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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意她,到底是因为她未来有可能成为你脱困的关键……还是其他?”单乌继续追问,他觉得这魔神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执着于黎凰的存在,以及黎凰的未来。
“预感。”魔神沉默了许久,似乎觉得单乌这小子虽然讨厌,但是的确是个可以交换一下真实想法的存在,“我活了这么久,对于天道,多少是有些感应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不会发生什么……在事前,我就会感受到一些轮廓,只是这些轮廓并不清晰,还不足以我对此作出改变。”
“你有没有觉得这天道其实是个固定的套子,将我们装在其中,不管我们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其实都是早已经注定的?”单乌继续问道——对于魔神这样一个能够跨越一小段时间体悟到一些未来的存在,理当对所谓的天意有更深的感悟。
“我只知道我现在就被塞在一个套子里,而这个套子,正拿捏在那老和尚的手里。”魔神显然并不想关心过于玄虚的事情,他所念念不忘的,不过只是自己的自由而已。
“呵……”单乌哑然失笑,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你有想过,自由之后,要做些什么吗?”
……
“我不想再受到那和尚的控制了,我想要按着自己的喜好去哭去笑,我想要自主地选择我自己的喜好,而不是只能吃着和大家一样的饭喝着一样的水念着一样的经……我想要的,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请给我自由吧!”在寂空控制下的一些村民似乎终于觉悟,如此仰天高声喊叫着,然后就消失在了那些山清水秀的小村庄之中,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寂空识海之中的那点点信力。
当然,信力这种事情也并非是只出不进——那些在接触到晁江所构建的世界之后,被其中存在的戾气以及各种随心所欲的放肆所惊骇到的人们,又或者是看透了这些喧嚣吵闹所以开始想要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价值的人们,在各种无所适从之中,仍旧会记起自己应该可以寻求寂空的帮助,于是开始祈祷开始诵经,因为这样才能稍稍化解他们在面对未知世界之时的恐惧,然后,他们当然会心想事成。
更有甚者,夹在这样的两种选择之中无所适从,居然兜兜转转了好几个来回,让寂空和晁江几乎同时生出了“果然还是应该把这家伙给直接摁死”的念头,不过到得后来,两个人还是坚定地没有破开“动手杀人”这么一条底线。
而就在双方之间的拉锯战僵持不下的时候,佛魔岛外界对峙的双方修士们,亦终于开始动手了。
攻击是由一直被层层保护着的王怀炅率先发起的。
王怀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就在某一个黎明将至的时分,一剑破开天际,从那一方阵势之中冲了出来,而后一头扎进了蓬莱弟子的驻地之中,打开杀戒。
不管是天极宗一方还是蓬莱一方都没有料到这般变故,但是这并不妨碍双方的修士们迅速地集结出牢靠的阵型来,并以这些阵型互相冲击。
——双方都有各自的兵阵之道。
天极宗一方的修士们几乎是从一开始修行剑道开始,一举一动便开始向着某种一本正经的方向发展,在群体合作组成剑阵之后,更是能够完成种种令出即行的完美合作,可以说是这诸家宗门之中,弟子之间彼此的协同性最为强大的一家。
蓬莱其实除了执法队中的那些人之外,其他人一直以来都是各行其道,并没有特别在兵阵之道上下过功夫,但是眼下,这群修士们却有些诧异地发现,自己等人竟仿佛天才一样,完全不需要过多的磨合,便可以组成能够拦下那天极宗青冥剑阵的阵势来,并且进退自如,攻防协调,好像在此之前早已经不知道在一起辛苦训练了多久一样。
蓬莱弟子们的表现不但让天极宗的那些人感到惊诧,连蓬莱自己人也都有些莫名惊讶,但是很快蓬莱的这些弟子们便接受了这个现实,觉得是自己等人天资卓绝天赋异禀一点就通,觉得可能蓬莱这些形形色色的功法之中本就有些冥冥之中的关联,又或者觉得这是关键时刻大家齐心协力所创造出来的奇迹……总之,对这些本就有些自命不凡的小弟子来说,自身的强大,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理所当然的,是不需要多做怀疑的。
于是,天极宗的这柄剑就纠缠进了蓬莱的这张中,双方你进我退,互相消耗着对方的灵力法宝甚至一些倒霉人的生命,而王怀炅则在这么一个一团混乱的大泥潭之中,奋力地想要试出自己手中这柄剑的极限来。
“如果这剑道的尽头真的是死路一条,那么我也要亲眼见过,才可确定。”王怀炅的心里如此想着,带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一心一意地往前厮杀,虽然行进得越发艰难,但是他也已经渐渐感知到了关于自身能力巅峰的种种讯息——换句话说,他终于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是他这柄剑在眼下这个时候,怎么斩都斩不断,怎么战都战不过的了。
“然而,现在仍不是退却的时候。”王怀炅喃喃地念叨着,“因为这只是表面上的界限而已,如果我现在就认了这个界限,那么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这条界线之中穿过去了……所以,我现在所怀抱的念头,不该是如何在到达这条界线之前保护好自己的这条小命,而是应该是下定决心,豁出这条命来,来看看那界限另一头是怎样的光景。”
“希望在达成这一点之前,那些人还来不及将我给团团围住,而后再度将我给带回本家那营地……”王怀炅感受到了后侧渐渐逼近的天极宗大军,于是他进攻进攻再进攻的举动也由此变得更加放肆起来,于是那些原本拦在他面前的蓬莱修士们纷纷向着两侧退去,在他的面前让开了一条路来。
王怀炅察觉到了自己眼前那压力减轻的感觉,越发觉得不爽,甚至想要驻足大吼一声“谁敢来战”了。
然后他就被自己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毛茸茸的一团给撅了个跟头。
第八百八十回拼命无用下
拦下王怀炅的是璎珞。
此刻璎珞的身旁,大大小小悬浮着一圈妖兽,对着王怀炅龇牙咧嘴,但是都被璎珞压制着不敢妄动,而璎珞皱着眉头看着王怀炅,冷声就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发了狂?”
“我没发狂。”王怀炅摇头,“我只是很想找人打上一架而已……你难道不觉得,双方对峙这局面才是真正让人发狂的存在吗?”
“好吧,既然你如此想要找死,我就成全你。”璎珞嘴角一勾,“你可千万别打不过应付不来了就掉头逃跑啊。”
“哈哈哈,我从不逃跑。”王怀炅大笑着,身旁的剑意瞬间凝聚成了一条金龙,冲着璎珞直冲而去。
璎珞以及她身旁的妖兽立即分散了开来,那些妖兽属性各异,居然也结成了一个流转的阵势,将速度惊人的王怀炅给包围了起来,那条金龙也被其中一条蟒蛇奋不顾身地缠住,而后收缩扭转,绞成了点点碎屑。
王怀炅并没有一丝半点的迟疑,他的剑意再一次地凝实,而后变得更快,更锋利,似乎是将璎珞的这些举动当做了磨刀石,又或者是对自己这么一柄剑的一场千锤百炼。
双方的战事有些僵持,你来我往间,大家都豁出命来,璎珞损失了不少妖兽,王怀炅的剑光也渐渐有些黯淡,但是两人却都没有生出退意,甚至根本没有允许旁人来插手两人的争执——他们其实都分了一丝心思在佛魔岛上,希望双方的死活,能够召唤出一个人来。
“如果召唤不出来的话……莫非他真的就不在那佛魔岛中?”璎珞和王怀炅的心中都是如此念头。
“他如果不在佛魔岛中,那么那魔神的话就可以不必当真了。”璎珞和王怀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见到那张脸,当然,他们更担心的是,那个人就这样默默地隐藏在佛魔岛中,安静地看着双方两败俱伤却并不插手,因为这个局面,本就是那个人所乐于见到的。
“又或者,他认为我们两人的相争,不可能是真正的豁出命来?”璎珞和王怀炅都显出了疲态,似乎在分出胜负之前,这两人便会力竭而退。
“如此说来,我确实从来没有认真地拼过命……特别是和他相比。”王怀炅和璎珞越发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双方在交错之时的视线碰撞,让两人突然生出了一丝心领神会的意味。
王怀炅倏忽退开,同时闭眼,屏息,剑意凝成了他手心之中一柄实实在在的长剑,遥遥地指向了璎珞,周身气势收敛,好像他突然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只有那凡人肉身所具有的种种秉性——王怀炅开始模仿起单乌那所谓的杀人剑。
璎珞也认真了起来,一只看起来仿佛一团火焰的妖兽突然扑到了她的背上,与她融为一体,随即她的肉身开始改变,表皮上浮现出熔岩一般流转的纹路,额角高起,双眼突出,嘴角裂开直至耳垂,牙齿也变得尖利如同锯齿,同时身上的骨节也开始膨胀,双手指甲暴涨,转眼便变化得仿佛一双鸟爪。
似乎那剑意的感觉终于正确,王怀炅的肉身亦渐渐就淡了下去,化成了散碎的星星点点,流转吸附到了那柄剑身之上,而在这个时候,璎珞的背上已经出现了两扇巨大的火焰组成的羽翼,轻轻扇动间,巨大的热量足以将周围的修士全部烤成焦炭。
双方就这样再度冲撞到了一起,那柄剑以各种刁钻古怪的阴损角度进行攻击,招招直指要害,但是璎珞所化身的那具妖身亦是强悍莫名,不光周身炽热,力大无穷,甚至连外层的防御也都强硬了不少,几次与王怀炅所化剑意擦身而过,也只是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却连血液都没洒出一滴——当然,王怀炅也不知道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璎珞,究竟还有没有血液存在于身体之上了。
又或者说,如今已没人知道璎珞的肉身究竟还有没有多少部分是人了。
……
王怀炅和璎珞本以为自己这么豁出去,就算功败垂成也能轰轰烈烈打上一场,但是下一刻,两人所在的空间突然就割裂了开来,似乎是处于两个世界一样——这两个世界互相重叠,却又互不相干。
众人本想要上前救援,但是眼下这情景亦让两边的人马都是大吃一惊,而王怀炅和璎珞各自停住,呆愣了片刻,并收敛了攻势之后,居然一同向着那佛魔岛的禁域之中冲了过去。
璎珞和王怀炅其实都是不能伤着的人,于是立即便有人上前,在那禁域面前站成了一堵人墙,将两人给拦在外侧——这种时候,双方人马同心协力,倒是一点争执的影子都看不出来了。
璎珞和王怀炅那拼死一搏的气势已弱,同时也无法再向自己人下手,于是焦躁地转了两圈之后,一个个开始对着那佛魔岛喊话了:“单乌,我知道你在里头!我知道方才是你分开了我们!你出来啊!”
佛魔岛没有动静,那些阻拦之人面面相觑,却并未迟疑多久,便已经上前将璎珞和王怀炅各自分开,且战且退地,将两人给推回了各自的阵营之中。
而在清点过后众人方才发现,因为王怀炅这一时发狂,双方损失掉的弟子,居然足以千计。
“你是天极宗的少宗主,难道可以为了自己一时放肆,就让我们的弟子们白白受死吗?”王怀炅被一群长老们按头教训,而他也只能乖乖地垂首站立,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狂?”终于有人开始追问原因。
“你们的剑道,曾经有触及过极限吗?”王怀炅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问道,“极限过后,会是另有天地吗?”
众人迟疑着,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王怀炅便已经又补充了一句话:“又或者,是所谓的……剑断人亡?”
四下里顿时一片死寂,半晌,终于有人干咳了一声:“少宗主在修行上似乎遇到了一些问题,或许应该将他送回天极宗,让宗主大人来好好指点一番了。”
“没错,没错,能够指点少宗主的也就宗主大人了,我们胡乱置喙,很有可能会让少宗主无所适从的。”另外有人如此接话,然后很快便有人安排好了一切,包括护卫,楼船,等等等等,趁着这依然有些兵荒马乱的当儿,将王怀炅直接当做一个囚犯一样塞了进去,并且往天极宗的方向送去。
王怀炅无法反抗,只能乖乖认命。
与此同时,璎珞也面临着其他人的质询:“你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拼命?王怀炅身份特殊,如果真的受到了什么伤害,蓬莱和天极宗就是真的不死不休了……”
“难道本来就不是不死不休吗?你们对下面那些小弟子们,不正是如此说的?”璎珞不屑地撇了下嘴,明知故问。
“此不死不休,和彼不死不休却是不同的……”那些人劝说道,“所谓的不死不休,只是为了压逼到天极宗低头,而不是为了让他们选择玉石俱焚——这道理,你应该是懂的。”
“啧。”璎珞轻哼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方才坦白,“我能感受到王怀炅那一刻的求死之意,或者说……他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求死之中杀出生路,所以我想要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