫居然一直僵硬着,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那呼啸而过的血鬼转眼消失,血屠夫低下了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之上,又哪里有血痕的存在甚至连自己的面孔也依旧完好无损。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真的无法杀死自己”
一个突兀的念头突然窜进了血屠夫的脑海之中,于是他有些迟疑地握住了身旁那鬼头大刀,并将刀刃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为什么还不让他死”黎凰问道,“他都已经开始尝试自裁了。”
“不,他还只是尝试,并没有真正决定去死。”单乌的身旁漂浮着数十块灵石,正为他操控这法阵提供灵力支持。
单乌正在试图用那法阵引导血屠夫对于自身状况的感知只需要一点点的细微的感觉上的偏差,便可以使得血屠夫对自己所下的每一次狠手,都变成擦着皮肉的轻描淡写,而不会真正带来难以治愈的重创。
“足够的疼痛和流血会让他意识到他其实还没有死,他现在的肉身仍是自己实实在在的肉身,从而让他从这幻阵的影响之中挣脱出来。”单乌解释道,“我以前无法确定自己是死是活的时候,用的都是这样的方法。”
“原来如此。”黎凰听到单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