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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凭良心说,这人长得还真不错,气质也很不赖,至少可以打个八十分,不过,还是比不上她,而这样他竟然敢给她退婚?虽然是她提出的,但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却又让她不爽到了极点。
这可不成,被人家如此断然的退了婚,这样她太没面子了吧?
不行!重来!重来!
「请问这位是……」这回她客气得多了,搞不好她一开始就弄错了对象也说不定!
「阳雁儒。」声音低沉轩昂,跟他的人倒满吻合的。
「太阳的阳,鸿雁的雁,儒雅的儒?」
「是。」
「XX年X月X日X时生?」
「是。」
真不幸,确实是这家伙!
「那么,你确实知道我是谁啰?」
「玉仙娘姑娘。」阳雁儒顿了一下又补充,「X X年X月X日X时……」
「慢!」水仙一脸痛苦地喊了停。「拜托,别叫我那个名字,叫我水仙!叫我水仙!」
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水仙?」阳雁儒迟疑地重复了一次。「为什么?」
两眼一瞪,「你管我为什么!」水仙没好气地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名字,你叫我水仙就对了!」
眉宇微蹙,但阳雁儒也没再说什幺。
「好,那么……」水仙眼神炯炯地盯住他。「刚刚我要求你这边主动退婚,你的回答是……」
「我同意退婚!」阳雁儒依然是毫不犹豫地又说了一次同样的答案。
该死!又回答得这么快!
「为什么?」水仙神情愤然,语气不悦地问,「千万别告诉我是我要求的,所以你只好答应,我没那么好骗!」
阳雁儒静默片刻。「既然妳我都有意退婚,那么,无论是什么原因,应该都无所谓吧?」他缓缓说道。
「谁说无所谓的?我……」不知为何,原想大发脾气的水仙一见他皱眉,便不由自主地煞住,继而按捺下性子再问:「那么我问你,在我还未来找你之前,你就打算退婚了吗?」
「没错。」
很好,既然是他早就有此打算了,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不过,水仙还是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就算他原就打算退婚,可是见了她不会后悔吗?她不够条件让他后悔吗?真的没有一丝迟疑吗?
然而,话刚一出口,水仙就知道他实在不应该问的,那抹悄悄掠过阳雁儒脸上的无奈与义无反顾,成功地撩起她的好奇心,而他的沉默不语更是挑起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
「是你心已有所属?」
不假思索地,「没有。」阳雁儒立刻否认了。
「我配不上你?」
阳雁儒更是摇头。「是我配不上妳。」
「长辈反对?」
「不是。」
「弟弟反对?」
「那更不可能。」
水仙玻Я瞬'眼。「那是你……有暗疾?」
阳雁儒立即露出一脸的啼笑皆非。「我健康得很。」
有点火了,「那到底是为什么?」水仙恼怒地问。
阳雁儒又沉默了,水仙不觉更狐疑了。
「告诉你,你不把话说清楚的话,我可是不会同意退婚的喔!」这要是在一刻钟之前,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不同意退婚」这种话来,可是这会儿,她的好胜心凌驾了一切,其它问题统统都可以往后排排站了。
蹙眉沉思好半晌后,阳雁儒才回道:「玉姑娘,我只能告诉妳,退婚是为了玉姑娘妳着想,其它的我无法多说,请妳莫要再为难我了。」
为难他?﹗
「什么话嘛!」水仙恼火了。「本姑娘就要被退婚了,想知道原因一下都不行吗?」
实在很想提醒她,明明是她先提出要退婚的,怎么这会儿反来怪责于他呢?
可转眼一想,他要是真这么说的话,这位看上去既刁蛮又任性的姑娘恐怕要更恼火、更不肯罢休了。左思右想,在无法让她了解实际原因的状况下,又要使她自动打退堂鼓,似乎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以进为退!
于是,阳雁儒清了清喉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好,那么我不退婚了,选个良辰吉日,我们成亲吧!」他的语调沉稳坚毅,听起来连一丝丝虚假的意味都没有。
「什么?」果然,水仙一听便吓出一身冷汗来,「我才不要!」她尖叫。
再次点头。「也可,那么我们马上解除婚约。」
说着,阳雁儒立刻掏出红纸包递给水仙,不约而同的,水仙脱口一声「好﹗」之后,也急忙掏出怀里的红纸包递出去。可才递出一半,她立刻惊觉地咦了一声,随即又把红纸包给收回去了,继而抬眸狐疑地端详他片刻,而后下了一个评语。
「你好诈!」
暗暗赞叹对方的警觉性,阳雁儒表面上却仍是一派若无其事。
「抱歉,雁儒不懂姑娘所指为何?」
「少来!」水仙嗤之以鼻地哼了哼。「告诉你,你会作戏,姑娘我就会砸戏,所以给我来那一套是没用的!总之,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退婚的原因,姑娘我就不退婚!」
阳雁儒不禁又皱眉了。「玉姑娘……」
「叫我水仙!」水仙怒冲冲地道。「还有,你要是不讲个明白,姑娘我不但不退婚,也不会嫁给你,听懂了没有?」
里外全都她一个人占全了,到底要他怎么样呢?
阳雁儒不禁叹气了。「玉姑娘到底意欲如何?」
「不如何,」水仙那张纤巧的下巴扬得高一局的。「先给我说清楚退婚的原因,然后咱们就可以退婚了!」
为难地攒起了眉宇,阳雁儒咬唇略一思索。
「那么,玉姑娘,就当雁儒另有所爱吧!」
水仙不屑地哈了一声。「你改作词,姑娘我也会评词,你这词,前后矛盾,不合格﹗」
阳雁儒无奈的苦笑。「玉姑娘,我说过,退婚是为妳好,不告诉妳原因也是为妳好,玉姑娘就莫要再追究了吧!」
他越是不说,水仙就越是非让他说出来不可。「我不管,今天我非知道原因不可,否则打死我也不退婚!」
「玉姑娘,」阳雁儒简直不知道孩拿她怎么办才好。「妳……」
就在这时,明明只有他们两人外加一匹马的官道旁,却突然冒出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他不说,就让我来告诉妳吧,小美人儿!」
随着这语气猥亵的声音出现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七爷八爷般的人物,而且背剑带刀,一见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可又缺少了一股武林人物特有的江湖气息。他们一出现就一左一右夹住了阳雁儒,阳雁儒立刻把水仙推到自己身后,水仙正待抗议,却听阳雁儒惊讶懊恼的低低嘟囔了一句。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继之,适才出声的八爷又说话了。「他要退婚是为了保全你的命呀!小美人儿,否则你就得跟他一块儿向阎王爷报到了!所以说,妳还是快快和他退婚,并且赶紧离开,能有多快就多快,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明白了吧,小美人儿?」
够了!光那三声小美人儿,就足够水仙判他们一百个五马分尸了!
「偏不﹗」水仙跨一步上前站到阳雁儒身边,并冷冷地说:「我偏不和他退婚,偏不离开,你又能拿本姑娘怎么办?」
阳雁儒脸色骤变,并低叱,「玉姑娘,妳别多嘴﹗」
水仙理也不理他,犹自两手抆腰怒瞪着那两只七月半的鸭子!而那两只鸭子则在互觑一眼后,欣然地笑了起来。
「那么,爷儿们也不在乎多送一个人上路,只不过……」淫邪的目光争相在水仙身上打转,八爷嘴里还连连发出暧昧的笑声。「少不得要先请小美人儿陪爷儿们乐一乐了!」
「无耻!」阳雁儒怒骂,再次把水仙往身后推去。「两位要动手尽管找我,玉姑娘已与我退婚!当年阳家的灭门仇怨与她毫无干系,你们不要借机玩弄良家妇女!」
灭门仇怨?﹗水仙既惊讶又困惑地凝望着眼前阳雁儒那副挺直坚毅的背。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借机?」八爷大笑。「爷儿们玩个女人还需要找借口吗?」
阳雁儒闻言更是面色铁青,忙推着身后的水仙。「玉姑娘,妳还不快走!」
水仙尚未及响应,七爷已然狂笑道:「来不及了!」
猛一咬牙,阳雁儒反手将水仙蓄力推开,「快走!」随即向那两人冲去。「我和你们拼了!」
嘎?﹗拼了?﹗
水仙微张着小嘴儿,愣愣地望着七爷哈哈一笑,随手一掌就将阳雁儒劈翻过去滚到地上吃灰。
什……什么嘛!瞧他一副英雄石敢当的模样,原以为他跟饶逸风一样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枉费她还白白期待了一下下,不料,一动上手来,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这家伙根本不懂武功嘛!
「嘿嘿!小美人,别怕,我不会对你那么粗鲁的。」
双眸寒光一闪,水仙唇角微微勾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是吗?她可是很粗鲁的哟!
蓦然两声凄厉的惨嚎,顿时骇得犹是七荤八素的阳雁儒连爬都没来得及爬起来便慌忙地转过头来,深恐瞧见水仙横尸的惨状,出料却错愕地傻了眼。
原该是站着的七爷八爷竟然横躺在地上了,而理当早已被扑倒在地上的人却悠哉游哉地拍拍手,而后蹲下去在七爷八爷怀里一阵掏摸。片刻后,她终于掏出了一块腰牌,并诧异地瞧了半晌。
「原来是他们,无怪乎如此猖狂!可他们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呢?」她喃喃自语道!疑惑的眼神朝依然一脸震惊的阳雁儒看过去,与尚坐在地上的人大眼瞪小眼地对上半天!然后举举手中的腰牌。
「我说阳大公子,你……」她慢条斯理地说:「到底是叛臣,还是贼子?怎么会让锦衣卫给盯上了呢?」
港口镇是座热闹繁华的城镇,街道整齐宽广,三街六市,店铺林立,更是水船货物集散地,一年四季,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分日夜,几乎没有一刻休息,只要一睁眼,随时都可见熙来攘往的人群。
不过,所有城镇都分有闹区和僻静区,而全福客栈就是僻静区中的一间小客栈!说它小,可也拥有两进双院,阳雁儒和水仙就住在其中一院里。
此刻,水仙正从最右边的那间房里怒气冲冲的跑出来。
「迂腐!」她嘟嘟囔囔地骂着。「真是有够迂腐的书呆子!」站在小小的院子里,她高举着两手恼怒地胡乱挥舞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擦药他自己擦就好,明明自己擦不到,还要硬逞能!幸好只是跌伤瘀肿,要是刀剑砍伤的话,看你怎么死喔!简直是……」
可骂着骂着,她也逐渐镇定了下来,片刻后,甚至陷入了沉思之中。又过了半晌,她忽地高喊一声,「红凤!」
飕的一下,一条红影立刻飞闪而至,冷若冰霜的红凤已然伫立于水仙面前。
「属下在!」
「去查查当年阳家灭门血案的详细内情,还有阳公子和锦衣卫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属下遵命!」
「再有,暂时不要让锦衣卫知道咱们还插上一手。」
「是。」
「另外,通知大师兄,我在外头有事,请他代我进宫里轮值。」
「是。」
「好了,妳去吧!」
「属下告退!」
又是飕的一下,红影消失了,水仙则对着房门连连冷笑不已。
「哼!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过两天,包管连你的祖宗八代也给挖出来!」
然而,晚膳过后,在回客栈途中,阳雁儒又开始对紧跟他不舍的水仙旧事重提。
「玉姑娘,现在妳该明白同我在一起有多危险了吧?」
「是吗?」水仙满不在乎地背着手东张西望。「我看到的是你很危险,我可不!」
「玉姑娘,或许妳会武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人,但是,江湖人还是惹不起官家的。」阳雁儒正色道。「尤其是锦衣衡的权势甚至比一般官府还要大,就连在朝为官者都未敢含糊,因为他们的靠山是皇上,除了皇上,没有人动得了他们!」
懒懒地走到首饰摊前,水仙拿起这个看看,又瞧瞧那个,边漫不经心地问:「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阳雁儒不可思议地瞧了她半晌,待她转身离开摊子后,才又说:「你不怕,可至少也要顾及家人呀!」
「我是战火下的孤儿遗雏,打小就被师父领养了去,」水仙妮娓道来。「除了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姊之外!我没别的亲人了,可他们比我更不担心这种小事。」
小事?﹗
江湖