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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想要上前替黎凰扛下此事,毕竟他的修为比场中诸人都要高上一些,否则也不至于说动这些人一起前来。
但是黎凰却出手拦下了翠山,而后面相郭绝,伸手往半空之处一引:“道友,请。”
“好。”郭绝点头,纵身而起,下一刻便已悬浮在半空之中,海风卷着他的衣袍上下翻滚,隐有龙吟之声,而他的手上亦出现了一根笔状的法宝,笔尖一点青光,落在虚空之处,有如实质。
“看起来郭绝道友长于符阵之道。”黎凰身形一闪,便也已经来到了郭绝的面前,“如此甚好。”
“或许不需你的指点我也能够进入那遗迹之中呢”郭绝的笔尖有些刻意地摇摇晃晃,带着些调戏之意,“我看到了你布置在那遗迹周围的手脚,似乎都很容易破解。”
“那是我百年之前做下的东西。”黎凰笑道,“百年之中,我总不能毫无进步。”
“还请郭绝道友指教。”黎凰说着,话音未落,她的手里便有一团银光挥洒开来,看那形貌,依稀是一面小小的梳妆镜,反射着阳光,光芒所过之处,景物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扭曲。
郭绝眉头一挑,顿时露出了凝重之色,手中朱笔连连挥动,转眼便在自己的身遭绘出了几道符箓。
“没想到道友居然是阵修,难怪对于破解那处遗迹如此有信心,甚至觉得非你不可。”郭绝赞叹了一句,算是理解了为何翠山的修为如此之高,却还是需要听从黎凰的指派很多时候,并不仅仅只是修为高就有用的。
“道友小心了。”黎凰上前一步,整个人顿时消失在了一片光影之中。
然后郭绝就觉得自己似乎无声无息地从这个现实的世界中被隔离了出来,下方那喧嚣的坊市,停靠着的巨大的楼船,甚至身边掠过的飞鸟,都变得距离他无比遥远了。
一道符箓亮了一下,而后如烟花一般崩散,在郭绝的身旁燃起了一团无根之火,淡紫色的火苗晃晃悠悠,顺着一道道蜿蜒的轨迹燃烧着,似乎在指引着什么,又似乎根本只是幻觉。
周遭的环境渐渐暗了下来,郭绝随即又激发了两道符箓,环绕在他的身遭,一道符箓用以护身,另一道符箓则是清心符,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这法阵之中隐藏着的诱导之能。
“唉,不该一时心软,让她将这法阵完成了。”郭绝心里嘀咕着,“这么看来,她比百年之前,的确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进步。”
而后,郭绝抬笔,对着那些紫色火焰燃烧着的节点之处,便是一团灵光挥去,那灵光之中堆叠了数十道符文,互相关联,一发而动全身。
灵光贴在了节点之上,而后周围整个空间都抽筋一样地震动了起来,稀里哗啦仿佛水晶破碎一样的声音传来,似乎黎凰构建出来的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就要完全崩毁。
一缕缕黑色的雾气从那些崩裂的纹路之中逸散出来,在郭绝的面前形成了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小鬼,这些小鬼有手有脚还有个巨大的脑袋,看起来居然颇为惹人怜爱的模样。
“去。”郭绝冷哼了一声,一道符箓从天而降,如渔网一般将这些小鬼镇压在了下方,于是这些小鬼吱吱乱叫,看起来竟是被兜住了满满一网的老鼠。
“再不拿出些真本事来,我马上就要破阵而出了。”郭绝叫唤了一句,虽然事实上,他想要破阵还很需要费上一番功夫,因为他之前攻击的那处节点其实只是被黎凰暴露出来的幌子,用来掩饰这法阵之中真正的弱点。
郭绝的叫声没有得到回应,甚至连那些吱吱乱叫的小鬼都安静了下来,于是他冷哼一声,又补充了几道紫火,希望尽快找出真正的节点所在。
终于,有一团紫火突然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仿佛那些构成法阵的平滑曲线突然被人斩成两段又拼合在了一起,以至于出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拐点,下一刻,郭绝又是一记直白的攻击,向着那处拐点攻了过去。
“哈哈。”这一击几乎是一出手,郭绝就笃定自己已经拿住了关键,身形一晃,就想要往那破绽之处冲出去,却没想上半身动了,下半身却仍在远处,于是顿时失去了平衡,手舞足蹈一番之后,于那半空之中摔了一个大马趴,整个儿竟头下脚上地掉了起来。
“咦”郭绝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那些明明已经被自己封住的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从那道符文之中钻了出来,攀在了他的腿上,密密麻麻,如同那种黏性强大的树胶一般,将他的下半身给固定在了原地。
一团三昧真火从郭绝的脚下升起,那些小鬼顿时化为了一团青烟,而郭绝冷哼了一声之后,自然而然地抬眼看向不远处那法阵的豁口之处,刚要前进,突然又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现在站的位置是正的还是反的”郭绝回忆起自己方才那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的动作他因为脚被固定,往前摔了一下,头下脚上,然后他烧去了那些小鬼
“我并没有翻转过身体。”那一段记忆清清楚楚地告诉了郭绝这一个事实。
但是郭绝现在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颠倒的世界中,抬头仍是天,低头仍是海面,楼船坊市也都在原本的位置,甚至那个叫做梦华的女修都在下方的楼船之上抬头看着他,甚至还对着他招手,示意他也回到那楼船之上
“咦”郭绝微微一愣,而这短短的恍惚让他越发地难以判断自己的所在,于是他索性闭起了眼睛,纯粹以神识感应四周。
他清楚地感应到了那一处被自己轰开的破绽之所在,亦感受到了周围那正在渐渐分崩离析的法阵碎片,四处流窜的灵力早失了方向,真实的世界正渐渐地将他笼罩。
“似乎没有异常”郭绝有些疑惑地再度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甚至听到了下方传来的那些喧嚣之声。
于是郭绝迟疑了一下,便动身往着下方的楼船之处落去。
然而,他落下了一段距离之后,却发现自己与那楼船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小,这样的变化让他再次警惕了起来。
但是,他神识的范围毕竟有限,触不到海面和楼船的所在,上下左右,更是没有一丝半点的法阵痕迹他只能感受到一片空茫茫的无处着力的虚空,并有海风吹过这一切,都是无比真实。
第五百四十五回 探宝小队(下)
“他怎么了”白甸抬头看着越升越高,已经成了一个小点,几乎就要触碰到罡风层的郭绝,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他下来之后,亲自解释吧。”黎凰微笑回应,“不知白甸道友又有何专长”
“呵,我这种普通散修,能挣扎到如今这修为就不错了,哪能有什么专长”白甸笑着摇头,拒绝与黎凰相试,并自我介绍了一句,“木土双修,长于防御。”
黎凰微笑,没有继续追问白甸,转而将视线转向了古凌和飞珖:“那么这两位道友呢”
“风属,不过长于天机衍算而已。”古凌也很干脆地回答道,他其实已经看出来郭绝如今的困境,知道黎凰这种阵修在进入遗迹之时所会起到的作用有多大,所以对于黎凰的主导地位便也没有异议。
“哦看来我与道友或许可以互相交流一二。”黎凰客套了一句布阵破阵都需要一定的算计,黎凰自己未必能算得多快,但是她还有单乌这个靠山在身后,所以并没有对古凌自呈的特长太过上心。
于是反而是古凌稍稍意外了一下,他向黎凰透露自己长于天机衍算一事,便是为了向黎凰表示如果黎凰在破阵之时动了什么手脚,他必然会察觉出来并选择先下手为强。
于是最后轮到飞珖,这位瀛洲山上的家族子弟在看到眼前这些散修的时候,根本就懒得多说一句话,于是无比言简意赅地回了两个字:“剑修。”
黎凰表示理所当然,翠山却有些紧张,毕竟剑修的凶名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时候,都是足以让人心头一凛的存在。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攀升高度的郭绝终于摇晃着身子,并停下上升的势头。
郭绝只觉得周身一晃,而后身遭一阵劲风袭来,吓得他连忙在自己的身旁挥洒出了一片护身符箓,方才定睛往四周看去。
这一眼,吓得他几乎连魂都丢掉了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居然已经一头钻进了罡风层中。
好在进入得还不深,及时后撤仍是能够撤回的,但是这回撤的一路,郭绝身遭的那些护身符箓依然接二连三地崩溃,让他忍不住想到,自己若是没有清醒过来,一路冲进了罡风层的深处,是不是会就此湮灭于那些狂暴的飓风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郭绝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方才的经历。
他似乎是一直在努力地想要靠近下方的楼船,但是那楼船却始终处在一个能够看见但是却无法接近的地方,不管他移动了多少距离,停下动作之后,似乎都会瞬间回复到原先的位置。
于是郭绝意识到自己仍在阵中,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身遭那些法阵的痕迹,只能不断地上下左右地试探着,意图破解这随时会让自己回到原地的困阵。
郭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困扰他的其实并不是困阵,而是一个小到几乎都被他所忽略了的幻阵。
郭绝其实每次移动的距离都是真实的,他也并没有被挪移回原地,但是他的视觉被黎凰篡改了一番,以至于不论何时,他抬起头,看到的都是天空,低下头,看到的都是海面坊市和那艘楼船,并且目测的距离都没有一丝半点的改变。
由于是在半空之中,就算他将神识的范围扩展到最大,他也无法抓到什么用以判断自我位置的倚仗,而更糟糕的是,由于之前他的身形的翻转,所以导致了他眼下所感应到的上方其实是下方,而下方才是真正的上方。
所以在视觉受到欺骗之后,郭绝等于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飞,终于在那楼船幻影的指引下一路上升,以至于一头闯进了罡风层之中。
那些罡风的攻击吹散了包裹在郭绝脑袋上的那小小的一团幻阵,这才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于是匆忙离开。
而在一路下降,终于回到那楼船之上的时候,郭绝亦想通了自己方才那些莫名其妙的经历,不由地对黎凰生出了一丝佩服来。
“道友此举,实可谓四两拨千斤。”郭绝对黎凰行了一礼,感叹了一句。
“其实是道友大意了,如果道友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戒心,我也未必能无声无息地使出这些手段,并且,道友或许是对法阵一道有所误解,以为阵法必然笼罩周身细密绵延,却没想到其实法阵也可拆分也可依附在人身之上,更是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维持那一整套的模样。”黎凰谦虚地解释了一句之后,话锋一转,“但是,我要提醒诸位的是,那遗迹的护山阵法之中,可能会有很多这样难辨真假的幻觉,诸位可是一刻也不能分心的,否则,极有可能迷失在那护山法阵之中,不得超脱。”
“我等自会谨慎行事。”弄清楚郭绝经历了些什么之后,其他几名修士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竟也无话可说,只能告诫自己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麻痹大意郭绝会被一个小小的幻阵引入罡风层,自己等人进入那遗迹之后,难道就不会被一个更精致的幻觉引到什么深渊熔岩或者某些护山神兽的嘴巴里头呢
“我也一定会尽力指点诸位,但是我的能力有限,所以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不幸,还希望诸位不会记恨于我才好。”黎凰补充道。
黎凰这话其实说得很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换成翠山说出这样的话,十有会被解读成此人其实一边想着阴谋诡计怎样利用那些法阵坑害他人,一边还挂着客套笑容与人称兄道弟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一边拿刀捅人一边哭着说“不是我想这样做的”的伪君子的做派。
但是,因为说出这话的是个微笑着的美貌姑娘,于是听到这句话的人们都只觉得这语气之中掺杂了浓浓的撒娇之意,恰到好处地挠着人心发痒,甚至想要拍着胸脯向那姑娘保证:“哪能让姑娘你来担心我等安危呢如有危险,自然是我等义不容辞地挡在姑娘身前,护佑姑娘一路平安。”
数日后。
楼船悬浮在了胥中海的上空,黎凰翠山等一行人依次降到了海面之上,随即黎凰放出了那透明小船,载着众人向那海面之下行去。
“这些遗迹多在海底,也是一桩奇事。”白甸打量着那透明船舱之外的景色,啧啧称奇之余,不由感叹了一句。
“这些遗迹并不是原本就在海底,不过是沉下去了而已。”郭绝回答道,“别说万年之前这地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就想想看现在的那几个宗门,哪个不是海面上的浮山形态万一哪天这几家宗门遭了殃,那也是哗啦哗啦全沉到海底不带停顿的。”
“啊,的确如此。”被郭绝提醒,白甸也点了点头。
而黎凰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了飞珖,于是理所当然地看到了飞珖那在听到郭绝的话语后微微皱起的眉头。
“蓬莱也会沉没么”黎凰忍不住顺着这个假设想了下去,“说起来,万年之前与现在,到底会有些什么不同”
“对那些凡人而言,只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