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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而言,魏央与魏蓝英,更像是一脉相承的父与子。
“为何翔儿就没有学到一分半点?”魏央摇着头苦笑,却忘记了,若魏翔真的有那么一丝半点与他自己相似,只怕自己一样会将魏翔看做是生死大仇,牢牢地防备起来。
……
“请父皇禅让皇位。”小太子跪在地上,神态居然越发坚定了起来。
而在小太子的率先影响之下,那些被推挤到一边的朝臣,渐渐也拿起了自己的主意——此时不站队,更待何时?
更何况,蓝公子本来就一直有所经营。
于是转眼之间,这大殿之中,唰啦啦跪倒了一片。
“微臣请陛下禅让皇位于胜阳王。”
第一百三十七回 禅位(下)
魏央摇头苦笑。
事实上他仍可直接打压掉魏蓝英这个不孝子,甚至可以下令将大殿之中那些上赶着站队的朝臣个杀个干净,一片血流成河之后,又有谁敢于多嘴?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后宫之中的那位神女娘娘:“她那么神通广大的女人,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只怕也是有别样心思了。”
联系起了黎凰离场的时机,魏央的心头瞬间一片敞亮,不过转念之间,他甚至都已经想出了怎样让那个道姑同样吃不了兜着走的应对方法。
可是,让魏央做下这一切冒险之事有价值的前提,就是自己疼爱的小儿子魏翔,能有一个可以扶得上墙的性格。
魏央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当真下了杀无赦的命令,只怕在自己这小儿子的眼中,自己也成了一个为了皇位权势冷血冷心甚至虎毒食子之人,以魏翔的性格,在面对自己时不说惶惶终日,只怕也会想方设法地敬而远之。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魏央后退了几步,居然脚下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当日里魏央被黎凰以天下山水龙脉的图景激起了的雄心壮志,却在儿孙后辈的事情面前,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
“父皇!”小太子看到魏央跌倒,心中一惊,甚至连手中的传国玉玺也拿不稳,直接抖手落在了一边,被一直趴在地上的单乌眼疾手快地接住,并奉到了蓝公子的面前。
蓝公子微微点头,颇有些心满意足地接过了那传国玉玺。
而那小太子则已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向着跌坐在地的魏央跑了过去,蓝公子手下的鬼面黑衣人没有阻拦,那些站在魏央前方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之后,也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小太子一路奔到了魏央的身边,掺住了魏央的胳膊,就要将魏央扶起。
魏央看着小太子,身子动也不动,摇头苦笑,同时将手在小太子的手背上按了按,一叠声地:“罢了,罢了……”
“蓝英。”魏央安抚了小太子的激动之后,抬起头来,视线穿过那些侍卫分出的缝隙,直直地看向人群中捧着传国玉玺站得挺直的蓝公子。
魏央的眼神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年,原本总是气势逼人的双眸之中,骤然生出的昏黄晦暗,竟显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来。
蓝公子没有想到魏央的变化居然这么大,一时之间竟也有些吃惊。
“蓝英,你能否答应父皇一事?”魏央在小太子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语气之中,竟有祈求之意。
“还请父皇吩咐。”蓝公子微微颔首,姿态依然恭敬。
“你坐上这龙椅之后,可否放过你这弟弟?就让他做个闲散王爷……不,哪怕让他远避外海,也请留他一条性命。”魏央叹了一口气,方才开口说道,“你也看得出,他不是有野心的孩子。”
“父皇这又是在说些什么?难道我竟是那般丧尽天良无视人伦之人?”蓝公子微微一笑,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传国玉玺,“我便对这真龙之魂起誓,定当悉心侍奉父皇,让父皇安享晚年,而我这弟弟,自然便是安乐王,如此才可常伴父皇身边……莫非父皇不愿由他承欢膝下?”
魏央闻言,神色复杂地看了那传国玉玺一眼,一则那真龙之魂也不知是否真有效力,二来蓝公子所立的誓言,更是摆明了要将魏央和那小太子一起软禁在自己眼皮底下,死或许是死不了,活,也别想活出什么花来。
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身边还是有几个忠心耿耿足以信任之人,并且只有自己活着,才能以他们的力量来保住小太子的安然无恙。
魏央低头看了一眼扶住自己的小太子,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自己心里的最后那一丝不甘:
“铺纸备墨。”
……
次日,魏央禅让皇位的诏书便已公告天下。
夜宴之上的事情自然得到的美化,只言传国玉玺之中那真龙之魂在夜宴之上突然现身认主,所认主人正是刚刚赢下狼牙关铜山关的胜阳王——此事实昭示大魏将兴,于是皇帝陛下大喜,当即立下了诏书,将皇位禅让于胜阳王,而自己则心甘情愿地升为太上皇。
至于原先的那位小太子则被封为安乐王,不日将随太上皇出宫,前往永安城郊兴庆宫。
兴庆宫内园林精美,本为玩乐之用,只是魏央一直以来励精图治,竟是从未前往过,如今成了太上皇,倒是不得不与那些桃红柳绿庭院山水朝夕相伴了。
而那位神女娘娘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皇太妃,不过因为来历特殊,身负天命,与大魏国的前途命运息息相关,所以未能陪同太上皇一同离宫,仍旧神秘莫测地居于后宫之中,倒也成了一段奇事,民间偶有议论,事关风月。
……
“没有想到竟能如此顺利。”蓝公子,也就是如今的魏国国君魏蓝英,在龙椅之上正襟危坐,却有些贪婪地伸出手摩挲着自己眼前的传国玉玺,一刻也不肯放开。
“陛下命格卓绝,自有天佑。”单乌单膝跪在下首,开口回道。
“可惜这传国玉玺仍然没有动静,莫非真的需要将郑燕两国乃至其他都一并吞灭才行?”魏蓝英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遗憾地叹了一声。
“陛下如果有此决心,我相信传国玉玺自会有所感应,毕竟此物正是为了成就这天下共主而存在的。”
“言之有理。”魏蓝英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这大殿之中各种金龙盘踞的事物一一抚摸了过去,“话说回来,你是如何想到从魏翔身上突破的?”
在魏蓝英先前的谋算之中,不管怎么筹划,都难免与魏央正面交锋拼一个你死我活血流成河,所以他甚至让单乌替他准备了一个替身,某些难以抵挡的关键时刻,便以替身诈死,以麻痹魏央一段时日,而自己则逃回胜阳,联合文先生再行起事。
但是单乌却在明了了宫中形势之后,提议选择魏翔作为突破口,而魏蓝英也在此时忆起了极乐散的效用。
——魏央和刺猬一样难以下手,但是魏翔却天真单纯如同一张白纸。
于是魏翔在被鬼面黑衣人拦住之时,便已经让他吸入了一些极乐散,接下来的手段,魏蓝英以为是自己在魏翔耳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蛊惑起了作用,而事实上,单乌依靠了如意金那器灵能够与人心神沟通的手段,直接伪装了魏翔内心的想法,果然成功地让他顺着自己的意思做出了选择。
这效果可比直接以魏翔的性命威胁要有效得多,亦让魏蓝英隐约觉得,自己对于人心的把握,似乎比单乌弱上了那么一些。
“在我小的时候,收养我的那个人曾经教我唱过一首歌谣。”单乌迟疑了片刻,方才开口回答了魏蓝英的问题。
“世人都晓神仙好,清闲快活少不了,管它富贵花开落,日月撺梭不见老。得意尽处望天高,偏有儿孙忘不了,黄土陇头没白骨,冤亲债主解不了。”
单乌直接用念的将这歌谣快速地念了一遍。
这歌谣自然是老瘸子教的,此刻念来,除了回忆,更有一种别样的心酸。
小梁国地宫之中的点点滴滴,依然历历在目,而正是这段经历让单乌明了,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感情,是可以完全不计得失地付出的。
“冤亲债主?啧,这词用的不错,我那小弟对于父皇来说,可不就是冤亲债主,还是一辈子都还不了的债。”魏蓝英感叹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是真没想到这句话居然也能用在父皇身上。”
单乌没有继续接话,而魏蓝英感叹过后,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个替身?”
“已经解决了。”单乌回答了一句,“太上皇写诏书的时候,我便已经让他服下秘药,而后混在清理出去的死者之中带出去掩埋了,没有人掀开过他脸上鬼面。”
“很好,他的容貌与我太过相似,若为心有不轨之人察觉,恐生事端,这一点,你做得很好。”魏蓝英点了点头,同时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实在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甚至让魏蓝英隐约有一种自己会被真正取代的错觉。
……
那个替身的确服下了秘药,也混进了死人堆里,但是在转移出他人视线之后,这个替身,已然幽幽转醒。
那秘药是假死之药。
那个替身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这使得他本能地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死了。
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点一点飘渺的微光,绕着这替身四下转悠,同时每一点微光都仿佛一个人正在开口说话,混杂的声音让那替身的头脑昏昏沉沉,却依然分辨出了那话语中的意思。
“吾乃真龙,欲借汝血肉重生。”那个声音飘渺得满是神秘莫测的意蕴,继而那点点微光开始往着一点汇聚,在那替身的眼前汇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光晕,光晕之中一条小小的龙影明灭不定。
这团光晕虽然看起来似乎吹一口气就会消散,但是那光晕之中的龙影却散发出了无形的威压,使得那替身甚至想要跪地臣服。
于是毫无意外地,那替身顺从了那团光晕龙影的意图,回答了一句:“奉我血肉,心甘情愿。”
那团光晕微微跳动了一下之后,直接就钻进了那替身的眉心之中,而那替身的双眼安详地阖上,仿佛再一次陷入了假死之中。
周遭的黑暗淡去,那替身额头之上盘踞着的一条双角金蚕,亦终于现出了身形。
第一百三十八回 实力说话(上)
双角金蚕缓缓地蠕动着,蚕足已然没入了那人额上的皮肤,它的身躯亦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肥圆滚滚的身躯与那替身的**之间互相交换。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很久很久,那替身的脸色苍白了些许,同时那双角金蚕头顶上的龙角,似乎也萎缩了一些。
在这替身的周边,错落有致地摆着一圈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色泽不一的液体,此时受到了吸引,一道道的水箭从那些瓶瓶罐罐中飞射而出,落在了那替身及双角金蚕的身上,甫一接触,就仿佛滴水遇到了赤红的铁板,嗤啦一声蒸腾成了各色的烟雾,飘飘渺渺,互相渗透融合,甚至偶有微光仿佛细小的闪电一样闪烁于其间,好像那真有一条金龙在翻云覆雨。
最后这一切都稳定了下来,包裹着那一人一蛊成了一个灰色的巨茧,缠绕的烟雾丝丝缕缕,看着仿佛真的是由蚕丝纠结而成。
那些瓶瓶罐罐之中的东西,也在此时消耗一空。
“种蛊原来需要这么麻烦?”这是黎凰的幻阵,她自然有资格在一旁观看,巨茧成型的过程缤纷绚丽看得她目不转睛,然而当那些五彩斑斓的云雾最后居然混合成了如此灰扑扑的存在,不由得让她觉得这茧破开之时,出来的会是一只奇丑无比的幺蛾子。
“只是种下子蛊操纵他人并不难,难的是将这个人给变成母蛊,并且还要保持住蛊身之上的龙气。”单乌解释道,正是那双角金蚕之前给过他的说法,“不但需要筹备那些药材,还得找到一个能够心甘情愿成为宿体的人来,除此之外,结成茧之后还需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破茧而出。”
靠蓝公子手眼通天的能耐收集齐全那些药材,并让一个充满奉献之心的人来作为替身,如此一来此人假死之后才会在懵懂之中接受双角金蚕的请求并极力配合,至于结茧所需的安全地方,自然便是黎凰的幻阵——幻阵可以屏蔽一切的灵力波动,故而在传国玉玺威势的笼罩之下,只有在黎凰的幻阵之中才可以任由灵力涌动,而不用担心惊起金龙。
如果传国玉玺进入了幻阵之中,那么这幻阵的分崩离析,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当然,单乌手中那串奇怪的念珠也可以装下传国玉玺,甚至屏蔽其对灵力的感知——这种事情,单乌自然不会让他人知晓。
……
“传国玉玺如何处置,当由你我师门共同决定,并不是我等低等弟子可以插手的,但是,将传国玉玺从凡人手中夺走,正是你我必须完成的任务。”观天道人大声说道,这句话从双方开始谈论到正题开始,他已经重复了好几十遍,可偏偏对面中桓山的那几个人,死活不肯给一个肯定的答复,“你们如果无法决定,为何还不上报师门,求一个金口玉言?”
“诸位居然如此推脱,莫非,这凡人世界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可怕之处?”承泽道人显然看出来对面这几个人的异常之处。
孙夕容闻言,默默地将视线转移到了厉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