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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并没有那些劣等丹药中蕴含的丹毒,这也就意味着秋奎可以在自己身体承受的灵力极限之下肆意地以这两样东西来帮助自己修炼,来让自己尽快地提升修为。
除此之外,秋奎亦发现,原来那纺车也不是凡物——摇动纺车之人的心中想着蚕纱出来的就是蚕纱,想着棉纱出来的就是棉纱,想着金线出来的就是金线,哪怕是想着某些稀罕的用以炼制法宝的灵物,那纺车也会吱呀吱呀地将那些东西展示在人们的面前。
“这地方有这么多了不得的东西,为何他们还要过这样清苦无趣的日子?”秋奎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于是他用这个问题问了那些村民。
“因为,我们不需要那些多余的东西啊。”那些村民如此回答道,“一碗水三粒米便能活下去,那么其他的食物自然就是多余,粗衣草履能够遮蔽身体能够让我们顺畅地走路,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丝绸华服,也不需要什么金丝登云靴……甚至你所言的强大的修为,在这么一个安宁的永远不会有争斗发生的地方,又有什么用途呢?”
秋奎撇嘴,他当然不会认为强大是一件无用的事情,于是在老实过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抹去了那一层老实忠厚的表象。
……
村子里所有人都被秋奎召集到了村中广场之上,众人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却没防备秋奎直接照脸一巴掌扇了过去。
那几个村民立即跌坐到了地上,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挂血,甚至有人还吐出了两颗牙齿。
场面顿时安静,村民们睁大了眼睛,瑟缩着肩膀,仿佛秋奎突然变成了一个食人怪物一样。
秋奎很满意眼下的场景,得意洋洋地负着手从村民面前走过,用视线扫过那些仍敢与他对视之人,并在看到那些人纷纷低下头的时候,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今天开始,我要改变一些这儿的规矩。”秋奎干咳了两声,开始宣布起自己的决定。
“这井里的水,每天都得由我先行取用,我喝得满足了,剩下的,才轮到你们。”
“庙里的那一碗米饭,从今往后,你们一天就只有一粒米,剩下的……当然是归我。”
“还有,也是从今天开始,你们这些个人,给我去日夜摇动那纺车,按照我的要求去摇取纱线,要是摇得货不对版,要是有一时半点松懈,又或者速度让我不满意了……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至于理由?我比你们强大,便是理由。”秋奎哈哈大笑道,“在我的拳头下,你们如果不想挨揍,那就乖乖听话。”
“又或者,你们会愿意我将你们丢进那断崖之中?”
“啊,是了,话说回来,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死呢,要不我先动手杀上一个试试看?”
秋奎的威胁让那些村民们胆战心惊,继而立即一个个双膝跪地,五体投地,连连叩首,只求秋奎能够饶过自己。
“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的话,那不如就去干正事吧。”秋奎满意地享受了一下这样一群人跪在自己面前的场面,而后懒洋洋地抬起了手,往那纺车的方向指了一下,“这第一天,我的要求也不高,就给我去纺金丝吧。”
“是,是……”那群人立即抖抖索索地从地上爬起,而后列着队伍往那纺车处走去。
这样可以肆无忌惮地欺凌弱者的感受让秋奎难以自控地仰天大笑,继而他转过身,直接从身后的那井中捞起了一桶水,咕嘟咕嘟地就喝了个干净。
一股灵力从他的腹中直冲上头,让他一时之间竟有了喝醉酒后的熏熏然之感。
……
没过多久,秋奎便已经换上了一身华贵非常甚至还有一定防御功效的全新行头,同时,有那些井水以及米粒的帮助,秋奎的修为也地增长着,身上的魔气也越来越重,拆房子揍人都越发轻松,然而,正如那些村民们所言,这些变化,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秋奎还是无法彻底地改变这个身体普通到糟糕的资质,无法协调夺舍之后肉身和魂魄之间的那丝不谐,无法从这小小的与世隔绝的村庄中走出去——那些断崖绝壁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可以一跃而过的普通的断崖,但是当秋奎打算涉足其中的时候,却分明能够感受到从那断崖深处翻涌而出的死亡的气息。
秋奎当即便抓了一个村民,在他身上拍上了一枚飞天符箓,于是那村民的背上便生出了一对羽翼,而后这村民便被秋奎带到了断崖边,直接推了出去。
那村民有飞天符箓加持,也算是平稳地飞行了一段距离,然而,就在他即将到达对面的山壁的时候,突然一阵妖风从悬崖下方翻卷上来,轻易就将他给卷下了那根本看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突如其来且毫无意外的死亡让秋奎和其他那些村民都看得目瞪口呆,以至于秋奎在日后的时间里,就算御空而行,也只敢在这村子的范围里打转,根本不敢越过那条界限。
随即,在后来的日子里,秋奎发现那井里能打上来的水少了一碗,而那一碗米里头的米粒也少了三粒。
换而言之,如果秋奎想保证自己能够有充足的修炼资源,最好还是别太不拿这些村民们的性命不当回事。
“可是,就算我继续拥有这些修炼的资源,又有什么用呢?”终于有一天,秋奎在面对那水井和那一碗饭的时候,心里头莫名生出了一丝怅然。
“我的这些力量能干些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呢?难道就这样每天找着茬儿去修理那些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么?甚至还要留着手,以防自己一时手滑就又摁死了一个……”
“多么无趣的人生啊……”
“那么这些村民们呢?他们每天这样半饥不饱地昼夜不休的纺纱,难道就觉得有趣了么?甚至有趣到愿意一直活下去?”
“不,他们也并不觉得有趣,只是本能的不想死而已——他们这群人,是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秋奎突然有些怀念起当初那些村民们热情地接纳了自己的场景,于是他挑选了其中一个年岁最幼,看起来精神最为疲惫的村民,每天给他半碗的水,并且也多给他了一颗米粒。
那村民立即向秋奎表达了自己心中澎湃如火山爆发一样的感激之意,似乎秋奎这小小的举动于他来说是再造之恩,秋奎这个人是应该是被供上神坛取代那佛祖雕像的存在——这村民显然完全忘记了,如果不是秋奎挥着拳头抢走这村子里那井水和米粒的分配权的话,他本来就应该享有这些的,甚至还可以拥有得更多。
而秋奎在接受那人的感激的时候,莫名生出了一丝满足之意。
“咦?难道我每天听那些佛经已经听出了菩萨心肠来了?居然会觉得做这些善事会心情愉悦?”秋奎心中暗想,隐隐觉得这种体会不应该存在,但是却又完全无法抗拒,甚至于心里生出了向往。
于是他下意识地又点中了两个人,将他们能够享受的水和米粒的分量稍稍上调了一下,而后接受着他们的感恩戴德,并为此心满意足。
然而,秋奎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当他结束了例行的修炼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他悚然发现那三个被他赏赐过的人,居然突然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秋奎怒吼,立即掉头去检视了一番那井水和那碗米粒,发现这些东西果然是少了对应的数量——这说明那三个人是真的已经死了。
“谁干的?”秋奎召集来了全部村民,厉声责问。
没人回答。
“谁主动揭发谁便是有功之人,今后每一天都可以喝一碗水,吃三粒米,并且可以休息三天不参与摇纺车。”秋奎当然知道利诱有的时候会比威逼有效。
然而让秋奎失望的是,他这话说出来后许久,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应声。
“咦?我每天看着你们对着这些米粒眼红,怎么事到临头,一个个居然都大方起来了?”秋奎轻嗤了一声,正想要继续嘲笑,但是随即,他便想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心惊肉跳的可能。
“一个告密的人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儿所有的人……都是凶手。”秋奎的心中暗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比接近真相了。
但是这个答案显然不应该被说出来。
于是秋奎换了主意:“好,既然你们讲义气,不肯互相告发,那就一起受罚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一粒米都不会有,直到你们当中有谁决定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第八百五十二回自掘坟墓上
不患寡而患不均。
当所有人都是苦兮兮的被秋奎欺压的阶层的时候,大家依然能够维持住一个互相帮助的平和氛围,然而,当其中的几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受到了秋奎的打赏之后,其他人便于心中生出了不满了。
这种不满一部分是因为“凭什么是那三个人”,另一部分是因为“我这么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
当然与此同时开始滋生于众人心中的,是一种忐忑不安:“这三个人就这样被收买了吗?他们会成为那人欺压我们的帮手吗?或者说……那三个人是什么时候背叛了我们,投向了那个人?”
“我们的日子会更难过吗?”村民们的心中生出了担忧,而后他们便开始紧紧地盯住了那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而那三个人还沉浸在得到奖赏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察觉到周遭的这些动荡——这三个人凑成堆,以一种无比喜悦的姿态,互相庆贺,而后将那半碗水两粒米给喝了干净吃了干净,完全没有表现出想要与其他人共享的意图。
于是,下半夜,秋奎例行开始修炼的时候,这村子里的其他人全部动作了起来,直接冲进那三人的屋子里,将尚在沉睡之中的那三个人堵住了口鼻五花大绑,而后架到了那断崖边缘,在所有人注目之下,狠狠地丢了出去。
这个过程之中,秋奎一直将自己给封在自己那间尤其高大些的茅草屋中安静修炼,努力寻找突破瓶颈的方法,完全无法分心去关照外头的那些动静。
……
秋奎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却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同时追究这么多人的责任——米和水都是靠人头数的,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大开杀戒,最后自己就会只剩下自己以及那可怜兮兮的三粒米一碗水。
但是,不追究责任的话,他便等于是向这么一群村民认了输服了软,也意味着以后这些村民们可以抱成团以性命为本钱来向自己提出种种要求,而自己亦不得不屈辱地应承——这是秋奎绝对不想看到的场面。
所以秋奎选择了不说破,但是相应的,那些村民们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只要他们推出个替罪羊来,大家就可以和和气气地再坐下来谈了。
“跟我玩花样,一群小崽子,还太嫩了。”秋奎的心中暗自得意。
……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这些人靠着那水中的灵力还勉强能够支撑,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便已经有人支撑不住,在摇那纺车的时候突然昏倒了。
于是,夜晚,当秋奎再一次进入入定状态的时候,这些村民们不得不凑到一起开始商议了。
“怎么办?我觉得那个人的意志实在是太坚决了,再撑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死的。”
“你不是说他舍不得那些米粒那些水,所以一定不会舍得看我们所有人一起死的么?”
“他现在是在刻意表现出了坚决的不在乎我们生死的模样,而我们如果也能以坚定不移毫不畏死的姿态对抗,争一个势均力敌的话,那还有一线生机——现在这境况就是我们双方意志力的对决,关键就是看我们谁先认输……”
“要怎样表现出毫不畏死?是不是一定要有人死?”
“是的……”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两条路,要么,我们推选出一个人出来,由他承担起谋杀那三个人的责任,接受那人的处罚——这处罚可能会是死亡;另一条路,就是大家一起死捱,等到饿死的人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必然也不会继续坚持。”
“两条路各有利弊。”
“选择前者的话……除了那单独的一个人要牺牲性命之外,大家所遭的罪都会小一些,至于结果,便是一切都回到最初的状态。”
“而选择了后者,活下来的人日后便有了与他谈判的资本,但是,且不说饿着肚子等死的感觉好不好受,又或者我们可以改用跳崖威胁……这一条路的关键是,我们如果想要让他服软,那么死掉的人,必然不可能只是一个,甚至可能需要在座的半数……有就死的觉悟。”
“那么,这两条路,怎么选?怎么赌?”
村民们面面相觑,与其说不好拿定主意倒不如说是不好意思曝露出自己的怯懦,于是最后,每个人都用一张小纸写下了自己的决定,而后团起这小纸条,并将其扔进了一个小小的陶罐之中。
而后,众目睽睽之下,这陶罐之中的纸条被一个个打开,有人念出了那纸条上标作示意的数字,另有一人在边上用石子计数。
结果显然毫无意外地一边倒。
大半的人都选择了妥协,选择推出去一个替罪羊了结此事,而后大家继续享受那仅仅比快要饿死好上一点点的生活——且不说这些人本就没有什么抗争之心,更因为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