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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十八层地狱之景,被黎凰毫不客气地拿去借用了。
“人心最为恐惧之事,当在这十八层地狱之。”黎凰那光暗相生的修行道理,正可立足于这十八层地狱之上,“而人心所乐之事,当为三十三天宫。”
“只是蹲在一个阳光灿烂风景明媚之地,永生不死,无欲无求,成天傻乐这种真的就是所谓的极乐了么”黎凰面对着那些有关极乐之境的描述,忍不住提出了质疑正是因为心有质疑,所以她关于另外一半的光之所在,始终没有什么成型的念头。
“不管是通过剪除人之的方法,还是以无比丰厚的给予来填补这些总之,这所谓的极乐之境,就是一切都得到满足了的境界吧”環星子知道黎凰心所思。
“弱者之,靠自我的无欲来满足,强者之却是要靠着弱者满足”黎凰心里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念头,刚好与之前在環星子的提示下假设到了一半的颠倒世界遥相呼应。
黎凰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仿佛有一道光芒穿透了云海,直接将那十八层地狱给照了个通透。
这一道光芒甚至惊动了单乌,他那基本已经成型的十八层地狱突然倒转,头下脚上的,在他的识海之成就了一个倒悬的宝塔。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单乌的意识里突然泛起了这么一句话。
那迦黑月在长久的沉默之,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睁开了眼睛,左右环顾了一圈之后,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单乌身上。
单乌依然没法说话,却是睁着一只眼睛默默地看着那迦黑月,看起来竟颇有些凄惨的模样。
在那日吃遍天取走了单乌的肋骨和肝脏之后,吃遍天和艳骨似乎都尝到了这偷食的乐趣,于是也不再理会其他那些与他们相熟的饕客,也懒得去想之前那些开宴的承诺,只是隔三差五地来到这镜厅之,从单乌的身上挖走一些什么。
因此,如今的单乌说起来基本就只剩下了半个,一条胳膊一条腿已经没有了,半边身子也就剩着骨架和一些残留的脏器,甚至连脑壳都被敲开,挖走了半边的脑髓,连带着那半边的眼球。
于是那迦黑月只是看了单乌一眼,便偏过了头去。
但是她依然能够感受到单乌的视线,以及单乌情绪之越来越强烈的波动。
那迦黑月终于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继而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在她的掌心,一颗小小的信力星子正明明灭灭地跳动着。
这是来自于单乌的信力。
那迦黑月能够感受到那信力之传来的强烈的想要复仇的意愿,甚至能够通过那信力感知到单乌识海之所构建的那十八层地狱,以及在那十八层地狱之往复轮回的吃遍天和艳骨。
“我该认为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么”那迦有些疑惑,本想置之不理,但是神明之道所成就出来的本能,早已让她习惯于对每一个信徒的心愿做出回应,于是在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蹲在单乌的身旁,抬手轻轻抚慰着单乌那勉强还算完好的半边脑袋,细密的孢子汇聚成了一细细的烟雾,在单乌的口鼻之间流转,而单乌亦终于合上了眼睛,带着悠长的呼吸,陷入了一种深沉的睡眠之。
这是那迦黑月对于信徒的祈求所能做出的最本能的回应利用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天赋,给予她的信徒们一场能够忘却一切痛苦烦恼的安稳梦境,甚至可以在梦境之完满自己心的祈愿。
“他向我祈求一个梦境,意味着他终于已经承受到了极限了么”那迦黑月看着沉睡的单乌,默默地想着,而后她便通过了那一丝信力感受到了单乌的梦境。
那是关于无信之人挣扎于刀山火海沉迷于血肉轮回枯守于空无一物的时候,于口称颂真神,并由此得到了真神的庇佑,而重回人间的梦境单乌曾经见识过这样的幻境,并嗤之以鼻,然而他如今竟将这幻境当了真,或者说,当成了他唯一能够把握在手的安慰。
“他如今这遭遇,真的与身处地狱之差不了多少了。”那迦黑月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出了有些慈悲的神色来。
单乌的梦境之,一轮暗月悄然浮现。
第七百一十七回 技穷(下)
“要不要插手”艳骨察觉到了单乌的变化,向吃遍天征求起意见来。品 书 网
“必须得承认,他那强烈的怨气的确为他本身带来了非常独特的风味,不过他如今成为那迦黑月的信众之后,是不是还会有新的味道产生,同样也是让人颇为期待的事情呢。”吃遍天如此感叹道,满脸的向往之色。
“你似乎完全不在考虑开宴之事了”艳骨挑眉问道。
因为,如果吃遍天在认真思考开宴之事的话,他首先会做的就是保证食材的滋味不会发生改变,而后在这个基础上研究出最能够展示食材滋味的烹饪方法就好像之前吃遍天一心想要保持住单乌愉悦的心境和求生的意志,所以死活都要将他从那自暴自弃的半死不活拖出来一样。
但是现在,吃遍天已经完全不会在意单乌的心境究竟会有怎样的改变了,因为他想满足的只有自己。
“不够吃啊。”吃遍天呵呵地笑着,回避了艳骨的这个疑问。
“所以,你打算一直圈养他么直到他的滋味彻底变得无趣的那一天然后你就可以心无挂碍地得道飞升了”艳骨挑眉,开口问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吃遍天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打算。
“呵”艳骨轻轻地笑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之后,复又开了口,“你知道么这小子在接受了那迦黑月的安抚之后,又开始生出新念头了。”
“哦说来听听”吃遍天追问。
“他自从苏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祈求我,希望我们能够放他自由。”艳骨回答道。
“这怎么可能”吃遍天尖声叫道,头摇得仿佛泼浪鼓一样,“他这样的小子,一放手立即就跑没影了,我哪里会做如此愚蠢之事”
“不听听他的理由么”艳骨似乎是回忆起了单乌的说辞,忍不住笑出声来。
“除了他逃之夭夭的计划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吃遍天撇嘴,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来。
“他的理由是,放养的野味永远比圈养的家畜好吃。”艳骨一字一句地说道,“说真的我有点被他打动了”
那迦黑月惊恐地看着同时出现在这镜厅之的艳骨和吃遍天,顿时紧张了起来,并且站起身来,拦在了单乌的身前现在的单乌已经是她的信众了。
“呵呵,不用紧张,我们是来和他好好谈谈的。”吃遍天双手下压,对着那迦黑月做出了安抚的动作,而艳骨亦在这个时候抬起手来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让单乌手脚上那些发亮的符箓黯淡了下去。
久违的能够调动灵力的感觉让单乌猛地睁大了眼睛,一丝狂喜之意亦浮现在了他的脸上,而后汹涌的灵力汇入了他的身体,肉身迅地复原,很快他便已经能够坐起身来,甚至站到了吃遍天和艳骨的面前。
继而,单乌冲着艳骨张开了嘴,他口腔里的那团灵力依然顽固地盘踞在他的舌根,让他无能为力。
艳骨轻笑了一声,那团灵力便应声而散。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这镜厅之终于传出了单乌久违了的笑声:“谢天谢地,两位总算是愿意听我一言了。”
“我说真的,之前我的怨气那么深重的时候,你们难道不觉得我身上的肉有些发酸么”单乌认认真真地问道,看起来之前的那一场美梦已经完全化解了他心里的那些怨气,并且让他重新认准了自己的位置食物的位置。
吃遍天有些意外于单乌的改变,视线往一旁的那迦黑月瞟了一下,心里不免有些嘀咕:“这小蘑菇居然有这等本事看起来倒是有留她下来的价值了。”
“我自己都闻出自己那一身快要腐烂的酸败气息了,我可不觉得你们两位饕客会尝不出来。”单乌又补充着说道,“或者这也算是别有风味”
“别有风味也好,酸败变质也好,这都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事情。”艳骨轻哼了一声,示意单乌尽快切入正题。
“怎么能不在意呢这可是关系到我在两位眼的存在价值的事情啊。”单乌摇着头说道,“我方才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味道变得足够难吃了的时候,你们是会看在这段时间的情分上放我一马,还是会认为难吃的食物没有存在价值,所以会将我直接抹杀呢或者,是不是会最后利用一把,将我给配了别的食材一锅炖了”
说到一锅炖了这些字眼的时候,单乌的视线转向了那迦黑月,似乎就算被炖,也要炖烂在有那迦黑月存在的地方。
那迦黑月轻哼了一声,而单乌的脸上亦露出了下定决心的神色:“我想了很久,觉得这后者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也就是说,我必须要保证自己足够美味,才有继续存活下去的价值。”
“你能有这个自觉,可真是太好了。”吃遍天哈哈地笑了起来。
“然后你就想向我们要求自由么”艳骨幽幽地开了口。
“哈,我哪里敢要求太多”单乌立即低头,不敢再忤逆艳骨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只是希望有稍稍宽松一些的环境而已,譬如说,给我个小院子什么的”
“可你的心里分明不是那么想的呢。”艳骨嗤笑道,“你替自己架设的未来,似乎是想我们两个当成你养的看门狗”
“嗯”吃遍天的脸上露出了不善的神色。
“呵呵,做梦而已,做梦而已”单乌讪笑着低头,向艳骨祈求着谅解。
“他到底想了些什么”吃遍天看向艳骨,继续追问。
“他假设的是,我们放了他完全的自由,然后又担心他的逃逸,所以就一直盯在他的左近跟着他上山下海,甚至由得他借着我们的声势狐假虎威地找别人麻烦,而他只需隔段时间切几块肉下来赏赐给我们,便可将我们两人哄得仿佛被投喂了肉骨头的叭儿狗。”艳骨没有理会单乌的恳求,将她在单乌梦境之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啧。”吃遍天闻言,赞叹了一声,转头看向单乌,“你可真不愧是我见过的最敢想的小子。”
最后的最后,单乌当然没能得到梦想那种美妙的待遇,同样也没有得到离开镜厅的许可,不过艳骨似乎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原谅了他,至少允许他的舌头继续留在口了。
后来又过了几天的样子,艳骨再度出现在了镜厅之,并给单乌带来了一个小院子。
那是一个长宽不过一尺的玩具一样的小院子,里头分割出了大大小小的院子房间,甚至还有看起来颇为考究的花圃这个小院子就这样被艳骨安放在了一个小小的水晶莲台上。
“这是”单乌小心翼翼地向艳骨询问,他的意识之差点就有了波动,被他迅地以一片房屋风格有些类似的城池的构型掩盖了过去。
“是不是一样的”那城池之,一个小乞丐拉住了过路女子的衣袖,讨要钱财未果之后,飞快地问了这么一句。
“一模一样。”面目模糊的女子如此回答,“甚至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那水晶宫之的构型与这边那镜廊也是一脉相承的关系。
然后这女子愤愤地甩开了那小乞丐的手,继续往前方走去,那小乞丐也开始掉头寻找起另外的目标这本就是城池之随时会发生的场景。
艳骨察觉到了单乌心底的波动,斜眼看了单乌一眼。
“这房子看起来有些亲切感。”单乌讪笑着回答。
“有亲切感那就再好不过了。”艳骨很明显是检视了一番单乌心所想,此时方才点了点头,“这便是我给你准备的院子。”
“这院子”单乌还想再多嘴两句,瞬间便觉天旋地转,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仰面躺在了院子的花圃间的小道上,那迦黑月就在他的附近,也是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样。
艳骨的脑袋突然出现在了天空,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竟让人隐隐有了天塌了的错觉。
“好好呆在这个院子之吧。”艳骨如此说道,“如你所言,要变得更好吃哦。”
“这儿是哪里”艳骨离开之后,那迦黑月环顾左右,露出了茫然之色她能感觉到这周围的都是实体,却不知为何艳骨能够以那么大的实体形式出现。
“他们赏赐给我的院子。”单乌回答,“我承认我是希望能够离开那镜厅换一个比较宽松点的,或许可以打些别的主意所在,却没想到到头来竟会被关到这更微妙的地方”
“自作自受。”那迦黑月撇嘴,嘲笑了一句。
“确实如此。”单乌点了点头,“不过,在这院子里,视野看起来比在那镜厅之还开阔了不少,不是么”
“自欺欺人有意思么”那迦黑月的眉头微微皱起。
单乌看着那迦黑月,突然就深深地躬下了腰,向她行了一礼,甚至连称呼都刻意地改变了
“我的女神,请接收我的自欺欺人吧。”
第七百一十八回 海外飘萍(上)
随着单乌的称呼的转换,那迦黑月如今所拥有的唯一的一点信力突然又变得明亮了一些这意味着单乌对那迦黑月的信仰已经不仅仅只是为了寻找安慰,而是开始具备了一定的愿意为那迦黑月而战的意识了。
那迦黑月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随即便因为害怕被艳骨等人窥视到自己的异样并发现自己心里的念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